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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劍斬血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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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武天洪試教他些拳腳,侯朗兒一看就會,只要武天洪把全套演練一次,侯朗兒就能照樣演出,一招不缺。

第四天早上,到了信陽,看見李玄鸚的記號,武天洪把侯朗兒安頓好,來找李玄鸚。

一見之下,武天洪心中一驚,但見玉玲瓏清瘦得像大病初癒,連忙要問,李玄鸚已納悶地道:“玉玲瓏不知是怎麼回事,夜裏不能睡覺,白天茶飯都不吃,痴痴呆呆地,話也不講。我問她很久,也問不出什麼情由來,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莫非是遇了什麼暗算,中了什麼蠱?”武天洪一聽,心中頓時驚悟,把李玄鸚領到僻處,悄悄地道:“我知道了,你不要誤會我,那天夜裏,她被我把她光身子抱了一下…”武天洪説了一遍:“這小妹妹歲數到了,情竇初開,怕不是害相思病呢?”李玄鸚道:“你怎麼會那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水裏一條人影飛上空中,無論身法怎樣快,至少你也看出來是一個人,不是鳥獸魚類,你為什麼要拔身飛起去抱呢?就算是水裏跳出來一個光身男人,你也不會去抱。你當時心裏是怎麼想法,太奇怪了!”武天洪心中有話,口中卻説不出來,訥訥地道:“那一泓潭水,以前曾是我和玉蕊仙妃‮情調‬的地方,第二次舊地重遊,不起了遐思,正在惘之中,玉玲瓏不知道有人,飛出水外。我當時呢,真也説不清楚我心裏是怎麼回事,好像是突然驚醒,又像仍在夢中;好像是覺得一個水怪突然出現,不由自主地要去捉住:又好像是玉蕊仙妃從我懷裏飛去,我要追回來,所以在那緊急的一剎那之間,想都來不及多想,就跳起來把玉玲瓏光身子抱了。”這些話,在以前,還無所謂,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中間可以放些別的;如今李玄鸚對武天洪,兩情相戀,密切得中間沒有什麼距離了,把這些和玉蕊仙妃玉玲瓏的事,夾在中間,卻不是眼裏沙子?李玄鸚聽了這些話,焉得不煩惱?然而李玄鸚究竟是天資絕高的人,一切都看得清楚準確,心中一陣煩惱,馬上就散去,反怕武天洪懷疑自己吃醋,微笑道:“好多情的金狻猊!現在惹起她的相思病了,你打算怎樣安排呢?”武天洪悄聲道:“玄鸚,我心裏已經決定,只有你是我的子,我師父已説過由我決定了。玉玲瓏的事,全由你安排吧,怎樣勸醒她?”李玄鸚聽了,微羞地伏在武天洪肩上,悄聲道:“我知道你愛我,是嗎?哥,抱我一下。”武天洪把李玄鸚緊緊摟着,吻着她。

李玄鸚依偎一會兒,掙身道:“我試試看,要是行或不行,再商量。”説完,嫣然一笑,轉身自去。

武天洪向回走,心中想着:這又是一件極不容易解決的事!明明知道有一個方法,急急替玉玲瓏介紹拉攏一個人,如徐竹年、朱家驥,人品情武功,都配得上,卻不忍心辜負玉玲瓏對自己的相思,不忍心薄倖地把她推開,因此又主觀地替玉玲瓏設想,決不會接受徐竹年、朱家驥。連石祥曾刺血救玉玲瓏,玉玲瓏此刻也不會再去想石祥。但是不忍心把玉玲瓏推開,那又怎麼辦呢?果然,英雄臨到真正的美人關了!回到店裏,侯朗兒幾乎又要出事——他把房門虛掩着,沒有睡覺,蹲身在房門裏,從門縫向外眈眈地窺看,眼現兇光,口中磨牙。

武天洪一驚,順侯朗兒眼光望去,見西跨院門內,站着兩個勁服背劍的健壯少年,在互相低語。

武天洪閃身進屋,問道:“又幹什麼?”侯朗兒抱着武天洪道:“兩個壞人來查我,我氣得要吃他們的,你不許我打人,我沒敢動。”武天洪一聽有人來查,心中一警戒,撫着侯朗兒道:“聽我話,不打人,就是乖孩子,我喜歡你。那兩個人不是壞人,一定是説話説得不好聽,我去問問他們,你睡覺吧。”侯朗兒笑着向牀上一卧就睡倒,骨碌碌的眼睛望着武天洪。

