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併撿起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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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太太取下手上的玉鐲套在了她的小手上,細細端量她:“這丫頭,真真長了一臉福相。”就是林熹胖的意思,兩房媳婦連同顧晴雲一道笑了出來,林熹頓時紅了小臉。
大房媳婦止住了笑:“寒霜,寒嬌,寒娥你們來,見過你們妹妹,往後在一處讀書念字,可不能欺負熹妹妹。”大房嫡孫女有二,陳寒霜嫡長端方,年十一,陳寒嬌長相漂亮,笑起來很甜,今年剛剛滿九歲。
二房一嫡女陳寒娥氣質高雅,鼻尖上的美人痣很引人的視線,今年也是九歲,一庶女陳芸身形纖細,一步一晃,滿十歲。
三個金堆玉砌的漂亮小姐們簇擁上來,陳寒霜親親熱熱的牽着林熹的手:“早就在等妹妹了,我是你寒霜姐姐,這是寒嬌姐姐,這位是你寒娥姐姐。那位是你芸姐姐。”庶女陳芸沒有湊過來,而是站在三步之外,怯怯對她一笑。林熹只看了她一眼,就不看了,她的腮幫子還是紅的,笑出一對漂亮的酒窩:“幾位姐姐好漂亮。”三個女娃娃咯咯亂笑。
陳老太太笑呵呵的道:“小姐妹們一道玩去吧。”陳寒霜道:“我們快走吧,易家妹妹還有元家妹妹肯定急壞了。”如此幾個女娃娃嘰嘰喳喳的離開了上院。陳老先生使人在前院闢出了一方天地,搭建了一間雅室,足可容納二十張桌椅,長長的屏風隔開左右,左為男席,右為女席。
此刻陳老先生還未至,陳寒霜為她引見了威武候府的嫡女陸晨曦,氣質高傲,年芳十一。易大人家嫡女易蘭,眉眼帶着英氣,年十二,女孩子裏最大的。元大人家的侄女柳如絲。
她往庶女陳芸身邊站了站,年十一。女孩子認完,便開始與男孩子見禮。陳府大房嫡子陳寒柏,可謂芝蘭玉樹,年十三。
二房無男丁,如此陳府唯一一個庶出就是陳芸,難怪她唯唯諾諾的。威武候府嫡子陸星辰,星眉劍目,年十一,與陸晨曦屬於異卵雙胎,黑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林熹,林熹撇開頭,她之前是認識的陸星辰的,還咬過打過他。
視線一移,與威武候庶子陸金對上了,他也是十一歲,傳聞是侯夫人的貼身丫鬟在主母診出身孕後,主動爬牀,同年身下了他。
九歲的男孩子寡冷的似九十歲的老人。元大人家的嫡子元問天,長得虎頭虎腦,年十歲,表姐柳如絲暫住元府。半刻鐘後,陳老先生為林熹開了蒙,允她落座。
她前排是陳寒娥,身後是柳如絲,柳如絲後面一位是陳芸。陳芸也是最末位。陳老先生一次也沒提問於她,與易蘭和陸晨曦常有對話。
據傳,他是主動要收易蘭為門下,這話目前看來,不假。一節半個時辰的課下來,林熹依然是雲裏霧裏,什麼也沒聽懂,她緊張的肚子都絞疼了起來。
問了一下更衣間的位置,由陳寒霜的大丫鬟紅梅引路,尋了出去。剛轉過一個角門,她就被人從身後拎住了後領:“死胖子,小爺今跟你好好算算賬。”紅梅驚呼:“陸世子。”陸星辰:“你先下去,”
“這…”紅梅擔憂的看着林熹,腳下未動。陸星辰世子脾氣一上來,用他變聲期的嗓子斥道:“下去!”若換成以前,林熹必是用這滿身的撞死這陸星辰,可現在…林熹與紅梅視線匯了一下,紅梅眨眨眼,立刻轉身跑了。陸星辰空着的一隻手也沒閒着,捉住她頭頂上兩個小發鬏拽來拽去。
林熹暗暗磨了磨牙,用手捂着腹部,緩緩轉過身,微風拂在她泛白的臉上,活一個受惡霸欺負的小可憐,惹的陸星辰冒了一頭的問號。
他伸出兩指,揪住林熹臉頰上的:“喂。”她上一次會咬他,也是因為他捏她的臉,彼時她有孃親外公外婆舅舅們撐,她咬死陸星辰都沒人敢罵她…陸星辰長的比同齡的男孩子都高,林熹只能仰視他,示弱:“我肚子疼,等一下再算帳行不行。”陸星辰一臉痞氣,把她的頰揪出紅印子,搖頭拒絕:“不行。”他力氣太大,揪的她臉好疼,林熹忍下了生理淚水,伸出一隻手:“那你現在咬回來。快點,我急着去更衣。”和預期的反應不一樣啊?他的劍眉因詫異而挑高,手收了回來。
“熹妹妹!熹妹妹!”在紅梅的指引下,陳寒柏,陳寒霜姐妹,陸晨曦,易蘭等人都攜着丫鬟疾步而來。林熹一下子紅了眼,小小的身子鑽進了陳寒霜的懷裏。
紅梅的轉述,林熹臉上的手指印,凌亂的發鬏,可憐兮兮的淚水,無一樣不説明了,陸星辰欺負她。面對眾人譴責的目光,陸星辰沉沉的盯着林熹的背影,哼了一聲。
***子如水一般的逝,林熹已入陳老先生門下一年,於一個月前除了服。林思則嬌養出了一身白肌,因為府中夫子的悉心教導,身上還多了幾分書香氣息。苗採堂因風霜數年,血燕都補不回嬌豔的肌膚和容顏。
林壑嘗過了美豔動人,肌膚似雪,柔若無骨的龐明珠之後,確實是看不上苗採堂了,這個從除服後,苗採堂三番兩次留宿林壑書房,最後卻被攆了出去上可以看的出來。
玉嬤嬤近專門拿這件事當成笑料,今一早已經笑了好一會:“…那騷蹄子昨夜裏被攆出來,多少下人瞧見了,只穿了一件單衣,真真是臉都不要了!給大人生了庶女又怎樣?
