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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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章玉成蘇瑾其實並未忘了掌珠的事，只是今兒不方便出門兒，再急，總要忍一，倒是陸仲晗先提了起來，他一手扶桌，另一手以指捏着酒杯，遞到邊兒，將喝不喝地樣子，笑道，“你叫我與林學兄捎地信兒，我已帶到了。點選秀女之事，許是真的。餘下來做何打算？”提到這事兒，蘇瑾有些頭痛。自早上起來，外面的喜樂鞭炮聲不絕於耳，掌珠的事是得快些解決。在女子急嫁的情況下，林延壽可算是個難得黃金王老五了，有才識，長得還不錯。雖然呆了些，但人品卻好。

只是這是不是樁好親事，她卻不敢輕易斷言。婚姻的幸福與否，有一大半兒來自於那些血緣深厚的親人。若男子有擔當些，女人的子自然好過，可林延壽有擔當麼？最起碼在個人主見上不如眼前這人。

但又不好直説是因林****。她不太好的聲名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她怕掌珠後要過雞飛狗跳的子。林****只是市井小民，有矛盾的時候，指望她安安生生地想法子解決問題，那實是妄想，那種高門大户內宅****的手段她一是學不會，二來怕是也不屑去學。當是嫌不痛快罷將杯子握在手中，想了半晌，苦笑道，“這事兒確實也難。我雖想叫掌珠心想事成，林大哥又是個不錯地人選，卻不曉得他是何等心思。”陸仲晗微微點頭，低頭想了會兒，便道，“明我要回請些同窗，藉機問問如何？”

“請同窗？”蘇瑾微怔，“在家裏請麼？”陸仲晗看看她的手，搖頭，“到酒樓罷。”蘇瑾倒不是心疼銀子，只是擔心她的聲名，想了下笑道，“還是在家裏請罷。反正下雪也無事，早先我家大爺爺來時，得你同窗地相助，還沒謝他們呢。”提及這件事，陸仲晗突然笑起來，悶頭笑了許久，才抬頭問，“我倒聽陳兄提了兩句，你可真的與你家大老太爺當面頂撞了？”蘇瑾嘿嘿笑了起來，將杯中的酒喝了，不答他的話。站起身子道，“我這去就東廂房看看還餘什麼酒菜，你吃完且等我來收拾。”説着便進裏間找出一件半舊的棉衣來，出了正房。

東廂房裏空蕩蕩地，成親時置的食還餘下許多，幹品亦有不少，象火腿、筍乾之類，另有些現成的食。蘇瑾正在東廂房盤算着，突聽院門響兒，忙自東廂房出來，走近隔門問道，“是誰？”掌珠的聲音傳來，“瑾兒姐姐是我。”蘇瑾微怔，忙開了門兒。

掌珠見到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

蘇瑾順着她的目光往自己身上一掃，半舊的大棉襖，下面繫着的是做午飯時特意換上的半舊棉裙兒，頭髮亦是簡單的****髮髻，她嫌累贅，沒帶丁點頭飾。

便明白她詫異什麼，拉她進來笑道，“你來可是有事兒？”

“有”掌珠回神，叫蓮兒上前，指着食盒道，“我娘差我來看看瑾兒姐姐。”蘇瑾更詫異，常夫人派掌珠來？怕是她自己想來才是真的。笑了下，領着她往正房走，小廝長順順勢將馬車趕了進來。

陸仲晗聞聽有人來，已在正房門口相，見是掌珠，遂笑着拱手問候。

掌珠一張臉兒紅撲撲地，規規正正的行禮道，“姐夫好。”蘇瑾悶笑起來，拉掌珠進房間，看了眼陸仲晗，他指指外頭滿地的雪，“你們敍話，我去剷雪。”説着向掌珠一輯，自去轉到後面去。

掌珠看着蘇瑾捂嘴悶笑，眼神閃爍，臉蛋笑得紅撲撲地。蘇瑾瞪她一眼，蓮兒幫着將當門桌上的飯食收走，清理好桌子。

“瑾兒姐姐，你怎的這樣打扮？”一見外面沒了人影兒，掌珠微微皺了眉頭。

蘇瑾點了她一下，“嫁了人不就是如此麼？”

