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滿腔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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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逸寒的愁緒,一點不漏的落在鳳臨燁的眼裏。
他不動聲的在一旁看着,一邊舉杯飲下這温熱的青梅酒。
沈云溪沒有察覺到他兩人的異動,只是有些惋惜的繼續説道:“甘花菊。不過,現在花菊盛開的季節已過。”但説完,卻在抬眼間看見這縈繞在他們周身的那含苞未放的梅花,她又展開笑容,説道:“但是,再過些時,待梅花盛開時便是梅花煮酒的好時節。”
“那過些天,云溪你再進宮一趟,為我煮梅花酒,可好?”皇太后看着園中的含苞未放的梅花,甚有躍躍試的覺。
“當然可以。不過,這些天如果太后在宮裏嘗得緊了,便可以煮這青梅酒喝,如果這青梅酒喝膩了,云溪還可以為太后寫幾個其他煮酒的方子,讓他們煮給您喝。不過太后可要記得這酒少飲怡情,多喝傷身。”沈云溪淺笑着説道。
話落,微風襲過,枝頭搖曳,那枝頭的那一點殷紅為這冬季增添了別樣的點綴。
“我這身子呀,才剛康復,我也是愛惜得緊呢,所以就算云溪你不説,我也是知道這酒不能多飲的。”皇太后説着,又輕抿一口青梅酒。
陳公公亦是在旁附和着説道:“是啊,瑞王妃,太后娘娘現在可是很愛惜身子呢,這酒也是忍了好些子才敢請你進宮來的,就是因為知道你擔心太后娘娘的身子。”
“看來,有瑞王妃在母后的身邊,朕就不必擔心母后的身體了。”鳳臨燁笑着調侃着道。
“謝皇上信得過臣妾。”沈云溪起身,微垂下眸,淡聲説道,躲過鳳臨燁看過來的熾烈目光。
鳳臨燁挑了挑眉,收斂起眸底多餘的神,指了指座位,説道:“不要站着了,坐下説話就是。”
“是,皇上。”沈云溪應聲坐下。
剛坐下,皇太后就拉過她的手,目含的對她説道:“云溪呀,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謝謝你。這期間還連累你被關進天牢,吃了不少的苦頭。若不是你堅持,我怕是早就升極樂世界去了。”
“太后,不要這麼説。我沒受苦,您也不要想這麼多,不好的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沈云溪輕搖搖頭,説道。
雖然,這些子她來回奔波,也受了不少的苦,但能得皇太后這一句話,似乎也值了。
皇太后和藹得笑着,深呼一口氣,點點頭,道:“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天祁王朝正值繁榮昌盛時期,也正是我們安享之時。”説着,舉起酒杯“好,為了我們天祁王朝千秋萬代,舉一杯。”沈云溪三人相視一眼,舉起酒杯,清脆的酒杯碰撞聲在園中顯得響亮。
酒,飲下。
笑聲,迴盪。
幾人一面品嚐着這特有的青梅酒,一面談笑風生。此時此刻,少了在朝堂上的滿腹心機,少了後宮裏的你爭我奪,有的只是對酒的喜愛之情。
待一壺酒下肚,便是午膳之時,於是,四人便輾轉去了臨華殿的偏廳。
用膳時,皇太后本還想着多喝幾杯,可念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就壓下了這股對酒的炙熱之情。但卻依舊提醒着沈云溪在離宮之前寫下煮酒的方子。
沈云溪笑着應下。
用了膳,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一會兒,鳳臨燁便被李公公傳走了,説是有朝政需要他馬上處理。
鳳臨燁走後,沈云溪也沒再多留,執筆寫下方子後便同也要出宮去的蕭逸寒一同離開了臨華殿。
殿外,不知何時已經寒雨紛飛。
宮人遞了油紙傘過來,兩人接過,打發了他們,着細雨,漫步走到宮道上。
但,剛走出幾步,蕭逸寒便叫住沈云溪:“云溪,等一下。”沈云溪駐停,側身詢問的看着蕭逸寒,但見蕭逸寒將手中的油紙傘遞到她手中“先拿着。”
“做什麼?”沈云溪不解的問道,但還是依言接過了油紙傘,貼心的抬高了手為他撐着。
蕭逸寒對她笑笑,卻沒有説什麼話。
他的笑,似帶着的温暖,那般暖人心。只需要看一眼,便可為他心甘情願的展開笑顏。
只是,他的眼底擒了一抹她不易察覺的愁慮。
只是,他遇見的人是她。而她動心的人卻不是他。
有時候,她想起他,她便忍不住一陣心酸。
似乎遇上她,是他的不幸。
怔仲間,蕭逸寒已解下他肩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着她望着他的深沉目光,問道:“在想什麼?”説話時,已從她手中取過油紙傘。
他的聲音乾乾靜靜的,不參雜一點雜質。
聽見他的話,沈云溪回過神來,斂去眼中的憂鬱,輕笑着搖搖頭,説道:“沒什麼。”轉眸間,才驚覺肩上的斗篷,她抬頭望向蕭逸寒,目光復雜。
“走吧。待會兒雨要越下越大了。”蕭逸寒避開她探視的目光,淡笑着説道。
説完,不等她應答,便轉身向前走。
沈云溪怔怔的站在原地,側身看着他拔的背影,心中,再次泛起那抹悉的酸楚,話,哽咽在喉。
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沒有讓眼淚從眼眶裏奔而出。
深呼一口氣,她嚥下淚,衝那細雨中慢步前進的身影,喚道:“蕭逸寒…”這,似乎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
前方,前行的人,僵住前進的步伐,停在原地,但卻沒有轉頭。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止,只有雨中兩邊駐停站立的身影。
透着,一股淒涼的氣氛。
耳邊,是沙沙的細雨聲…
“蕭逸寒…”她再次出聲喚他。
這一次,他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帶着他獨有的明朗的笑容。這笑,分明跟剛剛在梅園中的一模一樣,但沈云溪卻硬是瞧出了幾分苦澀的味道。
“蕭逸寒…”她又一次喚他。
淚,不受控制的決提而出。
她,真的真的不想哭的,可是,這一刻,看着他,她只覺得整個心都脹滿了酸楚。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前一刻還好好的,這一刻就有了淚的覺。
這樣的自己,她甚至有些痛恨,真的,從未有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