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如果有來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弱小的蘇天賜拼命地奔跑，絲毫不敢望後面看一眼，抱怨自己怎麼不多長几條腿，他的身後有個凶神惡煞的婦人揮舞着一條半米長的荊條追趕着他，那婦人邊追、邊叫罵道:“天賜，你這個死命鬼，你不要跑，我要打死你，都是你害我和你爸爸離婚的，看我要不打死你…”忽然，驚恐萬分的蘇天賜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摔倒在地，腳也被扭傷了，疼得他直冒冷汗，但他不敢坐在那休息，因為那個兇悍的婦人已經追了上來，手中的荊條也不停的揮舞着，看着那荊條上滿布的刺，蘇天賜心中不由一陣膽寒，急忙以手代腳奮力的向前爬着。

不過，爬終究是爬，馬上就被那婦人追到了近前，而蘇天賜也再沒有力氣接着再爬了只能絕望的看着眼前那冷笑不止的婦人…

眼前的婦人便是蘇天賜的親生母親，蘇天賜哭喊着求饒道:“媽媽，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要打死你！”母親發出一絲冷笑，好似見到蘇天賜伏在自己的腳下是人生中最快樂的事情一樣。

蘇天賜只見母親手中的荊條揮向自己的面門，條件發地閉上了眼睛，受到那荊條打到他的臉上後，他的身子猛地跳了起來…

睜開眼睛發現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已經沒有面目猙獰的母親，只有一片漆黑！

蘇天賜瞪大雙眼，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沉寂了半晌，喃喃道:“夢，原來是一場夢！”語氣中帶着一絲慶幸！

“咔！”蘇天賜的子譚欣宜打開了枱燈，望着額頭佈滿汗水的丈夫，關心問道:“老公，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蘇天賜有些疲倦的點點頭，但沒有轉頭看子，依舊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在譚欣宜的眼裏，丈夫的表情看上去極為怪異，心裏琢磨着丈夫做了什麼噩夢會嚇成如此，其實，她早已知道蘇天賜以前經常做噩夢，但是蘇天賜沒有把夢中夢到事情告訴過她，這點，她也能理解，就算是夫也需要有各自私人空間。

譚欣宜伸出右手，輕輕地纏磨丈夫的口，安道:“只是一個夢而已！”沉寂了半晌，蘇天賜拍拍子的手背，淡然地説道:“老婆，你先睡覺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

“好的，那你也早點睡，燈我就不關了。”譚欣宜對蘇天賜説了一聲就躺下身子睡覺了。

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蘇天賜的母親郭慶玲在門外叫道:“天賜，還沒睡吧…開門吧，媽給你泡了一杯人蔘茶！”

“媽，等一下！”蘇天賜急忙起牀，身上只穿着一條內褲，赤腳跑過去開門。望着面容慈祥的母親，還有額頭微白的鬢髮，蘇天賜又想到了那個噩夢和他父母的事忍不住眼眶微微發紅，説道:“媽，您怎麼還沒睡啊？”

“剛才你做噩夢叫的那麼大聲，我怎麼會聽不見呢！”郭慶玲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蘇天賜動地愣了一下，接過人蔘茶“媽，您早點去睡吧！”

“好的！你把人蔘茶喝了，也早點睡吧！”郭慶玲微笑道，轉身就要離開，但蘇天賜卻突然從後面一把抱住了郭瑞英，低下頭，把自己的臉貼到母親的頭上，語哽道:“媽…”郭慶玲一動不動站在那裏，臉上出慈祥的笑容，問道:“天賜，怎麼了啊？”蘇天賜喃喃道:“沒什麼，只想抱抱你！”此時，譚欣宜躺在牀上，但眼睛還睜開着，見到了蘇天賜擁抱郭慶玲的動作，嘀咕一聲“戀母癖！”雖然，譚欣宜的聲音很低，但蘇天賜和郭慶玲二人聽的清清楚楚，郭慶玲失聲一笑，微笑道:“天賜，你和小琴早點睡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夫倆睡覺了！”説着，掙開蘇天賜的懷抱，看了兒子一眼，就回自己房間了。

