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心中更加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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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登大笑道:“不必擔心，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只要我們能夠奪取長安，他們又如何會背叛？賢太過慮了。”説完便緊緊的摟着皇后，拼命地吻她的臉蛋和頸脖。皇后看到苻登得意忘形的樣子，心中不一陣擔心。

＊＊＊前秦大軍奪取了新平之後，長安已是無險可守，姚萇則是如坐針毯，坐立不安。

“畜生！苻登那幫吃人的畜生！”姚萇憤憤的罵道。

“父皇，現在多説無益。苻賊已經佔領新平，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再靠前一步了，在他們攻入武功、扶風之前必須擊潰他們。”姚興説道。

“連大戰，我軍已損失慘重，如今關中諸將竟叛朕而去，這當如何是好？”

“父皇不必擔心，現今亂世，隨風擺者甚多，那些人先前叛了苻堅，此番又叛父皇，後當然也可以背叛苻登。苻登已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竟忘了苻堅、興之死是何故。”

“皇兒的意思是策反他們？”

“現在苻登正處優勢，策反目前起不了效果。現在我們手下親兵加起來尚有五萬人，另外王統與王廣因進攻興，他們絕不會降苻登，他們二人手下加起來尚有兩萬人。我等仍有翻盤的機會。

孩兒再修書一封前往隴西與乞伏幹歸，陳明利害，讓他不要發兵援苻登。”

“乞伏幹歸那個混蛋已經給苻登稱臣了。

再説他素來與我們不和，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嗎？”

“乞伏幹歸與他那死掉的兄長乞伏國仁一樣，都是些見利忘義的小人。

他不過懾於苻登勢大，並非甘心稱臣，孩兒至少可以遊説他暫時觀望，只要我們能夠大敗苻賊，乞伏幹歸必然翻臉。”

“皇兒有理，朕準了。”姚萇無可奈何地説。姚興的信果然湊效了。

就在前秦大軍南攻之時，乞伏幹歸修書與苻登，説他正不巧身患風寒，容待數天，必然發兵相助。苻登看罷大為光火，氣得把信扯得稀爛，大罵幹歸沒有信用。

皇后對此事早有所料，她甚至擔心幹歸此舉還會動搖降將，於是對苻登説:“亂世人心皆此，陛下何必動怒。

正因如此，陛下應乘軍中士氣正旺，人心尚齊之時立刻進軍長安，以免生變。”苻登無法，於是不等西秦援軍，留兩萬大軍鎮守新平，自率八萬大軍南下進攻長安的門户…武功郡。姚萇和姚興父子也率領五萬後秦軍與前秦軍於武功郡郊外對峙。

一邊飄着黑的秦字大旗，另一邊揚着紅秦字旌旗，在一望無際的黃土平原上，一紅一黑的兩軍聲勢浩大地擺開陣勢，煞是壯觀。

苻登見己方人數佔優，且士氣旺盛，立刻下令擂鼓進攻，姚興則下令三軍分開兩翼，等前秦軍衝入陣中時便下令合圍。兩軍便在黃沙滾滾的戰場上拼命廝殺，紅黑兩旗幟在陣中互相穿越。混戰之中有人身首分離，有人手骨被擊碎，有人腿腳被斬落。

甚至有人從頭到腳當中被一劈為二，兩軍不少士兵像刀切西瓜似的，或被劈成兩半，或被攔橫剖，慘叫不絕。前秦軍人數雖多，但由於姚興指揮得當，竟然也與前秦軍打了個平手，雙方處於膠着狀態。

而女營三千將士也身處陣中奮勇殺敵，各個女將皆勇武不輸男兒，連克對方數將，尤其是那個有萬夫不當之勇的虎妞，殺得渾身都沾滿了敵人的鮮血。

就在這個時候，王統與王廣突然率着兩萬兵馬從前秦側翼殺入，把前秦軍衝開了兩截，前秦大軍的陣容馬上亂了起來，苻登雖驚於後秦那突如其來的援軍。

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連忙下令全軍回防，擺開兩翼，並下令三軍穩固自守，不得擅自反擊。

女營的將士們也隨着大軍且戰且退，防守着右翼，拼命地抵擋蜂湧過來的後秦軍，由於前秦軍及時調整了戰陣，兩軍再次處於膠着狀態，且前秦軍人數始終佔優，姚興不開始擔心起來，姚萇的臉更是變得鐵青。

後秦大將劉正率軍猛攻前秦軍右翼，左衝右突無人可檔，對着幾個女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顆顆腦袋隨着慘叫聲四處亂飛。

虎妞見敵方的鬍子大將一連砍倒十幾個姐妹，頓時怒從心中起，戟上前大呼:“休傷我姐妹，待我來會會你！”劉殺得興起，狂笑道:“苻登老賊無人了。

竟然都叫女娃子來送死。好！待我逐一砍下你們的腦袋擺在軍營中展覽！”那劉是匈奴人，天生怪力，一柄幾百斤重的長刀舞得虎虎生風，但虎妞雖是女，但力氣不輸男兒，兩人刀來戟往，一時竟不分勝敗，這時姚興在一個臨時搭起的瞭望台上觀看戰局。

