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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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聽起來有一點點不對,看起來也有一點點不對!
柳還珠的眉心部份,有顆原砂紅痣,這黑衣少女卻沒有。
歐陽綸聽清看明之後,心中的“驚”字之上,又加了一個“奇”字?
他奇的是天下竟會有如此相像之人,而這絕似柳還珠的黑衣少女,居然也闖到這一般江湖人均望而遠避的“天蠍白舟”之上。
歐陽綸略斂驚,目光則仍盯在黑衣少女身上,沉聲説道:“姑娘何來?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所在?”黑衣少女淡淡答道:“船形奇特,一望而知是‘天蠍四凶’中‘天蠍秀才’歐陽綸的‘天蠍白舟’!”説話一多,越發使司馬白聽出她那硬梆梆的森冷語調,與柳還珠的無限嬌柔,迥異其趣。
歐陽綸苦笑道:“柳明珠既然知曉這是甚麼所在,你居然敢到‘天蠍白舟’之上,對我歐陽綸,發號施令!”黑衣少女點頭道:“不錯,我不單不許你施展‘九陰白骨抓魂手’,並要你取出獨門解藥,替這位朋友解毒!”因舟中並無別人,司馬白自然知曉黑衣少女的語中“朋友”是指自己,遂駭然説道:“我中了毒!”黑衣少女並非單對歐陽綸如此,對於司馬白照樣冷冰冰的説道:“不錯‘天蠍白舟’之中,四面八方的想像不到,目力難睹處,共有針尖大小的一百零八小孔,其中暗藏歐陽綸獨門特煉的奇質輕藥粉,孔被他適才嘯聲,一震而開,毒粉為真氣擠
,無形無
,飛浮空際,你愚笨識陋,既未屏息提防,自然是業已
入,暗隱肺腑的了!”話是幾句好話,但措詞似乎失當,僅僅那“愚笨識陋”四字,便把位心高罵嗓得一頭是火,俊臉生紅,對這極像柳還珠,而不是柳還珠的黑衣少女。
他聞得自己臟腑藴毒,有點將信將疑,但“天蠍秀才”歐陽綸,如此,司馬白又那有時間來調氣行功,察看體內情況?
黑衣少女語音方了,歐陽綸便十分驚訝地“咦”了一聲問道:“奇怪,你這小姑娘竟是何來歷,居然對‘天蠍白舟’中的情況,都會如此…”好,歐陽綸“都會如此清楚”一語中的最後“清楚”兩字,雖未説出,等於承認黑衣少女所料,果是實情,司馬白也要無須調氣行功,便知臟腑有毒!
黑衣少女聽得歐陽綸的問話,仍然神森冷地“哼”了一聲道:“常言道得好‘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又道是‘不是猛龍不過江,不是猛虎不下崗’,‘天蠍四凶’殺人如草,一身惡孽,兩手血腥,我若非大有來頭,敢上你的船麼?”歐陽綸冷笑道:“小姑娘休要誇口,放眼當今,八荒四海五嶽三山的武林人物之中,任何一個,也不配對歐陽綸發號施令…。”黑衣少女聽歐陽綸説至此處,曬然一笑,接口説道:“話不可説得太多,弓最忌拉得太圓,你雖不識雲山,眼前卻瞻仰了金身佛相,有我在此,你那‘九陰白骨抓魂手’
本不能施展,還不快把自煉奇毒的獨門解藥,拿出來麼?”這份冷,這份傲,這份狂,慢説歐陽綸聽得怒滿
膛,連司馬白聽得都有點不太順耳。
但“天蠍秀才”畢竟“慣經戰陣;久走江湖”仍能勉強壓抑心頭怒氣,打了一個“哈哈”故作毫不在乎的輕鬆狀道:“説大話易,作大事難!小姑娘既有這等不平凡的來歷,要不要先顯點不平凡的本領,給我歐陽綸開開眼呢?”那黑衣少女搖頭道:“用不着顯甚不平凡的功夫,我只消給你看件不平凡的東西,便不怕你這自命不凡的‘天蠍秀才’,不俯首低頭,乖乖聽我號令!”歐陽綸氣極而哂,軒眉笑道:“好好好,我拭目敬觀,看看是甚麼帝王金牌,閻君令?”黑衣少女道:“閻君只能會鬼,帝王只能役人,我這東西卻專門能制你們這等徒有人面,卻具鬼心,比人還刁,比鬼更惡的魑魅魍魎!”她這番話兒,似乎又説得痛快淋漓,不太討厭!
一面説話,一面並伸手入懷,取出了一粒丹丸。
那是一粒比龍眼略大的銀蠟丸,丸上居然也畫了一支蠍子!
但這支蠍子的尾鈎部份,卻塗作黑,看去與代表“天蠍神君”、“天蠍童子”、“天蠍尼姑”、“天蠍秀才”的“紅、黃、藍、白”回為異趣!
司馬白看不懂這蠍蠟丸,有何威力?歐陽綸卻着實為之全身一震!
