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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兩人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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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躍上蛛網塵封的神龕,堪堪蹲下身子,馬蹄聲已經到了門口。這一陣馬蹄聲,少説也有三四匹馬,只不知他們這麼晚了,到破廟裏來作甚?廟門前,已經有兩個人影朝裏走來。

殿外月皎潔,看得清楚,這兩人一箇中等身材,穿的是青布長衫,另一個身材頎長,穿的是茶團花綢長衫,背上都揹着長形布囊,那是隨身兵刃,足踏粉底快靴,步履十分輕快,一看就知兩人身手不弱。

只見他們跨進大殿,四點寒星的目光,朝四下一陣打量,接着一左一右繞過神龕,朝後走進去。他們好像在搜索什麼。過不一會兒,就從後進退出。中等身材青衫人説道:“潘兄,就在這裏吧。”那身穿茶綢長衫的點點頭道:“尚兄説得是,這裏地勢較僻,那就在這裏好了。”説話之時,中等身材的青衫人已經咳的一聲,晃亮了火揩子,大殿上登時火光熊熊,照得大亮。

藕絲衫姑娘趕忙拉了一下小燕的衣角,把頭縮低了些,藏入陰暗之處,側着臉朝外窺望。這時又有兩個人扛着一隻麻袋走了進來。左首一個身材瘦小,像是讀書相公,右首一個則是書童。

他們扛着那個麻袋,看去十分沉重,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只要看他們深更半夜扛一隻沉重的麻袋到破廟裏來,説不定是來分贓的了。

主僕兩人把麻袋扛到神案前面,輕輕放下,那少年相公長吁了口氣,朝先前進來的兩人説道:“總算到了,明一早,到了江邊,上面自會派人接應,二位的任務也完成了,走這兩天,真是辛苦了二位。”那中等身材的青衫人和穿茶綢長衫的同聲道:“姑娘好説,兄弟等職司護花,這是份內之事。”原來那少年相公是一位姑娘。這時那書童已從身邊取出一支蠟燭,點燃了在燭台之上。

躲在神龕後面的藕絲衫姑娘心頭不暗暗焦急起來,忖進:“看情形,他們要在這裏過夜了,自己兩人藏身龕中,如何出得去呀?”正思忖之間,只聽又是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到得廟門前停住,接着從廟外走進一個青衣人來,只見他手中捧着一大包東西,急步走入。

少年相公看到他就急着問道:“你找到江老大了麼?”青衣人走到少年相公面前,把一大包東西放到地上,一面着氣道:“找到了,哦,玉蕊姐姐,小妹聽到了一個重大消息…”少年相公抬眼道:“瞧你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究竟聽到了什麼消息?”她一邊説話一邊伸出一雙白纖細的玉手,緩緩打開紙包,原來這一大包竟是食物,裏面有包乾、饅頭和許多滷菜,包子還在冒熱氣。那叫玉蕊的少年相公目光一抬,説道:“二位使者,大家快坐下來吃了。”先前進來的兩人,方才自稱職司護花,現在玉蕊又稱他們使者,敢情他們還是護花使者!於是大家圍着一大包食物,席地坐下。那青衣人和那書童,並肩坐在少年相公玉蕊的右首,接着説道:“據説絕塵山莊已經毀了。”

“絕塵山莊毀了?”少年相公聽得神情一凜,愕然道:“你是聽誰説的?”青衣人道:“是江老大説的,這消息錯不了,江老大已經得到上面的指示,要他在興隆茶樓接應咱們逃出來的人。”少年相公道:“你可曾聽説是什麼人毀了絕塵山莊?”青衣人道:“據説是四川唐門的老夫人和少林寺的人聯合行動。”少年相公又道:“戚承昌不在,那玄衣羅剎呢?”青衣人道:“逃走了,詳細情形,外面的人還不清楚。”少年相公又道:“那麼位在貴賓區的四位呢?”青衣人道:“少林樂山大師和唐天縱、温一峯、祝天華四人身上的散功毒藥,早就解去了。