“我娘不是説他家…”掌珠小聲地道，説到一半兒，話停了下來。

蘇瑾板起臉兒又點了她一下，道，“那你就莫跟我學。我是如何成地親，你還不知道？若你母親不願意，你非要逆她的意，將來也是我這種子。”掌珠皺了下鼻子，向外面瞧了一眼，陸仲晗已後面找了把鐵鍬來，正在院中和長順一起剷雪，收回視線，低頭一笑，“陸姐夫對你這樣好，便是現在苦些，亦沒什麼。”蘇瑾嘆息一聲，這些苦算得了什麼，將來的事兒才是麻煩呢。

不過她沒與掌珠細説，只問她，“你地心思我知道，你母親是什麼意思？我倒是想幫着你，可將來的子不是我過，你可明白？林大哥為人是不錯，可林大娘是什麼樣的人，你見天在我家走動，也知曉罷？”掌珠點頭，又苦了臉兒道，“可…我…”蘇瑾這事總得解決，想了想，便拍她的手，“明兒他請同窗來吃飯，你若能説得動你母親，就趁機來一趟罷。叫你母親見見林大哥。”

“這樣好麼？”掌珠又猶豫了。

蘇瑾無奈笑道，“這是最好的法子了。”掌珠想了想，點頭。蘇瑾留她坐了一會兒，敍了些閒話，便送她回去。

掌珠走時，陸仲晗才將滿院子的雪鏟了一小半兒，蘇瑾拿起長順用的那把鐵鍬這去幫忙，他趕忙擺手，“不要你做這些。”説着看了看她的臉，“臉這樣紅，去躺一會兒罷。”蘇瑾想了想點頭。嘆息一聲進了正房，和衣上了牀，躺着想心事，聽着窗外鐵鍬擦着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不知何時竟睡着了。

次一早蘇瑾便起了身，經過昨天晚飯的練習，這灶火她升得順溜起來，學着常氏的樣子做了些雞蛋麪湯，又將昨的剩菜熱了熱，兩人草草用過早飯，陸仲晗取幾塊碎銀子去置買酒水等物。蘇瑾則將自己混身上下收拾利索，開始準備午宴，都是現成的菜，只消熱熱便成。她只是尋了幾棵葱，學着飯店的模樣，將葱切得細細地，用來裝點菜。

剛備到一半兒，常夫人便帶着人來了。進門看她圍着圍裙兒的樣子，捂嘴笑了，忙叫她，“解了罷，我與你帶了人來。”蘇瑾呵呵一笑，將圍裙解了，給其中一個僕婦，又帶她們到東廂房看了看餘下的菜品。和常夫人進了正房。

“昨兒掌珠回去一説，我心頭甚是難受。你在家何曾做過這些？”常夫人打量她幾眼，嘆地道。

蘇瑾將茶擺手，才笑着坐下，“常嬸嬸又不知現下是什麼情況。我好着呢，銀子又不是沒有。只是想留着做本錢而已。”昨兒那般説只是為了嚇掌珠。

常夫人笑道，“也是。”説着嘆了一聲，擺手讓小丫頭都去廚房幫忙。這才問道，“瑾兒，那位林相公當真妥當麼？”蘇瑾點頭，“我覺得是妥當地。不過，待會兒他許是要來，常嬸嬸與他見一面罷。”常夫人點頭，“我昨兒自你家回去亦想了。他娘那樣的倒也不是沒法子。她不是圖財麼，只要這林相公人好，學問好，對掌珠好，我與你常叔叔自不肯虧了他。”聽這話意思，常夫人似是鬆口了？蘇瑾疑惑看着她。

常夫人笑了下，“能得你評個好字，人才必是難得地。”正説着，陸仲晗置買酒水回來，常夫人便住了口，陸仲晗將酒水在西廂房客座放好，進正房陪坐着。

蘇瑾則趁機到廚房看了一回，有常夫人帶來的僕婦幫忙，宴準備的極快，除了早先她準備的幾個大菜，亦新備鮮魚等物。有她們幫忙，蘇瑾鬆了口氣兒，進正房換上新衣衫，亦叫常家的小丫頭為她重新梳了頭，重新裝扮起來。

陸仲晗看她出來，微笑點頭。

常夫人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頭的一絲擔憂這才算落了地。

將到午時陳尚英一行到了，林延壽果然在其中，蘇瑾和陸仲晗將人到客座，待菜上齊之後，才悄悄和他説，叫他藉機將林延壽支到正房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