關上卧室的門，蘇天賜轉身瞪着子幾眼，譚欣宜見丈夫有些生氣的樣子，也沒有多作理會，欣然地閉上眼睛入睡。蘇天賜在門口站了半晌，走到牀頭，拿起中華香煙和銀質打火機，取出一香煙，緩緩地給自己點了一，深深地了幾口，忽然，譚欣宜猛地跳了起來，斜跪在牀上，睜大了眼睛瞪着丈夫“明天你不用上班，我還要上班呢，你也不要來吵我睡覺…要煙，去客廳！”蘇天賜冷笑一聲，冷冷的説道:“如果你不想過子了，想離婚的話，明天我們倆就把婚給離了！”譚欣宜聞言一怔，明眸頓時濕潤了，從認識蘇天賜以來，好像從來沒有聽過蘇天賜説過這麼重的話，頓時眼眶一紅，眼淚看似馬上要下。

蘇天賜的話一説出口，就後悔了，不該用如此的語氣與結髮子説這樣的話，見子要淚的樣子，頓時到一陣心疼，半摟着子，‮摩撫‬她的秀髮，一臉歉意地説:“老婆，剛才是我説氣話了，是我不對，我跟你説對不起，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譚欣宜不可能聽了幾句安的話，馬上就原諒蘇天賜，依舊繃着臉。

蘇天賜皺皺眉頭，淡淡的説道:“欣宜，你也知道我的父母在離婚的多少和我有點關係，這些年來，我媽過得這麼苦，我這個做兒子的欠她很多啊，我和希望你能像我一樣尊敬她愛戴她！”

“嗯！”譚欣宜沉片刻，含淚説道:“老公，對不起，是我蠻不講禮！”蘇天賜頓了頓，擦掉譚欣宜眼角的淚水，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不要説對不起，你可是我的親親老婆啊！以後，我不再向你亂髮脾氣了！”譚欣宜嘴角上微微出一絲笑容，保證道:“老公，我向你保證，我以後會好好愛戴我們的媽媽！”蘇天賜點了點頭，説道:“老婆，你早點睡吧，我到客廳上一下網，等下睡的時候，不會吵着你的！”

“那你少幾煙！”譚欣宜關心的説了一句，見蘇天賜拿煙的右手，佯嗔道:“看你，香煙灰都掉掉在牀上了！”蘇天賜尷尬一笑，用手把煙灰從牀上的拍到地上，掐滅手中的香煙，在子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微笑道:“親親老婆，做個好夢啊！”

“你也早點睡啊！”譚欣宜微微頷首，嘻嘻一笑，躺睡下後，躺下後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蘇天賜穿上外套，把香煙和打火機放進口袋，端着母親為自己泡的人蔘茶，走到客廳。在電腦桌前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接上了網線。

把人蔘茶喝了之後，蘇天賜深情款款地朝母親的卧室門口看了一陣，嘆了一口氣，點上香煙，點開新門户網站看新聞。

在新網首頁上，蘇天賜又看到了有關法國家樂福集團的大股東支持“藏***集團”的消息，其中有些國人認為家樂福在中國開設的超市大部分商品是中國製造的，而家樂福（中國）的員工也是中國人，所以不應該抵制，蘇天賜很不認同這種觀點，甚至氣憤，怒聲道:“如果大家去中資超市購買商品的話，那麼中資超市就可以快速發展，就可以開設更多的分店，而外資超市裏的員工和供應商就可以轉而為中資超市服務，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豬腦袋啊！”蘇天賜算得上是一個“憤青”已經和幾個同事商量過了，到五一勞動節期間，一起參加抵制所有支持“藏***集團”的外國集團公司的活動。

看了幾篇新聞和評論，一杯咖啡也喝光後，蘇天賜打開郵箱，開始寫記，片刻之間，記文檔中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多了起來:以前，我從來沒有在記之中寫過關於父母離婚的事情，剛才睡覺之前又做噩夢了，同樣的噩夢，我已經做了十餘年了，覺得自己虧欠母親的實在太多了，我想把寫點關於父母離婚的事情，把自己心中的記憶記在這個加密的電子記本里。

小時候，我很調皮，不好學，成績很差，還經常和同學打架，因為這個我沒少遭父親的打罵，而我的母親總是護着我，就這樣，父母產生了矛盾，父親認為是母親慣壞我的。

“我這麼優秀的人，不允許有這麼一個無用的孩子！”這就是父親經常説的話。

照現在的醫學觀念來講，我患有“多動症”不容易集中神，在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父母離婚了，父親把所有的財產留給了母親，孤身一人來到北京闖蕩，之後，重新結婚生子，但每個月都沒有間斷給我寄生活費。

