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環繞膝下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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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道,不會是欠人家錢讓我來還債吧!楊存頓時心裏一震,那老傢伙似乎是一貧如洗,認識十多年,就看他一直穿着那一身破道袍,換洗的衣服好像一件都沒看過。等等,沒衣服換…靠,老傢伙不會那麼多年都沒洗過澡吧,太不要臉了!
“楊居士…”老頭微微的笑了一下,捧起茶盒起身告辭,末了掏出一本已經有些破舊的古書遞給楊存:“這是貧道當年受託,幫令師搜尋的孤本,現在已有點殘破,還望好生保存,給令師。”
“好的。”楊存連看都不看一眼,隨手就進自己的行李去。開什麼玩笑,這一屋子的書已經夠叫人頭暈了,哪有興趣去看老道要的是什麼書,看他那樣也不可能是有內涵的讀物,哎,這些人的生活實在是沒趣情。
果然,老道的朋友都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不過這老人家倒也奇怪,來到王府居然一點都不拘謹,態度也十分親和,似乎看不出半點緊張,着實也是奇怪。
楊存無語的沉默了一下,自嘲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得道高人,幾乎每出肥良劇都來上幾個,那還不和搞批發一樣。
節前歲末大優惠,買一送一呀,靠!將老人家一直送到府外,楊存看着他槍桑而又顯得健康的身影慢慢走去,神情不免恍惚了一下,這老人家還真奇怪,來得那麼匆忙就坐了這麼一會。
而老道更過份,要自己送那麼一塊破茶磚來,也不考慮一下這一路上的開銷有多大,這老道絕對不是個適合做生意的料。
“國公爺。”這時,一個一身青衣,二十出頭的小家丁跑了過來。
“什麼事?”楊存負着手,轉過頭,淡然的看着他,心裏卻早就把楊術罵了無數遍,本以為富貴人家的生活應該是很糜爛的,誰知道天還沒亮,府內就開始忙碌,楊術這傢伙似乎還跑去什麼聞雞起舞,生活規律不至於這麼健康吧,真是擾人清夢。
雖説昨晚抱着安巧一起睡滿的,不過半途老是被那些奇怪的聲音吵醒,一想到就氣。
“王爺叫小的過來和您説!”小家丁跑了幾步,馬上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但又趕緊恭敬的説:“晚上津門巡撫設宴款待,請國公爺沐浴更衣,隨王爺一起赴宴。”
“知道了。”楊存嗯了一聲,馬上回屋準備起來。
雖然説國公爺的身份是確定無疑了,不過畢竟還沒到禮部授銜,既沒印章也沒國公的獅袍,所以楊存也就沒有過多的裝束,簡單的換上了一身純白的秀才袍,打扮得稍微整潔一點就行了。
只是心裏卻不免有些困惑。楊術是世襲的鎮王,位高權重,即使是異姓,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理説和官員的私應該會避嫌才對。
而這津門巡撫雖然在官位上比王位差了不只一星半點,但好歹也算是封疆大治,眼下津門出了這樣的大案,應該早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國師張寶成的遺骸被辱,這樣的大案足夠把這位津門巡撫到風口尖上,在這麼的時候他不忙着將功抵過。
而是毫不避嫌的邀請楊存赴宴,雖説有謝鎮王力擒賊的正當藉口,但這麼貿然的舉動,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高官會做出來的。有問題!總覺事情有不對勁的地方。腦子裏總是有思索不完的事,楊存儘管總覺得事有蹊蹺。
但似乎又想不出事情的糾結點在哪,就在神遊太虛的時候,門外突然一陣鶯燕動人的笑聲,徹底打擾楊存的思考:“姐,你這裙子好彆扭啊!”
“有得穿就不錯了,你個鬼丫頭想什麼呢!”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喏喏的,輕聲細語,有一種説不出的柔和。
“可真有點大啊!”安寧的聲音天真活潑,聽起來讓人覺分外的有神。聽着姐妹倆的歡笑聲,楊存覺整個人神都好了許多。忍不住打開了門,温和的笑道:“在這裏偷聊些什麼呢?”
“公爺好!”安巧頓時臉俏紅,嬌滴滴的行了個小禮。旁邊的安寧儘管依舊活潑愛鬧,不過一看到楊存似乎也有點緊張,馬上就隨着姐姐一起道了個福。小姐妹倆皮膚白晳,看起來嬌弱無比,竟在那人聚集的破廟裏棲身,可這款款而行的舉止知禮而又大方。
也不像是一般窮苦人家的孩子,楊存頓時閃過一絲疑惑,點了點頭説:“你們進來,我有話要和你們説!”
“啊!”安巧和安寧互視了一眼,兩姐妹臉上似乎都有一絲驚慌,但還是乖巧的隨着楊存一起進入屋內。楊存坐於桌前,可愛的小姐妹宛如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小心翼翼的站在桌前,怯生生的模樣實在是我見猶憐,尤其是安巧,那種似水一般的輕柔,更是讓人心生憐惜。楊存連忙咳了一下,儘量用温和的語氣詢問:“安巧,你們是哪裏人?”
