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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即使不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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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的一聲,其中一間房門被推開。兩道端着托盤的身影躡手躡腳地進去。穿過被半透明的屏風掩蓋的內室,蓋在錦被下的身軀動了一下,顯然是被進來的聲響所驚醒。長而翹的睫微微眨動,最後眼皮掀開,出一雙離的眼神。茫然了片刻,初醒的安巧才轉過頭,看着身邊擁住自己、依舊睡得香沉的男人英俊的側臉,對探頭探腦的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將楊存壓在自己間的大手小心移開,安巧替楊存整好被角,悄然起身,也不穿了,只將鞋子提在手中,隨着另外兩人一道出來才壓低聲音道:“爺累了,再讓他多睡一會兒。”

“嗯。”李彩玉和安寧兩人點頭,一起伸手,一左一右,關好了房門。從上三竿開始到黃昏時分,一直有人不停在房門前來回踱步,望着牢牢守在門口的安寧言又止。

原本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小丫鬟而已,就算喝斥兩句也沒什麼,但是顧及現在房內傷患的身體,再説也已經算是共患難的分上,王動還是忍住了。

“吱…”門再次被打開,安巧從房裏出來,眼見着就要走開,王動連忙上前問道:“丫頭,少爺還是沒醒嗎?”安巧抬頭,對上數之前還神奕奕,但現在不管是身上還有臉上都增添幾道傷口的老人,默默低頭搖了幾下。

“唉…”留下厚重的一聲嘆息,王動轉身離去距離此處隔着數道迴廊的華亭中,靜靜吃立着一道白的身影。

也不乏英氣,就是與一般的男兒相比身子顯得單薄一些。夕陽西下,映照着亭子硃紅的瓦頂時,也為朧月的全身鍍上一圈淡薄的顏。有些瑰麗,看起來柔情不少。同樣被暈染的,還有朧月投向天空某處的眼眸。

帶着變幻莫測的琉璃光澤,也不知道在沉思什麼。這種靜謐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隨着空氣快速的動,亭子外多了四個黑衣人,對朧月拱手低頭,齊聲問候道:“郡主。”

“嗯。”朧月淡淡應了一聲,帶着皇族人員特有的驕傲和被柔化的威嚴問道:“找得怎麼樣?”

“回郡主,人已經找到了。不過…”回答的朧月問話的是一個領隊,其他人則是充當空氣。

“嗯,那就好。”朧月頷首,又顧及黑衣人未完之言,忍不住眼暗淡,揮揮手,帶着倦意:“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吧。”説完轉身離去,不帶走任何氣

而最後那句清淡的話則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語。

“十人同行,回來四個…”可見如今的杭州城內已經可比龍潭虎了吧?不過幸好,替楊存找到人也算是一點安了,夕陽的餘暉中,四名黑衣人消失得無聲無息。從被選中的那一刻起,他們便深知自己的使命,犧牲、死亡不過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經歷的多了。

也就沒有多餘的覺…王動的焦躁持續整整三天的時光,原因無他,只是他心之所繫的人沉睡了三天的光景而已。在別人眼中,楊存是在沉睡。

但王動和朧月派人拼死自杭州城內接引出來的楊通寶卻明白,其實他是進入冥想狀態,在這種楊存身受重傷。

除了這幢宅子別處已經是風雨飄搖的時刻,王動與楊通寶除了為楊存的反擊盡一分力所能及的心意之外,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着。

安靜的俊顏並無任何不適,與沉睡還真沒什麼不同。説是冥想,相較前幾次,別説是金剛印護身,連內丹都不見一顆。沒有霸道的真氣擋路,或許要叫醒楊存並非是一件難事,可是卻沒有人願意那麼做,連動動心思的念頭都沒有。兩個男人合着一大票女人就只能那樣等着。

也幸虧不曾有人打擾,細説起來,連楊存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身在何處?這,還是自己冥想的那個世界嗎…凝視着懷中的安巧,楊存終於有了倦意。因為相信,所以放心,輕輕在安巧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楊存噙着笑意閉上眼睛。

在閉眼之前,想得也是好好睡上一覺,至於什麼冥想還真沒想到過。反正自己現在暫時也沒有內力不是嗎?

