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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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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又開玩笑地對珍妮説:“你知不知道你丈夫現在看你的表情,就連我那不解風情的丈夫都會形容為‘温柔’。”珍妮朝她所説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洛伊正被一羣賓客包圍着,麥爵士也是其中之一,但洛伊似乎非常專心地和他們在談話。

“剛才你轉頭的時候他才改看別的地方的,”凱琳咯咯笑着。

“不過剛才布勞頓爵士拜倒你的石榴裙下時,他的眼神可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他看起來嫉妒得要死。”她愉快地説:“誰能想得到,我們這位兇猛的‘黑狼’在婚後不到兩個月之間,就變得像小貓一樣乖了。”

“他才不是小貓。”珍妮口而出,立刻到凱琳的臉沉了下來。

“我——請原諒我,珍妮。你的心情一定很糟,我們都明白,真的。”珍妮驚覺到自己對洛伊的私人情竟然也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儘管已經失和,但一個星期以前他們曾達成協議,當着客人面前絕不會表現出來。

“大家都明白?明白什麼?”珍妮小心地問道。

“呃,明白明天你將多麼為難——坐在你丈夫的這一邊幫他加油,而你自己的親人在場內另一邊觀看。”

“我不會那麼做的。”珍妮平靜地説。

凱琳可沒那麼平靜。

“珍妮,你不會要坐在另一邊——和蘇格蘭人坐在一起吧?”

“我是蘇格蘭人。”珍妮説着,但是卻覺得胃部有如緊緊打了一個結。

“你現在是藍家的人——即使上帝也認為一個女人應該追隨丈夫!”她熱切地抓住珍妮的肩頭説道:“你不知道如果你公然站在他對手的那一邊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珍妮,這裏是英格蘭,而你丈夫是——一個傳奇人物!你會使他成為笑柄!而原來喜歡你的人都將瞧不起你,同時也會怪你的丈夫無能管束自己的子。求求你,我請求你——不要這麼做!”

“我——我必須去提醒我丈夫注意時間了。”珍妮找着藉口説。

“我們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有這麼多客人,而且還有一些屬臣要等着宣誓效忠。”站在珍妮身後的兩個佃農彷彿被人打了耳光一樣,衝到和十幾個家丁在一起的鐵匠面前。一個人難以置信地説道:“夫人明天要和蘇格蘭人坐在一起。她要對抗我們!”

“你騙人,”一個年輕的男僕説道。昨天他的手被燙傷,珍妮曾經替他細心裹傷。

“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她是我們的人。”

“爵爺,”珍泥走到洛伊旁邊,洛伊立刻中斷和麥爵士的話,轉過身來看她。

“你説過…”珍妮説着,無法忘記剛才凱琳所説的話。似乎,他的眼神的確含有某種意味…

“我説過什麼?”他靜靜地問。

“你説通常在比賽前,每個人都要早睡。”珍妮説着,臉上又恢復自威廉死後那種有禮而漠然的態度。

“如果是那樣,你最好趁早舉行宣誓效忠的儀式。”

“你不舒服嗎?”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臉。

“沒有,”珍妮扯着謊。

“只是累了。”宣誓效忠的儀式在大廳裏舉行,洛伊所有的家臣都聚集在一起。在那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珍妮與凱琳、莉娜和泰凡等人站在一起觀禮。依照古式傳統,宣誓的人要跪在洛伊麪前,把雙手放在洛伊的手上低頭宣誓。珍妮從前在梅家堡也看過這種儀式,而她一向認為這樣對屬臣而言太過自貶。

凱琳也認為如此,她説道:“這樣對他們而言實在太屈辱了。”

“那是刻意如此,”麥爵士説着,顯然與他子的觀點不同。

“我從前也曾在亨利國王面前如此,這並不盡如你們所認為的那麼卑屈。”他想了一下又説道。

“不過,也許當一個貴族在國王面前屈膝時,覺起來會不太一樣。”等最後一個人宣誓完畢,珍妮立即悄悄告退,走回樓上。

葛絲剛幫她穿好睡袍,洛伊就敲門走了進來。葛絲對珍妮説:“我下去看看愛琳夫人是不是需要我。”然後她便匆忙對洛伊行禮告退。

珍妮發覺自己身上的這件白亞麻睡衣幾近透明,連忙抓起一件衣服披上。以往洛伊一定會對她這種舉動嘲一番,但珍妮發現此刻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卻毫無表情。

