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幾人與我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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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人的趕狼隊也漸漸現出雛形,上百騎駿馬來回馳騁。尖嘯聲銅鑼聲巨鼓聲…各種聲勢一波接着一波,又暗含秩序,領導者想必也是個人才。
他要面對的已經不僅僅是狼牙和尖爪,還有空中的羽箭。蘇曠擰身揮刀,手腕一攬,狼屍正撞上另一具狼吻,抱團滾翻出去。就在這時,一支鵰翎箭貼着他的手臂劃過。
蘇曠一愣,抬頭叫道:“誰啊?不會箭別
!”彎弓
狼的騎手也大聲叫道:“我不會
箭,難道你這個少了左手的會
?”好
悉的聲音是周野!遠遠的看不清神情,但能聽出他話音裏些微的敬佩和稍稍的敵意。
蘇曠大笑:“三箭之內,我落你帽冠你信不信?”周野打馬上前,橫弓三箭齊出:“你試試!”蘇曠踏在灰狼脊背上一躍,將三支箭抄在四指之間。
周野是個誠實的人,這三箭上毫無力道,果然就是等他“試試”蘇曠剛要出手,差點兒笑得噴出來周野一手提刀,一手緊緊按着頭上那頂碩大的羌人大帽,意思是我知道功夫或許不如你,但你想要落我的帽子,除非連我的腦袋一起
掉。
蘇曠落在狼羣中,腿雙旋風力掃,騰出小塊空地,人已經半卧下。第一支箭貼着羣狼脊背出,咄!擦着駿馬的前腿關節而過。馬腿一軟,登時前撲。周野正伸手提繮,第二支箭又到,橫空
斷了繮繩。就在駿馬一個前卧,周野
跳未跳的剎那,第三支箭帶着那頂帽子滾落塵埃之中。
周野看看帽子,左右雙刀劈死兩頭黑狼,讚道:“好心思。”蘇曠無暇敍舊:“跟我走,那邊有人。”周野毫不猶豫:“上馬!”蘇曠疑惑:“狼羣之中,兩個人它成麼?”周野出一口白牙大笑:“別小瞧我這頭黑豹子,若不是為它,我還不來這一趟呢。駕!”他撮
一聲長嘯,人字雁行陣中百人齊出,各自拎着柄斬馬大刀。周野扔給蘇曠一把,二人雙雙翻上馬背,周野發一聲喊,眾人齊向狼羣衝去。
趕了半個月的大車,這個時候才知道烈馬快刀是何等的痛快。
斬馬刀一行左一行右,整個隊列像一隻生着滾刀足的蜈蚣,直衝向小土丘。狼羣已經被連的驅趕和飢餓
得發瘋,爪牙森然,在刀鋒罅隙間尋找可以下口的地方。刀光之間,骨血橫飛。千百年來,這兩個種族一直在爭鬥,只是羣狼永遠也不會理解,那個神奇的種族不僅會不擇手段地對付同類,也會不計生死地千里救援。
只是短短的十幾,再見面時周野已經
動難耐:“幫主!”然後他就看見了左風眠,臉
一陣難看。
丁桀站在土圍子中央,手中的劍刃上猶有血滴滑落,視野所及,重重疊疊都是狼屍。看見周野,他似乎並不吃驚:“這個時候有心思趕狼的,我猜就是你。你們先走,我埋了這孩子,然後咱們一起殺過去!”大雪終於落下,狂風呼嘯。風像是要衝破雪的裹挾,刀似乎要衝破血的包圍。
“你不知道,阿桀自己就是被從鍋裏救回來的。那年他們幾個被灌了烈酒,要上屜活蒸了,戴行雲帶了一幫人殺進去,也就是那一回受了重傷。”周野沉默了片刻“我親孃豹子的娘都是死在狼嘴裏的,所以我見不得狼。”他稍微咧着嘴,一箭一箭出去,帶着一股狠勁,不是正中狼喉就是穿目而入。
“我們走到鹽湖東原,瞧上一個頭人的馬,就説替他趕狼,他送我馬喏,兄弟們的坐騎,一半都是這麼換來的。你也覺得我吃飽了撐的,是吧?”蘇曠笑笑:“不想去崑崙了?”周野大笑:“不那麼想去了。嘿嘿,我們攢了多少年的力氣,就是想自在,沒想到丁桀一揮手,輕輕鬆鬆就出來了,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丁桀來了,我們衝。”千騎卷平岡。
這場大屠殺一直持續了兩個白天和一個夜晚,裂谷幾乎被填平。據説,下一次的狼患整整隔了九年。
走出雙龍山口一路向西,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十停中倒有兩停都是江湖人的裝束。遠遠地,大家也不搭話,只伸出兩個指頭比一比,就知道都是去奔赴二月二崑崙的雪山之會。但也有不少人一見面就出個心知肚明的詭笑:“去過美人肩啦?”顧名思義,這個叫做美人肩的所在是個形如美人削肩的坦山。美人肩就是隕星下落之處,簡直難以想象上天扔了個小骰子,就能引得大河成災,赤地千里。眼下已經是生靈塗炭,等
來青黃不接的時候,更不知要增加多少
民。但是,這些行路人顯然對研究隕石沒有興趣,眼下最有趣的消息就是,不久前來了個女人,得意揚揚地在美人肩掛了塊牌子:天下第一美人入浴處。