一切都緣自一種奇怪的牽引,然而原本做了一場好夢的楊存卻變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與以往冥想是在自己意識深處放空所有,讓官隨着思想任意飄散不同,這一次是靈魂離體,連魂魄離開軀殼那瞬間突然輕暢的覺都是那樣明顯。

除了在金剛印的世界和炎龍的世界裏以魂體隨意進出以外,這是老道士在自己身上下了鉗制以後,魂魄第一次自作主張地離開。之所以説是自作主張,是因為楊存本身完全沒有這個想法,而且連將要前往的地方也是一片茫然。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無聲地召喚着自己,聽不見也看不見,只知道“它”必然存在。

“靠,這裏是哪裏啊?該不會又是…”魂體與實體最大的相同點就在於一樣可以思維運轉。

望着身邊那種蒼茫到似乎沒有盡頭、灰濛濛不能單純用言語形容的空曠質,楊存突然想到上一次看過攬月一舞之後,自己的靈魂也是離開得莫名其妙。自己穿越以前的那個世界,那一次老道士説自己差一點就玩完了。

那麼這一次呢?恐懼這種情緒舉凡在心中沾染上半點,受周遭環境的影響,它所膨脹的速度必然是極其龐大。就像此刻,想到也許是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想取自己命,楊存果真鎮定不起來。

想要自己命的人,白永望、趙沁雲還猖狂地站在那裏,自己卻陷入這種不能自已的狀態。這他媽的是什麼情況?後背上的寒在理清思緒之後全體起立,雖是魂體,楊存也清楚地受到自己的腿腹正得無比歡暢。

媽的,怎麼覺怎麼不!怒從心來,對着那一片灰茫茫的、天空不像天空、大地不像大地的虛無,楊存按捺不住破口大罵:“,哪來的宵小之輩?難不成就只會玩算計的把戲?有種出來爺爺陪着你單挑啊…”聲音遠遠擴散出去,沒有任何回應,連回音都沒有,足以證明這個空間的浩瀚之處,但問題是,這他媽的是什麼鬼地方啊?老子要怎麼回去?憋着口的一口氣,楊存本着絕不坐以待斃的宗旨,開始在這個令人惴惴不安的世界裏狂奔起來。

因為是魂體,移動的速度自然是格外的快。只要走,只要這個地方有盡頭,總是能夠出去,雖然心中不忿外加不安。

但楊存可還沒幼稚到以為站在原地就會化險為夷,而他心中也對這個空間充滿敵意,可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真有所謂的邊緣嗎?魂體不知飢餓勞累,這破地方一看便知與月星辰無關。

那麼到底已經跑了多遠的時間,楊存不知道,不過唯一的覺是越跑越絕望。分明是一直移動,但周遭的景像可是一點都沒有變,依舊是那種沉悶到壓抑的灰濛濛且無法具體形容的顏

即使跑得這麼努力,結果就是站在原地沒動?楊存怕了,若是可以反抗還好,但面對這種看得見卻摸不着的虛無,內心的恐慌自然不必説,單單是毫不間斷增長的絕望就足以將一個人的理智瘋。

“難不成今天就真的要倒在這裏了?爺不甘心啊…”高喊一句,楊存‮腿雙‬一軟坐到地上,耳朵卻高高豎起捕捉着周遭的動靜。沒有,還是沒有,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恐怖的空間裏頭只有自己一個,可是到底是怎麼來的?前進無門,後退無路。

楊存反倒是平靜許多,開始細細思考一些至關重要的事情。好像在離開的那一瞬間有一股很悉的覺?不然自己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跟着?可是那是什麼呢?是殺氣還是…盤腿而坐,絕望中,楊存開始捕捉起潛意識中的東西。也許是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一陣令人發狂的寂靜,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這裏有其他物質存在的跡象。抑制住每一個在外面恐懼顫抖的孔,楊存腦中終於有了不同尋常的存在。

“哼,臭小子,終於冷靜了?冷靜了就好好頓悟,看你能有幾分天賦!”他媽的,這是…這是…楊存幾乎都要歡呼雀躍了,猛然睜開眼睛四下找尋,卻…什麼都沒有。老道士並未跟來?自己到底誤會了什麼?

再一次閉上眼睛,專屬於老道士那道混合着清淡與嘶啞、楊存發誓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認錯的聲音,再一次清晰地在腦海中響起。

“不用找了,我不在那裏。能不能離開絕境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絕境?楊存一個震顫,開始在意識中大喊大叫起來:“你倒是説清楚啊,為什麼帶我來這裏?還是絕境?你這是謀殺…”安靜一片,老道士的聲音終於也棄自己而去。

除了如老道士所言在此頓悟,本沒有別的路可走。既然如此,那就試試好了,反正自己現在的情況也確實有些糟糕。盤腿而坐,凝心靜氣,這些並沒有什麼困難。在絕望之後又聽到老道士的聲音,總算也是一種安

既然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便代表無論怎樣都不會受到外來的攻擊,那麼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沉入冥想的狀態,雖然是魂體,也沒什麼困難。身體放鬆,身上每一個孔都舒展開來,即使不睜眼,楊存也逐漸受到身邊一切似乎都產生微妙的變化。

那種舒難以形容,就好像飢渴疲倦之人在飽餐一頓之後,再來一個舒舒服服的三温暖,儘管在理論上來説那是不科學的,傷身,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種極致的歡愉簡直跟有同等的快,不過更細水長罷了,漸漸地,有一些看不見的東西逐漸從地面升起,從腿部湧進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