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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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山下的“和順茶樓”內,有一羣人正圍着一張桌子觀看兩個人對弈。
茶館下棋不奇怪,奇怪的是眼前對弈的兩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年長的老翁長髯白鬚,一雙鋭目咄咄人,出棋的速度卻十分緩慢;年少的是個秀顏美眸的妙齡女子,而她出手迅速,神態安詳。
老者看到姑娘放下的一枚棋子後,盯着棋盤半響不語,最後才深深吐了口氣,抬頭認輸。
“姑娘,老朽又輸了。敢問姑娘尊師何人?”女孩明眸一閃,俏皮地説:“我沒有師傅,下棋都是自己瞎捉摸的,非耍説的話,那就是閣下您這樣的對手囉。”
“真的嗎?姑娘沒拜師學藝,竟有如此棋力,堪稱一奇!”老者嘖嘖稱道。
“姑娘,再來一盤如何?”老者意猶未盡地問。
女孩婉轉地拒絕道:“棋力傷人,您老還是歇歇吧。”
“那姑娘肯賞光與在下對弈一局嗎?”這時,圍觀者中有人大聲地問。
此人聲音洪亮,吐詞清晰,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他。只見是個身着華麗錦服,頭戴黃綾羅織金涼帽,五官英俊,身材拔的貴公子。看來他在人羣中觀戰良久,此刻大有要與她一決高下的架式。
女孩率真的目光將他一掃,笑道:“公子似乎對贏棋十分有把握。”
“不敢,只是想與同好切磋棋藝。”見他談吐不俗,女孩同意了。
棋盤再度擺開,公子與女孩都全神貫注於黑白棋子上。而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京城首富俞萬開的寶貝女兒俞子靈。
自從兩個月前從四季樓回到家後,她一直都安靜地待在家裏,一來是聽説王爺一直在城內四處尋找她,二來她自己也無心外出。
儘管對家人表現得無所謂,其實她心裏非常渴望肚子裏能有王爺的骨,可回家沒幾天,她的月信來了,這對她是個沉重的打擊,因為那意味着她與王爺的最後一絲聯繫斷絕了,從今往後,除了空的回憶,她再也不能擁有真實的紀念!
為此,她情緒低落,茶飯不思。她思念王爺,渴望再見到他,也就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王爺在她生命裏所扮演的角早已超過了她預設的底線!
看到她忽然變得神情憔悴,萎靡不振,家人以為是關在家裏太久的緣故。俞夫人建議送她去她孃玉孃家小住一陣,等王爺的人不再四處尋找她時再回家。
玉孃家在郊外的玉泉山下“和順茶樓”是俞氏新開的產業,掌櫃的是玉孃的丈夫劉大叔,那裏雖然遠離京城,但位於風景優美的西山,是來往商客、遊人舉子和名俠士喜歡逗留的地方,而且玉娘也十分疼愛子靈,在那裏她既不會寂寞,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十前,哥哥們親自護送她來。玉泉山的青石飛泉、俊山秀峯確實撫了她失落的情懷,讓她不再沉湎於對王爺的思念。
昨晚聽劉大叔説茶樓有個百戰百勝的“棋王”今才興致地前來較量。
開棋後不久,她就發現這位貴公子的棋藝果真不賴,比老者強不少,但還不是她的對手,當棋下至中盤時,她的黑子已經佔了上風。
眼看黑子迅速將棋盤四邊全部佔領,而白子空有大龍飛舞,卻沒有扳回一城的機會,貴公子面顯急,下手也不太快了。他暗自心驚這位姑娘落棋提子看似漫不經心,出手迅速,可卻處處佔據主動,足見棋力遠勝自己。
子靈已看出這盤棋的結局,也知道對手正在設法反敗為勝,於是耐地等着他放下棋子後,才將自己的黑子落在白子中心。
斌公子看着她落下的棋子,終於棄子投降。
“姑娘果真高明,在下認輸。”子靈無所謂地説:“公子的棋藝也不錯,如果在中腹時不要急,也許贏家就是公子您了。”
“是這樣嗎?”公子戚興趣地問:“姑娘可否細説。”子靈正想拒絕,卻看到他眼中真誠渴望的目光。暗想,反正自己也沒事,就指點他一二吧。
她往椅背上一靠,茶樓夥計馬上為她送來茶水,她愜意地大飲一口後説:“公子該知道下棋有十訣,本姑娘自認那也是十忌。公子就是犯了‘不得貪勝,入界宜緩’之首忌。在棋盤上只忙着強佔地盤,橫衝直撞,不守住氣,自然會被我提子斷氣。如果記住這一忌,你準能贏。”講得投入,喝得滿意,她沒有注意自己的口氣很大。而在座的老少爺兒們,包括被她擊敗又正被教訓着的英俊鮑子都很認真地聽她説話,還不時有人點頭附和。
等她説完,那位公子忽然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可她彷彿沒聽見般猛地坐直身子,手裏的茶杯歪倒在桌上。夥計急忙過來擦拭桌上的茶水,她的視線看向遠處正往這裏走來的幾個人,當中一人悉的體態、慵懶的步伐、高傲的氣勢…絕對不會錯,他,正是糾結在她心頭多的王爺!
“如今棋藝最佳的女子當屬‘四季樓’的棋藝花娘,但若與姑娘相比似又遜了一籌,姑娘可有興趣前往…”人們還在議論,可子靈已經心頭大亂,她猛地站起身,沒回貴公子和其他人的話,只匆匆説了聲:“時候不早,我該走了。”便越過眾人往茶樓後面跑去。
對她的失禮之舉並無人責怪,唯貴公子看出她突然改變的神,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正往這裏走近的幾個人,問夥計:“店家,可知剛才那位姑娘的來處?”店夥計當然知道那是掌櫃家的貴客,但依掌櫃的吩咐,他是不會説的。於是他微笑道:“不知何處人氏,只知來者是客。”鮑子再次注視着棋盤上沒有收拾的殘局,渴望地想,如果能找到那位姑娘,將她收入宮中那該多好!
原來這位貴公子身分顯貴,他乃當今皇帝乾隆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