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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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地伸手想要推開他,但李睿抓住她的小手,眼神變得異常深邃地盯著她,輕輕把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
明月大吃一驚,發現他含住了自己的食指。明月本能地要縮回手,卻被他含住不能動。明月只到他靈活的舌似乎在或輕或重地嘗她的手指,一種奇矣邙酥麻的覺從指尖直達心底。她呼急促,心旌盪漾不止,不克自持地覺自己似乎渴望投入他的懷抱,和他纏綿在一起。
李睿輕輕暗含誘惑地咬著她的手指。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眼眸變得異樣深沉,黑不見底:“月兒!”他沙啞地輕呼她。
明月息著嬌弱無力地靠在牀頭,雙頰嫣紅如醉,美得難描難繪。
李睿把她輕柔的身子猛地緊緊摟入懷裏。恨不能把她整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裏,和她融合在一起。明月羞澀難,知道自己應該立刻離開他的懷抱。但不知為什麼,被他強悍的臂膀摟住,她只覺得渾身乏力,只能依在他懷裏,無法動彈,似乎也…不想動彈。
“月兒,我愛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李睿情地在明月耳邊傾訴他壓抑已久的深情“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我愛你愛得好辛苦。你明白我的心嗎?你明白嗎?”明月渾身一震,這首詩居然是為她而寫的,而不是為了織素嗎?哥哥心裏沉重的秘密居然是為了她?她錯愕地抬起頭。他正深深凝視著她,這種飽含萬種柔情和壓抑痛苦的眼神,打入了明月內心深處,一種温柔的動情不自在心裏蔓延開來。但一種深深的莫明其妙的不安也如影隨形而漫上心頭。
李睿似甜似痛苦地用手輕撫明月清麗柔美的臉龐追問:“你明白我的心意嗎,月兒?”明月軟軟地依在他前,低聲幽幽説:“我不明白,富總管説的,你要成親了,和你成親的女人才是你生命中最愛的女人。你又怎麼會愛我愛得好辛苦?”明月眼裏閃著淚光,心裏一陣絞痛。
李睿心狂跳著緊盯著她:“如果我真的成親,你有什麼覺?你會喜歡嗎?告訴我實話!”明月顫抖著半晌,終於淚如雨下哭道:“我不喜歡!我不喜歡!我不要你喜歡別的女人,你説過即使天荒地老也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可是你為什麼要成親?你為什麼要騙我?”李睿緊緊抱住她,下頦頂在她的秀髮上,他動萬分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深情地道:“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沒有其他女人,我也絕不會和其他女人成親,我滿心滿眼都是你,我本無法再去愛其他的女人了。可是我要知道你…願意我這麼愛你嗎?”明月有些糊塗地抬起淚眼,不知道他説的是什麼意思。她當然要他愛她呀!
李睿眼神深幽不見底:“你不明白嗎?我…”門外傳來一個侍衞焦急的聲音:“啓稟王爺,於稹柄發生兵變。於稹柄王被他弟弟烏何魯所殺,王子呼也跪在大殿,求見王爺。哭求王爺出兵為他報仇。現在諸位將軍大臣都在大殿上等候王爺下令定奪。”李睿一愣,蹙起了眉頭,沉聲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温柔地親了親明月的臉,深情款款地説:“月兒,我先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待會兒再來找你,你等我。”明月點點頭,目送他離去。心卻如同走入宮,越想他的話卻越找不到出路了。
=====於稹柄發生的事,看來嚴重。王府裏將帥進進出出,氣氛不同尋常。李睿一連幾天都忙得沒時間來見明月。
明月不太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並不擔心,她對李睿處理國事的才能有信心。
讓她心事重重的是李睿對她説的那些話,她雖然大惑不解,卻直覺地,到模糊的害怕和不安。逃避著不願去深想,不願去明白,似乎一旦事情清晰地呈現,她的世界就會發生某種可怕的改變。而她對這種改變充滿本能的莫名其妙的巨大恐懼和不安。
所以這幾天李睿沒時間來找她,她奇異地到鬆口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害怕什麼?
彷彿有一片陰影罩上心頭,但她卻沒有勇氣去探個究竟。她心緒紊亂異常,失去了往所有的平靜。
這些天,那個叫寒簫的美少年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找她,她儘管心中煩惱,但總是為他彈奏一些修心養的清風水般的喜悦柔和的樂曲,希望能慢慢幫他走出孤寂的心靈,化解他身上暗含的戾氣。
但她驚訝地發現寒簫音樂造詣相當不凡,居然能從她的琴聲中聽出她心神不寧。雖然他從來不問她什麼,但簫聲中,卻暗含深深關心。
二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琴來簫往,都發覺對方音樂造詣甚深,不由都相互欽佩,滋生出得遇知音之。而寒簫對她的好與俱增,凝視明月的目光也越來越深沉,來找她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但,明月自己卻一點都沒覺察到。她只覺得寒簫的簫聲中慢慢有些改變,簫聲慢慢少了一些鋭利和孤寂,開始有了些柔和美妙的彩。
她暗暗為他的改變高興。希望他最終能走出自己那陰暗的世界,然而她卻不知道,就像湖水是因為太陽的照耀,才反出瀲灩的波光。那些柔和的情彩,並不是寒簫本身的改變,而是因為她的出現,才隨之而展現,她不知道這是極其危險的。因為有一天,如果她從他的身邊消失,寒簫身上的戾氣和對他人的不信任、仇視、孤獨之心會變本加厲地反撲回來,最終他的心靈將真正被冰封,再也沒人能進入,能打開了。等以後她明白的時候,卻已經太遲了。
=====這天明月正呆呆坐在窗前,神遊天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她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有人輕敲她的房門。她轉過頭,頓時呆了。只見多未見的哥哥身穿燦爛奪目的銀盔銀甲,彷彿戰神般站在她面前。
平素俊美優雅的身姿換成了征戰沙場的刀鋒般的鋭氣和壓倒一切的猖狂。
明月頓時如受重擊,心慌意亂之極,顫聲開口:“哥哥…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穿戰袍?”李睿走上前,温柔地把她發抖的小手握在自己手裏,急切安道:“月兒,你別急!於稹柄發生兵變,國王被他弟弟烏何魯所殺。我已經答應於稹王子呼也出兵幫他報仇復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能趕在年前回來。我會和你共度今年的除夕之夜。”報仇?明月一陣難受,用暴力去制止另一場暴力。這種報仇,會讓多少無辜的人血成河?
