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帝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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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你覺得人口增加令人困惑，你可以自殺呀！我想歐巴桑自殺的話，就可以多出足夠養活開發中國家一百個孩子的糧食。”終一點一點地移向強化玻璃窗。

他知道大蛇是沒有罪過的。飢餓的爬蟲類為了維持自己的生命，只有吃下眼前的食餌。至於食餌是一塊豬，或者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嬰兒，這都和大蛇無關。可是，竜堂兄弟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嬰兒被大蛇食下去的。要救嬰兒，就必須殺死大蛇。這是二選一的問題，不是一句“大家和諧地過子”就可以解決的。而在這個時候，他們之所以選擇嬰兒而不選大蛇，不是因為人類比爬蟲類重要，而是以沒有自衞力量的一方為優先考慮條件。話是這麼説，不過，情優於道理卻是不爭的事實。

Ⅳ“白虎丸！”奈津子大叫。倒不如説她發出巨大的音量讓空氣產生搖晃。不知道是聽到她的聲音了？還是應到了神波動，大蛇張大了嘴巴。口腔內的桃粘膜反着照明閃着光芒。

終往地上一踢。小早川奈津子的手抓起了桌上的刀子，朝着終丟出去。續的手刀一閃，在半空中將刀子擊落。強化玻璃承受了終的衝撞，發出了抗議的慘叫聲，粉碎了。

隨着多達數百數千片的強化玻璃碎片，終跳到白虎丸的面前。

白虎丸發出了威嚇的聲音，向這個不受歡的闖入者。正確説來，那不是聲音，而是舌音。蛇沒有聲帶，所以發不出聲音。不過，總而言之，那就是十天沒進食的生物在自己正要享受獵物時受到干擾時憤怒的叫聲。那當然是一種具有壓倒威力的憤怒，可是，卻無能讓終到一絲絲的畏懼。終以他人絕對無法模仿的速度將嬰兒從籃子裏抱起來。只要有一瞬間的躊躇，一定就會被大蛇制住先機。終把空了的籃子對着大蛇的頭部踢過去，然後把嬰兒高高地丟上來。

嬰兒的身體像橄欖球一樣在半空中飛着，從玻璃窗的破朝着走廊上划着弧形，落在續的手臂當中。續抱住了嬰兒，對着小早川奈津子投過去一個冷冷的笑容。怪女人兩眼中很明顯地充滿了怒氣。

理所當然的，大蛇的兩眼中燃着更巨大的怒氣。它的舌音鞭打着空氣，腥臭的風撲向終。異樣的臭味讓終不噤了氣，可是，在面臨生死之戰時，這個少年卻比外表有看來更冷靜。看着大蛇在地上爬行，終相應地把身體的重心貫注在指尖，慢慢地往側面划着弧形移動。

大蛇化成了一股暴風襲向終。終高高地跳起來避過大蛇的攻擊，在半空中一回轉後飛落地上。

白虎丸的左眼深深地着一銀叉。大蛇痛苦的舌音震動着空氣。巨大的尾巴，應該説是下半身發出了怒吼聲，對着着地的終重擊過去。

終叉起兩手，護着臉躲過大蛇的一擊。被打到的兩手當然到一陣麻痹。這種大蛇用身體為憤怒和痛苦、攻擊的行動而捲曲着身體，企圖捲住少年的身體。以它直徑三十公分的身體絞住對方的話，對方脊椎斷裂是必然之事。可是，少年的速度凌駕大蛇之上。終抓住了大蛇的尾巴，把它那長達七公尺的身體懸在半空中飛舞着。

對終而言不能説很輕鬆，不過，由於離心力的產生，大蛇就像皮帶一樣被甩向室內各處。它的頸部撞上了照明，照明破碎了。終一次又一次地把大蛇的頸部撞向牆壁、地板。對大蛇而言，這是它前所未有的災難，而對終而言，也不是一件很愉快的工作。對手既然是一條巨大的爬蟲類，如果不徹底解決的話，實在無法叫人安心。不久之後，頭蓋骨完全破碎的大蛇就永遠地躺在地上了。身為加害者的終也跌坐在地上。與其説是因為太過勞累之故，倒不如説是因為轉得頭暈目眩使然。

抱着嬰兒在一旁觀戰的續在確定弟弟獲勝之後，回過頭面對着小早川奈津子。

“哪，你那可愛的寵物再也不會餓肚子了。接下來輪到讓飼主後悔的份了。”小早川奈津子的臉上似乎落下了什麼微細的東西。那是白粉。強烈的怒氣使得她顏面的肌顫動着，厚厚的白粉便不斷地剝落了。突然，她把一隻手放到桌子下面去。桌上的料理和餐具都搖了起來。桌面劇烈地傾斜。下一瞬間，桌子整個翻過來。