就在四川唐門和少林寺的人攻人園中時,四位貴賓也突然現身,玄衣羅剎眼看大勢已去,只好從地道中逃走。”這話聽到躲在神像後面的藕絲衫姑娘耳裏,不覺猛然一震,暗道:“原來爹是他們劫持的。”圍坐着的五個人,忽然身於搖了兩搖,好像打盹似的,一個個歪着身子,躺倒地上。藕絲衫姑娘已經站了起來,嬌聲道:“小燕,我們下去。”青衣少女哈的笑道:“小姐,原來是你把他們放倒了。”藕絲衫姑娘一下躍下神龕,説道:“我是為了救一個人。”青衣少女跟着躍下,奇道:“小姐要救人?人在哪裏?”藕絲衫姑娘道:“裝在麻袋裏。”隨着話聲,人已經走近麻袋。青衣少女跟了過來,問道:“小姐知道麻袋裏裝的是誰麼?”藕絲杉姑娘微微搖頭道:“不知道,但他一定是正派中人,我們既然遇上,豈能袖手不管,讓他們把地擄去?”青衣少女道:“小姐,要不要把袋口繩子割斷?”刷的一聲,從出一柄雪亮的繡鸞刀,正待朝緊扎袋口的麻繩上割去。只聽麻袋中忽然有人説道:“小燕姑娘,不可用刀割。”青衣少女嚇了一跳,吃驚道:“你還會説話?”麻袋中人輕笑道:“在下又不是啞巴,自然會説話了。”青衣少女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叫小燕?”麻袋中人道:“小燕姑娘,你先把繩子解開,讓在下出來,再行奉告。”藕絲衫姑娘心中暗暗奇怪:“他們把這人裝在麻袋之中,事先若是不把他翻過去,至少也該點上他的道,不可能會把神志清醒的人,裝在麻袋裏的。”心中想着,一面向小燕點點頭道:“你把繩子解開來。”青衣少女依言解着繩子,一邊説道:“我知道,你是聽小姐叫我名字,你才知道的,對不對?你耳朵倒蠻靈的。”繩子解開了,袋口敞開,麻袋中人緩緩站起身子,從麻袋中跨了出來。這人身材頎長,穿着一件天青長衫,看去約莫四十四五,生得面貌白皙!黑鬚飄,只是雙眉濃了些,使人覺得有一種無形的肅殺之氣。

濃眉下面是一雙充滿智慧的丹鳳眼,亮得發光,就像能看透人的心底一般,叫人不敢與之直視,藕絲衫姑娘很少在江湖上走動,自然不認識此人是誰,但她第一眼看到這人一雙發光的眼睛,就好像極,芳心不由得咚地一跳。

黑鬚人雙手抱拳,作了個長揖,含笑道“在下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温姑娘。”藕絲衫姑娘聽得更是一怔,睜大了水樣晶瑩的妙目,施了一禮,輕啓櫻,低低地道:“不知前輩如何認識小女子的?”黑鬚人微笑道:“在下易了容,難怪姑娘認不得了。”小燕瞧着他,嘴道:“你究竟是什麼人?”黑鬚人道:“在下凌君毅。”

“凌君毅”這三個字鑽進藕絲衫姑娘的耳裏,一張粉臉登時飛起兩朵紅雲,既驚又喜。凌君毅,不就是她芳心縈繞的人兒麼?

