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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那點兒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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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泥就用不了那麼厚。”程宗揚道:“外牆最多三層磚,內牆兩層。每層磚之間都用水泥黏緊,絕對結實。嗯,最難的是房頂。”程宗揚走了幾步,估算距離:“大廳最少要十五步,算下來是六丈。牆體建成以後先在頂上造一個大木殼,再用最長最結實的竹篾排成網狀。

然後用一份水泥、三份沙子加水攪拌勻,澆到木殼裏面,和竹蔑凝在一起,結成房頂。厚度就按一尺吧。”幾個人對視一眼,祁遠道:“那要出來呢?”程宗揚笑道:“等它曬乾就行。不放心,明天你可以澆一塊,讓老吳拿鐵錘砸幾下試試。”吳戰威嘟囔道:“一尺厚的石頭我也砸得碎。”程宗揚笑嘻嘻道:“吳大刀,我跟你打個賭,你要能砸碎,我給嫂子送一整副純金頭面。”吳戰威大喇喇道:“成!”

“別急啊。你要砸不碎,罰你成親那天揹着嫂子在院裏轉三圈。”祁遠、易彪都鬨笑起來。

吳戰威嘟囔道:“怎扯到成親了…”程宗揚壞笑道:“再不成親,説不定娃娃都有了。”眾人大笑聲中,吳戰威非但不惱,反而摸着頭眉開眼笑“可不是嘛!”引得眾人又一通大笑。

“彪子!”程宗揚叫來易彪“你去找家瓷器坊,給我下一筆訂單。我要兩尺乘兩尺的正方形瓷磚,鋪地用的,越結實越好!”眾人又是一愣,哪兒有用瓷器鋪地的?從沒聽説過啊。易彪老老實實應道:“是!”又問道:“要多少錢的?”程宗揚道:“不用怕貴!

咱們這座樓要把名頭打出去,要的就是不同凡響的奢侈和華麗。樓名嘛…大夥都想想!”祁遠道:“頭兒,你把樓建這麼高,不如叫臨風樓。”吳戰威道:“在樓上喝風有個什麼勁兒?咱們建十幾丈的高樓,站上面心裏那個得意…不如叫得意樓!”

“俗!”程宗揚扭頭道:“彪子,你説。”易彪道:“聽説公子要在樓頂建大佛,或者叫佛光樓。”

“不好不好!”程宗揚連連擺手“咱們又不是開佛堂的,叫這個名字,客人怎麼好意思在這兒樂呢?”秦檜道:“賓客盈樓,飛羽觴,不若叫羽觴樓。”程宗揚摸着下巴道:“太雅了點兒。

不説別的,那個觴字,咱們金谷石家的石大少爺就未必認識。唉,金錢豹這麼絕的名字卻讓八爪章魚搶了。”眾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名字絕在哪裏。

程宗揚把起名的事放在一邊,指着橫塘道:“堤邊要建一個碼頭,用長廊跟樓接起來,客人從船上下來就能直接上樓,當初雲老哥説過,十幾丈的高樓,客人未必願意上,我想了想,咱們就做一個電梯!”

“電梯?”又是一個聞所未聞的名字。

“錯了!錯了!”程宗揚連忙道:“説順口了,其實是用水車當動力,在河邊樹兩部水車,樓裏每三層做一個木製的小亭子,用水車連接的齒輪帶動鐵鏈,把亭子升起來,客人只要坐在亭子裏,不用走就能升到樓上。”秦檜第一個反應過來:“公子奇思妙想,在下佩服。”程宗揚笑道:“會之,我就喜歡你這麼拍馬,又快又準!”秦檜毫無慚地説道:“公子這主意發前人所未想,在下讚揚之辭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得了吧,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見我輕鬆兩天,口氣恨鐵不成鋼,就差給我上諫書了。”眾人都大笑起來,程宗揚擺擺手“其實建房子是小事,最要緊的是裝修。

除了鋪地的瓷磚,還要有牆上的裝飾品、門窗玻璃,對了,還有水管!我看陶製的就好。水車汲上來的水也不用費,直接送進水管。唉,最麻煩的是燈光!怎麼照明呢…”祁遠和秦檜都是心思靈動之輩,這會兒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在一旁聽着。程宗揚自己也説得頭大起來。

“這樣吧,大家先幹着,裏面的裝飾我仔細想想,列個單子出來,”祁遠提醒道:“程頭兒,這樓建下來,花費只怕不少。”程宗揚拍了拍那堆帳本,笑咪咪道:“這筆帳等我回去再仔細算。下面該哪個了?哦,銅器坊!”眾人上馬行,忽然吳三桂打馬沿橫塘奔來,叫道:“公子原來在這裏!家裏有急事!請公子速回!”眾人都是一怔,什麼急事讓吳三桂這樣着急?幾片梧桐落葉在庭院中隨風翻滾,書房內,一個鬚髮斑白的老者正坐在椅中,拿着一冊書卷慢慢翻看。

程宗揚急步進來,遠遠抱拳道:“原來是丞相大人!相爺身份貴重,怎麼親自到我這麼個草民家裏來了?”王茂弘放下書卷,淡淡道:“民為貴嘛。”程宗揚一疊聲道:“會之!看茶!”王茂弘擺了擺手“免了吧。”他起來捶了捶身,咳嗽道:“我年紀大了。這胡牀怎麼也坐不慣。”王茂弘説的胡牀就是一般的椅子。程宗揚早就受夠跪坐的苦頭,但建康人用的大都是坐榻,如果不跪坐就只能用箕坐的方式。沒人看到也就罷了。

如果是當着別人的面,這種俗坐姿簡直跟罵人差不多。因此程宗揚一到建康就把家裏的坐榻都換成椅子,免得在自己家裏受罪。

這會兒程宗揚對這個糟老頭半點輕視心思都沒有,恭恭敬敬道:“丞相大人光臨,不知有何指教?”

