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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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章故人(二)因突遇故人,因生意有了轉機的跡象,更因今與孫毓培相見時沒有出現她預想過的最壞局面,蘇瑾心頭格外輕鬆,整治好晚飯,叫梁小青到鋪子裏搬了罈子好酒招待祁雲。
**辣的酒順着喉管滑進胃中,沒來由的刺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有****自眼底湧出,她強忍着這多少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失控情緒,伸手替祁雲添滿酒杯,含笑勸酒。
她不知道雖然她極力忍着,那因含了水氣而在燭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睛卻還是讓人看出了端倪。祁雲傾了身子湊近她瞧了瞧,嘻嘻笑道,“想夫君想得眼圈都紅了…”蘇瑾被她逗得“撲哧”一聲笑了,那點點淚意順着淚腺又縮了回去,舉箸勸祁雲用菜。燭光明亮,二人相對而坐,雖然不甚悉,蘇瑾卻覺得很自在。
大約祁雲比得她活得自在,她身上有叫她羨慕的東西罷,因而不必太束縛自己。
如果説早先她慶幸過生在歸寧府,那麼現在她倒是羨慕祁雲生在關外。地域造就民風,顯然遼東的民風讓她更為嚮往些。
不知不覺,兩人喝下一小壇一斤裝的梨花白,都已有了醉意。梁小青端了熱湯上來,含笑着勸道。
“小姐,明兒再喝如何?先用飯如何?”
“好。”蘇瑾點頭,放了酒杯,關外的酒水勁頭大些,她頭暈暈的。
用過晚飯,梁小青和祁家的兩個丫頭將酒席撤去,蘇瑾和祁雲在當門坐着閒話,無外乎是自歸寧府一別之後,各自發生的那些事兒。按説,蘇瑾與祁雲只是第二次相見,但向她説起自己的事來,並不覺得有多麼突兀,隱約中她大約明白是自己出於迫切的想要傾訴的心理罷。
與身邊的人説,怕他們擔憂,而與丁氏一封信要傳兩個月之久,這祁雲倒來的正好。
而反觀祁雲大約是心開朗的緣故,兩人倒是極投緣,直直説了大半夜的話兒,才在幾個丫頭的勸説下,各自回房歇息。
祁雲被蘇瑾安置在正房的北間兒裏,她的兩個小丫頭早將被辱等鋪好,祁雲了衣衫****,準備歇息,其中一個小丫頭叫絡兒的,咬了咬,上前悄聲道,“小姐,奴婢聽二少爺説過,這位陸夫人早先和孫家做過生意吧?”
“嗯?”祁雲趕了****的路,身上睏乏,方才藉着酒意一番暢談,那酒意散去,眼皮澀了起來,聽小丫頭一問,下意識嗯了一聲,待聽清“孫家”二字,不由皺了眉,不悦道,“提孫家做什麼?”
“小姐,您小聲些…”絡兒急忙擺手,咬了咬嘴,伏下身子輕聲道,“老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只説不喜歡,老爺必不會聽小姐的,不如多打探打探這位孫公子的脾,説不得合小姐的意呢”
“若不合意呢?”祁雲躺好,眼睛裏已沒了睡意,眉間擰成一團,咕噥,“我爹也是,這回怎麼鐵了心了。”
“若不合意…”絡兒想了想低聲道,“若不合意,小姐得説出哪裏不合意,才好説服老爺呀。”
“行了,我知道了。”祁雲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兩個小丫頭將牀幔放下來,牀內幽暗,祁雲微嘆了口氣,半晌,翻身咕噥了一句什麼,便沒了動靜。
兩個小丫頭立了半晌,直到裏面平穩的呼聲響起,才輕手輕腳出了裏間兒,看對面的燈火已熄,才在北間當門處展開被褥,另一個小丫頭問絡兒,“孫家有什麼不好麼,小姐怎的一點也不喜歡?”絡兒笑了下,悄聲道,“小姐是氣老爺呢。不聲不響地替她訂了親…”
“這麼説來小姐不是不喜歡孫家的那位公子?”
“是,不過,好象也説不上喜歡。咱們二少爺説…説…”説着那小丫頭往蘇瑾的房間看了兩眼,聲音又壓低了些,幾乎貼在另一個丫頭耳邊,“二少爺不是説過孫少爺與那位丁夫人是相識的,這位陸夫人方才不也提到歸寧府做生意時,與孫家有合作地事兒,她必是也認得孫少爺,可小姐卻一句話也沒問…”
“小姐必是不好意思一見面便問。”
“許是罷,説起來,這位陸夫人與咱們小姐也不過是兩面之。”
“明兒不若再勸小姐問問罷…”
“也好…”兩人説話聲音漸漸低了,隨着外面的燭火一暗,蘇瑾自黑暗中睜開眼睛,兩人聲音雖輕,有些模糊的字句還是傳到她的耳朵裏。
將那些字句拼接起來,不由一笑,她是想説孫毓培也在此地的事兒,可卻不是祁云為何而來,因而不好説,這等事幫不好,便成了幫倒忙。
暗歎一聲,沉沉睡去。
次是農曆三月三,蘇瑾起身時,祁雲還在睡着。待做好早飯時,祁雲才起身,立在她的小院中左轉右轉,瞞目新奇。
三月陽暄暖,明媚可人,天空碧藍如一汪藍泉水,蘇瑾看她一身紅衣立在院中,為自已這小院平添了一份豔麗,笑着走過去,“祁姐姐昨兒睡得可好?”
