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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第1090章水泥鰍杜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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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早點呀?他不會見你吧?”段子瑞説。

無雙説:“不着急見他,咱們先找到他住哪兒,然後打聽一下,若干年未見了,萬一這老頭一命嗚呼呢?”李家坡已經夠偏遠的了,轎車開過李家坡後,就進了山區,西北山脈雖然沒有大巴山的壯觀和險要,但漫山全是黃土,一絲綠意也沒有,倒也是別有一番獨特的淒涼之美。大西北黃土高原很窮,可不像現在,公路村村通,那時候還都是盤山土道呢。

最後車都沒法走了,只能暫時停在山下,眾人徒步一邊打聽一邊朝山上走。這裏是山區,距離黃河岸邊還有一段距離,很難想象,這個老黃河人金盆洗手以後竟然生活在山裏,而不是靠水而活,按理説他應該對黃河情深厚,看來那次失手的確給他內心造成了嚴重的創傷,老人才會如此絕望遠離黃河。

“你們幾個娃娃要找誰?杜伯?”一個過路的老鄉腦袋上扎着白巾穿着砍袖的小坎肩詫異地打量着幾個年輕人。

“對,我們要找杜伯,就是那個老黃河渡水人。”段子瑞答道。

“不是老漢我不告訴你們幾個娃娃,而是你們本請不到他呀。”

“為何?他老人家…仙遊了嗎?”無雙問。

“仙遊?你們城裏娃娃真會用詞,他死不了,硬實着呢,前兩天我們老哥倆還喝酒呢。”

“那為何我們請不到他?”

“怎麼?有家人溺水了?那你們得先去找黃委會,要是有錢呢,沒準黃委會能幫你們撈屍,找他沒用,他早就金盆洗手了。”無雙遞給他煙跟他套近乎,無雙的煙可都是好煙,那時候的就是白盒的生命源了,生命源屬於吉林的煙,裏邊含從人蔘中提煉出來的香料成分,而且這白盒的煙沒有商標沒有字,那是特供給中央的。

“錢不是問題,我們作為兒女肯定豈能不孝呀?看着先人在黃河中讓大魚啃食了屍體?”老漢了兩口他的煙,這煙的味兒不錯,勁兒不大不小,而且還有股人蔘的香味。

“嗯,看不出,你這孩子還孝順,不過那也沒用,那是老杜的規矩,他要是再幫你們去撈屍要遭到黃河大王詛咒的,恐怕屍體沒撈回來,連他都上不了岸了。”

“這話從何説起?我們咋聽説這杜伯年輕時候可是號稱水泥鰍呀?在黃河裏邊遊一個來回兒也沒東西敢碰他。”

“年輕時候是年輕時候,那是因為他跟黃河大王有契約,他是問水人,黃河大王保佑着呢。後來他觸犯了黃河中的忌,黃河大王在不允許他管水下的閒事了。”老漢完一煙,覺得意猶未盡,又朝無雙伸出了大手,無雙索直接送了他一整盒沒開封的。

“這樣吧,看你們幾個娃娃有孝心的,老漢我就送你們去找老杜,不過我話説在前頭,能不能請到他出山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按理來説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否則絕對不會輕易下水。”這一盒煙還有效果,看來回去還得讓陸昊天多給他幾條。其實不是人家貪圖他這一盒煙,而是山裏人實在,人家是被這幾個孩子的孝心打動了,真以為他們的親人溺水了呢。

老漢帶着幾個年輕人,順着一道黃土高坡往裏走,山上到處是黃土,幾乎寸草不生,滴水沒有,地上裂出一道道裂紋,好似老人臉上的皺褶。很難想象在這種環境下一個不惑之年的老人是如何生活下去的,不過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西北人不僅活的不錯,而且壽命還長呢。

都走了二十多里的山路了,依舊沒見前邊有啥人家的樣子,到處都是淒涼的黃土高坡,別説人了,連牛羊也沒見着一隻。

“這麼遠?這裏邊有屯子嗎?”無雙問老漢。

“沒有,沒有,啥都沒有,就他老哥自己,平時啊,我沒事放羊經過那兒就跟他喝幾盅酒,説幾句話,要不然,老杜一個人孤零零的看着讓人心疼。”無雙又問:“上幾天不是下了一場大雨嗎?怎麼這附近的土地還是這般乾枯寸草不生?”老漢答説這應該與杜伯有關,自從他從岸邊搬到了這片黃土高坡上後,這裏就滴水不沾了,以前還有幾乎住在窯裏的,後來大夥都埋怨他説是他觸怒了黃河大王,全都搬走了。反正啊,你們年輕人不信鬼神,我説了也白説,不過只要有老杜在,這附近就沒有一滴雨,你們説

無雙心中暗想,恐怕這杜伯不是被黃河大王所詛咒,而是他乃是命中多水之人,因為常年在黃河中忙碌,把命裏的水都用完了,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到了,就是那個窯。”老漢手指着前邊不遠處一個山崗子下,靠着那山崗子有個大的窯,窯前蓋了個小院。

別看這窯靠山而挖,距離黃河岸邊較遠,可院子裏卻是曬的都是漁網,漁具。看得出杜伯對黃河的情深厚,這麼大歲數還是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老杜?老杜?在家嗎?我來看你了。”西北人嗓門又大又細,喊出來話就跟唱歌一樣,別有一番韻味。

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只見從黑乎乎的窯裏走出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這老頭一頭的白髮,身上皮膚黝黑黝黑的,形成了鮮明對比,老頭雙眼炯炯有神,可絲毫看不出老態龍鍾的樣子。

他身着一套緊身的魚皮衣服,這炎炎烈下一滴汗珠都不出。他就是問水人杜伯。

“你這老東西,大白天的咋穿這身啊?”杜伯一點笑容也沒有,反倒是一臉的責備之情。

“哼!你這個回回,我好心每次招待你喝酒,你今卻給我帶來這麼多麻煩,你還有良心沒有了?”

“啥?啥麻煩?我這還沒開口呢,你就知道我找你有事啊?怎麼着,陪你喝了這麼多年酒,就不行我開口求你一次?是這些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