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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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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關客棧”的夜是那麼靜。

外頭的燈光一點連一點的熄滅了,熄燈後的遠近夜都一樣的靜。

燕姑娘沒動靜,呼的聲音輕微而均勻。

傅天豪收心定神,,往下挪了挪身子,也打算睡了。

忽然,他兩眼之中閃過兩道比電還亮的奇光,他沒動,凝神在聽什麼。

就在這時候,外頭院子裏響起一聲輕咳,緊接着一個蒼勁話音揚聲道:“這兒有位姓傅的朋友,請出來説話。”傅天豪坐直了,他往炕上看了一眼,屋裏雖然漆黑,可是他隱隱約約看得見,燕姑娘面向裏躺着,沒一點動靜,呼仍是那麼輕微,那麼均勻。

他下了地,一步跨到炕前,突出一指在燕姑娘眼上點了一下,然後他轉身走向門邊。

他開了門,往外看,今夜有點月光,憑他的目力可以看得很清楚。

院子裏,前前後後站着十幾個人,前頭有三個老者,他認得其中一個是“紅幫”

“張家口”分支舵把子三兄弟中的“霹靂火”張保,另兩個不認識,可是另兩個臉上那份悲憤神,他看得清清楚楚。

後頭八個漢子,他認識三個,白君武、羅玉成,還有那個小三兒。再後頭是四個黑衣壯漢抬着兩張門板,門板上各蓋着一塊白布,鼓鼓的,一時沒看出來那是什麼。

在“張家口”紅衣人兒來得突兀,憑他的經驗他知道是警兆,可是他絕沒有想到“居庸關”找他的會是“紅幫”這些人。

他呆了一呆,然後放步走了出去。

“霹靂火”閃身衝過來。

居中那清癯老者伸手攔住了他,道:“二弟,咱兄弟不能落人話柄。”這,看得傅天豪又復一怔,出滴水簾,他停了步,一抱拳,道:“張二爺,別來無恙,自‘張家口’甫握別.不想在‘居庸關’又碰了面。”

“霹靂火”冷哼一聲,厲聲説道:“傅天豪,你…”那清發者沉聲喝道:“二弟,別吵擾了別人。”

“霹靂火”馬上壓低了話聲,一雙環目直要噴火,道:“姓傅的,咱們打開天窗説亮話,姓張的弟兄是專程趕來找你的。”傅天豪看了他一眼,道:“幾位一來指名要找姓傅的,再看看張二爺的態度,聽聽張二爺的口氣,我確信幾位是從‘張家口’專程趕到‘居庸關’來找我的,只是我不明白兒位這麼大老遠地從‘張家口’跑到‘居庸關’來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霹靂火”怒笑説道:“姓傅的,伯;倒會反穿皮襖裝老羊啊…”那清癯老者突然説道:“二弟,‘大漠龍’聲威遠震,我久仰,只恨一向福薄緣淺,今兒晚上見了面,該先給我跟老三介紹介紹。”

“霹靂火”強忍怒氣,一指清癯老者道:“姓傅的,這是我大哥展熊飛。”傅天豪當即衝那清癯老者,一抱拳道:“展大爺,義薄雲天,我久仰。”

“霹靂火”又一指身邊那身穿黑長衫,陰沉沉的瘦老頭兒道:“這是我三弟孫伯達。”傅天豪又衝那瘦老頭兒一抱拳道:“追魂奪魄月飛輪孫三爺,如雷貫耳,幸會。”孫伯達看了他一眼,陰森森地道:“當着威名遠震,黑白喪膽的‘大漠龍’,姓孫的可受不了啊!”傅天豪淡然一笑,道:“孫三爺這是…”展熊飛忽然抬手往後一指,道:“抬過來。”那四名黑衣壯漢抬着兩塊門板走了過來。

展熊飛伸手掀開兩塊白布,兩眼怒芒外視傅天豪道:“認識麼?”傅天豪一怔,旋即點頭説道:“見過了。”他馬上就意會到是怎麼回事了,可是他沒有馬上攤明。

展熊飛又伸手把兩塊白布拉上,一擺子,讓四名黑衣壯漢抬着門板退後,他了一口氣道:“天氣熱,都有味兒了,我本來不願意把他兩個大老遠地從‘張家口’帶到這兒來的,就如我做事向來不落人話柄,只好把他兩個裝車拉到這兒來,你現在明白我三弟為什麼遠從‘張家口’跑到這兒來找你了吧?”傅天豪一雙目光凝望在他臉上.道:“展老認為人是我殺的。”展熊飛一點頭,鬚髮皆動,道:“不錯,你也快,這兩個都是我不成材的徒弟,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已踏上這條江湖路,就得路死路埋,溝死溝埋,敗在人手裏,那隻怪他兩個學藝不,可是我這個做師父的不能不來問問你為什麼代我伸手管教我的徒弟…”傅天豪道:“展老的話是情是理,展老做的也是情是理,悲憤之餘猶不失一點江湖禮數,很令人敬佩,只是,展老是聽誰説兩位令高足是我殺的。”

