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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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慕沒有正面回應陸澤明的問題,但他的行動似乎表明了他的態度。接下來的幾天,他過上了三點一線的忙碌生活,家工作室醫院三頭跑,陸澤明美滋滋的享受到了病號的專利特權,躺在牀上悠哉悠哉的跟個大爺似的。
疼歸疼,怕歸怕,要是摔這麼一下子能換回楚慕的另眼相待,真真是撈夠本了。
老爺子和雷厲夫夫快心死了。老爺子趁人不注意,擰着陸澤明的耳朵罵他,“你還有臉得意?哎喲,你要把我這個老頭子給氣死了,你這是神綁架你打算耽誤慕慕到什麼時候?”好好的演出機會被陸澤明給鬧沒了,又把雷厲夫夫給得罪了一次。
他們嘴上不説話,心裏卻是恨透了陸澤明這個害人。反倒是當事人楚慕不甚在意,從頭到尾不提這回事兒。每天晚上會準時準點到醫院來看望陸澤明一次,他的話不多,甚至可以稱之為寡言木訥了。
老爺子有時候悄悄在病房門外偷聽,什麼也聽不到。因為病房裏面的兩個人無話可説。這些年他們的關係一直不融洽,前面那些年是陸澤明處處看楚慕不順眼,想教好楚慕。可他自己都上樑不正,哪能教得好小孩。後面楚慕被誤診成癌症晚期,則是楚慕事事針對陸澤明,兩人針尖對麥芒,吵起來沒完沒了。
待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後,兩個人不光找不回當年的心境,連曾經的愛意也被磨滅殆盡了。
陸澤明不管什麼愛不愛的,他就知道他要跟楚慕在一起。他要對楚慕和孩子好,讓楚慕給他一個補償的機會。
而對楚慕來説,陸澤明已然成了他的神負擔。別説親手把陸澤明推下五樓,就是之前他發狂時在陸澤明的脖子上劃了一刀,他都因此噩夢不斷。老爺子説的“神綁架”沒錯,陸澤明確實綁架了楚慕,強行將兩個人再度捆綁到了一起。
可陸澤明不放手,依照楚慕的個會被這樣綁架一生,誰勸也沒有用。雷厲在家裏氣得跳腳,恨不得衝進醫院裏把陸澤明從五樓重新推下去一次。
陸澤明這邊也沒閒着,他每晚都會挖空心思去討好楚慕,想跟楚慕重新回到過去。他跟楚慕解釋了的事情是個誤會,又跟楚慕説那天沒出庭是為了找到景溪藏起來的錄音。他當着楚慕的面發誓説以後一定一輩子對楚慕和孩子好。
“你還信我嗎?”陸澤明言之鑿鑿的保證後,一臉希冀地盯着楚慕看,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坐在病牀邊的楚慕閉了下眼睛,再度睜開,卷長而密集的睫掀開一道眼簾,眼底有微微晃動的光芒。這個問題陸澤明已經問過他無數次了,他到睏倦無比,最終點了點頭,敷衍地回了一個“嗯”字。
“真的信嗎?”陸澤明假裝沒聽清,猛地抓過他的手攥在手心裏,再度問了一遍。陸澤明的體温一向偏高,手心的温度熨燙,燙得楚慕一個靈,幾乎要一手將陸澤明掀下病牀。
陸澤明不肯撒手,抓得更緊,把楚慕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慕慕,我愛你。你信我這一次。”楚慕無法逃避他的咄咄人,唯有用沉默來回應。整間病房裏靜默得只能聽到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息聲。
陸澤明等不到楚慕的回應。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急切了,乾笑着鬆開楚慕的手,自我催眠一般地説道,“不要緊的,可以慢慢來。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呢。”一想起來還有好多年,有最愛的小孩,有兩個人共同的寶寶,陸澤明便覺得此生足矣,千金不換。
而楚慕在聽到“一輩子”三個字時,眼底唯一的光芒也黯了下去。他快撐不住了,還有一輩子那麼長。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陸澤明一輩子。他愛陸澤明,可是光有愛是不夠的。他的愛裏摻雜了太多的苦澀不甘和冷漠,他只要回憶起這十年來他對陸澤明的偏執和愛,就會同時牽連起十年來他所隱忍下來的疼痛。
楚慕做不到去跨出嶄新的一步,他變得愈發寡言起來。
陸澤明不得不像鸚鵡學舌一樣,嘗試着找不同的話題來撬開他的嘴巴。這樣碰壁的次數多了,陸澤明也覺得好累,他不知道該跟楚慕聊些什麼。聊音樂的話,他始終是個門外漢,幾句話就能暴出專業知識匱乏的馬腳。聊家常?他又不是婦道人家,沒跟人扯過閒話。
於是兩個人看似捱得越來越近,心卻越靠越遠。
