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來個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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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被押往長安斬首示眾。臨刑的那一刻，苻登仰天長嘆，覺得自己已經被上天拋棄了，其實他每每能在危難之際化險為夷，靠的都是手下那羣優秀的將領，還有兩位心愛着他的女人，如今這些人都不在身邊，苻登的好運自然就到頭了。

苻登在長安被處斬的消息一傳出，前秦帝國徹底地崩潰了，境內當即叛亂蜂起，紛紛向後秦或後燕等勢力投降。

原本就所剩無幾的版圖一下子就蒸發掉了三分之二。當秀蘭得知夫君去世的消息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彷佛世界崩塌了下來一樣，眼淚早就在平思念夫君之時就已經乾，剩下的就只有撕心裂肺的哀號而已。安定城內是人心惶惶，不少將領已經準備向姚興投降了。

甚至有人打算斬下秀蘭的人頭來作歸順的證明。禍不單行的是，劉就在這個當口率領大軍前來攻打，太守還沒等對方開始攻城，便大開城門宣佈投降，然而劉卻不管這套，大軍直接就殺了進去，還省了攻城的麻煩。

守軍一見匈奴兵殺入就一鬨而散，頃刻之間安定城就變成了一團火海。秀蘭自知城中人心已亂。

況且光靠手下的幾十個女兵怎能抵擋虎狼一般的敵軍，只得帶領着她們往北門逃去。秀蘭一行人急急出逃，又長途跋涉，等趕到石城時，已懷胎半年的秀蘭竟不幸產。

之後還發了高燒，差點一命嗚呼。幸好她們於城中尋得良醫，總算是保住了命，但先失去丈夫，這次連尚未出世的兒子也不幸身亡，秀蘭的神幾乎陷於崩潰，連來茶飯不思，本來白胖的她很快就瘦得只剩皮包骨頭，肝腸寸斷的秀蘭幾次都想到了尋死。

有一天，當苻登之子苻崇於湟中郡登基稱帝的消息傳到了石城時，秀蘭心中彷佛又燃起了一點新的希望。

記得苻登以前常和她説，如果自己有個萬一，他就把希望放在太子的身上，讓他來繼承先帝苻堅與自己的遺志。於是一向堅強的秀蘭下定了決心要繼續丈夫未竟的事業。

她很快就打起了神，食慾也迅速恢復了，女兵們見秀蘭不但恢復了神，臉兒也漸漸的胖了起來，心中都十分高興，在知道了秀蘭心中的想法時，大家更是齊聲支持。

幾天後她們就辭別了石城太守，往湟中方向去了，劉攻陷安定的事情讓姚興大為光火，原本他是打算利用前秦內部的混亂，只需靜待數月。

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沒想劉竟擅自出戰，還在城中燒殺搶掠。姚興差人下令要劉率軍返回，並要問其擅自出戰之罪。

自姚萇死後，姚興與劉兩人的矛盾益尖鋭，劉知道一向與自己不和的姚興當了皇帝，將來一定會找機會收拾他的。

而且通過與前秦的戰爭，自己也累積了不少實力，於是乾脆舉旗叛變。劉自稱大夏天王，改名為赫連，公開與後秦決裂了，姚興本來計劃乘苻登死亡之機一舉消滅前秦，但赫連的背叛卻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

怒不可遏的姚興只得起兵平叛，面臨着死亡邊緣的前秦竟因此而逃過大難。一個多月後，秀蘭一行人便抵達了湟中郡，留守的苻宏很熱情地接待了她們，並引她們參見新登基的苻崇。

這次是秀蘭自離開抱罕後第一次看到他，當年那個愛哭的黃小不點，現在已經是一位翩翩的美少年了，秀蘭深光陰似箭，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也由一位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成的‮婦少‬。

而苻崇也依稀記得當年陪着他一起玩鬧的大姐姐們，雖然記不清她們的相貌，但看到了秀蘭也多少勾起了他童年的回憶。於是苻崇當即對秀蘭等女兵的迴歸表示歡，並讓秀蘭住入宮中，畢竟她也是苻登的小妾。

由於苻崇是苻登與皇后的兒子，因此秀蘭雖與他沒有血緣關係，但仍視如己出，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他的身上，她希望用自己畢生的力去輔助他東山再起，可是殘酷的現實讓秀蘭很快就失望了。

由於父母長年不在身邊，再加上一直待在安全的大後方，苻崇很快就沉醉於吃喝玩樂，早年苻宏在身邊時還稍為檢點。

後來形勢吃緊，苻宏也常常領兵在外時，苻崇又開始放縱，不但疏遠留守的重臣，而且還起用那些逢拍馬之徒。因此苻登戰死的消息傳來時，不少大臣已經對前秦的前途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秀蘭對苻崇如此沉於玩樂到十分痛心，常常去勸説他現在作為一國之君要勤於政事，親忠臣、遠小人。

父母為了復興國家長年在外征戰，並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作為兒子就更應該奮發圖強，振興國家，為父母報仇雪恨，然而苻崇本就聽不進去，甚至嫌她羅嗦而刻意躲開她。

