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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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揹你上去。”我細的手指撫摸着十一哥柔軟的髮絲。十一哥不經意間出一抹苦笑“蘭兒，不要騙十一哥了，好不好？”

“蘭兒沒有騙十一哥。”十一哥痛苦的閉上眼睛，費力的説道:“蘭兒，少林和尚憑什麼幫我打通經脈？你知道打通經脈需要費多少的內力嗎？”我抱住十一哥，不接他的話，雖然不明白什麼內功、內力、經脈亂七八糟的具體都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高手打架消耗的都是內力，我跟婀娜打架消耗的都是體力。

我的小手摸到十一哥的下，輕輕的捏着“蘭兒，十一哥沒有力氣。”

“我知道，蘭兒是想將九陰真氣傳給你。”十一哥搖搖頭“蘭兒，沒用的，十一哥沒有力氣驅動內力，本採不到九陰真氣。

“我出小手，此時已經是淚眼婆娑。”十一哥，你不要嚇蘭兒好嗎？

十一哥費力的睜開眼睛，抬起千斤重的手掌，撫摸着我滿是淚水的面頰“蘭兒，十一哥就算死了，也不後悔。”他的嘴蒼白無力“蘭兒，雖然我利用你，但我也是愛你的。”

“十一哥，你一定要堅持住，蘭兒不會讓你死的。”淚水浸濕了十一哥的衣服。

換馬不換車，三天我們就到了京城。一路上，我一直掩藏的很好，十一哥沒有覺察是回京城。

京城繁華依舊，好似我從來也沒有離開過。當我攙扶着十一哥從車上下來，他抬頭望向敬王府的門匾時，氣的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蘭兒，你不是説去少林嗎？”敬王府，這裏承載着我所有的記憶。我曾經不管不顧的離開過，我此時又走投無路的回來。我不知道自己將如何去面對父王，面對所有的親人，但是我必須要走下去，就算是一絲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敬王府的大門，緩緩的打開，悉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父王帶着哥哥們了出來，見到十一哥的傷情，他的臉上竟然泛出一抹冷笑。

哥哥們看見我們都沒有動，目光在我們的身體飄忽不定，只有温和的十二哥和十四弟過來攙扶十一哥，十一哥推開他們“我不要進去。”府門前，獵獵的殺氣，讓人不過氣來。

最後，依舊是父王冷着臉，對着十二哥和十四弟喝道:“將他給我抬進來。”自己甩袖進了王府。我跟在後面邁進了王府的大廳，攙扶着十一哥坐下。望向正中位置臉難看的父王，雙膝跪下“父王，蘭兒求你救救十一哥！”此時的父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茶杯摔在地上“啪。”的一聲，驚的我眼淚立刻就了出來，喉中哽咽“父王，蘭兒惹你生氣了，蘭兒知道錯了，求父王救救十一哥。”鮮血順着十一哥的嘴角滴下來，臉白的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行了，可卻依舊倔強的説道:“蘭兒，我們走，就是死，十一哥都不會求他。”我轉身爬到十一哥的面前，哭道:“十一哥，蘭兒不要你死。”十一哥惡狠狠的説道:“你明明説，帶我去少林，可為什麼會是這裏？要知道是這，我死都不會來。”

“十一哥，蘭兒求你了，為什麼你要這麼一意孤行求死呢？難道你就這麼捨得拋下蘭兒一個人嗎？”我哭着抱住他，他無力的撲倒在我的身上“蘭兒，天下人都可以救你十一哥，就他不可以。”他無力的抬起手環抱住我，聲音微弱，好似風中的火燭，隨時都可能戛然而止“蘭兒，讓十一哥死在你的懷裏，十一哥足以。”第042章我不讓你死我抬手拭乾了眼淚，他竟然將尊嚴看的高過一切，我怎能讓他跌倒？我堅定的説道:“十一哥要死，蘭兒陪你一起死。”我起身攙扶起他，他的臉上竟然出了一抹微笑，只是這微笑裏，滿滿的都是説不盡的殘忍。他對別人狠，他對自己更狠。

一直沒有出聲的父王，突然站起身來，氣急敗壞的吼道:“蘭兒，你竟然為了這個畜生去死，你對得起養你的爹孃和照顧你的哥哥們嗎？”我背對着他，淚水順着眼角滴落“父王，當你拋棄十一哥的時候，你想過他也是你的骨嗎？”

“養不教，父之過。你可曾教導過他，你可曾對他施以父愛。在我所有的記憶裏，十一哥總是一個人，桀驁不馴是他的代名詞，冷漠無情是他的標籤，可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包括各位哥哥們，你們何時將他看成是你們的兄弟？我是錯了，我錯在了，是否應該與你們一樣，將他拋棄？”大廳裏，靜悄悄的，只有我一個人在哭訴。

“蘭兒！”柔柔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是娘，竟然是娘，我轉過頭去，孃親老了許多，我甚至看見了她鬢角出現了白髮“娘，女兒不孝。”我跪地，磕了三個頭，決然的轉身扶着十一哥向外走，我不想看見孃親的淚水，不想在看見這裏的所有人。