“我一個糊塗老頭子,能有什麼指教的。”王茂弘道:“看不出你也是個好讀書的,書房倒不是擺擺樣子。”程宗揚瞧了一眼,老頭拿的是本《四民月令》這是本農書。自己想看有什麼食物是自己這個穿越者可以“發明”出來的,但翻了幾頁就沒興趣。沒想到一向崇尚玄談的晉國士族竟也有人對此有興趣。

“閒得無聊才翻翻。”程宗揚笑道:“有謝萬石那樣的大才子,做學問我是不想了。”

“謝二自有其好處。”隔了一會兒,王茂弘慢道:“你心裏多半在説我昏贖吧?”程宗揚幾乎賭咒發誓:“沒有!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對相爺實實在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王茂弘撫膝嘆道:“這是説我對王家庇護太過了。”程宗揚啞口無言。自己沒往這方面想,不過説佩服,總不能説佩服他老人家大公無私吧。這老頭心思捷,自己只怕連一成也趕不上。

“難道讓我盡誅駙馬三族,無分長幼一律斬首,把琅玡王家連拔起才對嗎?若果如此,旁人説我昏聵,便昏聵吧。”王茂弘嘆道:“晉國世族盤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一族敗亡雖是小事,禍亂百姓卻是大事。蕭侯父子雄心,行事未免急切,雖然蕭侯在軍中威望素着,但若沒有我琅玡王家,只憑蕭侯未必能彈壓下其餘世家。到時一旦輕啓戰端,免不了兵連禍結,了無寧。”程宗揚忍不住道:“蕭侯也不一定就想打仗。”

“説的不錯。”王茂弘點頭道:“蕭侯是有分寸的人,要不然在湖上也不會退讓。”程宗揚笑道:“我怎麼聽説那天是相爺放了蕭侯一馬?”王茂弘訝道:“還有這等傳聞?”程宗揚索道:“我還聽説,相爺和謝太傅都是深藏不的高手,所以蕭侯才不敢輕舉妄動。”王茂弘嘆道:“傳聞未免失實。蕭侯是晉國第一猛將,勇武無雙,老朽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琅玡王氏,何時以勇武知名過?”程宗揚暗想:手裏模着錢袋還説自己不是賊。説你不會武功,蕭侯第一個不相信啊。

“不是有駙馬爺嗎?”王茂弘神情慘淡:“王駙馬這些年深居簡出,誰知會與妖人為伍。如今落敗身死實是咎由自取。”這老狐狸還真是穩如泰山,擺出一副金剛不壞玻璃球的態度,滑不溜手。

程宗揚索笑道:“難道當朝中重臣齊聚玄武湖,不是相爺的主意?”王茂弘滿意地舒口氣:“好膽量,竟然問及此事。”他在室內走動幾步,慢慢道:“此事疑惑者頗多,都以為老夫與王駙馬有所勾結,無一人敢面詰老夫。

不錯,當邀集羣臣是我和太傅的意思。王駙馬與蕭侯各自擁兵,都以為穩勝券,勢成水火。

謝家的小兒子那時還在途中,若雙方在城中戰,免不了生靈塗炭。我與太傅商議,此戰既然難免,不若以我等為質,讓雙方鏖戰湖上,庶幾可以少些罪衍。”程宗揚道:“相爺算無遺策,難道不怕王駙馬劫持羣臣?”王茂弘反問道:“蕭侯會就範嗎?”程宗揚愣了一下。蕭侯怎麼會就範?如果王處仲兇大發,一口氣把那幫大臣都幹掉,他恐怕笑還來不及呢。

“我做丞相已經有三十年了。”王茂弘低嘆道:“王與馬,共天下。當先帝繼位曾邀我同座,共受羣臣朝拜。晉國這天下我如果想拿,也不用等王駙馬發難。”王茂弘這麼坦白,自己也不好説什麼,不過他説的也是實情,晉國世家只怕最弱的反而是司馬氏。

王茂弘真想篡位,三十年裏有的是機會。王茂弘道:“蕭侯不滿世家盤據朝政,卻不知晉國偏安一隅,如果沒了這些世家,只會人心散亂,難以收拾。”

“相爺既然知道這些,怎麼不想辦法改變呢?”

“我已經做了三十年。”王茂弘道:“所以我這次才給了蕭侯兩個州。我們老了,年輕人想做事就讓他們做做看吧。”程宗揚暗道:小狐狸道行還是淺了點,他那點兒心思,王老頭清楚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