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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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上眼,身子硬生生的往一旁的石牆倒去。
敕烈並未留意到她的話,很快的傾身將她小小的身軀抱住。
不諱言的,他對於擰着秀眉帶淚苦戰,似原野中受困卻仍倔強、勇敢得宛若小母獅的她,是到佩服和讚賞的。
這會兒她腫紅如核桃的雙眸和極度失望的模樣,讓他多了一份憐惜。
昭陽意外掉進他懷裏,不臉紅心跳,她羞怯的靜靜靠在他口,不敢張開眼。
敕烈雖不捨打斷這一切,但思及他來這兒的目的,只好打破這份寧靜,“你好,在下瓦敕烈,來自蒙古,因此漢語説得不甚利,甚至可能辭不達意,尚請…”她猛然睜開大而明亮且黑白分明的眼眸,眼中充滿欣喜,硬將敕烈的話制止。
原來眼前這沒有飛翅的是個人,而非折翼天使!那他是來幫她的-?
這念頭讓她極為振奮。
但旋即她想起爹説過蒙古人和他們漢人有國仇家恨,又讓她收起這份歡欣。
再度失望的垮下臉,她想,眼前這個人斷不可能去青龍號報訊,要爹來救她的。
在折騰了一天後的此刻,一向樂天活潑的她,疲倦又沮喪的垂下肩頭,一言不發的回過頭,第一次嚐到絕望的滋味。
敕烈見她由振奮的狂喜,一瞬間跌入絕望的深淵,有股淡淡且莫名的心疼湧上心頭,他抿直,憐恤的輕撫她的臻首,無奈的道:“你的蛇咬傷了我的安達,他是伊蘭國的安德王子。我想或許你是無心之過,但安德現在昏不醒,生命垂危…”
“等等,什麼我的蛇?”昭陽倏地回望他,打斷他的話。
“方才在集市,你養的那條…”
“惡——”她不待他説完,便誇張的抖了一下身子,“每個人都知道我最怕蛇了,我怎麼可能養那東西?還有,你方才説的那個王子又是什麼人?我聽都沒聽過,見也沒見過咧。”話方落,一個念頭又閃出她腦海,忽地,她帶怒的彈起身,一臉防備又略帶不屑的盯着他道:“哈,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就會相信這一切不是你和那幫洋人想擄人販賣所設下的圈套嗎?”敕烈眨眨清澈明亮的藍眸,對她忽然湊向他問的舉止到極為訝然。
瞧她不但小嘴像連珠炮般咄咄人,黑瞳像水銀裏的黑墨般直勾勾的瞪着他,整個人散放出活力,和方才的她判若兩人。
詫異之餘,他的嘴角逐漸泛起笑意。
“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可見你説那王子命垂危的事是個幌子!”她斬釘截鐵的説。
“不。我安達被蛇咬傷是事實,我笑,是因為我從未見過一位姑娘如你一般力充沛、勇敢刁俏。”敕烈直言道。
被他這麼説,昭陽又羞又惱的撞向他,但全身傳來的疼痛讓她的淚滴和着呼痛聲溢出眼眶,“哎呀——”
“你還好吧?”敕烈擔心地問道,並心細的打量她,驚見她反縛於身後緊握成拳的小手已泛白,他緊張的問:“手很痛吧?我剛進來便見你痛得哭了。”
“痛得哭了?”這句話像是雷電般擊中她。
她忽地變回大刺刺的俏丫頭模樣,忍着疼痛齜牙咧嘴,逃開他的懷抱,看似這一切無關緊要。
“呵,我不過是被繩子束久了,手有些冷冷、麻麻的罷了,哪會痛呢?!再説,我沈昭陽怎可能會因為痛而哭?”敕烈憐愛的看了她一眼,一邊輕撫她的手,一邊柔聲勸道:“你別再逞強了,我看你先前可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扯着繩子,看來痛得快昏厥了呢。”她因他這輕柔的動作心跳漏了好些拍,但一想到淚的模樣盡收他眼底,她不糗得小舌猛吐。
唉!一世英名毀於一旦,那一幕若是給小鈴子知道,豈不傳得全海南島都知道了?
她正想着,他忽將一顆黑紫的藥丸拿到她眼前問:“這是他們自你手中拿過來的,是什麼?”昭陽見到這顆藥丸,希望的火苗自心中竄出,她急促的嚷道:“這是最毒的赤練血蛇所提煉的蛇膽,在《百毒蠱集》中記載它能解百毒,所以爹爹特地請人捉了蛇煉成丹藥。也許你説的那位王子服了我這顆血蛇膽後就會沒事了。”敕烈的眼眸湧上一絲喜,但仍不安的求證,“它真能解百毒?”
“你…”昭陽略帶惱怒的翻了個大白眼,別開頭,冷冷的道:“你以為我放毒蛇行刺不成,這會兒改以毒藥害人?”他搖搖頭,解釋道:“不,我絕無懷疑你的意思,只不過我對中原的醫療偏方到不安罷了,畢竟安德是王儲,不比一般尋常百姓。萬一出了差池可就…”
“我明白百姓千萬條命不抵皇室一條命,但《百毒蠱集》這本書裏記載的絕不會錯,這藥我也確定是赤練血蛇所提煉,若不是方才整個錦囊掉落在市集,這兒就只有這麼一顆,我一定會個幾顆證明給你看的。”昭陽再度截斷他的話。
“好,我先把這藥送去。相信安德可以乎安渡過這個難關,你也可早回家了。”敕烈揚起角信任地道。
昭陽輕點了一下頭,揚起笑容。
他輕撫她的頭,轉身離開,忽然想到她方才將繩子掙的蠻勁,又不放心的回過頭叮囑道:“你身上綁的是棉膠繩,它愈扯愈緊,你在這兒靜靜休息待我回來,千萬別再亂動,否則定會傷及筋骨,到時可會讓你吃更多苦頭喲!”不知怎麼,她對他的話深信不移,相信他絕不會食言,“放心,我現在除了求你們的真主、我的神佛保佑外,累得只想睡上一覺。”敕烈望着她一臉倦容的靠在牆角睡去,才放心的轉過身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