看到右翼處的劉與一員猛將打得難分難解，便問傳令兵對方是何人，傳令兵答道:“好象是苻軍女營的人，名喚虎妞的。”姚興心中一喜，連忙對傳令兵説:“你馬上去陣中，喚劉軍向後撤。”姚萇聽了大吃一驚，連忙問道:“皇兒，現在正是要破敵方守勢，為何還要讓人撤退？”姚興回答:“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對苻登軍中的女營素有興趣，聞得那虎妞勇冠男兒，只是有勇無謀，我先讓劉假意不敵後退。

那虎妞向來氣盛，必定追趕。苻軍的將士向來羞於落後女子，必定也會衝出，到時我再指揮大軍合圍，敵軍右翼可破！”姚萇聽罷大喜，連聲稱讚。劉正打得興起，忽聞傳令兵的撤退令，無奈只好收刀後退。虎妞見後秦軍不敵後撤果然中計，率領女營戰士衝了上去，部分在右翼防守的前秦軍也不落後。

在幾名將軍的帶領下也上前追擊敵軍。皇后看到虎妞等一幫人衝了出防守線外時不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大聲喊叫:“虎妞！不要追，小心中計！”又讓張秀蘭率兵去阻，但已經來不及了，姚興見時機一到，馬上揮旗，讓大軍圍住衝出防守線的前秦軍，並猛攻右翼。

劉也勒馬回頭，着虎妞再戰。右翼一破，前秦軍的防守就亂了，後秦軍的攻勢也凌厲了起來。

衝出陣中的前秦軍也被合圍的敵軍殺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不少女營的戰士成了劉等人屠殺的對象，只有虎妞等為數不多的人殺出重圍回到陣中。

片刻以後，後秦軍不斷地佔了上風，這時眾將都勸苻登撤退，苻登眼見臨門一腳竟然被對方翻盤，氣得七竅生煙。

他不甘心就此宣告失敗，仍將兩翼部隊收縮，企圖尋機反擊。虎妞撤回陣時看到皇后滿臉的怒容不覺羞愧萬分，主動前往陣中敵，以求將功補過。慕容嫣也從後陣趕到陣中接應虎妞。

正當她奮力抵擋敵軍時，忽然在陣中看到慕容光，不大驚失，原來當初皇后將計就計破了安定後，姚萇大怒，準備處死慕容光，幸得眾將求情才免了死罪，但被貶為偏將。慕容光心中雖然不滿，但又無可奈何，對慕容嫣的背叛是恨之入骨。

殺入陣中的慕容光正好看到妹妹，想起安定一戰被慕容嫣出賣一事，氣得是咬牙切齒，起青龍長刀便殺將過來。

慕容嫣一直覺得有愧於兄長，後來一直打探都沒有兄長的消息，自思定是被姚萇處死，心中愈是自責。

這會兒重遇慕容光是又驚又喜，但看到他雙眼噴火的樣子，心中一陣心酸，竟收刀往後退走。一些將士眼見慕容嫣不戰而退，軍心當場動搖，有部分士兵本來就是降卒，眼見前秦軍取勝無望，紛紛四散奔逃。

苻登眼見大勢已去，心中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從嘴中噴出，當場暈了過去。皇后看罷大驚，擔心局面會因此而進一步失控，於是代替苻登下令撤退。先是虎妞，接下來是慕容嫣。

看到手下兩員大將接連犯錯，皇后心中倍自責，便打算讓眾將護送苻登先退，自己負責殿後，這時慕容嫣策馬過來，主動要求請纓。

皇后責罵道:“嫣兒啊！你剛才為何不戰而退？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戰場大忌？更何況當時軍隊正處於崩潰邊緣？！”慕容嫣羞愧得低下了頭，説道:“方才在陣中。看到兄長…我…”皇后一聽，心中已經明白緣故，但仍然罵道:“既然你當初已經決心背叛慕容光，何必愧疚到現在？再説你身為大將怎能情用事？！”慕容嫣哭道:“嫣兒自知罪該萬死，但亦無可挽回。故嫣兒願領軍殿後，若還有命回來，願受娘娘處罰！”皇后已經知道慕容嫣抱有必死的決心了。

只得點頭同意，在大軍退到武功郡外的關口處時，皇后點起苻登直屬士兵約兩千餘人死守，為大軍的撤退贏得時間。

慕容光大隊人馬趕到時，只見前秦的殿後大軍已嚴陣以待，而為首一名騎馬大將，竟然就是妹妹慕容嫣，心中更加憤怒，舉起青龍長刀指着慕容嫣説:“我自問平待妹妹不薄，何故做出此等不忠不義之事來？”慕容嫣心中自是到一陣羞愧，兩行眼淚奪框而出，她噙着淚水説:“事已至此，不必多言。”説罷把那白虎長刀向前一指，殿後軍便向前衝殺過去，與後秦軍烈地搏鬥。殿後的軍隊由於都抱着必死之心，所以個個使出了以一當十的氣力，一時竟與後秦軍相持了半個時辰。

雖然武功郡關口狹窄，後秦的追兵無法合圍，但人數畢竟處於劣勢，殿後的前秦軍漸漸招架不住了，士兵也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