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真摯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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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時候，賀明到了一中，找到了張曉，在賀明的意料之中，也在賀明的意料之外，張曉給賀明準備了一張很漂亮的音樂賀卡，這張音樂賀卡大概要花掉小丫頭三塊錢。

如果小丫頭把三塊錢變成飯票，那要買多少吃的東西！賀明看着小丫頭手裏的音樂賀卡，忍不住憐惜起來！

一路朝賀明家裏走着，張曉一直把音樂賀卡捏在手裏，她要等到了賀明家以後才送給賀明，她要親眼看着賀明讀她寫的祝福語。

“曉，你的小錄音機好用嗎？”賀明笑着説。

“可好用了，我老是捨不得聽，一個星期就聽兩次。”張曉笑嘻嘻説。

“初一快過去半個學期了，覺學習緊張嗎？”賀明説。

“不緊張，我還沒告訴過你，我都當上學習委員了。”張曉得意説。

“曉是最聰明的！”賀明説。

一直到賀明家院子裏的時候，小丫頭也沒説手裏的音樂賀卡是送給賀明的，賀明也沒問，也沒提前接過來小丫頭手裏的音樂賀卡去看，那是一種很長時間以來培養出的默契，那種默契讓兩個少年都很幸福。

張桂芬在廚房裏忙着做飯，聽到走動的聲音，就從廚房裏跑了出來，很慈祥的看着張曉:“閨女，過來啦！冷不冷？”

“一點都不冷。”張曉樂呵呵説。

賀明的家裏已經生着爐子，爐子是帶火牆的，火牆拐了三個彎。把房間裏每個角落都烤得很暖和。

賀明和張曉到了賀明地房間裏，張曉剛走進來就咯咯笑了起來，幾乎是快要按捺不住內心的動了，朝前探了一步，差點兒撞到賀明身上。雙手捧着賀卡朝賀明遞了過去:“明明，這是我送給你的音樂賀卡。祝你元旦快樂！”賀明幾乎是顫抖着雙手接過了張曉遞過來的音樂賀卡:“謝謝你，曉。”

“你快看看我給你寫的什麼吧！”張曉笑嘻嘻説。

賀明很是凝重地目光從張曉漂亮而青澀的臉蛋兒上滑過，打開音樂賀卡地瞬間，單調而温馨的曲子響了起來。

賀明看到了——明明啊，你是我童年裏最美好的記憶，現在我們都是少年了。我還是會經常想到以前，想到我們在一起玩。想到你給我的好吃的，明明啊，你真好！

賀明不知道該和可愛的小丫頭説些什麼，趕緊從屜裏拿出來自己為小丫頭準備地音樂賀卡，雙手朝小丫頭遞了過去。

小丫頭顫抖着柔的小手把賀卡接了過來。打開以後，伴隨着音樂地聲音看賀明給她的祝福語——小丫頭，上了初中就是大孩子了。一定要好好學習啊，相信你的未來一定很出的，你一定會考上大學！

小丫頭雖然天真，可心是很細膩的，當她看到賀明給她地祝福語最後一句——你一定要考上大學的時候，頓時就為難起來，父母的意思都是讓她初中畢業地時候考中專呢！

要知道，賀明的話向來在小丫頭心裏都是很重的！

伴隨着音樂賀卡發出的單調的樂音，小丫頭沉思起來，許久之後把音樂賀卡合上，美麗的雙眼裏散發出的清澈的光芒落到了賀明的臉上:“明明，你説我真的能考上大學嗎？”賀明本來是在初三以前不打算和張曉説這個事，但還是忍不住在賀卡祝福語裏引導了一句，只能是説:“我相信你一定能的！”

“可是上大學要花好多錢！”小丫頭擔心説。

“沒事的，有我呢，只要你能考上。”賀明説。

小丫頭又一次沉默了，良久之後咯咯笑了起來:“看看再説吧！”也只能是看看再説了，毫無疑問，就在眼下，這是一個無法進行下去的話題。

賀明也不想在今天繼續和小丫頭説什麼深刻的道理，不好小丫頭就哭起來了，馬上就要元旦了，賀明不想看到小丫頭的眼淚。

要吃飯了，小丫頭渾身穿着媽媽給做的棉祅棉褲，外面是一中的校服，有些臃腫的坐到了椅子上，笑呵呵看芬:“嬸兒，做了這麼多好吃的菜！”

