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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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解雨是誰?她轉眼才看清我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那浴巾堪堪遮住了隱私之處,卻把赤的結實膛暴在她的眼前,不由得雙眉一挑,罵了聲“賊”便轉過頭去,正巧無瑕從浴桶裏伸出腦袋,她立刻驚訝地張大了嘴,結結巴巴道:“玉、玉、玉姐姐?你、你怎麼在、在這兒?”一句話竟問得無瑕不知該如何回答,那白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丹蔻顏,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我。
“老婆找老公乃是天經地義。”我隨口道,看解雨的衣裙上俱是塵土,臉上也灰蹌蹌的一臉土,想必是星夜從應天趕了回來。我心中升起一股柔情:“這小妮子辦事倒是真用心呀!”看她的目光便輕柔了許多,把一件大浴衣披在無瑕身上,將她抱了出來,柔聲對解雨道:“天還沒亮,店家還沒起牀哪,你先將就着洗一把吧。”又問她見沒見到桂萼和方獻夫。解雨只説了句:“兩人早就進京去了。”便把頭一別不再理我,可眼睛卻不由得往浴桶那裏飄去,猶豫半晌,突然道:“那,你出去!”
“喂,我這副模樣怎麼出去嘛!”雖然我早就料到桂、方二人該動身去北京了,可聞言心中仍不免有些失望。就算沈希儀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快報,一來一往恐怕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而寶大祥的案子卻是實在拖不起呀。
“你本來就是賊,怕什麼?”解雨沒好氣地道,然後跑到無瑕跟前搖着她的胳膊央求道:“玉姐姐,你陪我洗好嗎?”
“老弟,你這是幹什麼呀?”一大清早李之揚就跑到了悦來,見到只披着浴巾的我不由得目瞪口呆。
“被人趕出來了唄。”我朝隔壁努了努嘴,那邊隱約傳來女人的嘻笑聲,李之揚恍然大悟,頓時鬆了口氣:“這麼説來,老弟你昨晚在牀上辛苦了一晚嘍?”
“難道我能飛上天去做呀!”我沒想到他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不過這結論著實有利於我,我便半真半假地發起了牢騷,又問他一清早跑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之揚看了我半天沒看出破綻,嘆了口氣道:“昨晚有兩人夜行人闖進了府衙,盜走了寶大祥的走私帳簿,傷了十幾個弟兄,我還怕是老弟你乾的呢。”
“是嗎?”我喜形於的表情讓李之揚頓時皺起了眉頭:“別情,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和寶大祥是什麼關係?”我沒接茬,卻問起了那些兵丁傷得到底重不重,其實我是問給無瑕聽的,自從她知道自己懷了身子,心腸就更加軟了,就連螻蛄螞蟻都不忍心傷害,説是要給肚子的孩子積攢些福分,今雖是為了我而動刀動劍,可她心裏定然不太好受。
聽李之揚説那些兵丁並無大礙,我心中也是一陣輕鬆。
“帳簿丟了也就丟了,人沒事就好。”我安李之揚道:“大不了再從殷老爺子那裏取口供呀。”李之揚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再度嘆氣道:“老弟,你哪裏知道,已經有人給殷老爺子透消息了,而張金也自殺身亡了,再想得到口供,恐怕勢比登天還難。”我神頓時為之一振,心中既喜既悲:“竟有這等事情?是誰走漏了風聲?”心中暗忖,寶大祥在杭經營多年,雖然關係網因為改朝換代的緣故幾乎損失殆盡,可畢竟基還在,關鍵時刻終於有人肯冒風險相助了。
而張金的死更是蹊蹺,究竟是因為私自留下走私帳簿的事情讓他覺得對不起寶大祥而自盡,還是被人暗殺,這恐怕永遠是個謎了。
我並沒有掩飾我的情緒,李之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且不説你與寶大祥的關係,現在文知府把取口供的千斤重擔壓在了我身上,你叫我如何不愁?我倒希望你趕快替寶大祥搬來救兵,也好讓我早解。”
“兆清兄,小弟送你一個字“拖””
“拖?”李之揚深思片刻,眼睛陡然一亮,撫掌笑道:“好一個“拖”字。拖來拖去,説不定就拖出變化來,只是…”他沉了一會兒,有些惑道:“只是如何來拖呢?”
“這還不容易!”説話間我鐵拳猛地揮出,還沒等李之揚反應過來,他臉上已經捱了幾拳,便頓時腫脹起來,他剛叫了聲:“別情你…”一副銅鏡便橫在他眼前,那鏡子裏的人物就連他自己也險些認不出來了。
“得罪了。”我笑道:“兆清兄現在的模樣可是有損官府威儀,實在不宜辦差審案啊。”
“別情,你下手也用不着這麼狠吧。”李之揚總算明白了我的用意,捂着臉訕訕道:“也罷,能躲幾天算幾天吧。不過老弟,我醜話説在前頭,一旦上了庭,可別怪我鐵面無私。”我當然明白李之揚話中的含義,本朝律法規定,死罪並竊盜重犯可用拷訊,寶大祥無論走私還是買贓賣贓,都是死罪,依律完全可以動刑,若是文公達以權勢威壓下來,李之揚恐怕也無力維護周全。
“本城可有知名的訟師?”
