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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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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大小姐,大…”一陣零亂的腳步聲後,劉媽推門而入,看到温宛衣冠不整的鬼樣子,抿嘴偷笑“哎呀,怎麼還沒開始打扮?老爺與太太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等我幹嘛?”温宛抬起頭,表情有些天真。

劉媽又笑了笑:“當然是去酒店訂婚啦!”

“訂婚?”温宛喃喃地重複了一句,腦子裏出現一個個清晰的畫面。

三年前的這一天,她興奮得一夜沒睡好,大清早起牀梳妝打扮,穿上凌家送來的白的禮服,凌譽來了,她按他的意思簽完名後,就歡天喜地地跟着他去a城最最高檔的宇天大酒店舉行訂婚儀式。

完後,她想着跟他增進情,打着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幌子進駐凌家,結果當天就被他找藉口攆了出來…

三年過去,一切物是人非。

劉媽站在她面前,再三催促。

“唉,好吧!”温宛還是答應下樓去,她倒要看看,如果她悔婚的話,那個從來就沒愛過她的男人是不是會順水推舟。

洗刷完畢,不顧劉媽苦口婆心地勸説,未施粉黛的她套上半新不舊的家居服,踢踏着棉拖,一搖一晃地下樓去。

客廳裏坐着三人,除了一臉淡笑的凌譽外,兩個並排而坐的中年男女正是她的父親温正榮與母親趙佟。

她剛在客廳冒頭,就響起了父親雷霆般的怒吼:“温宛,你耍什麼大牌?害我們等了你半個世紀!”

“喲!喲!老温啊,怎麼跟孩子置氣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嗎?今天是宛兒心心念唸的子,怎麼會耍大牌呢?她害羞,在撒嬌呢!宛兒,媽説的對嗎?”父親?母親?

温宛腦子斷了一會電,然後動地大叫:“爸,媽…”那是久別重逢後的百集與欣喜若狂,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過去,張開雙臂,一下子攬住二老的脖子,然後旁若無人地又哭又笑。

一年前,温氏破產,温家負債累累,無法承受由豪門變成寒門的心理落差,父親温正榮跳樓自殺,三個月後,母親趙佟也因為絕症撒手歸西。

當時,她太愛凌譽了,覺得有了他便有了全世界,不管他怎麼她,她都整天圍着他轉,就算父親跳樓前抑鬱的子及母親病危的子,她都沒有守在他們身邊盡孝,等子養而親不在時,她常想,假如時光能夠倒,她一定會好好珍惜這血脈親情。

現在她重生了,又見到了雙親,是不是老天爺給她機會糾正錯誤的三年呢?

温宛撒着歡地鬧騰,完全無視一旁的凌譽,在不知情的人眼裏,她不是矯造作,就是故玄虛。

這不,正在忙碌的幾個傭人忘記了手頭的事,凌譽也饒有興味地瞧着她。

她特意瞄了凌譽一眼,他的嘴巴子動了動,好像做了一個作嘔的嘴型,等她細看時,他還是那個正襟危坐的君子。

“瘋瘋顛顛的幹什麼?成何體統!”温正榮梳得一絲不拘的髮型亂了,西裝也有了折皺,將温宛的手甩開,再次咆哮“你沒看到阿譽嗎?”趙佟雖然不知道温宛為什麼會變得那麼麻粘乎,可也不排斥她的親熱,只是正事要緊,她拍掉温宛的手,正道:“宛兒別任了,快上去換禮服!大家都等着你呢!”温宛心情彷彿從雲端跌落,摸了摸鼻尖,看看笑意盈盈的凌譽,又看看錶情緊張的雙親,心裏很不是滋味:“取消訂婚禮吧,我不嫁了!”她的話一出口,温家夫婦及一邊侍候的幾個傭人都呆住了。

凌譽嘴角,很快又風過無痕,似乎剛才發生的事壓與他無關。

温正榮瞄了一眼凌譽,臉陡然變得難看,音量飆升:“你説什麼?你以為婚姻是兒戲嗎?”

“爸,想嚇死人咩?”温宛趕快退開,掏了掏耳朵。

“天哪,發那麼大火幹什麼?”趙佟一邊給温正榮順氣,一邊拿眼削温宛“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是不是想氣死你爸?去,換禮服!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等到儀式後再解決,劉媽,你陪大小姐上樓化妝換禮服。”

“不,不要嘛…”温宛想陳述利蔽,看到父親輕撫心臟,嘴發黑,心裏一沉,到嘴的話如同撒嬌綿軟無力。

最後,她還是跟着劉媽返回樓上。

“大小姐,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劉媽一邊侍候她上妝換衣,一邊小心地試探。

温宛心裏瞭然,卻還反問:“有嗎?”

“當然有!”劉媽言又止。

温宛長嘆一聲:“他心裏沒有我…”不想劉媽多問,她的話鋒一轉“劉媽,以前的我是不是很混蛋啊?”

“沒有,沒有,大小姐真情!”劉媽緊張地應道,加快了手裏的速度,等到手頭的事結束時,她喃喃自語道“不是還沒結婚嘛!”一切都還來得及。

——再次下樓,客廳裏空空如也,兩個搞衞生的傭人轉告她,温正榮兩夫先去酒店了,而凌譽在門口車上等她。

走出温家別墅大門,果然看到一輛加長型的豪車停在那裏,透過降下的玻璃窗,一個俊美無駐的男人側臉正對着她。

看到他,温宛依然有“怦然心動”的覺,但是,她知道,他於她而言就是罌粟花,美麗而劇毒,可遠觀而不可採擷。

只是,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見温宛走出來,凌譽馬上下車,臉上一直保持笑意盈盈,幫她打開副駕室車門,侍候她上車,還幫她繫了安全帶。

外人看來,他風度翩翩,又温柔體貼,還是a市豪門接班人,帥氣多金,無論怎麼説,都是未婚女孩最嚮往的白馬王子,可是,只有她知道,事實與實質相差很遠。

果不其然,車子啓動後,凌譽的臉就垮下來了,好像她欠了他很多錢似的。

“哼!你那些戲演給誰看呢?”凌譽冷笑道“誰不知道你温宛愛死我凌譽了?為了能跟我結婚,什麼作死的手段都使得出…”他從來不是話多的人,可是,這次唱獨角戲他一唱就唱到預定的酒店停車場,對她進行了體無完膚地控訴和抨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