對於小學的時候印象，已經很糊了，但我依稀的知道那時候，我的成績很差很差，‮試考‬經常不及格，父親離家後，母親辭職在家照顧我，我除在要去學校上課外，回家後，母親還要重新教我一次，可效果不理想，可我親愛母親從來沒有打罵過我，用她的無私的母愛包容我，每當我有一丁點的進步，她都會拼命的表揚我，説我也是個聰明的孩子…

到了初中的時候，我的成績還是很差，在班裏面是倒數的，在我的記憶深處，初一第二個學期期末‮試考‬結束後，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偷聽到班主任對母親説的話“這次‮試考‬蘇天賜是倒數第二名，而那個倒數第一名的學生的腦袋又點問題…蘇天賜這個孩子玩心太重了，而且上課經常做小動作，我都不知道如何教他了…”那，母親帶我回家後，對我説道:“天賜，今天，今天班主任老師對媽媽説了，説小健這個學期進步了一名，是個聰明的孩子，只要更加努力的話，肯定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績！”我只是點了點頭，回房後，把自己窩在被子大哭了一場，那時，我發現自己真的懂事了、長大了，從那以後，我真正知道要好好學習了，要好好地報答母親，雖然短時間內進步不是很大，但母親總是不斷鼓勵我，中考的時候，我只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那時生活條件不是很好，母親還特意帶着我下了一次館子，那時候，我就在想，在高中裏一定好好讀書，一定要考上大學。

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一所北京的重點大學，父親讓我提早幾天到北京，在他家住一段時間，那時，我心裏還恨我的父親，可是母親一定讓我去，我也只好接受了。

到了北京，見到了來火車站接我的父親，同時也見到了比我小十三歲同父異母的弟弟，本來，我心中很恨這個弟弟的，就是他和他的母親讓父親離開我和母親的，可聽到他喊我一聲“哥哥”後，我忍不住抱起了他，把母親準備的禮物送給了他，心裏面也認同了他這個弟弟，看着父親慈祥的面容，我也原諒了父親當年拋棄子的事情，畢竟任何人都有尋找幸福的權利，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真正長大了。

大學畢業後，我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也就留了下來，半年後，父親偷偷給了我一張十五萬元的存摺，讓我先買間房子，把母親接到北京來住，讓母親享享清福，我拿着父親給的錢在北京找了間一百二十餘平米的房子，付了首付後，身上的錢所剩無幾，父親又給了我五萬元錢，讓我先把房子好好裝修一下。

雖然，在北京這些年，父親照顧我多的，而且離婚後每月給我寄生活費，從來沒有斷過，但我總覺得自己虧欠母親的更多，每當見到父親現在一家人幸福的場面，我的心就會為母親而絞痛，我常常這樣問母親“媽，你後悔和爸爸離婚嗎？”母親總是搖搖頭，臉上掛着慈祥得笑容“天賜，媽怎麼會後悔呢，有這麼乖的兒子，有多少人羨慕不來啊！現在，媽就想着你早點給我生個孫子…”説到生孩子，我真的有點怕，將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聽話的話，我會怎麼樣，其實，我的脾氣中有父親“躁”的一面，雖然有些時候，朋友同事都説我的脾氣很好，不記仇，也不發脾氣，像一個女孩子。

我沒有做好做一個好父親的準備，幸好子也想晚幾年要孩子…

蘇天賜回頭看了看寫下千餘字的記，連打幾個瞌睡，近睡眠一直不好，真的累了。

記最後的一段寫上:母親，兒子我一生欠您太多了，這輩子，我一定好好報答您，不讓您受一丁點委屈，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希望還能做您的兒子，一定讓您成為天下最幸福的母親！

蘇天賜把電子記保存好後，見已經凌晨三點鐘了，離奧運會開幕只有一百零九天了。

關掉電腦，蘇天賜怕會吵鬧到子，沒有回卧室睡覺，直接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蓋上毯子，片刻之後，他就糊糊睡着，進入夢鄉。這次，蘇天賜在夢境中不斷閃現記憶深處的記憶片斷，這是一個漫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