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彼時又驚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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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熹胃口不錯,一碟素蒸餃,她全吃光了,除了素蒸餃,她還吃了半盤滷菜,半盤蠶豆。膳畢,趙藴牽馬出了府門,直奔駐兵大營。
他昨天確實是繳了兵權,可這麼多將士的去處,留京,外派,返鄉,這些,他得一一過目才放心。中午,趙藴命阿四將二十個美人領了來,犒賞多年來一直誓死跟隨他的親兵,看中的直接領走。
二十個美人,眨眼沒了。阿四晚了一步,恨的直跺腳。趙藴安他:“這些不過是姿出眾的宮婢,以後,我定為你尋一姿出眾的世家小姐為。”阿四立馬眉開眼笑:“那屬下就等着將軍張羅了!
將軍,您可替屬下抓緊點啊,跟屬下一個年紀的,全部都兒女成羣了!這麼高,還有這麼高的小蘿蔔頭,真是羨慕死…”趙藴聽的一陣失神,半響才虛應了一聲。
下午,他返回定北侯府,小侄兒明哥兒已經快要十歲,生的虎頭虎腦,提着一把木劍跟個小霸王似的攔住了趙藴的去路。
趙藴瞧得瞬間心生歡喜,眸光發亮,他馬上就要二十九了,真的真的,十分想要一個孩子,不拘男女,只要是他親生的骨。***這對相差了二十歲的叔侄一路打到了祠堂。
大太陽底下,祠堂前聚滿了趙氏一脈的人,雖然老侯爺潔身自好,不納妾無庶子庶女,可老太爺那一輩亂的很,庶出很多。
趙藴放眼望去,幾乎都不怎麼認識,就算認識一兩個,可快十年過去,他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老夫人捉住趙藴的胳膊,仍舊把一介八尺男兒當成一個孩子,一一為他介紹,這是誰這又是誰。趙藴對際應酬遊刃有餘,三言兩語間消除了這些人對自己的懼怕和不安。
得閒往大嫂周氏身後投過去一眼,那林熹站姿似有些搖搖墜,也不知她怎麼站的,一張小臉正對着大太陽,被烤出暈紅,舉着一塊絲帕擋在額前,彷彿這樣就能遮住烈。
“爹,開始吧。”趙藴突然出聲催促。還有兩個庶系未見禮,可幼子發話了…老侯爺權衡了一下,只得歉意一笑,囑長隨餘楓鳴鞭炮。
祠堂內先人牌位按輩份順序擺列。香案,明燭,供品一應俱全,在年邁的庶叔公的主持下,趙氏一脈男丁按輩份高低,分批向各位祖先上香行禮。
老侯爺心情昂,真恨不得列祖列宗全部活過來,親眼看一看他一手教養長大的兒子有多優秀!
從祠堂出來後,太陽已經沒那麼烈了,趙藴再次掃向大嫂周氏身後,只有幾名垂首而立的丫鬟。周氏讀懂了三弟搜尋的視線:“弟妹身子不舒服,已經回院休息了。”
“請大夫了嗎?”趙藴想起適才她搖搖墜的模樣,有點站不住了,往內院二門而去。周氏追在他身後,急道:“三弟,這是女子每個月固定的不利,不妨事的,等一下還有家宴,你是主角,可不能離開。”趙藴似懂非懂:“什麼每個月…”周氏臊的説不出口。趙藴瞬間明白,不再追問。家宴十分無聊,此起彼伏的吹捧聽的人發膩,還不如營地裏將士們喝口酒吹出來的豔段子。天黑才終於散了,趙斐夫作為定北侯的主人,出府送客。趙藴則往福熙閣而去,步伐稍有急躁。
不曾發生那件事之前,林熹就是在小子裏喝光一盞冷水,肚子都不痛不癢,經歷那件事之後。
她每個月來小子的這幾天都成了折磨。不是持續的疼,是一陣陣的,像是有人拿刀扎向小腹般的那種疼,一瞬間過去就又不疼了,剛了口氣,神經一放鬆下來沒多久,又一陣疼襲來。
反反覆覆,折磨得被後背一片汗濕。趙藴回房看到的,就是一張慘白得透明的小臉,頓時大發雷霆,斥丫鬟芳俏芳菲為什麼不稟報上來,為什麼不請大夫?
兩個丫鬟十分委屈,女人家的小月子,難免有些疼或者不舒服,三夫人實在是身子骨太弱才受不住疼,況前些年,也請過大夫,毫無效果,復一的她們也就麻木了,反正小子也就幾天,忍忍也就過了。
趙藴行事,從不小打小鬧。福熙閣捆了兩個丫鬟發賣的事情,驚動全府。老侯爺夫還有趙斐夫乘着夜而來趙藴給了個冷臉,發難:“父親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林熹嗎?”老侯爺還來不及開口,趙斐已出聲訓斥:“混賬!
你當自己在跟誰講話呢!什麼態度!”老夫人跟着道:“婦人家的病,難免不舒服幾,不是準她回院休息了?怎麼就成了不得的大事了?都敢為了一個女子,質問你的親父了?”趙藴斂目沉默下來。周氏打圓場:“三弟哪裏懂這些,許是被弟妹的氣嚇到了,對了,請大夫了嗎?”