“是啊，這些都是嬸兒專門給你做的，快吃吧！”張桂芬夾了一塊帶魚放到了張曉的碗裏。

“嬸兒，你真好。”小丫頭甜甜的聲音，開始小心翼翼的吃魚。

“曉，吃完飯了嬸兒給你量量身子。”張桂芬説。

“量身子做什麼啊？”小丫頭笑呵呵説。

“嬸兒給你織一身衣褲。”張桂芬笑着説。

“嬸兒，我不要。”張曉笑嘻嘻説:“我有我媽給我縫的棉祅棉褲就行了。”賀明和張桂芬都明白張曉心裏是怎麼想的，更是明白張貴喜和石來英心裏是怎麼想的，即便是張曉的有些想法也是張貴喜和石來英灌輸給她的！

很顯然的，在張貴喜和石來英眼裏，賀明一家人對張曉有點太好了！幾乎是要勝過父母對這個孩子的好，這讓張貴喜和石來英很不安。

賀明一家人也絲毫沒有要蓋過張曉父母的想法，只是想讓小丫頭生活得更好一點，小丫頭長這麼大，活得很不容易。

想着想着，張桂芬眼裏的淚就要出來了，找了個要去盛米湯的藉口去了廚房裏，擦乾了眼淚才又重新回到了飯桌旁，笑呵呵看着張曉:“曉，你放心好了，要是你爸媽説你，我會和他們説清楚的，嬸兒給你的就是明明給你的，放心要就好了。”從心裏説，小丫頭是很想得到厚一點的衣和褲的，冬天穿上比棉祅棉褲要好看，還輕便，班裏很多學生穿的都是那樣的！

小丫頭不知道該怎麼説了，在賀明的一句:“曉，快吃東西吧！”的提示下，才開始吃東西了。

吃過了飯，張桂芬給張曉量了身子，打算等會兒就出去稱線，張曉喜歡粉顏的，張桂芬要買質量最好的粉線回來。

張桂芬出去了，寬大的磚瓦房裏就剩下了賀明和張曉兩個人，張曉要讓賀明給他放《鄉間的小路上》那首歌，她要好好的聽幾遍，等下個星期班裏開元旦聯歡會的時候，她要唱這首歌。

音樂響了起來，小丫頭跟着音樂的聲音一句一句唱着，漂亮的臉蛋兒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

唱了兩遍，小丫頭喜滋滋看着賀明:“明明，我唱得好聽嗎？”賀明連連朝小丫頭點頭:“好，曉唱的太好了！”很顯然的，小丫頭並不是十分擅長唱歌，有些句子都不在調兒上，但在賀明聽起來，小丫頭的歌喉卻是那麼美妙。

“明明，我們班的男孩子可討厭了，經常打架。”張曉説:“一不小心就打出血來了，好多時候我都很害怕！”

“沒事的，他們打他們的！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和我説，我幫你修理他們！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賀明一臉凝重説。

“知道了。”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

在賀明過去的記憶裏，不記得小丫頭在讀初中受欺負的時候找過他，因為在過去的記憶裏，賀明和小丫頭沒那麼。

或許在那個時候，小丫頭在初中受了不少委屈，只是自己默默承受了！

這一次不會是那個樣子的了，賀明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張曉，如果有誰敢欺負張曉，是要付出代價的！

張桂芬買回線來了，很鮮豔很漂亮的粉線。看到張桂芬的時候，賀明和張曉就了過去。

小丫頭高興的直拍巴掌:“呀！好漂亮的線！”想到這些線是用來給她織衣褲的，心裏喜滋滋的。

“曉喜歡嗎？”張桂芬‮摩撫‬着張曉的頭。

“喜歡。”小丫頭清脆而甜美的聲音。

小丫頭總以為自己上了初中就長大了，可是在賀明的眼裏，小丫頭只是比小學的時候稍微大了一些，個子高了那麼一點，依然還是那個嬌小可愛的小丫頭。

或許是自己重來一次，很多覺和過去的記憶中都不同了，在賀明心裏，張曉將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