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於是嘆口氣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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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覺得自己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看透了世間的現實。是的，大樹倒了，猢猻散了，曾經刻意討好自己手下的馬仔也改頭換面重新尋找其他的靠山了。

自己住院的這段時間，金海馬夜總會的很多東西被偷的偷搬得搬，往的輝煌已經不在，自己多年打拼攢下的家業敗了！俗話説，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掉了的鳳凰不如雞啊！

“馬紅，過來，別他媽忙活了！我吃不下去！”三子嚷道。

“三哥，咋了？菜這就好了。”女人邊説邊翻動着炒鍋。

“叫你過來就過來。”女人拗不過，但還是堅持將燒好的菜盛盤後才來到三子跟前。

“三哥，啥事？”

“馬紅，我對不起你啊！現在想起來，我他媽就是個混蛋！”嗚的一聲，三子哭出聲來。叫馬紅的這個女人年近四十，身材不高，是海城市下面鄉鎮人。她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可是自己的命運從愛人跑長途時出車禍死亡後發生改變，為了懷念與愛人的情，她放棄了周圍人勸説自己抓緊時間再嫁等閒言碎語，依然為去世的愛人守孝三年。

她是個傳統的鄉下女人，並沒有多少生活技能，除了常的開銷外還要拉扯一個孩子，三年的期間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積蓄，萬般無奈之下才來到海城市打工。

對於一個缺少融入社會技能的女人來説，也許最簡單賺錢方式就是選擇出賣自己的身體。馬紅年紀大，在夜總會打工出台的次數自然比不上年輕漂亮的小姐，一段時間後三子就要趕她出門。

馬紅苦苦哀求，告訴了自己的身世，三子看她可憐就安排她做一些雜工賺錢貼補家用，不過三子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到馬紅半老徐娘還有些姿，讓她陪睡時沒少變着花樣折騰，但是這一切馬紅都承受了下來，從未抱怨過。

在這個淳樸的女人看來，自己在海城市無依無靠，三子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一把。説不好聽的，自己這個年齡也有着相對強烈的生理需要，需要身邊有個男人。

既然陪其他的客人睡覺是睡，陪三子睡覺也是睡，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至少自己身邊的男人是固定的，在這點上身子比其他出台小姐乾淨的多，而且她還能賺到錢。

於是在三子受傷住院其他馬仔紛紛離開的時候，她依然選擇了留在三子身邊，手腳勤快的照顧飲食起居，不是為別的，長時間的相處以後，她有些本能的依賴上了這個男人，在她看來和三子在一起，有那麼點家的味道了。

“馬紅，離開我，走吧，我已經殘了，想必夜總會的事兒你也清楚，和我一樣就只剩下一具空殼了！”

“不，三哥我不走！”

“你他媽缺心眼啊？我已經不是之前的三哥了。

跟着我的人都跑光了，也怪我原來心太野，口袋裏有一塊錢從不想留到第二天早上。趁着現在我手頭還有點積蓄你拿走吧，銀行卡在電視機櫃下面的屜裏，滾吧！我們的緣分盡了。”

“三哥，你糊塗啊！要走我早走了，還能等到現在嗎？”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我什麼都沒了，人也殘了，你還在這裏圖什麼？

“我什麼都不圖，只因為和你在這裏的時候，覺像個家！”憋在心頭多時的委屈爆發出來，馬紅也哭出了聲。

“家？”三子愣了愣。多麼温馨的字眼啊，但是在三子身上，這個卻顯得有些奢侈。在父母離世後，幼年的三子落街頭，靠着自己心狠手黑逐漸在道上混出名堂，但隨之而來的是幾進班房。年輕的時候他也想過成家，進而追求過幾個女孩子。

可是對方看到他劣跡斑斑，早早的和他劃清界限。幾次下來後三子索自暴自棄，靠着煙酒和小姐混子，一眨眼到了現在。

“你，你説的是真的？”三子用狐疑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女人，磕磕巴巴的説。

“是真的。”女人神平靜回答。

三子有過很多各各樣的女人，夜總會的小姐早已被挨個的嚐了個遍，不甘寂寞的他在外面也找過很多女人，多的自己甚至都記不太清。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儼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時間的逝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她的眼角上有着淡淡的魚尾紋，就是這樣一個個子不高，相貌不出眾，甚至被扔進人羣之中不怎麼顯眼，留不下太多印象的女人。

此刻的回答卻震撼着三子的內心。反觀自己的所作所為，得知對方是個寡婦為了謀求一份工作而百般刁難，在牀上也是無不用其極變着花樣折騰對方，一再踐踏着對方作為女人的內心底線。

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在自己眾叛親離後依然不離不棄守在身邊，她比自己的酒朋友強的太多太多。落難之時顯真情，三子望着女人堅定的樣子，那分明是情的。

他羞愧的低下頭，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頭髮，雙手使勁朝自己的腦袋又捶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