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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楊存使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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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説不出個所以然可是誹謗朝廷的大罪呢,去公堂吃上一回官司還算輕了。”既然已經有人發難,也就有人繼續高喊着煽風點火。

“就是就是,這位小兄弟不如大方一點替大夥解開這個疑惑好了,無論説了什麼,都是出了你的口、入了大家的耳罷了。”這位仁兄説的話聽起來似乎還有道理,可是細想,和上面兩位還真是同一個意思,只不過説得好聽了一些。一聽就是出自讀過書的文化人之口。實在按捺不住,也開始有人跟着起鬨。好奇也好將也罷。

無非就是為了青衫男子刻意不説出口的隱晦言語而已。

“咳咳,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麼説了,那麼在下也不好意思再賣關子。就是那位兄台的那句話,出了在下的口,入了諸位兄台的耳,此事就這麼算了吧…哈哈…”許是終究年紀輕了一些,那名青衫年輕男子見下面眾人眾口一致地叫囂起來,皺着眉宇一臉為難之,望了中年短鬚男人方才一副相當為難卻又大義凜然的態度。

“既然諸位一定要在下説明,那麼有一句話在下也就説在前頭了,今之事等同在下的身家命,還望各位高抬貴手啊。

“實不相瞞,三王輔政的事情,本來已經不是什麼隱秘之事,想必大夥兒應當也有人知道,其實此事説難也難,説不難嘛…大家都知道,定王乃是賢王,如今又有陛下的囑託輔政,那麼與其將災情上奏朝廷,還不如直接奏明定王殿下為好。上個月湘南一帶大旱,定王可是出錢又出力,此次江南若是有難,賢王必定不會置之不理。”如此暢的言辭,還當真聽不出一絲一毫的為難之處。年輕人的話一説完,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跟着附和道:“此言倒是真切,我有親戚在湘南一帶,定王出資救災一事倒是屬實。”

“就是就是,定王爺乃是賢王,我還聽説啊…”一時之間,有更多人開始加入這場熱烈的討論,定王的名號出現在其中的機率最高,而這樣的場合下,自然眾口一致都是一個“賢”字。

歷朝歷代輿論的力量向來都不可小覷,所謂舌頭底下壓死人的話還真有一定的道理,言之兇,更勝過猛獸。有了這一次某人“冒着身家命不要”的大不諱散發這套輿、論,還是起了一些作用。

尤其是在江南風雨不定之際,賢王定王的名號在民間更是錦上添花。在那羣討論烈、雙眼發光的人羣中,帶着一臉不屑的那個人因為坐在角落,還真沒有人注意到。

眉大眼,一派正義浩然,不過那分鄙夷之中還是帶着濃郁的不安。望一眼被刻意引導到狂熱膜拜的眾人,他眼中終於出現不耐的神,擱下茶杯,隨手拋了幾個銅錢出去,然後起身離開。樓外,暴雨呈氣勢磅礴之勢。踏入其中之前,男子搖頭,嘆息一聲。本想此處人多。

或許能打聽出一些什麼,沒想到…唉,真是世事無常。鬧劇倒是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們下一步的動作又會是什麼?這一次還真是惹惱公爺呢,就是不知道那個年紀輕輕便世襲爵位的少年又會如何?

縱使已經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其實對楊存這個人,楊通寶自認還當真不曾真正看清楚過。似乎比自家王爺還來得難測?又望了一眼天際陰沉到令人無比壓抑的烏雲,再吐出一口濁氣,楊通寶一腳踏進雨幕中,腳步果斷決然,彷彿前一刻還在嘆的人不是他…

雨水打上竹笠蓑衣,沒有滲進去,而是順着紋路蔓延而下,最終迴歸地面的積水中。都已經三天了,他…還是沒有起來的打算嗎?該不會是…將要從此一蹶不振了吧?

這個想法剛剛在腦海中浮現,楊通寶便趕緊奮力甩頭掐斷。真是太可怕的猜想了,倘若是真的…不能,絕對不能是真的,絕對…江南楊家可還得靠着他呢…這種倘若,絕對不能讓它有可能發生…腳步比起剛才來得更加堅定。

明明是討論得興致盎然,卻偏偏又要表現得遮遮掩掩的茶客們,因為那名青衫男子一語起千層的行徑,開始三個一羣、五個一堆地與平常就聊得投機的茶友們討論起來。

對始作俑者的關注倒是淡了下去,所以也像是沒有注意到楊通寶的嘲諷一樣,沒有注意到剛才引起話題、看似毫不相識的二人慢慢在人羣中消失了。

不過很快的,他們又一起出現在茶樓頂層的貴賓包廂內。彼此之間雖然不曾言語,不過光憑動作也可以看得出來二人之間有默契。茶樓三層,裝修極為奢華,大氣卻又不甚張揚。

隔間之外,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牆上更掛着當朝書法名家的字畫,頗有華麗之風,也可以瞭解這樣的地方必定不會只像樓下那羣之熱衷於坊間趣聞瑣事的普通茶客們所能消受得起。