武天洪走出去,見那兩個勁裝背劍少年還在,兩少年見武天洪走來,一齊回身看着武天洪。武天洪拱手道:“二位有什麼事嗎?”一少年拱手道:“請教兄台貴?”武天洪微躬身道:“在下金狻猊武天洪,請教二位?”兩少年驚得倒退一步,愕然同聲問道:“什麼?你是金狻猊武天洪?真的?”武天洪拱手躬身道:“正是在下。”一個少年忙長揖笑道:“久仰如雷貫耳的大名!我是峨嵋山華陽夫人的門下,奉令在這一帶,查訪一母三姑蹤跡的,生怕她們漏過一字長蛇陣又往東去,武幫主怎會到這裏來?”武天洪道:“我也是為一母三姑,到處走走的,準備先去武當山,探問地靈星的消息。”少年道:“武幫主在哪段?這一段從信陽到武陽是華陽夫人,棲霞女史,和金槍堡主韓傑生把守,明天就要向西進一百五十里,武幫主在哪一段?”武天洪道:“我不歸段,是到處跑的。三聖有哪一位在附近?”少年道:“這一段…”另一少年搶問道:“你真是武幫主嗎?”武天洪道:“見到華陽夫人、棲霞女史、韓堡主,他們都認得兄弟。南京兩次擂台,想二位兄台都沒有去?”兩少年惘然搖頭道:“沒有,真可惜,武幫主想見三位師尊嗎?”武天洪道:“不必驚動,明天兄弟就到武當山了。”一少年問道:“武幫主屋裏那孩子是誰?”武天洪簡單説一遍,是收伏的一個吃狼的野孩子,準備給武當山管束。

兩少年又略談幾句,備致傾慕之忱,辭別而去,還要繼續查訪這一地段。最後終於告訴武天洪,這一段地帶,都歸鐵崖丈人總指揮,鐵崖丈人現在桐柏山,桐柏山的鐵崖丈人住處,已准許大家去了。

武天洪大喜,歇息一個上午,下午就帶着侯朗兒,回到恩師處。

路上,武天洪把鐵崖丈人,説成神仙,侯朗兒喜得抓耳搔腮,現出猴相。

見了鐵崖丈人,鐵崖丈人一驚,站起身急問道:“氣又變了,得到什麼高人的傳授?”武天洪把經過情形仔細稟告,引侯朗兒拜見,侯朗兒畏懼得全身簌簌顫抖,不敢近前。鐵崖丈人含笑地安了幾句,侯朗兒才敢遠遠坐着。

武天洪又説到玉玲瓏害相思病之事。

鐵崖丈人怒道:“好好好!左祥麟,右威風,你三宮六院去當皇帝吧,一個人不要把天地間的福氣,都佔全了,太圓滿的福氣會遭天地之忌的!你徒有虛名,功德未建,就在女裏打滾,想想看,對是不對?”這幾句話,恍如五雷轟頂,當頭喝,把武天洪全身震得恍然大悟,汗如雨下,連忙拜倒地上,道:“弟子謹記師父的話,功德未建四個字。”鐵崖丈人伸手撫着武天洪頭頂,口中念道:“立言立德立功,希賢希聖希天!”武天洪只恭謹地答道:“是!”一個字。

鐵崖丈人愉快起來,扶起武天洪,笑道:“有一個這麼聰明徒弟,確也是人間一樂!我這裏有不少菜乾糧,我取來給你們吃。”鐵崖丈人進內去。

侯朗兒輕聲問道:“那老神仙説些什麼?立立立希希希?”武天洪笑道:“你還不能懂,以後慢慢告訴你。”侯朗兒又悄聲道:“老神仙冤枉你,他説你打滾,我沒有看見你打滾?”武天洪大笑道:“明天路上再告訴你吧。”鐵崖丈人取出許多好東西,放在桌上,看武天洪和侯朗兒大吃特吃,好像吃得愈多老人愈到快

鐵崖丈人道:“一進門,看你的氣,後來又聽你的笑聲,看來你的功力,快可以抵得上師父來了,這次去大巴山,我可以很放心,縱使血淋兒出手,你至少也可以抵一陣。我們這裏接到線上報來的消息,彭清姑重傷不治,回到大巴山就死了,她們復仇的心很強,你們還是要十分當心。”武天洪問道:“彭清姑真的死了嗎?不會是以詐死來佈置詭計?”鐵崖丈人道:“傳聞之言,無人親見,不能斷定,小心就是了。”武天洪又把自己打傷彭清姑,引起擂台大混亂,問鐵崖丈人,究竟是功是罪?鐵崖丈人認為是功不是罪,和海國三英所説相同。

武天洪始終為此事,耿耿在心,經過三英三聖的權威地位師尊都説過是功,心中安定不少。

可是為彭清姑之死,大巴山報仇心烈,預料此去大巴山,必是一場喋血橫屍的生死決鬥,心情又十分沉重起來。

當晚,拜辭了鐵崖丈人,帶着侯朗兒,離桐柏山,又向西奔。

經過武當山,沒有上山,從山北繞過,仍然遇見守侯的武當山道士,傳了口信,説李玄鸚、玉玲瓏留下話來,叫武天洪加快追趕,她兩人已過去一天半。

武天洪心裏擔着大巴山復仇之火的沉重又想到玉玲瓏在相思病中,戰鬥力幾乎沒有了,全憑李玄鸚一個人,身陷一母兩姑的重圍,如何得了?火速快馬加鞭,疾奔大巴山極東端——雞心嶺,這是預先和李玄鸚、玉玲瓏,約好了的地方。