“撲通。”竟然有人跪了下來“父王，子恂求你救救他。”十哥，竟然是十哥。最渴望十一哥死的那個人，他竟然為十一哥求情，接着幾個哥哥都跪了下來，那些沒有主意的，也跟着跪了下來。

只有大哥望着我們的背影，那目光，就好似他大婚前的哪一個夜晚，七哥拉着我，離開他的住處，深沉，淺陌。

最後大哥也跪了下來“父王，救他吧！”大哥的話，父王最聽。此時，十一哥竟然冷笑起來，對着我反問道:“蘭兒，你是不是不願意跟十一哥死？”我點點頭，説道:“我想跟十一哥一起活着。要將父王欠你的愛都還給你，難道十一哥你不想跟蘭兒在一起嗎？”十一哥微弱的聲音顫抖着“十一哥還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讓你懷上我的孩子，如果我們有孩子，帶着他來看他，你説讓我們的孩子叫他爺爺好，還是外公好呢？”

“蘭兒，你竟然想救他，就讓他將嘴閉上。”大哥跪在地上，聲音清澈而沉重。

娘也跑過來，替我扶住十一哥，我走上前去，重新跪在父王的腳下，清冷的揚起頭，淡淡的説道:“父王，你提要求吧！”他一直沒有趕我們走，我知道他心裏依舊還是愛我的。

“離開他。”他説的雲淡風輕，可多不見，他眼角的皺紋卻多了起來，內心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更懂。

“好！”我沒有猶豫，接着又説道:“蘭兒，還想求父王一件事，將你的內功心法教給十一哥。”

“你覺得你還有權利跟我提條件嗎？”

“沒有。但是如果你不教，我就將我知道的所有武學口訣都告訴他。”所有人聽這話都愣住了，父王則冷笑道:“好，我教給他。”其實本就沒有什麼貴重的口訣，那是我跟父王的一個秘密，我拿出來威脅他。

離開時，我緊緊的抱住他，貼在他的耳邊，叮囑他“我等你。”十一哥被父王帶走了，我被娘帶走了。

她將我抱在懷裏，就如我很小很小時候一般，用她潔淨的愛來撫平我所有的傷痛。我第一次如此長的時間，跟孃親住在一起，淡淡的，平和的生活，吃着孃親親自為我做的清淡的食物，我平和內心裏對他所有的愛，我用我們的愛，來換取他的生命，只有活着，我們才會有希望。

不知不覺竟然下雪了，我踩着雪在園子飄蕩，那個人遠遠的望着我，我不去理會他，然後躺在雪中，不知道躺了多久。他抱我起來，將我送回孃親的院子。

每天晚上，孃親都摟住我冰冰冷冷的身子，低低的哭泣，我對着她説:“娘，不哭。蘭兒沒事。”他來看我，他灑的容顏竟滿是憂傷，我靜靜的躺在榻上，手指竟然不經意的抬起，去拽他的帶，他愣了一下，低頭來吻我的，可我卻推開他，只是拉扯他的帶，無力的説道:“蘭兒不配你吻我。”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拽開帶，讓我小手能抓住那一抹火熱，直到昏睡過去。十哥將我重新安置在枕上，整理好衣服，就要離開。孃親站在帳簾的外面，將一切看的清晰。

“老十，你留下來陪她吧！”孃親的口吻竟然帶着央求。

“不了。”十哥直接回絕了。

“你嫌棄她，是嗎？”孃親説這話時竟然是含着眼淚，母親，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我的母親承受了比我更多的痛苦，只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從來都沒有理解過她。

“沒有。”十哥的句子越來越簡單。

“老十，那我求你留下來。一切我都親自跟你父王説。”孃親越發的央求，她可以為了我，放棄她能放棄的一切。可十哥還是搖搖頭“姨娘，她的心已經被十一弟裝的滿滿的，難道你只是想讓我在身體上滿足她嗎？我做不了！”十哥轉身出了房間。他心痛，心痛，這痛，讓他拒絕一切。

孃親温柔的手指撫摸着我憔悴而又冰冷的面頰，我微微的睜開眼睛，輕喚她“娘。”她急忙抬手掩去眼角的淚痕“蘭兒醒了，孃親自給你熬的粥，趁熱喝了。”她轉身去盛粥，不讓我看見她的淚水。

我隔着簾帳，對着她悠悠的説道:“娘，我聽説蒙古大汗來提親，讓我嫁到那裏去吧！”娘手裏的碗“啪。”落在了地上“娘，蘭兒只會給你添麻煩，讓蘭兒嫁的遠遠的，再也不惹你和爹傷心，也再也看不見十一哥，也看不見十哥。”娘哭着進入簾帳，將我攬在懷裏“蘭兒，我的傻孩子，要不是十一總是跟你爹過不去，難道你爹就忍心讓自己的親兒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