“好着呢”祁雲微微仰起頭,眯起眼睛看向東邊剛升過屋頂的朝陽,突地看到空中有一隻美人畫風箏風起舞,笑起來,向蘇瑾道,“我們今兒去放風箏如何?”蘇瑾順勢望去,碧藍天空下,一隻五彩風箏飛得愜意暢快,點頭,“好。説起來,忻州城也沒甚好玩地,只有城外那塊草原倒是個不錯的去處。”祁雲聽她應承,忙叫絡兒兩個出門去飛箏,蘇瑾將忙叫住二人,笑道,“二位人生地不地,有勞王大娘去一趟。”
“哎”梁小青在一旁聽見,忙進廚房去找那幫工,把了她兩錢銀子,又揚聲問,“小姐,都買什麼花樣的?”
“花樣?我要一隻雄英展翅地。”蘇瑾想了一下答道,轉頭看向祁雲,“祁姐姐要什麼樣的?”
“嗯,美人地或者蝴蝶地都可行。”王大娘領命去了。梁小青這邊趕忙去前院叫栓子套馬車。
兩人用過早飯,風箏和馬車都又備好,蘇瑾和祁雲換了利索的衣衫,相攜出了門兒。
不知怎的,院外的陽光似是比院內更明媚更耀眼更温暖,蘇瑾為她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笑了下。多少子不曾出門兒,大約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這世上,求而不得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若她能出門兒,怕不會有些受了。
因是節,忻州城外倒也熱鬧,其中不乏錦衣華服地商家家眷,蘇瑾和祁雲下了馬車,相伴往那邊略高的土坡上走去,草如酥,踏上去軟軟的,十分愜意。
登上土坡,遠遠望遠,突然有種天高地闊的覺。草地之上,不斷有人策馬往深處跑去,漸漸地遠成一個黑點,然後漸漸地看不見了。
蘇瑾突然想起在忻州城外送行的那一幕。隨着馬匹漸去漸遠,彷彿自她心底走了某些東西。
“瑾兒,看什麼?”祁雲笑着將風箏展開,已躍躍試。
蘇瑾回神將自己手中的風箏也展了開來,學着旁人的樣子一點點將風箏風帶起來,看着它慢慢升上天空,如真的雄鷹一般在空中翱翔。
蘇瑾握着線軸不由的笑了,追着祁雲的大紅身影跑了過去。突地眼角閃過一個背影,他靜靜立在離幾人二三十步開外,青衫,消瘦,個頭不高,與周邊的歡樂熱鬧的氣氛分外不搭。
蘇瑾不由停下腳步,正眼看過去,正巧那人轉過身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徑直向這邊看來。雖然遠些,但蘇瑾認出他來了,那次和陸仲晗在街上看到的,一閃而沒入茶樓的身影,是他,一個早就被她忘到腦後的人,盛凌風。
只所以對這人印象深刻,是源於她對敵人的。對,是敵人。生意場上一旦有了真正的死對頭,任何事都必須萬分小心。
而這人,對她一開始就充滿敵意。
她一停下,那高飛的風箏,緩緩下落,好巧不巧正落在盛凌風身側不遠處。他往這邊看了幾眼,走過,將草叢中的風箏拾起,向這邊走來。
“好巧,陸夫人”聲音淡然,並不吃驚的樣子。這讓蘇瑾微微皺了眉頭,莫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在此地麼?而眼前這人,快一年不見,他的目光依舊陰冷如常,見蘇瑾不説話,他將手中的風箏拿在眼前看了看,角噙起一抹不明笑意,“雄鷹展翅…配陸夫人正合適…”梁小青在那邊看見,忙扔上線軸,小跑過來,邊喊,“小姐…”蘇瑾將風箏接過來,淡淡地道,“盛公子謬讚。”盛凌風輕挑眉頭,看向遠方,聲音很輕,“當初接手產業中,有位胡老爺,你可知道他現今如何了?”
“不知道,亦不想知道。”蘇瑾掃了他一眼,轉身向梁小青那邊走去。
“小姐,他是…”梁小青跑到蘇瑾跟前,再看那人已轉身大步走了。
蘇瑾正要説話,見祁雲走來,便打住話頭,“沒什麼。繼續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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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章。時間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