“霹靂火”怒喝説道:“不是你是誰…”展熊飛不失為一方舵把子,一抬手,攔住了“霹靂火”話頭,緩緩説道:“據我所知,他兩個是找你,一去就沒回來,我派人去找他兩個,結果在半路上替他兩個收了屍。”傅天豪道:“那麼,展老又是聽誰説兩位令高足是找我去了。”羅玉成上前一步高聲説道:“我説的,是他們的姐姐對我説的。”傅天豪看了他一眼,道:“即使兩位令高足真是去找我了,又怎見得他二位是敗在我手下。”孫伯達突然森冷説道:“要是你有兩個徒弟去找某個人去了,結果他們倆都被人殺害了,試問找誰?”傅天豪道:“説句話三位也許不相信,我沒見着他二位,甚至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霹靂火”道:“姓傅的,大丈夫敢做敢當…”傅天豪雙眉一揚,道:“三位既知傅天豪就該知道傅天豪不是個怕事的人,是我做的事情,我拍脯承認,事情不是我做的,我連頭也不能點一下。”孫伯達陰陰一笑道:“‘張家口’一帶沒來什麼有頭有臉有字號的外人,説句那個一點的話,差點兒的他也不敢碰我兄弟的人,他兩個去找你‘大漠龍’去了,一去不回,讓人找到了兩具屍體,偏偏在‘張家口’地面上你又跟他們鬧過彆扭,前後這些事加起來,讓人不得不找你…”傅天豪道:“紅幫人人忠義,天下共尊,傅天豪自稱也算得是個俠義人物,我沒有什麼理由殺害紅幫的弟兄!”孫伯達陰陰説道:“那要問你了。”傅天豪目光一凝.望着展熊飛道:“展老,你是紅幫一方舵把子,也是位明智高人,憑我傅天豪要是説一句人不是我殺的,你應該相信…”羅玉成冷笑一聲道:“你姓傅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你説句話人人都得信,你要説頭是打西邊出來的,我們也得信麼?”孫伯達一點頭道:“老麼説得好。”展熊飛了一口氣,道:“我的兩個徒弟死了.死得相當慘,我不能憑你這幾句話就…”傅天豪截口説道:“展老,兩位令高足的致命傷是…”展熊飛長髯一陣拂動,道:“都是讓人以重手法震碎了內腑。”傅天豪雙眉一揚道:“傅天豪殺過人,但從不用這種狠毒手法。”孫伯達道:“你殺人用什麼手法?只要是殺人,只要是置人於死,用什麼手法都一樣。”傅天豪目光一凝,道:“展老,這件事有兩種的可能,第一,他二位是傷在他二位的仇家手下,第二,他二位是傷在傅天豪的仇家手下。”

“霹靂火”道:“他兩個是傷在你的仇家手下,你這話什麼意思?”傅天豪道:“嫁禍,張老不會不知道這個吧?”

“霹靂火”微微一怔,旋即冷笑説道:“碰巧也好,有心嫁禍也好,你跑個什麼勁兒,為什麼連夜要離開‘張家口’?”孫伯達道:“二哥問得好。”傅天豪有心説出那紅衣人兒夤夜來訪,自薦枕蓆事,但又不願損這份陰德,當即説道:“那是我的事,跟這件事無關,‘張家口’是個任人去留的地方,並沒有誰規定我一定得什麼時候走,是不是?”羅玉成上前一步道:“姓傅的,殺了人你還逞硬,別人含糊你‘大漠龍’,我們可不含糊,不然我們也不來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傅天豪道:“閣下,我既沒殺人,也沒欠錢…”羅玉成道:“那是你説的,可惜我兩個師哥沒能留下一句話,要不然絕讓你狡賴不了半句…”傅天豪道:“我不是狡賴,問心無愧,心安理得,無需狡賴什麼,話是我説的,我如今再説一遍了,事不是我乾的,人也不是我殺的,信與不信,只有任憑諸位。”孫達冷笑一聲道:“沒想到姓傅的的你是這麼個人物,大哥,你聽聽,他殺了咱們的人還這麼橫…”展熊飛猛一口氣,道:“這兒是客棧,不方便,帶上你的兵刃,咱們到外頭去。”傅天豪微一搖頭道:“我沒有兵刃,與人敵對也從來不帶兵刃…”孫伯達冷笑一聲道:“姓傅的,你好狂啊!”傅天豪道:“這無關一個‘狂’字,這是我的格使然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輕易出手傷人。”展熊飛道:“傅天豪…”傅天豪雙眉一揚道:“我説了那麼多話,看來展老是一句也不信了?”展熊飛道:“要怪只能怪這一陣子進出‘張家口’的人只你一個,偏偏他兩個是去找你,偏偏你跟他們鬧彆扭,偏偏你連夜離開‘張家口’,姓傅的,我不願在客棧裏驚世駭俗…”傅天豪道:“展老-番好意,奈何我不能跟展老到別處去。”羅玉成冷笑説道:“姓傅的,腦袋一縮還是完不了事兒的。”傅天豪雙眉一揚道:“那麼以諸位之見…”孫伯達道:“在這兒也是一樣。”往後一伸手,道:“小三兒,拿我鋼輪來。”小三兒上前一步,雙手遞過那對明晃晃,森寒人的鋼輪。

傅天豪道:“展老,這是一場誤會,也可能是親痛仇快…”孫伯達冷笑一聲道:“姓傅的,誰是你的親,誰又是你的仇。”鋼輪一挫,跨步欺了過來。

孫伯達既稱“追魂奪魄月飛輪”在這對鋼輪上自然有獨到的造詣,只見寒森光芒一閃,一對鋼輪便遞到了傅天豪前。

傅天豪心裏明白,他雖然被無奈,卻也不能自衞,不能還手,否則這樁誤會會更深更大,甚至鬧得不可收拾,更有可能讓人坐收漁人之利。

他並不怕誰,但他不能鑄錯,更不能傷“紅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