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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真亦假來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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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人明鑑,孝與不孝我認為不僅僅是表面下功夫,孝義應該在心中。”

“公子好見識,的確如此,若世間那些孝子賢孫們都能有三公子這般見識,那世上的老人們豈不是都可含笑九泉了嘛?”他這話有幾分譏諷的意味。

“我們先不談這些,真人乃是貴客,貴客至此先不談家事。家父乃是虔誠的信徒,我代家父一定要好好款待真人,還望真人商量。”陳三公子拍了拍巴掌,庭廊中飄然走出兩個侍女,兩個侍女很有禮貌,低着頭彎着,手中拖着酒杯酒具,都不敢正眼瞧一下客人。就跟宮廷中卑賤的宮女一樣。

侍女把酒杯和酒壺放在桌子上,抬手就要給貴客倒酒。藍梓晨是窮苦人家孩子,見不得別人伺候。趕進奪下酒杯説不用勞煩二位姑娘了。可這一搶,無形中碰了下侍女的手,她就覺得這兩個女孩的手冰冰涼涼的沒有任何體温。嚇的她趕緊縮回了手。

“姑娘不用客氣,她們都是我陳家的下人,做的就是這些,能夠伺候二位貴客也是她們的福分。”陳三公子説道。

藍梓晨偷偷給龍毓打了個眼神,示意他注意這兩個侍女。

“呵呵…梓晨,罷了,客隨主便吧!”龍毓在剛才兩個侍女走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開始留意了,這兩個侍女雖然是活人,但身體裏卻沒有天魂了。天魂不能決定人的生死,不過沒了天魂也就沒了天命,她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

但這畢竟是陳家的下人,買來的丫鬟,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是人家陳家的。他龍毓再大發慈悲也管不了這些。那時候人命賤如草芥,主家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下人杖責而死,告到官府也沒用。

陳三公子舉起杯中酒主動敬他。

“歡二位貴客駕臨山中寒舍,薄酒一杯不成敬意!”藍梓晨出身江湖,見慣了江湖上的爾虞我詐,偷偷暗下拽了拽龍毓的袖子,示意他別喝。

“三公子,不好意思,貧道不宜飲酒!飲酒怕誤事呀!你的美意我領了,咱們還是説正事吧。”龍毓放下了酒杯。

“呵呵…那也好。不過二位不是已經知道在下之意了嗎?家中老父真的剛剛過世,今夜乃是老父的頭七,在下只想略盡孝道。沒有其他意思。”他説話的口氣彬彬有禮,是個極有書生氣質的男人。

龍毓從袖子中掏出他那一千兩銀票拍在桌子上,説:“與人為善乃是我道家宗旨,三公子的錢貧道萬萬不能要。這飯嘛,暫且先留着,請公子頭前引路,貧道想看看老太爺的龍柩。”

“不可不可,這一千兩銀子全當是在下為父親給咱們觀上的香火錢了,真人若是不肯收就是瞧不起我們陳家。”藍梓晨噘着嘴小聲嘀咕説:“哼哼…就怕收了你的錢我們也花不出去吧?”

“咳…咳…梓晨,不可胡言!三公子,前邊帶路吧,香火錢的事,我們稍後再議。”龍毓始終都懷疑陳三公子在筐他,進入陳府後,他半點喪事的氣氛也沒見到,本不像是死個長輩的樣子。可這大白天的,把自己框來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那好吧,真人,藍姑娘請移步!”他走在頭前,把二人引到了後宅中。

後宅角落裏,孤零零地躺着一口黑皮棺材,棺材邊上沒有任何擺設,沒有靈位,沒有靈堂,更沒有供桌和祭品。

“呵呵…三公子,您可真夠孝順的呀?”龍毓抱着肩膀有些冷嘲熱諷。

陳三公子沒有説話,竟直勾勾走上前去,伸手就要去掀棺材蓋。

“三公子…不可!有違孝道呀!”龍毓要阻攔,可已經來不及了,棺材蓋打開,裏邊出了一具白骨。

這具屍骸顯然已經死了有一段年月了,爛成這樣子,估計少説也得五六年的光景。

看的藍梓晨連連皺眉,他本想張口責問陳三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卻被龍毓制止了。

“梓晨,三公子自會給我們個合理解釋的。”年輕的龍毓真人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着陳三公子,等着三公子主動開口。

“真人,我想在下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這的確是家父,今就是家父的頭七。”他神不改道。

龍毓苦笑道:“呵呵…三公子,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點大呀?尊父恐怕已然仙遊數年了吧?怎麼,三公子是覺得貧道太閒了嗎?”

“真人在下沒有撒謊,昨我去觀中見真人眉宇間透着一股無上的仙氣就知道,真人必然是成大道之人。真人可再靠前兩步仔仔細細看個清楚!”陳三公子讓作一旁。

龍毓拖着月華仙塵走到棺材前,俯身下去,先是聞了聞。他不是普通人,聞的自然不是屍骨的氣味,而是魂氣。他聞到白骨中真的還隱約殘留着死者的魂氣,從魂氣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10內,剛好與陳三公子所説相吻合。不免這也讓龍毓大吃一驚!天下之大竟有如此奇事,真是聞所未聞。

可這白骨十分乾淨,絕對不像是剛死之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來呀,遮起來!”陳三公子吩咐丫鬟説道。

幾個丫鬟立刻找來一塊巨大的黑布,人手各持一角,把後宅停着棺材的角落折了住了。黑布中一點光線也沒有,伸手不見五指。龍毓咬破食指唸咒開天眼。面前的白骨出無數金光,金光晃的他直睜不開眼睛。

“道骨金身?”龍毓恍然大悟,失聲喊了出來。

可小小靈州城,方圓百里之內都沒有一個道士的影子,哪裏來的修為如此身後的坐骨老道?普天之下,死後能擁有金身的恐怕除了師傅空靈道長外就只有關東的太清子了。

陳三公子擺了擺手,丫鬟們撤去黑布。

“蘭查,到底怎麼回事?你可看出端倪?”藍梓晨眼凡胎自然不識道骨金身。

龍毓沒有説話,抱着肩膀來回在棺材前踱步。不對,到底哪裏不對勁兒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