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除夕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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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聲越來越密集，葉秋山這才注意到，所有的煙花都是從一張極為寬大的平板船上燃放的。船就停泊在灕江與桃花江匯之處，象山之前的寬闊江面上。船上的燈光遠遠看去有些朦朧，使得飛昇的煙火更加顯眼奪目。

這一輪震耳的巨響與絢爛的彩剎時把岸上等候觀賞良久的人羣注意力與目光完全引過去。就在這時，一道暗紅的火光竟然在船上方五六米處繞船迅速掠過。數萬人看着這奇異的一幕，不由齊聲驚呼起來，緊接着，在眾人開始猜測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哧”的一聲，一片耀眼的銀光從剛才火光劃過的軌跡處噴出，在朦朧的白煙中，星星點點但有綿綿不絕的下江面。原來竟是煙花中最能引人眼球最會謀殺菲林的“銀河飛瀑”光點飛瀉中發出輕輕的噼噼啪啪之聲，就象真的是泉水飛濺，玉落珠盤。

“銀河飛瀑”亮度很高，加上江水倒影，整個象山前寬闊的水面亮如白晝，岸上人羣也須發可見。葉秋山濃黑的一字眉輕輕一跳，深邃的雙目滿是讚賞與佩服。就這個煙花的開場看來，慶典的設計者和導演者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將人們的心理玩於股掌之間。這一招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學習學習。他那比常人稍大的嘴稍厚的彎起一弧若有所悟的微笑，在明亮的“銀河飛瀑”映照下，鼻樑高豐滿，形如刀削還泛着稚氣的面容上看起來竟有幾分詭異。

“銀河飛瀑”了四分多鐘，產生的大量白煙籠罩在煙花船上空，淡淡的硫磺味刺得岸上的觀賞者神經興奮起來，熱烈地歡呼着期待着。

在這扣人心玄令人印象深刻的序章過後，煙花慶典正式開始一條條長近兩米若手臂，明黃的煙火同時從船上升起，呼嘯着或盤旋或彎曲的在白煙中快速飛昇，遠遠的看去就象真的是一條條小金龍在騰雲駕霧，恣意玩耍，讓人目眩神。

“小金龍”衝力將盡時，猛的爆散開來。一團團五光十的光刺急速擴散，瞬間錯在一起，彩異常。

一條條金龍就這樣不斷升起爆炸，那尚未散開的白煙被映得朝霞般絢麗人，讓人沉醉不已。

慶典就在這樣一幕一幕的彩中推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深深引，一些女孩包括陳雪在內更是尖叫不已。

葉秋山在不絕於耳的轟隆聲中想起還在一邊的自然奇觀象鼻山，轉頭想看看這塊翡翠在這燦爛的煙花映照下又是怎樣一番奇景，卻突然象背上的寶瓶塔有隱約的白光芒透出。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凝神望去，真的是有微弱的光芒發出，很柔和。燈光與煙花光不會是那顏。他有些諤然。又了眼，再看時，光已不見了。一時不由疑神疑鬼“難道真的是裝飾燈等造成的？”但這樣他也留上了心，卻並沒有告訴旁邊的陳雪與搭着她肩膀的柳涵。不然鐵定被笑。

彩的煙花慶典還在繼續，只是葉秋山心神已不放在那邊，時不時的瞄向象山寶塔。但十多分鐘過去了也沒什麼動靜。葉秋山不由以為自己真的是看岔眼了。

又是一輪更加巨大的轟隆聲。煙花船上方的白煙已經散盡，一團團巨大亮麗的各光球就在這巨響中散發，無數排列整齊的光點如若各星劃過，光耀天地，滿眼目。寶瓶塔在葉秋山不甘心的留意中，再次發出柔和的白光，團團包裹着寶塔，光團不厚，彷彿還在隱隱動。持續數秒後又隱沒。

葉秋山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抬了抬方中帶圓的下巴，臉上又出現那詭異的微笑，對自己剛下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十一點時，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的煙花慶典終於在半空中由一組煙火構成的“恭賀新禧”祝福語中落幕。人羣尚意猶未盡興高采烈的談論着，不管認識不認識，一個個説的口沫橫飛。一副這煙花的設計者是他製造者是他燃放者也是他的樣子，就差點沒説出那煙花也是他了葉秋山掃了一遍視線範圍內的人，聽了聽他們的談論，估計應該沒人發現剛才象山寶塔的異象，那就讓自己獨自探究內中奧秘吧。他無牽無掛，又正處在好奇心最強的，最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齡，哪會顧忌由此會產生什麼後果呢。