黑衣少女手拈蠟丸,冷冷又道:“歐陽綸,你剛才不論起了兇心,暗凝‘九陰白骨抓魂手’力,至令‘烏鈎蠍毒’,深入丹田,如今若要這粒獨門丹丸,縱令‘瞽目天醫’葛心仁,人在現場,也無法救你的了!”歐陽綸雙眉緊皺,默默不語。
黑衣少女知道他是在悄悄行功,暗察丹田毒勢,遂冷笑説道:“你察看丹田間的毒勢也好,否則還不知道已難活過四個時辰,而仍自大自傲地,不肯乖乖聽命,求我取這粒專祛‘烏鈎蠍毒’的獨門靈丹呢!”又過片刻“天蠍秀才”歐陽綸才廢然一嘆,臉上那股冷傲神,也為之收斂不少。
黑衣少女冷笑道:“你明白了,我所説的不是虛聲恫嚇之語吧?”歐陽綸苦笑道:“‘烏鈎毒蠍’,天下無倫,我不相信你肯把這粒獨門解毒,平白給我。”黑衣少女道:“當然不能平白給你,我有兩項條件,你若回答半個‘不’字,這粒稀世難得的‘烏鈎毒蠍’,便將在我兩指之間,化為粉碎!”這時,司馬白的心中,突然起了一個奇怪願望,他希望黑衣少女的兩項要求,不必太苛,而使歐陽綸在四個時辰之內,不致慘死!
其實,倘若略加分析,司馬白的這種願望,合情合理,並不奇怪。
因為,他據目前情況,看出“天蠍四凶”名不虛傳,自己則雖有奇遇,修為尚淺,三月旦夕苦練,家傳絕藝“天罡六式”中的撒手招式“天外飛罡”的六招絕頂變化,尚剛剛僅得大概,今夜委實自行蹈險,來得有點魯莽,決殺不了歐陽綸,則這“天蠍秀才”若是死在甚麼“烏鈎蠍毒”之下,豈不泯滅報仇機會?
…
念方至此,歐陽綸苦笑一聲,業已目注黑衣少女説道:“柳明珠,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頭,姑娘提條件吧!但江湖中,説得好,光只打九九,莫打加一,希望你不要過份為難,
得我歐陽綸羞刀難以入鞘的悍不顧命才好!”
“好,‘天蠍秀才’果然厲害,在身受人制之下,仍能反擊,這幾句話兒,説得既不失身份,也頗具威力!”黑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你放心,條件不算苛刻,尤其是對你‘天蠍’秀才的尊嚴無損!
…
”司馬白又看呆了,因為這黑衣少女的身材貌相,太像柳還珠,語音神態卻迥然為相異,但如今似因歐陽綸甘願低頭,她心中高興而嫣然一笑,了又酷似柳還珠,所差的,只是眉心中那粒硃砂紅痣而已。
黑衣少女語章略頓,伸出食指,指着司馬白,向歐陽綸道:“第一個條件是你把獨門解藥,送給這位朋友,不論對方有多大仇恨,都另訂時地一會。”歐陽綸鋼牙一挫,揚手拋出一粒白丹藥,向司馬白説道:“半年以後,我們在‘
庭湖’面一會。”司馬白一面點頭,一面暗下決心,非在半年之內,痛下決心,把“六六天罡劍法”中的絕詣“天外飛罡”練到圓通自在的
妙地步不可!
黑衣少女又道:“第二個條件是我要你這半年之內,殺掉‘天蠍尼姑’,或是奪走她的‘蠍尾鞭’,並破掉她的‘天屍氣功’!”這幾句話兒,聽得歐陽綸一怔,連司馬白也同樣為之一怔?
因為她這條件,與司馬白先前向歐陽綸所提的條件,竟差不許多,只是把百之限,改為半年,並加了一項或是破除“天蠍尼姑”的“天屍氣功”奪走她最厲害的“蠍尾
鞭”而已。
歐陽綸一怔詫道:“你們是一路的麼?怎會所提條件,都差不多呢?
…
”黑衣少女笑道:“我們誰也不認識誰,若差不多,也是巧合,你對我這第二項條件,答不答應。”歐陽綸咬牙道:“好,半年後的‘庭之會’,姑娘最好也能到場,我才可以如期繳卷!”黑衣少女頷首道:“你既然如此説法,我便到時也走趟‘
庭’,一攪‘岳陽樓’暨‘君山’勝景也好,併為了便於記憶,幹詭便把會期定為五五端陽如何?”歐陽綸方一點頭,黑衣少女便把手內丹丸遞過,並揚眉説道:“天蠍秀才,‘烏鈎蠍毒’的唯一解藥在此,請你把‘天蠍白舟’攏岸,該送客了!”歐陽綸是何等兇狡之人,先把那銀
蠟捏破,取出丹藥,仔細嗅了一嗅,又用舌尖略為辨別,方放心服下,目注黑衣少女,點頭説道:“解藥居然不假,但你怎有這大膽量,在未離‘天蠍白舟’之前,便讓我服?難道不怕…”黑衣少女把嘴角一披,不等歐陽綸再往下講,便手指司馬白接口説道:“我和這位傻朋友不同,若不把你歐陽綸摸透,怎會輕易上你‘天蠍白舟’?我知道‘天蠍秀才’千壞萬壞只有一事不壞,就是説話算數,生平極少反覆!”這幾句話兒,把歐陽綸聽得目閃如光,軒眉狂笑道:“想不到我歐陽綸在武林之內,還有小姑娘這麼一位紅粉知音?好好好,我要保持我這唯一‘不壞’之譽,立即攏舟送客,彼此‘
庭湖’見!”語音一落,果然立即命人把“天蠍白舟”攏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