“我要和你談幾件事情,”洛伊靜靜地説着。

“首先,關於你給村民的那些徽志——”

“如果你為這件事生氣,我不怪你。”珍妮老實地説道。

“我應該先和你或艾伯特商量,尤其因為我又是用你的名義給出去的。你那時沒空,而我——我又不喜歡艾伯特。”

“我一點也不生氣,珍妮。”他很有禮貌地説。

“等比賽結束之後,我就會把艾伯特換掉。事實上,我來這裏是要謝謝你注意到這個問題,而且很聰明地把問題解決了。更重要的是,我要謝謝你不曾把你對我的仇恨在佃農面前表現出來。”聽到他説出“仇恨”這兩個字,珍妮心如刀割。他又説:“事實上,你做了正相反的事情。”他瞄一眼葛絲剛才關上的那個房門,嘲諷地説:“他們現在經過我身邊時再也不畫十字了,就連你的女僕也一樣。”珍妮不知道他竟然也注意到這件事。她點點頭,不知道該説什麼才對。

他遲疑了一下,然後出一絲嘲意。

“你父親、弟弟還有另外三個梅家人明天都向我下了戰書。”自從凱琳説到他的眼神之後,珍妮就無法不覺到他的存在。

“我接受了。”他説道。

“自然。”她挖苦地説。

“我沒有選擇,”他説。

“我奉了國王的特別命令,不能拒絕你家人的挑戰。”

“你會有很忙碌的一天。”她冷冷地看他一眼,大家都知道蘇格蘭和法蘭西方面都挑選了最強悍的兩名騎士,要在明天和洛伊對陣。

“你總共接受了多少場比賽?”

“十一場。”他平靜地説。

“十一場。”珍妮重複着他的話。

“通常是三場即可。我想你需要比一般人多三倍的場數才能使自己覺得夠勇敢、夠強壯?”他的臉變白了。

“我只是接受了我無法拒絕的比賽,我已經拒絕了兩百多場其他人的挑戰。”珍妮還想説一些諷刺的話,但是她已無心説了。她望着他,覺得自己的體內有一部分在逐漸死去。洛伊轉身離去,但是他突然瞥見擺在櫃子上威廉的那把匕首。當他握住門把正要開門時,她説道:“我想了又想,認為威廉伸手拿他的匕首並不是因為他打算用它,而是因為他覺得和一個人待在大廳裏要特別留意安全,要不然就是他在擔心我的安全,顯然那時候你對我很生氣。但是他絕對不會要從背後攻擊你——絕對不會從背後的。”她看見洛伊起背脊,彷彿極為痛苦。他頭也不回地説:“那天晚上我也有同樣的結論。”洛伊覺得能夠把這個話題講開使他如釋重負。

“我從眼角瞥見背後一把匕首掏出來,於是就憑直覺反應了。那是一種反動作,我很抱歉,珍妮。”他所娶的這個女人不肯接受他的解釋與愛,卻很奇怪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謝謝你,”珍妮痛苦地説。

“因為你並沒有試圖使我相信他是一個刺客。這樣會使你我更容易——”她想了想,説道:“更容易以禮相待。”洛伊深一口氣,轉過身來望着她。

“那就是你對我要求的一切?”他動地問道。

“以禮相待?”珍妮點點頭,因為她説不出話來,也因為她幾乎相信他的眼神所代表的是痛苦——比她的痛苦還要深刻。

“那就是我想要的。”她好不容易才擠出話來。

他喉間的肌動着,可是説不出話來。他微微點一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珍妮就抓住牀柱,淚如泉湧。她的肩膀猛烈搐着,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她只覺心如刀割,雙手緊緊抱着牀柱,‮腿雙‬發軟得無法支持自己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