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三百五七章賞梅難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鬱悶的不止羅夫人一人,範夫人也有那麼點鬱悶,本來她這勸説安寧出來參加這賞梅宴,哪裏想到來的人不少,大家擠到一塊兒與其説是賞梅不如説是打聽消息呢,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也就罷了,這宋夫人和張家能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以至於宋夫人多次給安寧添堵,這叫什麼事啊!

還有宋夫人能不能長點眼啊,以前宋大人還是吏部侍郎,張大人是頂頭上峯,如今宋大人是禮部侍郎,雖説品級未變,但到底從有實權成了沒實權,更不能和張大人比啊,兩家的處境本就沒法比,真是愚不可及。

安寧説完也不理會僵住的宋夫人,回過頭來接着同範夫人低聲説話,開玩笑得道:“你説我是不是和宋夫人八字不合,怎麼她一直不待見我呢?”範夫人捂着嘴笑道:“沒準呢,打從你們家搬來京城,你們倆的疙瘩就係上了,解都解不開嘍。”安寧輕笑道:“也許吧。”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未聞其人這疙瘩就有了,還是從陳氏那裏連坐過來的。

羅夫人比較厚道,將話題岔開,把宋夫人拉到一邊兒,勸酒也不是,只吩咐小丫鬟給宋夫人上杯熱茶來,暖暖身子,擺明就是給宋夫人一個台階下。宋夫人臉僵硬,那杯茶也不碰,餘光一直瞥着安寧這邊兒,忍不住道:“前些子天花的事鬧的人心惶惶的,可我怎麼聽説張夫人家的公子也不幸染上了,如今可是好了?這天花可是會傳染人的,張夫人可得注意了,在座的可有誰沒出痘吧?這近年關了,別鬧出什麼糟心的事來。”滿座錯愕,一亭寂靜,只剩下火盆裏燒的旺旺的炭火聲。

安寧也愣住了,用譏諷的目光看向宋夫人,似笑非笑道:“那倒是可惜了。我已經出過痘了。若是照宋夫人這麼説的話。以後誰家有個病有個災的,可就只能避着旁人不能見了,尤其是宋夫人。”安寧這話説的可有深意的,沒將這天花的事避而不談,而是用了‘可惜’這個字眼,彷彿説宋夫人巴不得安寧染上天花。傳染給在座的眾人似的。再加上後面這個假設,原本宋夫人只得罪了安寧一個,這下子一下子將在座的人都站在了宋夫人的對立面,足夠惹人遐想的。

宋夫人本來想看在座的人慌張的模樣還有安寧氣急敗壞的模樣。沒想到她面不改,輕描淡寫的把事情接了過去。張嘴正想要再説什麼,羅夫人恐她再説出什麼不好聽的來,最終兩下里不好收拾,所以趕緊拉着宋夫人藉口更衣,將她拉走,打破滿室的尷尬。

安寧不由得蹙眉。説起來福久得天花的事也就幾個走得近的人家知道,現在想起來當初讓管家拿着張致遠的帖子去太醫院請太醫的時候,本就沒説福久可能得了天花,第二宮裏就又來了兩個太醫,這消息得到了可夠快的。

範夫人和安寧好,見她眼中閃過一絲悵然,以為她是因為宋夫人的話而懊惱,不由得道:“我現在可是相信你説的話了,我看你們倆八成是八字不合。不過你也別把宋夫人的話往心裏去。你不知道宋大人這會子是禮部侍郎,雖説沒貶謫,可哪裏能和原來比得了,免不了宋夫人遷怒你了,説話免不了捻酸帶醋的。”安寧回過神來,道:“這我知道,本就沒將宋夫人的話當真,若是跟她一般見識的話,生氣都來不及呢。”人是慣會推卸責任的。哪怕宋大人的事與張家無關。但是為了自身的心安理得,也順勢找個替罪羊。遷怒的對象,將怒火發到‘替罪羊’身上。很不幸的,安寧就成了宋夫人的‘替罪羊’,更不用説現在了。

範夫人笑笑:“説的也是,行了不説這些個不愉快的了,咱們可是來賞梅的,你還別説羅大人是個愛梅之人,家裏的幾株梅花是花了大價錢尋來的,花如堆雪的‘玉蝶梅’,還有那株‘宮粉梅’,紅妝淡抹的,還有那株‘金陵紅’可是珍奇品種,京城少見的。”安寧點點頭,張家雖有幾株梅花,但並不是什麼珍惜品種,倒是張玫的落梅院裏有株胭脂點珠的‘硃砂梅’,開花時極有梅韻。

