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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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方驥的住處門口，揮別了送她返家的海安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一抹月華當空，她抬起頭望向闐黑的樓層，沒有半絲光亮。

想來這個工作狂也還沒有進家門。想到此，她有些如釋重負，卻又覺得心裏有一些莫名的空虛。

轉動鑰匙開啓門，滿室沉凝的悽意直襲而來。

寧靜，無比的寧靜。而心裏，愈發空虛。

揮走惱人的情緒，她抬步，就著月華穿過走廊，眼角卻瞟見陰影裏微微晃動的人影，她突然警戒的止步，背後寒直豎。

“至少你沒有野到忘了回家的路。”東方驥的聲音陰沉、緊繃又危險。

“你差點嚇死我了！”她口而出，倏地打開牆上的開關，室內頓時大亮。

原本稍稍放下的心，在看見他的表情時又狂跳了起來。

他的下巴繃得死緊，表情深不可測，靠近時才發現他眼底蓄著一觸即發的暴力火花。

她不由得捂，踉蹌倒退了幾步。

“別逃。”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充滿了威脅的情緒張力，她不自覺的止步，兩人遙遙對視。

見她聽話的停下腳步，他諷刺的一笑“我今天心情糟透了，你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使我殘餘的理智崩斷，成為一隻不折不和的野獸。”驚魂甫定的楚楚這時才看清東方驥右手裏託著一隻水晶酒杯，杯裏的冰塊叮噹作響，琥珀的體被無意識的晃來搖去。

“你喝酒了。”她嫌惡的説。

“好眼力。”他不甚幽默的回了一句，仰頭一口飲乾杯中物。

“你去了哪裏？”他唐突霸道的語氣惹惱了她。

“不干你的事！”東方驥放下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貼近她，行動迅捷宛如鬼魅欺身。

他的大掌鉗住她纖細的頸項，迫她不得不抬頭仰視他。

混著威士忌的氣息噴向她的頰畔，直勾勾的盯著她，楚楚強迫自己嚥下一口驚，屏息看向他那雙閃爍宛如地獄之火的黑眸。

沉默降臨兩人之間，好一陣子，他們就只是這樣眼對眼，意志的角力。

出乎意料之外的，東方驥打破沉默，緩緩笑了起來。

“告訴你一個事實，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的一舉一動都該死的幹我的事！所以我勸你最好不要用你那些過去的情人做為擋箭牌。”話語低沉且飽含控制。

“海安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的情人！”厭惡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將人定罪，楚楚試圖辯解。

“是嗎？”聞見她身上慣有的苜蓿清香，而不是任何野男人的味道或是旅館廉價的香皂味道。瞭解這點方才堪堪喚回他已經瀕臨失控邊緣的意志力。

“至少你還聰明的沒讓他上了你。”聽見他下的猥語，楚楚的反應是一陣畏縮。

“你非要這麼卑劣噁心嗎？”他回以野蠻一笑。

“我再一次警告你別越界，遠離你那些舊情人。”

“否則怎樣？”她挑釁地下巴一抬。

“我會讓你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卑劣和噁心。”放在她頸背的手不容情地施壓鎖攏，直視她的眼冷得出奇，而壓低的嗓音宛如冷血動物用舌過她的背脊，寒氣讓她顫抖不已。

她怕他。生平第一次，楚楚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另一個人類，而這個男子還曾經被她所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