百丈高崖,白霧嫋嫋的,也看不清美人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但越是這麼若隱若現,越有江湖客趨之若鶩,也不管會不會誤了正事行程,耽誤憂國憂民的心思。總之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每天黃昏,美人肩的高峯上總會同好雲集,彼此相視一笑,然後比拼眼力。
蘇曠第一個摩拳擦掌:“既然如此,不打擾丁兄憂國憂民,我和周野去去就回。”
“此女行事詭異,或許包藏禍心也説不定。”丁桀沉措辭“我也想…”三個男人一起嘿嘿笑起來:“看一眼而已,咱們回來再扯國計民生的大事。”周野吩咐屬下在美人肩下一塊平地上安營紮寨,三個人鬼鬼祟祟,把什麼人生多舛命運悲涼拋諸腦後,都是一副人逢喜事
神
的笑容,早早殺上山崖搶佔地盤。
只是上了山才發現,稍有利的地形已經被搶佔一空,眾人都是默契地安靜,目不斜視過兩個月在大會上遇上,被人連師承帶門派一口喝破,那得多丟人。
蘇曠眼尖,找了棵歪脖子松樹,然後招呼周野一同躥上去,丁桀也很淡定地跟進,羞羞答答地搶了最靠前的樹枝。説來誰不曾見過幾個絕佳人?但這麼大張旗鼓地號稱天下第一美女,又得意揚揚地入浴,真比什麼高手對決難得多了。
直等到紅西斜,美人睡足了午覺,才影影綽綽地看見一道人影過來了。
蘇曠那叫一個大失所望:“除了能看清楚有個人,還能看見什麼?”周野悠然道:“據説山風起時,能看清楚是男是女。”蘇曠氣了:“那大家伸着腦袋看什麼?”周野嘿嘿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隔三差五的總有幾個登徒子下去惹事,只是這位美人兒厲害得很,大家這是等着看好戲呢。”美人寬衣解帶,向温泉中邁了一步,然後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蘇曠瞪着丁桀:“瞎子,她叫什麼了?”丁桀淡淡地道:“好燙。”
“媽的,你坐得比誰都靠前,裝什麼柳下惠。”蘇曠嬉皮笑臉地推了他一把“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和天下第一的美人,倒也登對。”丁桀連忙回頭:“小聲點兒,不許胡鬧!”這兩個人一推推搡搡的,邊上就有人往這頭看。那棵松樹半死不活的,虯枝伸出懸崖去,三個人旁若無人地鬧成一團,顯然功夫都很好。
蘇曠推他不動,又擠擠眼睛:“喂,聽説名士風都要仰天長嘯,會不會?”丁桀搖頭。
“絕活兒,學着點兒。”蘇曠含着雙指,長長地打了個呼哨,果然是清澈嘹亮,聲遏行雲。
只是…那美人也聽出來了,也不顧入浴不入浴,抬頭就喊:“蘇曠是不是你”齊刷刷的目光轉來,蘇曠立即知道什麼叫做千夫所指無疾而終,他立即一揖:“丁桀兄,久違久違。”譁這回真是天下大亂,人羣裏轟然一陣竊竊私語,丐幫和丁桀兩個詞被反覆渲染,還時不時加上兩句“道貌岸然”之類的判詞。
周野怒喝:“叫什麼叫?你們在看什麼?落?”丁桀揮手製止,他雙袖一拂一禮,一步步走過去,滿面
風:“這位
間帶雙太極的,想必是崆峒的王鶴齡王兄;這位使六合刀的朋友,想必是姚之鼐姚兄;河洛三劍久未謀面,尚老叔父可還安好…”他衣衫雖是襤褸,但和顏悦
自有威儀,一步步走過去,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還是拱手道:“丁幫主。”
“我隨好友蘇曠而來,尋訪一位故。”丁桀平生第一次把“蘇曠”兩個字念得字正腔圓,合轍押韻“各位也是奔赴崑崙之會,來此歇腳的?”諸人紛紛打起圓場:“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丁幫主會友雅興了,告辭告辭,我們崑崙再會。”好容易一票人紛紛退去,丁桀慢慢轉過頭,盯着蘇曠。
蘇曠笑得坦蕩無:“是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喊聲名字你至於麼?”丁桀的拳頭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最後無可奈何地笑了:“罷了罷了。你這位高友是什麼人?”蘇曠神秘兮兮地道:“説起來你們二位都算認得…沽義山莊的主人,沈南枝。”此處不宜攀爬,三人另找了個合適的坡段,小心翼翼地沿山而下。
一路坡度直陡下去,出隕星落地砸開山脊的痕跡。白霧渺渺,
水淙淙,在温泉地熱的催動下,山谷裏一枝一枝的桃花綻放,儼然是個人間福地。