羅夫人是主人,也不好離席太久,回來的時候沒見着宋夫人,笑道:“宋夫人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宴席上大家雖然還説説笑笑,雖然園子裏的梅花似錦,如詩如畫,寒香襲人,可大家的興致不怎麼高,就算宋夫人早退了,但到底因為宋夫人的話敗壞了氣氛。喝茶吃酒,大家東扯西扯一番,後面天開始飄雪了,大家又坐了一會兒就散了。

安寧心思沉沉,範夫人覺得不該勉強,臨行時寬了安寧幾句,安寧也不好説她本就沒在意宋夫人的話,只這事也不好和範夫人説,就笑笑目送範夫人上了車,她也上了自己的馬車。

到了二門,碧水上前扶着安寧下了車,道:“太太您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到羅府賞梅去了麼?”安寧抿了抿嘴,道:“遇到不對付的人了,怎麼了府裏有事?”碧水笑道:“太太可真是料事如神,姨太太來了。”安婉?安寧挑眉,道:“姨太太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還沒走?”

“…”看來太太真不待見姨太太,碧水連忙道:“姨太太前腳到,您後腳就回來了。”安寧面無表情地道:“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啊。”碧水:“…”等回了正院,小丫鬟掀開門簾,碧水將安寧穿着的靛藍撒花緞面銀狐皮滾鑲邊斗篷接過去,裏面是一件洋緞泥金五彩牡丹鳳凰紋通袖長襖,金線繡制的‮花菊‬彩光燦爛,與中衣的淺金雲紋褂子相映生輝,下身是大紅洋縐銀鼠皮裙,霎那間彩繡輝煌。

安婉坐在那兒端看着,過來道:“姐姐可回來了,可讓我好等呢。”安寧瞥了一眼碧水:不是説才到麼,這好等怎麼來的?

碧水默默的將斗篷遞給小丫鬟,站在一旁不説話。

安寧端端正正的坐在首座上,拿着小銅火箸兒撥手爐內的灰,安婉臉一僵,坐在下首笑道:“我聽碧水説姐姐去賞梅去了,怎麼這般早就回來了?”碧水眼觀鼻,鼻觀心,心道:這話怎麼那麼悉啊?

安寧道:“宴席散了可就回來了,你怎麼這麼點來?有什麼事麼?”安婉一窒,想這會兒説話都是先鋪墊個七扯八扯,才會説到正題,哪裏想到安寧説話這麼直接,一下子就往正題上走。

“也沒旁的事,姐姐的病可好了?原本就想來探望你和外甥,只這些天因為近年關,各處事宜都得我心,再説了今年是我們家頭一年在都城過年,不僅要打點送往有往的各家的年禮,還有田莊鋪子的事,再者家裏主子奴才過年的新衣裳要裁啊,過年的各物件也得置辦…底下的人一個個懶得出邊,不撥拉不動彈,不支使就一點眼見都沒有,哪件事不得我心,真真是忙的腳打後腦勺,片刻沾不了地界兒,這不得了空檔就過來探望姐姐和外甥了。”安寧捧着洋白鐵鍍景泰藍四方墩手爐,心道:這話怎麼那麼悉啊?怪道哉,之前和範夫人説起來的時候就説過年事務繁忙。安寧倒也不怨安婉這會子才來,就是福久天花好了之後安婉都沒出空來探望,這倒沒什麼,安寧都覺得和她沒什麼親情了,等這會兒聽到安婉的話也沒什麼大的反應。

就是當初安寧初來乍到的時候,安老爺也沒過來看看生病的‘安寧’,不然怎麼説有其父必有其女呢,安婉不愧是安老爺的女兒,貨真價實的。

“咱們倆不用這麼不客氣,我的病也早好了,這年關誰都忙,我都瞭解的。”安婉捏着帕子,怎麼聽得這話這麼彆扭呢?不過看安寧笑意盈盈的神,也拿不準安寧到底是什麼意思。只陪着笑道:“那可不是,拿我家來説吧,原本在揚州的時候,和海家有來往的也只是揚州的人家,如今來了都城後,這來往的就多了都城的人家。那都不是一般的人家,人情往來都得拿捏好,生怕是惹了人家不痛快,對我家相公的前途不利,我啊處處都得多費心思,哪像你對年禮的事遊刃有餘,也不怕得罪人家,想人家巴結你們家還來不及呢不是。”安寧心道:每次安婉和她説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在作對比,而這種不甘心的對比使得原本好好的一番話,平白多了幾分説不清道不明的覺,當然了這覺對她來説,不是什麼舒服的覺就是了,聽起來就覺得不順耳。

安婉自顧自的自怨自艾:“還有我家老太太,一寡居的老太太還那般的摳摳索索,若是送的年禮不得體,那不也是失了海家的面子…”rs,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