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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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灣的初秋依然炎熱,此刻已是向晚時分,夕陽卻殷紅得如熾烈的火球,似血的彩霞將天際染成瑰麗莽闊的澤,絢爛得令人目不暇己。
車子從高速公路下道,沿着綿密剛收割完的稻田,開上一條快速道路,接着轉人一處僻靜幽致的田園。
在寬敞迤邐的柏油路上,陽光不時從酡紅的道野山櫻葉隙間灑落下來,司機阿標打開天窗,陽光頓時從車頂灑落,調皮地撫陸少琪烏亮的長髮和臉龐,使她本已十分清麗的眉目,益發地明豔動人。
要不是她從眼尾的余光中,不時瞥見坐在右側的李雄飛飄來的眸光,她必定可以放鬆自上飛機後就緊繃的神經,自在的呼新鮮空氣,沉浸於這純粹的寧靜與醉人的自然景物中。
“這條路上怎麼都沒有其他車輛經過?”她好奇地開口問。
“因為這是私人道路,從前面吊橋往裏走,約一百多公頃的山谷,除了寒舍之外並無其他住家。”李雄飛語氣平淡的解説。
陸少琪一聽霎時怔愣得不知該作何反應,這一百多公頃竟是私人土地?!
她張開朱,卻口拙地不知該怎麼問才不會顯出自己的見少識窄,原以為李靖家頂多只是個混得還過得去的地頭蛇,沒想到,當氓也能當得這麼風光。
就在胡思亂想的當口,蜿蜒綿長的路徑已經將座車引到一片隱身密林內,由數十尺寬溪圍抱的樓宇。陸少琪注意到架在溪上的鋼架鐵橋狀似古時候的護城閘,可以收放自如。
“為什麼這橋架要設計成這樣?”不會太麻煩嗎?
“為了安全。”李雄飛看也不看她,簡單的回答。
“怎麼説,難道政府的公權力保護不了你們?”在美國她曾聽説台灣的治安不太好,可沒料到會可怕到這種程度。
“法律不保護我們。”直視前方的目光忽地一閃,他沒加以解釋的是,他們也不受法律約束。
“你把我糊塗了。”台灣起碼還是法治的社會啊。
“一羣整在刀口上血過子的人,法律怎會願意保護我們呢?”他終於把目光停駐在她臉上,兩眼凜凜直視着她。
“哦。”真是白痴!她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她重新把視線移向窗外寧謐雅緻的景物,讓從樹木、草地飄來的清香撫平情緒。
車子過了“護城河”之後,在一片大草原上停了下來。陸少琪遠遠望去,驚見那沐浴在夕陽餘暉裏,散發出思古幽情的宅院離這兒至少尚有一兩公里。
“會騎馬嗎?”李雄飛走出車外,低頭問陸少琪。
“如果不會就坐馬車。”
“呃!我…”一回眸,她瞟見李靖騎着一匹黑高大的馬兒,正朝前加速而行。
他煥發的英姿引了眾人的目光,陸少琪更是看得目不轉睛。這痞子,居然還會這一手!她驚喜的欣賞過後,馬上很小人地擺出不屑的嘴臉。
會騎馬有什麼了不起!她拉過李雄飛從一旁馬廄裏牽來的寶駒和長鞭,一躍而上,由於逞強心理作祟,也不先問明,那馬兒是不是有什麼癖或病,她腿雙往馬肚一夾,揚起長鞭就絕塵而去。
她這騎馬的技術是在隨父母剛搬到亞特蘭大時學的,可是有四、五年沒練習了,已經有些兒生疏。
“陸小姐,等一下!”李雄飛連忙喊道。可陸少琪本就當成馬耳東風。
“這樣會不會有危險?”李雄剛和李雄天也嚇壞了,馬不管有沒有經過訓練,畢竟仍具有相當的野,要是有個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
“有李靖在,應該是不至於。”李雄天道。
“不,阿飛,你快跟過去瞧瞧,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怎麼跟人家父母代?”李雄剛才下完緊急命令,他老弟已下西裝外套,飛身上了馬背。
⊙⊙⊙陸少琪有意和李靖互別苗頭,於是愈騎愈快,即使碰到崎嶇路面,也不肯稍加緩行。
李家的宅子坐落於這片樹林後,從外圍只能眺見高高低低的樓頂飛檐。也許是為了增加騎乘的樂趣,她發現這小徑似乎還故意開墾成彎彎曲曲的,頗有幽秘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