“喂！你又傻了？！”陳雪一掌拍醒了沉思中的葉秋山。

葉秋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望向一旁也還是一臉興奮的柳涵微一鞠躬:“現在我們去哪呢？大小姐您帶路。我們唯您馬首是瞻！”説完還向一邊的陳雪擠眉眼。

兩女被他逗得咭咭直笑，陳雪嬌聲道:“就你嘴甜！”柳涵笑夠了，儘量平靜下來，眼中有些歉意:“我們現在再走走，等一會我要回家守歲。這是家人在我出來時特別叮囑的。”

“我也是，”陳雪接口道“真沒勁。想好好玩玩都不行！”葉秋山望着逐漸散去的人羣，心裏泛起一絲傷，強自笑道:“沒什麼，這是應該的。數千年的傳統呢。那我們就再走一會，然後你們回家，我回飯店。”

“那我們去象山廣場。”陳雪指向象山的後方説:“那廣場去年才翻新改建過，很漂亮呢。又近。”改建後的象山廣場充滿歐陸風情，一磚一石無不雕細刻，用心擺設。假山浮雕噴泉更是出自名家之手，匠心獨運。在柔和的燈光下充滿異國風情。這是桂林市政經過大量調研聽證，專門為合外國遊客和商人口味而建的。整個公園在奇山秀水中顯得別具一格而又相映成趣。

三人正遊得渾然忘我時，柳涵的手機響了。一聽，正是她家人催促回家了。兩女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望了一眼，葉秋山卻笑呵呵的領先向出口走去。然後半勸半哄的把她們進出租車，在她們不捨的目光中揮手道別。

看着漸隱的車燈，葉秋山輕嘆了一口氣。快樂總是這麼短暫。又呆了一會，這才收拾心情，向象山公園大門走去。

在陳雪説完象山的美麗傳説時，他就決定了要夜探象山。

象山公園的兩個值夜人員正在開着暖氣的值班室裏嗑着瓜子，樂悠悠的看着央視現場直播的節晚會，那會想到在這將要敲響新年鐘聲的時刻，竟還有人有夜遊象山的閒情逸致。因此讓葉秋山這小賊輕車駕的爬過比他略高的柵欄，如入無人之境的逛進象山公園。裝飾象山的夜景燈已經熄滅，公園裏還亮着的路燈也屈指可數。在這電荒益嚴重的今天“節約能源”已經成為衣食住行外最重要的事情。

葉秋山看着黑沉沉的公園，樹木茂密，加上越夜越冷的天氣，心中不由有些發。深深的了一口氣，緩緩呼出，摸出褲袋中的匕首握在手中，膽氣為之一壯。湊到趣致十足的異形指示路牌前，看清路線就向象山走去。

如果你不能象猴子一樣在嶙峋的山壁上縱躍如飛，而又想登上象山背觀光的話，那麼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從象山揹着桂林市區那面的小路拾級而上。葉秋山雖然從看守所“學藝”出來的兩年多的時間裏做慣了賊，不着痕跡的讓不少為富不仁的大款與蛀蟲疑神疑鬼膽顫心驚，但和猴子還是有些差距。所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沿着小路走到象山雄偉的軀體下。在路徑的這一面，有前代文人墨客留下的珍貴遺蹟，更有無數自以為是不懂環保的遊客留下的“xxx到此一遊”之類的光輝紀念，讓公園管理處頭疼不已。上山的小路徑就在水月的旁邊飄然上升，葉秋山就着市區那邊的微弱燈光探頭向水月內看了半天，伸長手在壁和石刻上摸了又摸，不由嘖嘖稱奇。氾濫夠了讚歎的情，這才拾級向山上走去。

上得象山背，葉秋山並不急於立刻推敲一眼就看到的寶瓶塔，而是在周圍巡視起來，能看到的地方一點都不放過，看不到的也要儘量想辦法去看清楚，估計安全係數。這是他做賊的經驗與習慣。謹慎第一，安全首要。只有這樣才能活得長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