“回公爺,民女與妹妹是浙江人。”安巧説這話的時候有點恐慌和不安,稍稍的一猶豫,出聲的時候,身體更是不安的顫抖了一下。
“聽口音也像。”楊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乖乖的,安巧這麼輕的年紀,這麼軟的話就讓人骨頭一酥了,長大以後那還得了,此時活潑的安寧站在一旁,倒顯得有些乖巧了。
像個小家碧玉般羞澀的低着頭,只是偶爾會頑皮的看看姐姐,又偷偷瞄一下楊存,古靈怪的模樣也格外惹人憐惜。
“對了,你們怎麼會落到那種地方?”楊存沉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聲,儘管小姐妹看起來身份低微,不過卻極懂禮數。昨晚安巧被自己輕薄得已經是不能自己,不過骨子裏表現出來的那種温柔和婉約,卻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有的。
“公爺,求您不要趕我們走!”安巧頓時臉有些蒼白,慌忙的跪了下來,楚楚可憐的哀求着,旁邊的安寧也難得的有些害怕,和姐姐一起跪了下來,用那美麗的大眼眸可憐兮兮的看着楊存。
“你們先起來…”楊存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了,眼看小姐妹跪在地上嚇得面無血,趕緊起身將房門關上,走到她們的面前,此時安巧除了害怕,眼眶裏已經開始有淚水在打轉了,這可讓楊存心疼死了。
“姐,別哭。”安寧眼看着姐姐的眼眶一陣的發紅,輕輕的拉了拉安巧的袖子。
“安寧,你先出去…”安巧紅着眼眶搖了搖頭,看了看楊存以後,使勁的抓了抓妹妹的手,哽咽着説:“等姐姐一下,好不好?”
“姐…”安寧一看姐姐都哭出來了,一下子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説,慌亂了一下,最後還是乖巧的站了起來,朝楊存苦苦哀求道:“公爺,求您不要罵姐姐,好不好?”
“你先出去等我。”安巧鼻子一酸,掉下淚的時候,温柔沉靜的她卻堅決的朝妹妹搖了搖頭。安寧一看,也不敢再多説什麼,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房內的氣氛有點詭異,小可愛跪在面前低頭小聲的啜泣着。
她似乎也不敢哭出聲來,聲音斷斷續續的,嬌柔得讓人心都要碎了,楊存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連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心疼的説:“好了,快起來吧!”
“您先讓我説完好嗎?”安巧眼裏一暖,但依舊控制不住眼淚的滴落,嬌聲哽咽道:“公爺,對不起,我們是…”
“先給我起來再説!”楊存這時哪聽得進去,有些魯的將她柔弱的小身體拉起,強硬的讓她坐到凳子上,這才瞪着眼説:“有什麼話好好説,説不清楚就先別哭了,知道嗎?”
“是…”安巧年紀雖然不大,但卻清楚看見了眼前這個大男孩眼裏的憐惜。這種雖然魯卻充滿疼愛的舉動讓她微微一愣,心酸之餘,又有種説不出的欣喜,眼淚得更快了,低低的哭泣,都説女人是水作的,會很自然的就觸及到男人心裏最柔軟的一面。
而眼前的安巧,有着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約,發自骨子裏的嬌柔,更是讓男人無法抵禦,楊存都不知道該怎麼安了。
眼看她低低的啜泣,那種無聲的眼淚中,又帶着讓人想分外憐惜,倒是讓身為男生的楊存緊張得手心和額頭都冒冷汗了。
“公爺,對不起。”安巧低聲啜泣了半晌,這才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了看一直站在旁邊默不做聲的楊存,柔聲的哽咽道:“我和妹妹,現在是犯婦之身。
為了避開官府的追捕,才會躲在那間小廟裏的。
“犯婦之身?楊存腦子頓時有些疑惑了,這對少女姐妹看起來嬌柔可愛的,怎麼會和犯婦之身扯上關係,朝廷的律法很明確,姦擄掠,重犯之家的女眷才算得上是犯婦。
她們怎麼看都沒婚嫁過,又怎麼會受到這種連坐之責?
“對不起…”安巧輕聲啜泣着,泣不成聲的敍述着,安巧與妹妹安寧是浙江人,從小生長在煙雨繚繞、風景如畫的杭州,祖上從軍,父親安伯烈三十出頭就已經是江南年紀最輕的百户了。
安伯烈再三十三歲的時候才討了一門親事,娶了姐妹倆的孃親過門。子本該是恩愛無比,不料姐妹倆的母親在生下她們之後,就因難產去世了,安伯烈對髮恩愛有加,儘管家境富裕,但卻拒絕了不少親朋好友為他續絃納妾的好意。
一位鐵錚錚的軍人就這樣撫養着掌上的一雙明珠,在這重男輕女的年代,給了姐妹倆幾乎是無以倫比的疼愛。
好在安家姐妹也是乖巧知禮,環繞膝下盡孝,讓已經算是老來得女的安伯烈欣異常。江南富饒之地,雖是歌舞昇平無比的繁華,但也有不少的瑕疵藏於陰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