第一百三十五章樓上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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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妥當以後，我提着買好的禮品，就跟着小妮子，去她媽媽那裏。出，快要到她媽媽住的那裏時，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頭，這不是去我家的方向嗎？於是我問道:“可兒，你媽媽住哪裏？”小妮子微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海淀區碧興圓小區。”我心裏打了一個突，又問道:“哪一幢，幾號？”小妮子“卜哧”一聲輕笑，道:“幹嘛？是不是想趁我不在，偷偷地去給我媽媽送禮呀？到了你不就知道了。”我尷尬地笑了笑，道:“説嘛，幾幢？”

“我家在北京沒有房子的，那房子是我媽媽租的，她告訴我説是隻18幢3單元802室，怎麼啦？”我汗了一個，心裏暗道:“這劉可的媽媽冼小靜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家在18幢3單元902室，她媽媽卻住在我家樓下，難道是她還對我老爸餘情未忘？”想到這裏，我心裏有種説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老爸他知不知道冼小靜就住他的樓下？

“怎麼了，你臉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妮子關切地問道。

我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沒什麼，只是你媽媽還真會選地方住，這麼一來，你也不用陪我去見我爸了。”

“為什麼？你不想讓你爸認識我？”我搖了搖頭，哭喪着臉説道:“不是不想，你媽媽她就住在我家樓下。”

“呵呵，是嗎？那敢情很好嘛。這樣一來，咱們也不用風塵僕僕地跑來跑去了，住得這麼近，中午在我家吃。晚上就上樓去你家吃，多好啊。”我哭笑不得地道:“那倒不如叫上你媽媽我老爸一起吃，熱鬧不説，還能省多少麻煩。”小妮子“咯咯咯”地一聲嬌笑:“好啊，我正有此意。”我的神哪，可兒啊，你知不知道你媽媽和我老爸年輕時有過那麼一段不尋常的關係？

來到冼小靜住的地方，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樓梯上方，暗道:“也不知道我爸現在在不在家裏。”門開了，劉可地媽媽站在門口。看到是我和劉可，頓時笑靨如花地説道:“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都等了老半天了，快。快進來坐…哎呀…小張哪，你幹嘛這麼客氣，又不是第一次見面，還用得着帶禮物嗎？”冼小靜對我的態度可算得上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我詫異地望着眼前這個長得和劉可九成相似的女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居然還叫我“小張”以前都是叫我“張先生’。這稱謂地變化，意味着她態度的變化“小張”兩個字，更顯得親近一些。我轉頭望了望小妮子，然後用眼神問她:“你媽媽怎麼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小妮子也用眼神回答我:“看來我媽媽是接受你了。”我汗了一個，沒這麼便宜的事吧，要接受上次怎麼不接受？反而這一次我當着多少傳媒搶婚，全國皆知，按理説冼小靜更加不會接受我了。可是她的態度卻來了個大轉變，這當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麼説，她好歹是小妮子的媽媽，也是我的長輩，多多少少她對我客氣，我當然也不能沒有禮貌，於是我笑道:“冼阿姨，您是長輩，又是可兒的媽媽，這些都是我們晚輩應該做的。”冼小靜“咯咯咯”地笑了幾聲，道:“剛張，你太客氣了，咱們一家人，還分這麼清楚幹嘛。”説着，轉頭對劉可道:“可兒，你去幫媽媽撿菜去，媽媽和小張説點兒事兒。”小妮子用狐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才道:“好，我這就去。”説罷，轉身走進了廚房。

劉可前腳剛離開，冼小靜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哼”了一聲，道:“張先生，你口口生生説愛我地女兒，那你去搶婚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我心裏冷笑一聲，道:“沒什麼，我已經向可兒解釋過了。”頓了頓，我反問道:“冼阿姨，你家並不在北京，你連自己的生意都不做了，跑來北京租房住，這恐怕有點説不過去吧。”