陸澤明滿一個月後出院,直接登堂入室住進了雷家。他的傷勢沒有完全好,手臂上的石膏要過百天後才能拆掉。他這次學聰明瞭,乖乖地夾着尾巴做人,面對雷厲和沈秋時總是擺出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他住進雷家的當天晚上,便下廚給大家了一手。
他的廚藝是頂好的,跟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雖然只跟着家裏的阿姨學過幾個月,做出的菜絕對是香味俱全。因為他的手不方便,楚慕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楚慕其實會做飯,他五六歲時便開始站在凳子上做飯了。但他後來很少下廚,經常吃速食外賣。不是他疏於懶惰,而是他不想忙碌了幾個小時後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顧影自憐。人大概都是這樣的,有時候做飯給自己一個人吃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陸澤明忙碌得滿頭大汗,隨手拿圍裙擦了把汗,繼續回到灶前調整火候。
他在竭盡全力去討好楚慕和楚慕的家人。他能做的全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死皮賴臉加二十四孝女婿,他頂着巨大的心理壓力在雷家的夾縫中求存。他知道自己説話不好聽,説多錯多,便不再多話,悶起頭來做事。
楚慕這段時間在籌備自己的新專輯,陸澤明便前後張羅着給他造勢鋪路,國內國外兩頭跑。
接下來的子,兩個人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陸澤明手底下有那麼大的公司要打理,他一個月不管可以,兩個月,三個月,時間太長了的話公司就要易主他人了。
楚慕更忙,只要陸澤明空飛過來,楚慕便忙得連回家的功夫都沒有。
陸澤明不敢影響楚慕的事業。他已經耽誤了楚慕十年。如果楚慕無法打破過去的屏障,那他們如何能和好如初呢。
陸澤明小心翼翼的等候着楚慕回心轉意的那一天,他不敢抱怨什麼。至少他現在能跟楚慕住在一個屋檐下,能夠時不時地見到他們共同的孩子,他知足了。
寶寶百宴的那天,陸澤明特意從國內趕了過來。
老爺子穿着一身喜慶的唐裝抱着大胖孫子樂個不停。百宴是雷厲主辦的,邀請的全是親人和朋友,意在將楚慕的身份公佈出去。
陸澤明今天作為賓客列席,而不是主家。老爺子倒是受盡了各方的友好款待,以主家的身份出席了孫子的百宴。
在沈秋的引領下,楚慕認識了許多商界時尚界的名人士。輪到陸澤明這一桌時,楚慕的目光在陸澤明身上停頓了一下。他眉尖蹙起,疑惑地看向沈秋,意思是在問為什麼會將陸澤明安排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席位上。
沈秋的臉變得有些僵硬,拉過楚慕在旁邊輕聲説,“哎。總不能讓他跟我們坐吧,到時候怎麼稱呼?”他們本來計劃是不讓陸澤明出席的,也是為了保護好楚慕和孩子不受人非議。
接下來的宴席程,楚慕便始終陰沉着一張臉,再無半分喜。他沒想過要去報復陸澤明什麼。事實上自從陸澤明康復出院後,他一直在躲避陸澤明。陸澤明越是將姿態擺得低入塵埃,他越是無法面對陸澤明。
原諒,讀起來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是附加上沉重的十年歲月,想要輕鬆的提起,放下,談何容易?
楚慕轉了全場後,回到主席上。原野今天也收到了邀請。作為楚慕的恩師,沈秋主動提議讓寶寶認原野做乾爹。原野愛屋及烏,當場答應了下來,大手筆地送了乾兒子一套昂貴的玉件。
整個席間其樂融融。楚慕的視線會時不時地飄忽到遠處的席位上,從他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陸澤明僵直的背影。他想問問陸澤明高興嗎?要是不高興的話,大家就散了吧。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楚慕覺到一陣昏眩。陸澤明就這樣近在他的眼前,與他臉對臉,鼻尖對鼻尖。
“慕慕。”陸澤明的聲音裏夾雜着擔憂,他輕手輕腳地拖住楚慕的身子説,“我扶你上樓休息。”楚慕的手指覆蓋在陸澤明的臉上,在眼前勾勒出記憶中的五官。突然,他大聲對着陸澤明問了一句,“你高興嗎這是你想過的子嗎這他媽是人過的子嗎你委屈,我也委屈。你受折磨,我也受折磨。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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