“請了。”一個大夫治不好。那就找兩個大夫,兩個大夫不行,趙藴騎馬至威武侯府尋陸星辰之,次輔之女,請來一個宮中御醫,還是遊刃有餘的。
老夫人實在看不慣,把茶盞重重的的擱到桌子上,拉長了臉,她不喜林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臉頰上的傷疤雖然已經消失,可當下被劃破肌膚的刺痛卻始終被她記在心底。
兒子竟一回來,就被林熹住了!怎能不生氣呢?林熹不過一陣一陣的腹痛,疼過一陣之後已經不疼了。
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明白趙藴為什麼出這麼大動靜,為什麼要將芳俏芳菲這兩個丫鬟綁起來,為什麼要接連請幾個大夫來,的外間坐滿了人,滿滿的壓迫襲來。
她很不適應。趙藴鬢角有些汗濕,但他渾然不覺,目含擔憂的望着林熹:“讓穆御醫為你再把一次脈。”她撇開頭拒絕:“我已經沒事了。”趙藴抿着坐到牀沿,伸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臂,用男的蠻力迫她出手腕。
“趙藴…”她本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穆御醫快速將手搭了上去,先是突兀的咦了一聲。趙藴緊張不已:“如何了?”半響過後,穆御醫才收回手:“回侯爺,這婦人小子陣痛有急有緩,有重有輕,實屬正常現象,就算用藥也無法徹底治。”這話説與前兩位大夫大致一樣。
趙藴不悦的沉了臉,他難道是想聽這些沒用的廢話,才找上的御醫?穆御醫眉心一跳,忙描補:“不過侯夫人體質偏寒,又因小產後不曾心調養,以致頑疾沉痾,這才是大問題。”小產兩字一出,趙藴與林熹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挪開視線。周氏一直守在牀尾,聞言讓芳俏取來一張藥方單:“穆大人,這是去年,我為弟妹配來的養血補氣的方子,奈何弟妹吃了一年有餘。
除了食量漸長外,其他的好似沒什麼變化…”穆御醫掃一眼:“侯夫人體瘦血薄,此方大補氣血,養陰固本,甚好甚好。”周氏放下了心。
“穆大人,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老夫人一開口,穆御醫即刻走了過去。周氏好奇老夫人喚穆御醫要説什麼,也跟了過去,內室一下子只剩林熹與趙藴。
她害怕他還要沒完沒了的找大夫,逐靠了過來,手揪住他的衣裳:“趙藴,我不疼了,真的不疼了,你讓你爹孃哥哥們都回去吧。”他側過頭,看進她盈盈哀求的眸光裏,只覺喉頭發乾:“…好。”可大哥大嫂好送走,老夫人卻不好送。
在福熙閣的院門口發作了一通:“你既然回來了,娘也不瞞你,這麼多年可不止這一個御醫説她體寒,你知道一個婦人體寒代表什麼嗎?”趙藴立刻看向老侯爺:“爹,您在信中為何從未提及?”老侯爺半個身子隱在黑暗裏,不答。
老夫人不樂意了:“藴兒,你人在戰場,豈能將這些煩心事盡數説於你聽?你爹也是為你好,不想你分心擔心家裏!”話是對的,爹孃的心也是善的,可…老夫人接着道:“藴兒,你身上可是有爵位的!怎麼能無後啊!雖説你爹定下了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何況又不是白紙黑字寫在家規裏的,哎,你啊你啊,陛下賞下的美人,你怎麼就不知道留一兩個下來,算了算了,娘替你張羅。”趙藴斷然拒絕:“娘你不用張羅了,我不要。”老夫人都呆住了:“不要?你…你不要孩子?”
“不是…”!
“你不想要孩子?!”老夫人回過神,差點要瘋,恨恨的捶打他:“你這個狠心的!你居然不想要孩子?你想斷了後?你敢你敢…”
“娘,娘你冷靜點…”趙藴躲了幾下,捉住老夫人撲稜的手臂:“娘!我當然要孩子!我肯定要孩子!”***侯府眾人伴着趙藴一走,屋內恢復了平靜,被聚焦的壓迫消失後,林熹心底浮現了另一種説不出的滋味。
有人緊張與無人在意,居然是這樣不同。昔年,她被強行帶回京,與老夫人惡,世子夫人周氏屢遭她的冷臉,基本是不進福熙閣。
但福熙閣月例是隻增不減,老侯爺因兩子皆在西北,夜夜的比朝廷還要心前線物資供應,府內後宅瑣事一概不管,對他來説,人活着,還好好的供在後院,已經夠了。
趙藴的四個舊僕每抱作一團,這四人在福熙閣裏享福多年,一兩或許能心伺候林熹,如此是不可能的。初顯腹痛徵兆之時。
就在那一年,她彼時又驚又怕,身邊真的無一人可詢問,好在三一脈不曾停斷,她詢問了易大夫。易大夫道這是婦人每月常態。
林熹聽不明白,為什麼她小產之前小子不疼?偏偏是小產之後,小子這麼難熬?許是胡思亂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