“諾大的杭州城豈會少了訟師!”李之揚隨口説了幾個人名,又告知他們的地址,囑咐我儘快與他們聯繫,我都一一記錄下來。
等送走了李之揚,我立刻來到隔壁,想也沒想,便推門而入。我並沒有理會解雨的那聲驚叫和隨之而來的一連串罵聲,好整以暇地坐在了牀沿上,解雨氣得似乎臉都發綠了,卻不敢從浴桶裏出來,只好把身子沒在了浴湯裏,留下個腦袋還半躲在無瑕的身後,氣急敗壞地望着我。
一頭濕漉漉的烏亮長髮披在她渾圓的肩頭上,平添了兩分動人魅力,我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這丫頭倒有幾分姿啊。”我心中暗忖,口中卻問道:“解雨,桂萼桂大人是什麼時候離開應天府的?”
“就在十天前。”解雨沒好氣的道。我暗自慶幸,這麼説來,等沈希儀的親隨小校到達京城的時候,桂、方二人已經在那裏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履新職了。若真是如我所料的那樣,或許桂萼給丁聰、文公達的信函會在更短的時間內送達到他們的手中。
看我陷入了深思,解雨有些不耐煩地道:“賊,你問完了沒有,若是問完了,我可要問問你了,你把寶亭姐姐到哪裏去了?!”
“你關心她,我更關心她,她畢竟是我的大老婆嘛!”我笑道,這丫頭似乎對寶亭有着一種特殊的情,一力維護着寶亭彷佛寶亭是她親姐姐似的。
“我把她放在希珏那裏,你該放心了吧。”
“希珏、希珏,”她轉頭對無瑕道:“無瑕姐姐你聽,他叫得多親熱呀!”聽她口氣中竟隱約有股醋意,我心中一怔,我不知道她是在吃希珏的醋還是在吃我的醋,只要是我身邊的女人,這丫頭好像都很興趣,從寶亭、無瑕甚至到剛認識不久的希珏,若非我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否則我真有些懷疑她的趣了。
等我按照李之揚的指點找到那幾個杭州有名的訟師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每個人都推説自己手裏有一大堆的案子,實在沒有力來接下寶大祥這樁案子了,甚至我把訴訟的費用加到了五千兩,也無人肯出頭,跑了一上午,竟一無所獲。
雖然我曾經想過杭州府可能會對這起案子施加壓力,卻沒有想到會做的這麼決絕。想必在失掉證明寶大祥走私的最有力、最重要的證據以後,杭州府迅速採取了補救的措施,讓寶大祥得不到強有力的司法支援,如此杭州府在審訊中便取得主動,也便於官府用刑從而得到新的有利於自己的口供。
望着我一臉擇人而噬的模樣,解雨也適合地閉上了嘴,無瑕端來冰鎮楊梅湯,小心翼翼地問我道:“爺,非要請訟師嗎?”一碗冰涼沁人、酸甜可口的冰鎮楊梅湯帶走了心中些許鬱悶:“沒有訟師,官府説你什麼就是什麼,像寶大祥的案子,一個好的訟師可以把那些官府得到的贓物變成寶大祥經營上的失誤,否則官府就可以用盜竊重罪論處,而一旦懷疑你是盜竊重罪,官府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刑,而重刑之下官府什麼樣的口供得不到呢。
一旦有了口供,想翻案可就難上加難了!”兩女恍然大悟,解雨急形於:“那、那可怎麼辦呀?”我心裏過一絲慨,賊實在不是個理想的職業啊,無瑕、玲瓏、寶亭,在眾人羨慕我將這些美女的芳心一一俘獲的時候,有誰看到我背後的辛勞?望着兩女滿含期待與信任的目光,我有些無奈道:“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只好我來做訟師了。”***“不行,大哥,我不能讓你去做訟師。”寶亭雖然眼中滿是,卻斷然拒絕道。寶亭的反應和李之揚一樣,我只好把對李之揚的那番説辭和寶亭又説了一遍,不外乎自己與寶大祥關係密切,不忍看到殷老爺子諾大的年紀還要面臨牢獄之災,而自己也想從刑名入手幹出一番事業來,反正已經做了一回捕快,不在乎多做一回訟師等等等等。
其實李之揚當時還引用了大明律中“弟不證兄,不證夫,奴婢不證主”的條款説我並不適合做此案的訟師,我反駁説我與寶大祥並無姻親關係,李之揚才不再多説了。
其實,若不是為了寶亭,就算寶大祥被滿門抄斬又幹我何事呢?
“是呀,就算訟師的名聲再差,也總比賊強吧。”解雨小聲嘟噥道,看我使勁瞪了她一眼,她忙轉移了話題,笑着對寶亭道:“他雖然好,可對姐姐卻是一片真心,上午沒找到訟師,他氣得臉都綠了。那勞什子訟師姐姐就讓他做吧。”寶亭頓時羞不可抑,連脖子都紅透了,可偷偷瞥向我的那一眼卻是情集。解雨看在眼裏,不知觸動了她那神經,眼中閃過一絲悸動,嘴輕咬,鼻中發出了極低的一聲“哼!”
“哥哥的恩情,賤妾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寶亭走到我近前飄然下拜:“若哥哥不嫌棄賤妾蒲柳之姿,賤妾願給哥哥鋪牀疊被,侍奉哥哥一輩子。”寶亭是個矜持的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表要于歸於我的意思,顯然是內心已經下定決心非我不嫁,可我知道,她心中之情多於愛慕,所以並沒有太動,攙起她小聲在她耳邊道:“寶亭,我知道為了報恩,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在我身下俯首稱臣的。”寶亭垂着頭深思半晌,突然抬起頭來望了我一眼,那目光竟是風情萬種。在我的一再涉下,我終於見到寶大祥的東主、殷家的家長、我未來的岳父大人殷老爺子殷乘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