“呵呵，我租房子住，有什麼説不過去地？”

“以你的財力，別説是這麼舊的破房子，你就是去香山買套別墅，又有何難？你卻心甘情願租住在這裏，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冼小靜一怔，突然間俏臉飛紅，聲音像蚊子一樣:“我住這裏，還不是為了你那死鬼老爸。”我心裏長嘆一聲，這冼小靜都到了這年紀了，居然還這麼痴情，於是我只好苦笑道:“冼阿姨，我爸和我媽好着呢，恐怕你…”冼小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胡説什麼？我可是不會做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第三者。”頓了頓，雙眼中出無限憧憬的神情，一臉幸福地樣子，説道:“我只要能夠遠遠地看他一眼，我便心滿意足了。”我的乖乖，這下可不得了，這冼小靜似乎對幾十年前往事還不能忘懷，心裏仍有我老爸，這等痴情的女人當真少見，於是我又問道:“這麼説來，我老爸他對你住在他樓下地事情並不知情？”

“我不敢讓他知道，萬一他要是還不原諒我當年的所作所為，不理睬我，那我不是…”頓了頓，又“哎呀”一聲:“算了算了，這種事情，放在心裏便好了。再説了，你爸和你媽情好着呢，我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樑骨罵我水揚花，勾引一個有婦之夫。”

“你在這裏住了多長時間？”

“自從我上次離開昆明之後，我便來這裏住了。”

“不會吧。這麼長時間了，每天上樓下樓，坐電梯總會碰到吧？你長得如此出眾，只怕一眼我爸就可以認出你來了。”

“當然會碰到啦。你怎麼和你爹一樣笨啊？這種問題都要問？我當然出門時要戴着墨鏡，戴着帽子啦。”我聽到這裏，不由地心頭一酸，這冼小靜又想看到我爸，卻又怕讓我爸知道，別看她已經身為人母，但這顆心顯然還保持着初戀的時候一樣，試探着，退縮着，喜歡對方。卻又怕對方知道。我苦笑一聲，道:“那冼阿姨，這一次你讓劉可叫我一起來。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我想…”冼小靜話剛出口，只怕小妮子在廚房喊了一聲:“媽，菜撿好了，要不要我來炒啊？”這劉可能夠主動做飯做菜，實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假以時，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子，可是現在她的火候還不到。燒出來地菜不僅難吃，還難看，這一點可比不上楊夢詩那丫頭，於是我對冼小靜道:“你女兒燒菜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冼阿姨，你快去做飯菜去吧。”冼小靜瞪了我一眼，道:“急什麼，我話還沒説完呢！我想讓你幫個忙。”

“幫什麼忙？”冼小靜稍稍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將她粉頸上的那條純銀項鍊取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手掌中，道:“你把這個給你老爸。”我狐疑地端詳着手中地這條純銀項鍊，從澤光澤度和上面的紋理來看，這條項鍊已經有些年份了，我有些想不通，像冼小靜這樣有錢的女人，竟然只帶一條純銀項鍊，而且現在還要我讓這條項鍊給我爸爸，我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問了。

冼小靜見我有些遲疑，微微一笑，輕聲説道:“如果你爸爸看到這條項鍊，他能夠收下的話，那證明他已經原諒我以前舍他而去，如果他不肯收下的話，那…那…”

“那便怎樣？”

“那你自己收下吧，將來你再送給我的寶貝女兒。”我一時間又驚又喜，動地説道:“你的意思是…”

“唉，其實我已經想通了，我不該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怒於你，我也看得出來，我的女兒很喜歡你，你説地對，現在已經不是我當年那個時代了，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也是沒有用的，與其讓我女兒恨我，那我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成全了你們罷！”

“你説的可都是真地？”冼小靜微微一笑，道:“我女兒的終生幸福，我像是開玩笑嗎？”頓了頓，又道:“不過有個條件…”我汗了一個，這天下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試探地問道:“什麼條件？”我生怕冼小靜給我出難題為難我，然後又補充道:“只要我能做的，又不違揹我良心的話，我一定盡力。説吧，什麼條件？”

