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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三章連連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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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話説: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

張致遠醒來後,便好得很快,就連大夫也好生慨,只留下調理的方子收了診金由大管家送出府了。

張致遠養病期間,清粥,苦藥汁,藥膳…這要是一般人,早就叫苦不迭了,大老爺是誰啊自然是能忍一般人不能忍的,索他也就在牀上躺了幾天,倒是這藥膳吃了半個月。

以養病的藉口告假了一個月,養養病,看看書,逗小兒子,最近還上了釣魚。正值仲夏,張家花園裏的荷塘池面上兒荷葉如盤,顏如碧,荷花初綻,還有些打了花苞,淡淡的粉,荷葉兒的碧和池塘裏水映照,就連偶爾躍起的錦鯉也籠了淡淡的碧。岸上又幾許繁紅綠,萬條千縷綠相,再加上時不時的有涼的風吹過,還真是個好去處。本來是想讓小兒子和自己一塊兒的,可小兒子黏着孃親,又不願意走,安寧也怕出了什麼意外,便是不讓小福久跟着張致遠。當爹的也不強求,讓人搬了椅子找個涼的大樹下,沒興趣了,就把釣竿隨便扔在水裏,拿着本書看,有時魚上鈎了還讓人叫了才曉得起竿,下人們才知道老爺只是閒着找點事而已。

五月石榴花開得好,偏今天安寧被按察使夫人孫氏邀去賞石榴花了,小福久黑漆漆的鳳目轉了轉,鼓了鼓腮幫子,拽着清閒不已的爹的衣袍。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表情,看樣子還是跟着倆哥哥學的。只可惜黑琉璃的大眼睛沒波瀾,有種小小的違和,襯着他白的小豆丁模樣反而是更加可愛了。張致遠倒是十分歡喜小兒子願意跟着他去釣魚,即使是因為小兒子是因為他孃親不在,才勉為其難的跟着自己這個做爹的。抱起小兒子來“你娘丟下咱們爺倆去赴宴,咱爺倆自己去玩。看爹釣上條大魚來讓你娘下菜來吃。”原這荷塘裏也不僅僅有那觀賞用的金魚,還有可食用的鯽魚、鯉魚等的。

“嗯。”福久大大的黑眼睛看着張致遠,眼睛裏盡是認真。

二十四孝慈父被這認真的眼睛戳中了心窩。信心滿滿的朝荷塘出發了。張致遠出身書香門第,雖然平時對外冷淡,卻也是個極會享受的人。家資饒富,生活自然是細的,這釣魚也是家常便飯了。把小兒子安置在旁邊特製的小竹椅上,竹椅前還安置了竹製的橫着的隔板,隔板和竹椅是連在一塊兒的,像是在椅子前面放了個小案几,小小的孩子趴在上面正合適。竹椅下面還裝了小輪子,隨着他動一動,那椅子就會跟着前後左右滑行。整個小椅子都是由翠竹所制,等小孩兒坐進來。偏他今天也穿了一身翠的衣裳,搭配起來顯得青翠可愛。整個椅子加上隔板都打磨的極為光滑,發着淡淡的碧光。之所以會有這個竹椅子,還是因為自家小孩兒懶啊,所以安寧才依照前世的嬰兒學步車給他鼓搗出來這個省力的‘座騎’。看起來還拉風的麼。

清風拿了魚竿魚餌魚食等過來,張致遠童心大起,還故意拿着活蚯蚓來嚇唬小兒子。福久好奇地伸出肥的手指戳戳,蹦出脆脆兩個字:“蚯蚓。”張致遠哈哈大笑,練的裝上魚餌,把魚線甩到水面上。白的浮子立即漂浮在水面上,小聲地同福久説道:“乖兒子,別説話,不然會把魚兒都嚇跑咯!”小福久乖乖的點頭,靜靜的看着湖面。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往常就是漫不經心地釣魚,浮子也會沉上幾沉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浮子半天也沒什麼動靜。照往大老爺也不會在乎的,可今天小兒子在身邊兒,當爹的尊嚴不允許釣不上魚來,可又是半天過去了,浮子毫無反應,換了新鮮的魚食丟下去還無動靜,使勁地喃喃自語道:“這死魚臭魚怎麼還不上鈎?”小福久黑漆漆的大眼睛看過來,好像在問怎麼了,當爹的摸摸兒子的髮旋“福久無聊了?”讓酌把他的畫冊拿上來擺在橫板上觀看,轉過頭來又全神貫注的盯着水面。

今天池塘裏的魚就是和張致遠作對,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愣是一條都沒有釣到。

安寧從外面回來,喝了一口茶,就問杏兒:“福久呢?老爺又去荷塘邊釣魚了?”杏兒笑道:“小少爺跟着老爺去荷塘了呢,説是要掉上魚兒來下菜。”