“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血的人可能也包括哥哥。明月顫慄著,閃著淚光低聲問:“為什麼要答應那個於稹王子幫他復仇?儘管那個烏何魯不是好人,不過如果他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總比要這麼多無辜的人去血強吧?”李睿輕輕把她攬入懷裏,把下顎抵在她的秀髮上,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句“你還小,這些事你不懂。”打發掉明月,而是鄭重其事地把她當成可以推心置腹的伴侶般回答:“烏何魯狂妄自大,桀傲不馴,不會臣服於我。此人不除,後患無窮。我絕不能讓他稱王。”明月心頭一震,哥哥出兵的目的,並不是想為於稹王子報仇?她模糊地想,如果那個烏何魯臣服於哥哥腳下,也許他本就不會理會那個於稹王子了。他也許…她心頭一凜,拒絕深想下去。不管李睿有多少讓她陌生的側面,他都是自己最親近最愛的人。她心裏只想要他平安。明月抬起頭,有些哽咽道:“哥哥,於稹士兵悍勇猛。你一定要小心。”李睿出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我帶兵去,只不過是要形成強大的威懾力。其實我早有安排,本不需費一兵一卒,就會讓於稹臣民乖乖自動獻上烏何魯的人頭。你放心好了。”在明月的記憶中,李睿從來沒説過沒有把握的話。她對他深信不疑。但…她如何能真的放下心來啊!她瞅他,眼裏升起朦朦的霧氣,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裏説不出來。
李睿凝視她的眼眸,變得深不見底。他把她嬌弱的身軀整個納入懷中,深情地低下頭,温柔地吻住了明月玫瑰花瓣似的紅,她清甜甘美的氣息。明月心頭劇跳,腦子也失去了思考能力。恍惚中只覺他温潤的舌滑入她的口中,飽含壓抑已久的深情,和炙熱的渴望輾轉著她,和她的舌纏綿在一起,靈活地遍她口裏芬芳的每個角落,汲取著她的甜。一股陌生的慾望洶湧著,顫慄著遍她全身,讓她不由自主地心神昏亂地失在他懷裏。
二人在心醉神之下都沒發覺,有一個人渾身顫抖地從半開的門邊悄悄退去。
昏亂中,明月耳邊似乎響起顧三娘模糊的聲音“像他們乾的事情一樣就是兄妹亂倫”、“兄妹亂倫,會被天誅地滅!有什麼奇怪!”天!她在幹什麼?猛地使出渾身的力氣掙開他的親吻,用手捂住了火燒一樣的面孔,在他懷裏渾身發抖。
李睿息著,略帶詫異地蹙起眉頭,深思地盯著她沉聲問:“月兒,你怎麼了?你在害怕什麼?”明月顫抖而略帶哭腔地斷斷續續説:“哥哥,你放開我,我們不能這樣,這樣是不對的。”李睿一聽此話,頭腦頓時嗡地一下,臉劇變。他一向小心地不讓明月接觸那些三綱五常的觀念。但明月怎麼會有這樣的認知?他鐵青著臉問道:“誰告訴你這樣不對?”明月含淚搖頭不答。她如何能告訴哥哥,她在萬花樓偷看了羞人的一幕,以及顧三娘跟她的對答?
李睿心裏迅速盤算著,當下作出決定。不管現在還是未來,他都不能冒險讓明月心中產生罪惡,不能冒險讓那種巨大的心理壓力壓住她的心。他絕不能因此而失去她。他的計劃要儘快實施,以免夜長夢多。他知道世俗本容不下這樣的愛情。但他們畢竟還是生活在世俗之中,他又怎麼忍心讓明月受到哪怕任何一點世俗的傷害?他早就深思慮想過了,他冷笑。他有權力,不是嗎?權力雖然不能帶給他一切,但卻能讓他任意縱世界,實現他心中的渴望。
他温柔地摟著明月堅定地説:“月兒,你別怕,我們這樣做沒什麼不對。你不要多想,一切都給我。你安心等我凱旋迴來,你等著瞧好了。沒有人會覺得我們這樣不對。”明月帶淚惑地問:“會嗎?我們這樣真的不是不對的嗎?”李睿深深地望入她眼底:“你不相信我?”明月凝視著他,她對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一直都是深深信賴他的,她點點頭。
李睿出個欣的笑容,把她重新摟入懷裏,明月柔順地依在他懷裏。閉上眼,受著被他保護,被他深愛的温暖滋味,逃避地拋開心中那片寒森森的可怕陰影。
李睿一向傲視天地,強橫地把命運玩於股掌之中。但他不知道,詭秘莫測的命運已經在悄悄出他的掌握,將會給他措手不及的狠狠一擊,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心在片刻間撕得粉碎,以最殘酷的方式狠狠報復他的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