一陣脂粉香濃之中,夾雜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烤魚香氣,那種焦糖芝麻陳醋混合着魚蝦的鮮香,實在勾得人口水直。
丁桀臉不善:“外面無數人
離失所,唉。”
“無數人離失所,也沒耽誤了這位大俠你來看女人洗澡啊。”亂石後,清甜的一聲笑,然後就哼哼呀呀地唱起歌來“我就是女子,我就是小人,近了我不遜,遠了我就恨。
無事才忙,有事就閒,胖嘟嘟喇叭花美眷,熱騰騰温泉水年。
唵嘛呢叭咪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燒水,大鬼小鬼快快鑽出來背…”
“六字箴言是喊不出太上老君的。”蘇曠笑嘻嘻地轉了過去“我帶了兩個朋友來,問沈姑娘好。”泉水邊鋪着塊氈,沈南枝赤着一雙腳,穿了件小抹
,散着腿褲,正歪着腦袋擰頭髮上的水。她一張圓嘟嘟的臉孔,看上去像個任誰都想捏一把的小姑娘,和“天下第一美女”全然不沾邊,也沒法和名震天下的沽義山莊主人連在一塊兒。
“混賬東西,你跑哪裏去了?”沈南枝跳起來,一拳砸在蘇曠肩膀上“瘦了,瘦了。”蘇曠也輕輕在她肩頭上戳了兩下:“胖矣,胖矣。”
“再敢説?風塵羈旅的,老孃憔悴多了。”沈南枝笑眯眯的“聽見你的氓哨,準備了幾樣小菜。想吃點兒什麼?”這裏實在沒有“風塵羈旅”的
覺木架上烤着魚,小鍋裏是野蘑菇燉山雞,積雪中湃着瓜果,銀壺裏是醇烈的羊羔酒。遠處的青石上甚至還有一架小小的丹爐,爐火正在由紅轉青,時不時發出些刺鼻的味道。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只有老朋友見面才會劈頭蓋臉地問,想吃點兒什麼。
蘇曠咳嗽一聲:“介紹兩位朋友…”
“周野我們見過。”沈南枝打量着丁桀“至於這一位…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歟?”丁桀拱手一禮:“沈姑娘巧手天工,丁桀佩服。”沈南枝伸手一讓:“桃李風一杯酒,為丁幫主洗塵請。”四人對坐而飲,只有丁桀捧着一杯清水。
“我來這兒是為了隕星上的一種白石此物可遇不可求,我等這顆火星已經很久了。”沈南枝小心翼翼地打開個玉匣,裏面是些其貌不揚的白
晶片。她信手合上了匣子“算啦,反正你們也不認得。有一回我幹活累了洗了個澡,上頭就有人偷看。想看就看唄,我索
掛了個牌子,至於能不能看清楚,那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你笑什麼笑,一定想説看清楚才會大失所望,是不是?好啦,你們到這兒又是為了什麼?”蘇曠指指丁桀:“我陪丁兄走這一趟。”
“哦?恭喜恭喜。”沈南枝大樂“好像你景仰他很多年了,你小子還真行,什麼人都能混上手。”丁桀臉一窘:“不敢,蘇兄的雅量,我佩服得很。”他輕描淡寫地將洛陽事情一一敍過,既無遮掩,也無渲染,最後才道“我和周野都是為這崑崙雪山之會而來,只是周野是要另立新幫,想在青天峯上留個名號,我卻是另有所圖。”周野一放杯子:“開山立派談何容易!只這半個月,我就走得有些灰心了。”丁桀早知如此,他沉
片刻,道:“周野,我有個想法,説出來你聽聽。洛陽城再大,也擱不住這麼些練家子,久而久之,尋釁滋事的,反倒是咱們自己。想要有所改觀,第一步就是遷了總舵。天下十九州都早已幫會雲集,我們橫
一槓子,非搶地盤打起來不可。再者,丐幫不是小門小户,不可輕舉妄動,要連
拔起,就非得找個合適的地方栽下去。”周野反應過來丁桀忽然提起遷總舵,必定是和雙龍山有點兒關係。
丁桀提起筷子畫出四條線:“再過兩個月荒,這裏非有大亂不可,北上入草原,南下入蜀,西入青海,東則順着黃河入山陝河洛。以當今朝廷,唉…北國之亂洛陽王之亂,再加上朝綱如此,未必有拓荒之力。”蘇曠提醒道:“河沙掩埋最深處七尺,最淺處也有尺半。而且河水過處,地力早失。真要在這一帶墾荒,丐幫三萬弟子恐怕不夠。”
“只要有一方安定,民心就略有所定。洛陽城裏數萬弟子,本來就有大半是來自民。這些兄弟們武藝或許還不夠闖江湖的份兒,但總比老百姓好得多,至少不用再出城打劫,惹得一些大俠恥笑。”丁桀看着周野“丐幫頑疾,在於大多數幫眾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既然如此,反倒不如索
紮下
去,分而治之。幫中
鋭之師可以幹練
簡,依附而來的多數人亦有
基,雙層之間,又可以依武學志向
轉。若是此事可成,以往的鰥寡孤獨生計問題自然解決,而且活人無數,也不負昔年辛祖師爺開山之意。”周野皺了皺眉頭:“但是…這還叫幫派麼?”