黎明之後,雞心嶺在望,只不過二三十里,到了一所山中市鎮,面遇見李玄鸚,在路上望着,想見李玄鸚等候武天洪已多麼心焦,旁邊還有些閒雜人們,遠站着瞻仰李玄鸚的天香國

侯朗兒一見李玄鸚,猛然一驚喜,在馬上跳了跳,武天洪按住他道:“不準對她無禮,她是我的子。”説着,跳下馬來,忙問道:“把你急壞了?什麼事?”李玄鸚向侯朗兒怒瞥一眼,向武天洪低聲道:“玉玲瓏怎樣也勸解不開,病很沉重,她一定要和你見一面,這裏我碰到我們線上的人,説雲鶴散人在此,九雲龍、陳年老酒、玉蕊仙妃、周老氣,都在附近。”武天洪沉思道:“我去見玉玲瓏倒不要緊,只怕一見面之後,她再也不肯放我走開。我們去破大巴山,雖然非常艱險,是我們私下之事,不是奉命的,不必驚動別人,你看怎樣?”李玄鸚道:“玉玲瓏怕不能上山,又少一個助力,憑我們兩個,怕要打敗了逃下來。”武天洪道:“街上這麼多人圍着看你我的漂亮臉蛋兒呢,進去談吧。”李玄鸚道:“一進去就見到玉玲瓏了?”武天洪道:“你先去穩住她。”李玄鸚返身急回店中。

武天洪向侯朗兒道:“你把馬帶去吃草喝水,不要打人,我一會兒就來。”侯朗兒笑道:“你一會兒來,叫你的子也來,我愛她。”把武天洪得啼笑皆非,板面孔道:“不要胡説,你怎麼可以愛我的子?這是沒有禮貌的話,以後不準亂講。”侯朗兒怏怏地牽馬趔趄去了。

武天洪進入客店中,李玄鸚在一間大屋內,立刻覺到,輕聲道:“武天蓬在這裏。”接着,一聲玉玲瓏的呻

武天洪推門進去,還沒有把房門掩好,玉玲瓏陡然從牀上拔身飛起,撲在武天洪身上,只穿一身內衣,赤足,蓬頭,兩臂把武天洪抱得鐵箍似的緊,咽咽哭起來,把瘦頰兒貼在武天洪面上摩擦,淚珠落在武天洪耳上。

“大哥,把我想得快死了!”武天洪走到牀前,俯下上身,把玉玲瓏放下,玉玲瓏不肯丟手。

李玄鸚輕聲道:“你抱她坐着,親親她,她真的快想死了。”武天洪無可奈何,無論如何不肯把玉玲瓏抱在腿上坐着,只把玉玲瓏放在牀上仰卧着,玉玲瓏仍然緊緊摟住了武天洪,武天洪只好站在牀外,俯着上身,輕聲道:“玉玲瓏,以前你沒有這樣過呀,現在你怎麼忽然這樣想我?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説嗎?”玉玲瓏帶着眼淚笑起來,放開手,武天洪站起身,才看出玉玲瓏黃瘦憔悴,兩頰削損,兩眼更大,她輕聲道:“大姊,你告訴他。”李玄鸚笑道:“她想嫁給你。”玉玲瓏連忙翻身,兩手捧着臉伏在枕旁。

武天洪道:“昨天我在桐柏山,見到了我師父,問過我師父,被我師父痛責了一頓。”李玄鸚問道:“師父説什麼?”武天洪嘆道:“我師父足足説了一個時辰,大意是説,我現在剛剛有一點虛名,還沒有實在的大功大德,就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説我沒有出息,要娶,也得等在江湖武林中,建立些實在的大功大德才行。南京擂台我打傷了彭清姑,闖了滔天大禍,我師父雖然沒有責備我,只怕江湖武林中,大家不能不唾罵,叫我先滅一母三姑,再立起來壯武堂,壯武堂成功,才可以談娶。”李玄鸚聽了,心中略想一想,知道這不一定是真話,是對玉玲瓏説的。她道:“玉玲瓏,鐵崖丈人是對的,我們要先建立大功大德,才是練武的本來宗旨。你就是想嫁武大哥,也不急急在一年半年之內,以後慢慢談,好嗎?你也得先向你父母稟告以後才行。你看怎樣?”玉玲瓏蒙着面道:“大姊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李玄鸚伏在玉玲瓏枕旁,玉玲瓏向李玄鸚耳畔低説了一句,李玄鸚站起身笑道:“我倒成媒婆了,大哥,玉玲瓏説,只要武大哥答應一聲娶她,哪怕十年以後成親都可以。”李玄鸚説着,向武天洪點點頭,示意叫武天洪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