周圍的讒臣對於秀蘭要苻崇革他們的職到十分怨恨，於是都在苻崇耳邊講秀蘭的壞話，説她既不是皇太后，也沒有正式的封號，住在後宮名不正言不順，恐為臣民們恥笑。

苻崇本來就討厭秀蘭這個後媽，在聽了近臣的讒言後更產生了要驅逐她的念頭，而苻崇的皇后也不喜歡正兒八經的秀蘭，於是逐漸限制秀蘭在後宮的活動範圍，到最後已經和軟沒多大區別了。

一年過去了，當年老的苻宏因病去世後，就更沒人能管得住苻崇了，這時姚興和赫連還在關中互相爭鬥，北方的後涼自呂光死後，因王位繼承問題也是長年的內戰，偏安一隅的前秦小朝廷倒落得個安定太平，在這種環境下苻崇就更沉於玩樂了，不但大興土木。

而且在境內蒐集有姿的年輕女子進後宮供其享用，與身邊的寵臣三一小宴、五一大宴，一直玩到天明時才各自散去，政事益荒廢，原本滿懷希望的秀蘭也不得不對苻崇死心了。

她心痛於前秦的沒落，更心痛於皇后和眾多姐妹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不少大臣都紛紛告老還鄉、或是投靠新主，秀蘭雖然也到失望，但她仍不忍心背棄前秦，否則她覺得對不起為之而獻身的姐妹們。

於是她向苻崇上表，説自己究竟長年從軍，宮中生活無法適應，請求離開並主動要求帶兵為國家駐守邊境。苻崇其實早就想趕她走了，只是一來她確實是苻登小妾，且戰功卓着。

況且之前老臣苻宏一直力保才作罷。現在秀蘭主動申請，苻崇更是樂得順水推舟，馬上任命秀蘭為鎮南大將軍，調她到抱罕進行守備工作。

次，秀蘭便着淚，帶着手下那五十多名女兵們離開了湟中，往抱罕上任去了，抱罕太守鄭池對於秀蘭這個不速之客是深不，但對方好歹也是“欽差大臣”且持有苻崇御賜帥印，不得已只好把兵權出。抱罕是苻登稱帝起兵之地，當年在苻登的治理下雖不算繁榮。

但百姓也能安居樂業，可如今城中是民不卿生，盜賊橫行，守備廢馳。秀蘭下了一番功夫，總算使城中的軍容煥然一新，城中的治安情況也益好轉。

然而秀蘭和鄭池間的矛盾卻益尖鋭起來，那鄭池本身也不是個善種，為了滿足上面的胃口和自己的錢庫，可以説是盡極了搜刮之能事，短短几年時間就把抱罕城搞得民不聊生。眼見百姓受苦的秀蘭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常常與鄭池發生口角。

甚至直接干預其管理事務。鄭池心中雖然怨恨，但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只得任由秀蘭對城中事務“指手劃腳”秀蘭在整頓了軍務後就開始着手抱罕城的內政了，她先是罷免了所有不稱職的官員，並大膽起用了一些年輕有為的軍官。

經過大約一年的治理後，抱罕城漸漸回覆了生氣，到生活有所改善的百姓對於秀蘭這位女主人是越發的喜歡，都尊稱她為“秀娘娘”然而鄭池對秀蘭更是恨入骨髓，不但自己被益架空，而且以往的好處全撈不着了，於是背地裏向楊定打秀蘭的小報告，説秀蘭獨斷專行，百姓怨聲載道，而且獨攬軍權，有謀反的跡象，由於苻崇長期蝸在深宮中享樂，因此朝中大權都給了他的寵臣楊定。

楊定本來就討厭那個動不動便讓苻崇“遠小人”的秀蘭，覺得這是一個除去眼中釘的好機會，於是便向苻崇稟告，希望能得到處決秀蘭的聖旨。苻崇雖然也不喜歡秀蘭。

但亦未至於昏庸到相信楊定的説話，而且秀蘭到底也是個勞苦功高的老臣子，如果僅憑個莫須有的罪名來處死她，恐怕無法服眾，於是對此置之不理。

鄭池知道後，心中對秀蘭更加憎恨，正巧秀蘭在整頓軍隊時，損害了以陳溻為首等軍官的利益，他們一直都懷恨在心，於是鄭池暗中前往遊説，讓陳溻等人發動兵變，並騙他們説已得到皇上的默許。

鄭池希望能夠借刀殺人，然後來個先斬後奏，相信苻崇絕不會降罪與他，萬一有事也可以把責任全推給陳溻。

雖然平時秀蘭和女兵們都保持着嚴格的主從關係，但每當用膳和入浴之時，秀蘭就放下官職，以姐妹的平等身份和女兵們聊天談心。

雖然女兵們對於國家的前景到擔憂，但看到幾經挫折的秀蘭仍然幹勁十足，都願意繼續留下為國效力。一天晚上，秀蘭和平時一樣。

與一部分女兵在澡堂裏洗浴，其餘的則在外圍看守，之後進行輪換。這是緊張了一天的女兵們最好的放鬆，她們正聊得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