但她還沒作聲,小燕臉驚異,搶着道:“你是凌相公,怎麼一點也不像,凌相公哪來的長鬚?”凌君毅笑道:“在下方才説過,在下是易了容。”他伸手從懷中掏出彩絲囊,在小燕面前晃了晃。藕絲衫姑娘粉臉更紅,説道:“小燕,是他,你連凌相公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小燕咭的笑道:“真好玩,凌相公為什麼扮成這副模樣?”凌君毅道:“在下扮的是龍眠山莊莊主祝文華。”説到這裏,忽然“哦”了一聲,目注藕絲衫姑娘説道:“對了,在下曾在絕塵山莊遇到姑娘令尊,相處了三…”原來藕絲衫姑娘正是温婉君。她沒待凌君毅説完,急着問道:“我爹怎麼了?”凌君毅道:“令尊和少林樂山大師、四川唐門老莊主,同被絕塵山莊請了去,而且中了散功之毒,一身功力,十去七八…”温婉君雙眉微攏,失聲道:“那怎麼辦?絕塵山莊究竟是些什麼人?”凌君毅道:“姑娘但請寬心,令尊和樂山大師等三人,已由在下用闢毒珠替他們解去了身中之毒。方才聽他們説,好像絕塵山莊已被四川唐門老夫人聯合少林高僧所破,那麼令尊等人也已困了。”温婉君道:“絕塵山莊破去的時候,凌相公不在場麼?”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已經被她們出來了。”小燕好似想起什麼,啊了一聲,問道:“凌相公,你方才為什麼不要我用刀割繩子呢?”凌君毅笑道:“你把扎袋口的繩子割斷了,豈不是引起他們疑心?”温婉君脈脈含情地望着他問道:“凌相公故意讓他們擄去,那是想深入虎了?”凌君毅點點頭道:“姑娘説的是,家母失蹤,已有數月,在下改扮祝莊主,進入絕塵山莊,也是為了尋找家母。”温婉君脈脈含情地道:“凌相公可要我相助麼?”凌君毅地道:“在下任由她們擄去,只是為了暗中偵察家母下落,並不和她們正面衝突,在下自信還不至於有什麼危險。姑娘盛情,在下謝了。”温婉君瞧着他,低聲道:“但你總是進入百花幫重地裏去,一個人,人單勢孤,教人如何…”從她口氣聽來,這句話應該是:“教人如何放心得下”但她只説到一半,臉上一紅,便低下了頭。凌君毅看着她嬌羞模佯,心頭不一蕩,忙道:“在下身邊有姑娘所賜的“清神丹”和寒家家傳的“驪龍闢毒珠”不懼香,不畏劇毒,若憑真實武功,縱入龍潭虎,在下也自信足可自保。”説到這裏,瀟灑一笑,接道:“在下眼前唯一要姑娘幫忙的,就是等在下重行進入麻袋之中,有煩小燕姑娘依然把袋口紮緊,最重要的是莫要讓這些昏的人看出破綻來。”温婉君臻首輕點道:“我知道。”小燕輕笑道:“凌相公被他們擄到百花幫去,那是無異進入眾香國去了,凌相公可得小心,不要被她們住了。”凌君毅被她説得俊臉一紅,説道:“小燕姑娘説笑了。”温婉君聽了小燕的話,不由得心頭微微一震,一面輕叱道:“小燕,不許亂説。”凌君毅忽然哦了一聲,問道:“姑娘怎知她們是百花幫的人?”温婉君道:“今晚我們在無意中遇上一個百花幫的人,方才聽她們説話的口氣,該是百花幫的人無疑。”凌君毅朝温婉君拱拱手道:“姑娘珍重,在下失陪了。”説完,仍然跨進麻袋,説道:“有勞小燕姑娘,仍把袋口紮緊了。”小燕嬌笑着替他拉起袋口,仍用麻繩紮好。温婉君隔着麻袋,低低嗯咐道:“凌相公諸事小心。”凌君毅道:“姑娘走時,可得把蠟燭吹熄,然後再把他們解醒過來。”温婉君道:“你只管放心,我不會留下一點痕跡的。”一面朝小燕吩咐道:“小燕,你快去給他們聞上些解藥,咱們該走了。”小燕答應一聲,湊着麻袋説道:“凌相公,我們走啦。”凌君毅坐在袋中應道:“再見。”小燕取出解藥,用指甲挑了少許,輕輕彈人五人鼻孔。温婉君一口吹熄蠟燭,兩條人影輕若驚鴻,翩然朝廟外掠去。大殿上好像吹過一陣涼風,燭火熄了,燭還有餘火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