“福久也跟着去了?我倒是想去看看了。”安寧笑着跑去荷塘邊,福久遠遠的看到安寧,歡喜得滑動着竹椅子去接。安寧極為高興的把兒子抱起來親了親“咱家福久真乖啊,你爹他釣了幾條魚啊?”福久‘嗯’了聲,捏了捏手指,回頭看了眼還沉浸在釣魚中,或者説是等待魚上鈎的張致遠,唔了聲,沒説話。安寧抱着他往前走了幾步,好奇的往一旁的水桶裏看了看,‘咦’了一聲“怎麼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麼?”話音剛落,張致遠的浮子突然沉了下去,張致遠大喜,道:“誰説一條都沒有的?這不就上鈎來了?”説着用力一提,魚線水而出,安寧‘噗嗤’一聲大笑出聲,在旁邊伺候的丫鬟、小廝都捂着嘴,抖着臉偷笑。原來被張致遠賦予眾望、要一雪前恥、不被子和兒子看不起的這條魚,竟是隻有一條三寸不到的鯉魚苗兒,在空中活蹦亂跳,太陽照耀下還閃着粼粼的水光。

安寧也沒了往常在眾人跟前優雅端莊的主母形象,哈哈大笑,出潔白如碎玉般的牙齒。她懷裏的福久鼓着臉頰,咯咯的笑着,張致遠老臉一紅,怒道:“這池塘裏的魚是怎麼養的,怎麼只有這魚苗子?”安寧抱着福久坐下來,用不小的聲音對小福久笑道:“寶貝兒,你爹他釣不上魚來,怨起池塘裏的魚不主動上鈎呢!”張致遠哪裏沒聽到,頗有些孩子氣的把魚竿上今唯一釣到的鯽魚苗取下來,順手就把魚竿裝好了魚餌遞到安寧手邊兒“這池塘今天頗為門,我釣了半天也只釣上了這一條,不如寧兒來試一試?”安寧在前世的時候不是沒抓過魚,村子外就有一條小河,小時候小河摸魚捉蝦也是常有的,就是現在空間裏靈河裏、碧波潭裏還有一望無際的海里都有養着魚蝦,要吃的時候用神力一裹就能抓上來。這麼正兒八經的釣魚還很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兒!不過既然大老爺這麼説了,安寧接過來魚竿,笑把魚竿甩到池塘裏,福久趴在孃親的腿上也靜靜的看着。

張致遠又來搗亂,同安寧説道:“澄泓、小舅子還有蔣家二小子殿試成績已經出來了,三人俱是二甲,參加了朝考,事畢入翰林院為庶吉士,授任編修。”

“你説的我都知道,我説老爺你這麼多話兒,我這要上鈎的魚兒都被你嚇跑啦。”安寧給了張致遠一個明知故説的眼神,福久黑漆漆大大的鳳目也瞪過來,讓張致遠不由得一窒,假裝不滿道:“福久真偏心,爹釣魚的時候怎麼不見福久給爹加油呢。”福久捏了捏手指,呆呆道:“爹讓,福久,不説話的。”張致遠又中一箭差點倒地不起,安寧盈盈笑道:“喲,福久頭一回兒説長句子呢,老爺功勞不淺呢。”張致遠再中一箭,索令外拿了魚竿,他就不信了就不能釣上一隻大魚,扳回一城!

安寧自信滿滿,單不説她釣魚技術怎麼樣,就是實在釣不上來,還能作弊呢,開外掛什麼的實在是不錯喲。不過在那之前,坐下來靜下心來享受下從塘面拂來的涼風也不錯嘛。

忽然安寧的魚線上的浮子沉了幾沉,知道是魚兒上鈎了,嘴角上揚了起來,手稍稍用力將魚線提了起來!赫然是一條一尺來長的肥厚的鯽魚,還咬着魚鈎活蹦亂跳的,甩着水珠在淡淡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刺耳。安寧長長的哦了一聲,扭過頭來對張致遠嫣然一笑:“哎呀,這魚好沉啊,老爺來幫幫忙唄!”張致遠驚訝,再看看自己沒反應的魚竿,心裏很是挫敗,不過還是放下自己的魚竿,過來幫安寧把鯽魚卸下來,竟足足有四五斤重。扔到水桶裏還撲騰了幾下,安寧笑的明媚,摟住歡喜拍巴掌的福久親了親,道:“福久,晚上娘給你做鯽魚湯喝哦!娘是不是很厲害啊?”説着還得意的瞧了一眼張致遠,福久乖乖地點頭,脆脆道:“厲害!”張致遠又再次中箭,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來,諸事不順啊!

不服輸還真不行,安寧又接連釣上來一條鯉魚和一條鯽魚,就是那鯽魚也有小半斤,張致遠的魚竿就是沒反應。最後安寧聳了聳肩膀,故意道:“哎呀,有三條魚了啊,正好做一道糖醋鯉魚和一道水煮魚呢。福久寶貝兒餓了沒?”福久點頭,安寧就揚着下巴對張致遠得瑟道:“老爺咱回去吧。”張致遠臉沉如墨,都能滴出墨水來,連連中箭的覺傷不起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