“江湖上有規定幫派必須是什麼樣子嗎?”丁桀豎起兩個手指一比“只是還有三個關卡,一是官府,二是銀子,三是這個。”
“這前兩件事倒不難辦。”蘇曠笑了“丁桀你在沈姑娘面前説這個,恐怕也是存心的吧?”丁桀訕笑:“沽義山莊富甲天下,我是聽説過的。”沈南枝哈一聲笑出來:“第三個關卡若能解決,前兩個確實不是問題。名門大派素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丁大俠想要獨善其身容易,要整個丐幫跳出門派糾葛,難。”江湖中的事情往往很奇怪,一邊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邊又是天下人管天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丐幫之中固然有無數言必稱列祖列宗幫規戒條的,整個江湖又何嘗不是如此?五百年來,這種紮於門户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們維繫着江湖舊有的格局與傳統,彼此牽制,互為支援,隱隱定下一條規範:不可輕舉妄動。
崑崙雪山之會,就是門派之間互相亮相較量排座次的所在。新一代江湖人長成,志同道合的自然組成門派幫會,私下動武難免血成河,索
在這枱面上説話。它和形形
的私下比武不同,每一個在雪山上亮劍的人物,背後都有一支力量要維護,要崛起,要復仇,要結盟…五百年來,雪山之會興辦了十六次,漸漸成為三大門派規範天下的化身。一旦某家門派被劃為
道魔教,就意味着從此之後,俠義道有了同仇敵愾共擊之的責任。
丁桀倒出一杯酒,壯膽一樣喝了下去:“實不相瞞,我就是為了破此會而來。”蘇曠和周野早就心知肚明,但此時聽他親口説出來,還是有小小的震撼。
丁桀深深了口氣:“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蘇曠這樣的遊俠
子越來越多,他們沒有門派庇佑,非強則死,往往不是那些循規蹈矩之人所能抗衡的。這些人單個兒看起來與世無爭,但是放之四海,必有衝突,慢慢就變成了顛覆門派格局的力量。而門派之中,新幫派林立,這又慢慢變成了顛覆名門的力量…眼下少林和崑崙式微,少林的慧權在極力推進佛武分家,若不是有個慧言大師壓着,少林怕是要先出事;汪振衣雖然驚才絕世,然而英年早逝,他師兄玉嶙峋完全不可同
而語;三大門派系於丐幫一身,所以老戴他們才死抱規矩不放。要救丐幫,非先拆夥不可;要拆夥,非上雪山不可。我有個計劃,但是最後一環始終沒有想到,見到沈姑娘實在是僥天之倖。”沈南枝眼珠轉動:“你直説。”丁桀道:“我想請沈姑娘幫我設計一個機關,可以毀了青天峯的石柱。”沈南枝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我做不到。那個石柱足有數十萬斤的分量,我一直沒想通天隨子當年是怎麼把它立上去的這也罷了,要命的是它在羣雄環伺之下,千丈雪山之上,再要毀它,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及了。”她抱歉地笑了笑“這還是我第一個接不下來的活計。不過,丁桀,我另有一樣東西,你或許需要…唔,爐火還未轉白,你不妨説説你的計劃,我確實很好奇。”丁桀像是想起了什麼:“周野,咱們這麼些人,不會以為我們三個被水鬼吃了吧?要不然…你回去告訴他們一聲?”周野點頭,轉身離開。
蘇曠笑得不大自然了:“什麼了不得的計劃,有這麼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