儘管原本就沒有大意，但是，這個舉動着實大出人們的意料之外。那是一張可以讓一打之多的人圍坐的大桌子。能夠用一隻手將這張桌子翻過來的人，除了竜堂兄弟之外，應該沒有人做得到的。可是，小早川奈津子卻推翻了這個常識。

續避開了飛散的餐具和料理，往後一跳。盤子和杯子破碎了，燭台和刀叉在地上滾轉着。將近一噸重的桌子成了聳立在地上的一道牆，發出了衝撞的聲音。在這道牆的另一面，小早川奈津子一邊踩着地板，一邊跑了出去。隨即傳來了開關門和上鎖的聲音。續咋着舌，可是也無意去追了。她失去了寵愛的白虎丸，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舉措，再加上續也必須安撫號哭的嬰兒。老實説，他實在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

不久之後，終攀爬着壁面，從下面的房間爬到窗户邊緣。

“續哥！那個女人怎樣了？”

“如果你是指那個怪物，我告訴你，她丟下了寵物和料理逃了。”續訂正了弟弟的説法。他覺得如果把剛剛在這個房間裏的人稱為女人，那是對所有女的一種侮辱。進到房裏之後，終很遺憾地環視着覆蓋在地上的料理殘渣。

“什麼嘛！怎麼讓她輕易地就逃了呢？這不像是續哥的作法啊！太讓人驚訝了。”

“唉，我偶爾也會失敗的嘛！否則這個世界就會因為太按步就班而顯得枯燥無味了。”

“我覺得你現在的態度和我失敗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差太多了。”

“那是當然的。豎起了耳朵。一個奇妙的聲音穿透他們的耳膜。那是一種足堪以響聲來形容的聲音。空氣鳴動，地板微微地震動着。有什麼沉重而令人不快的物體正在接近當中。響聲每秒都在增加音量和迫力，門打開了，於是續和終看到了。看到了令他們想像不到的景象。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金屬塊，其實是一個穿着閃着銀灰光芒的中世紀西洋甲冑的人。這個人兩手上各握着一台採伐木材用的大型電鋸。

“哦呵呵呵！”笑聲從甲冑的細縫中出來，續和終於是知道了來者的真實身份。

光是穿着真正的西洋甲冑，其重量就足以讓一個平常人動彈不得了。總重大概有六十公斤以上。更何況兩手上還揮舞着兩電鋸。即便是身強體壯的山中莽夫，用兩手拿一電鋸就已經很吃力了。可是，小早川奈津子卻輕輕鬆鬆地控自如。

“哦呵呵呵！惡的人類公敵，來跟我決一死戰吧！就算別人放過你們，我也絕對不饒你們！”兩電鋸發出了刺耳的旋轉聲撕裂了室內的空氣。續和終在一瞬間相對而視，兩個人不説一句話，同時把重心擺在左腳上，順溜地往右方移去。兩個人就像企圖盜壘的球選手一般跑了起來，用一溜煙逃跑來形容還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奈津子的叫聲反彈在他們背後。

“等一下！把背對着女人，這還算是人類公敵嗎？堂堂正正打一仗！為國家而犧牲！攻擊！一億火球前進吧！”最後那些話沒什麼意義，只是為了加強語氣。可是，對續和終而言，那無異是死神的宣告。面對一個敵人，竜堂家的老二和老三竟然一起逃走，這是歷史上第一次不名譽的記錄。

他們兩人從另一側的門跑向走廊。在微暗的照明下沒命地奔逃。一邊逃，續一邊詰問弟弟。

“終，你為什麼要逃？‘勇敢而無敵’不是你的口號嗎？”

“那續哥又為什麼逃呢？除了始哥和茉理姊姊之外，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不是都沒有讓你害怕的人嗎？”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和那種不漂亮的人打道而已。而且還有嬰兒在場呢！”

“我也不是逃跑呀！這只是一種戰略上的撤退罷了。”他們一邊發着牢騷，腳上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

電鋸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吼聲，從背後緊而來。那是一種不但讓人覺得聽覺神經披拉扯着，連後面的臼齒也到疼痛般的噪音。續和終連回頭一望的意念都沒有，拼命在走廊上奔跑着。夢魘仍然緊緊追在後面。西洋甲冑重重地鳴響着，電鋸仍然撕扯着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