到現在都不能見人,老奴本來還擔心除了服,大人就要將她扶正,如今看來,必是不會的了…”林熹茹了的一年的素,胖臉變成了瓜子臉,下巴尖尖。
她漠視掉玉嬤嬤的叨叨絮絮,徑自換上林思送來的新衣服,倒還合身:“嬤嬤,去我庫裏挑兩件首飾送到姐姐院子裏。”玉嬤嬤一臉心疼:“這麼件破衣服。
就又騙走兩件首飾,這一年,這小蹄子都快將您的私庫掏空了!”林熹當沒聽到,收拾整齊後,領着輕雪,輕柔出門,玉嬤嬤只好閉了嘴,跟在後面送她。
若不是一年前林熹極力阻止,玉嬤嬤都恨不得跟着她一道去大學士府伺候左右。轎子是四人轎,玉嬤嬤先一步掀開轎簾:“小姐。”林熹正彎進轎之時,兩個紅彤彤的影子在她眼角一掃而過。
林熹忍不住直起身,轉頭看過去。背影看來,是一男一女,皆一身大紅,腳步匆匆的邁進了府門。玉嬤嬤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嘴已經扁起來:“又來了又來!”林熹轉回頭:“嬤嬤?”玉嬤嬤一嘆:“那兩位是官媒,最近常常來府中,咱們府中許是快要有喜事了。”林熹沉了眉眼,鑽進轎子坐定。轎簾垂下來,狹小的空間裏幽暗仄,只容一人,常常教她想起曾經孃親乘轎,她因為體胖只能坐在孃親腿上的時光。
四個轎伕抬起轎子,兩個侍讀伴隨左右,很快就來到了大學士府。雅室裏隔開左右的屏風還未展開。易蘭,陳寒霜姐妹正與陸星辰元問天等人隔着寬闊的分界線聊天。
“熹妹妹,快過來!”陳寒霜騰出一個位置,林熹解開披風,剛坐下,一個紙團凌空飛來,砸在她的腦門上。林熹緊了緊拳頭,然後又當無事發生。
“陸星辰,你能不能不要總欺負林熹啊?”易蘭語氣暴躁。她與林熹同窗一年,不曾多説一句話,但只要陸星辰撥林熹,她必像點燃的炮仗一般蹦出來“就是呀,世子哥哥怎麼這麼壞!”陳寒娥伸手了她的額頭。
其實並不疼,林熹的對她一笑,易蘭則被她忽略掉,因為她能受到易蘭對她的敵意。陸星辰充耳不聞,再次捲起一張紙,對準林熹,手一扔。
這一回正中鼻子。林熹捂住鼻子,抬頭狠狠剜了他一眼,若眼神能吃人,他連骨頭都應該被她啃爛了。
陸星辰頓時眉眼飛揚,只覺渾身舒坦,便不再逗她,話題又回到了花燈節上面。陳寒霜表情興奮:“那我們也要一起去。”元問天搖着頭:“那不行。
那不行,你們這麼多人,耽誤我們看燈。”陳寒霜不開心:“你們看你們的,我們看我們的,怎就耽誤你們看燈了?”還不是因為嫌棄小姐們麻煩,元問天與陳寒柏對視幾眼,言語嚇唬她們:“真不是我們不帶你們,這花燈會肯定人很多,人販子子也多,稍不注意,你們其中一個就被拐走了可如何是好?”女孩子們不經嚇,有些慌張,易蘭不服氣:“那我們多帶些護衞,怕什麼販子枴子?”陸星辰接話:“問天,就隨便她們吧。”然後轉頭狀似與陳寒柏閒聊:“你聽説過儋州大户蔡家嫡女之事嗎?”陳寒柏算是其中最不願意的,因為他一出門就要護住四個妹妹,什麼事情都幹不了。
他微微頜首,一本正經的添油加醋:“聽過一些傳聞,説這位蔡小姐長的閉月羞花,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可惜天妒紅顏,在上元節。
就在人洶湧的大街上被人販子拐走了。”陳寒霜眼睛都瞪圓了:“光天化,怎麼可能?”元問天望着她滴溜圓的眼睛:“怎麼不可能?這件事我也聽説過,那蔡小姐最後在院給尋到了!你知道院是什麼嗎?”陳寒霜臉都紅了,捉起手邊的筆砸向他。
元問天往旁邊一躲,筆落到地上,他哈哈大笑起來,陳寒霜又拿書丟他,他接住了,一併撿起筆,放回陳寒霜的案桌上,討饒:“我錯了。”陳寒霜不理他。丫鬟跑進來提醒:“老太爺已經往這邊過來了。”眾人紛紛回座,丫鬟則將中間的屏風拉開。
這一整,林熹都心事重重,放課後,陸星辰湊過來掐她的臉,很不滿的手變成了一塊細皮:“你發什麼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