此時端坐在雅間的男子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儒雅的書生純白錦袍,一張面如冠玉的容顏散發着温文爾雅的神態,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謙謙君子,征戰沙場的鐵血男兒氣概被巧妙掩飾起來。

若是不明之人,大概要認定這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了吧?但是實際上又是如何?還真沒有人知道。兩人進來以後也不敢將頭抬起來,凝視着對方那雙繡了祥雲圖案的錦靴,戰戰兢兢跪了下去,齊聲道:“草民見過世子爺。”

“嗯。”漫不經心的應承,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着尊貴的氣息,坐在這裏的人是回了一趟東北之後的趙沁雲。此時的他看都不看跪着的兩人,掀起眼皮望着窗外的傾盆大雨,問道:“你們…是誰的手下?

“回世子,”兩人對視一眼之後,由那位中年人開口回趙沁雲的話,答道:“草民等是華宇大人手下。”

“哦。”淡漠地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趙沁雲揮揮手:“那麼接下來…”

“懂,草民懂。草民們這就動身前往甘肅一帶。”

“嗯,去吧。”這回連語氣中都透着不耐,趙沁雲開始全神貫注將視線投入到那場大雨裏。華宇是父王手下的幕僚之一,趙沁雲知道。結合剛才的那些話,不難分析出出這是事先為自己這邊造勢。這本來是好事,但是趙沁雲微皺的眉宇卻沒有鬆開過,直到室內沉靜許久之後才狀似自言自語道:“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嗎?”

“回世子的話,沒有,還是剛回來的樣子,跪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屬下認為世子高估了他。”在室內一個相對隱秘的角落中,一個聲音回答道。趙沁雲卻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們還是不瞭解他啊…這段時間你們都給我提防着點,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也必定要告訴我。

掉以輕心只會鑄成大錯,畢竟那個人…父王着急立威,不瞭解這邊的情況,可是難道連白大人也跟着…”一個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研究卻依然看不透的人,連格、能力都不例外。

這樣的人本身便是危險至極吧?也不知道是出自怎樣的心態,趙沁雲下意識中的認為,總覺得那個人…會在大事中產生舉足輕重的作用。

“你…下去吧。多派點人手,這個時候千萬出不得任何差錯。”

“是。

世子,白大人説等您回來了要為您接風洗塵呢。”

“這時候還接什麼風?莫非白大人也糊塗了不成?”怒斥出去,趙沁雲才想到一些別的事,皺着眉宇又道:“我知道了,晚些時候便去拜會。你先去告知白大人一聲,切莫着急行事。”

“屬下告退。”等室內歸於平靜之時,緻的青花瓷茶盅在趙沁雲的手中碎成粉末。張開手指的瞬間,他出神般地自言自語:“為何每一個人都看不出楊存真正可怕之處呢?還是説是我太過小心,高估了他?”沒有人回答,一室靜謐。大雨還在無情地下着,天象上言,連暴雨定為不祥之兆,連欽天監的人都因為江南連的暴雨夜觀天象推星占卜。

據説,卜出結果的那刻,官員手中的羅盤碎了,然後又有人看到他行匆匆的進宮,直為面聖而去,臉的凝重程度讓路過之人全都不敢發問。這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啊!安巧卻説,若是老天爺下雨,必定是有了傷心事而淚哭泣,可是何為不祥?老天爺又在因誰而傷心哭泣?想要探知這些答案是那樣的不容易。

可是答案偏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記憶中,安巧的音容笑貌還依舊在眼前浮動,可是現實中呢?還有安寧、王動、攬月、李彩玉、楊三、甚至是還不甚稔的越隆、白啓等人。

一張張鮮明的臉孔還是那樣的歷歷在目,視線中卻再也沒有他們的影子。大雨磅礴而下,洗刷着世間的一切罪惡,卻唯獨洗不去楊存鼻翼間那股血腥的味道。

其實那種味道並不存在,只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土腥味罷了,但是嗅在楊存的鼻腔中卻又是那樣的脆弱。雨勢確實不弱,富裕人家在家裏頭悠閒樂哉,貧苦的人家也找個安穩的地方避雨。

因為人煙稀少,整片如織的雨幕中,那一站一跪的兩道身影也就顯得極為醒目,終於看不下去了,楊通寶上前開始這三天時間中説不上來多少次的勸説,一開口才發覺因為説過的話太多,嗓子都已經開始啞了。

“公爺,您,節哀吧。人死不能復生,您身上可還有大任,不能就這麼…”劈里啪啦的雨聲太過猖狂,楊通寶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其中。做屬下的就這麼看着主子淋雨實乃大不敬,畢竟這不是洗三温暖,可是楊通寶也無可奈何。傘,他打過了,楊存只是使了一個眼神,便讓他只能將其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