“其實也不算什麼條件，而且也是你應該做地。”頓了頓，冼小靜又道:“不要太花心，別讓我女兒傷心。其實我知道，我女兒的格像我，總是那麼痴情，一但愛上什麼人，不管對方做了什麼傷她心的事情，她都會一直深愛着對方。你搶婚地事情全國皆知，別看我女兒滿臉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她已經是傷心絕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表面上越是表現得無所謂，但內心卻越是傷透了。”我點了點頭，回想搶婚後第二天，小妮子便風塵僕僕地從昆明來到了北京，到了北京之後，也只是向我耍了耍小孩子的脾氣，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太過傷心慘然的樣子，如果真如冼小靜這麼説的話，那小妮子一定是把傷痛隱藏在內心，不讓人察覺出來。想到這裏，我頓覺汗顏。

“媽，你又在胡説什麼啊？”小妮子這時站在了客廳門口，笑靨如花地道:“這件事情張帥他已經提前打過電話給我了，這我是知道的。”説着，笑地望着我，吐了吐舌頭，道:“對吧？豬。”我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心裏卻暗自後悔，其實當時去搶婚之前，我確實有時間打電話給小妮子的，我…我怎麼沒這麼做？如果我事先告訴了她，那她也不至於傷心了。

冼小靜拍拍手，道:“好啦，我去做飯去了，你們倆慢慢聊。”説着，她便向廚房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過頭來望着我，道:“你可別忘記幫我的忙啊。”小妮子看了看她媽媽，又看了看我，直到冼小靜進了廚房，這才狠狠地揪住了我的耳朵，道:“黨地政策一向都是坦白從寬。説吧，我媽媽要你幫她什麼忙？”

“嗯…這個…其實…”

“撿重點説！”小妮子收起臉上的笑容，瞪了我一眼。

“那在説之前，可兒，能不能先問你幾個問題？”

“行啊，只要我能回答的，你就儘管問。”我“嘿嘿”一笑，道:“可兒，你跟你媽媽親，還是跟我親？”小妮子俏臉一紅，聲音小得像蚊子一樣:“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只管回答就行了。”小妮子“嗤”的一聲輕笑，道:“這不廢話嘛，肯定是我媽親。她生了我，養了我，我和你才認識多久啊？再説了，老媽只有一個，老公嘛，你不做，大把有人搶着做。”我汗了一個，道:“你都知道你和你媽媽親，那你直接問你媽媽就好了，幹嘛要問我？你媽媽她不至於會騙自己的親生女兒吧！”小妮子氣得一跺腳，道:“張帥，你什麼意思？你是説你有可能會騙我囉？”我哈哈大笑，道:“那是你自己説的，我可沒説。”小妮子挽起手袖，便要過來！我，我“噓”的一聲，向小妮子使了一個眼，才輕輕地説道:“可兒，我要回去看我老爸一下，都到了我家樓下了，不上去説不過去，你媽媽做的飯菜很可口，要不我們去叫我老爸下來一起吃？”小妮子一聽，道:“好啊，我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你突然間這麼一説，我們還沒給他老人家買禮品呢。”我“嘿嘿”一笑，在她的粉頰上捏了一把，道:“你不就是最好的禮品嗎？”小妮子甜甜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我和小妮子出門時，並沒有讓冼小靜知道，我深深了一口氣，敲了敲我家的門，老爸打開門，捶了我一拳，道:“臭小子，來了也不給我事先通個氣兒，你不是説下午才來的嗎？”我笑道:“老爸，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

“你旁邊這位是…”

“您好好看看！”我説着，將小妮子往前一推，小妮子甜甜地叫了一聲:“伯父…”只聽“當，的一聲，我老爸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人也不由自主地退開一步，失聲叫道:“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