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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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出手的時候,雖千萬人吾往矣!高君侯似乎是説,眼下時機到了,是該我澄清江湖的時候了。可再聽下句“動少身處樞機”卻不由讓我生疑起來。大江盟能到刑部來找我,想來是得到了我履新的消息,雖説消息並沒有控制傳播,可通常六部一個司的員外郎還不至於引起官場的轟動,眼下在京城,王動遠不如李佟顯眼,畢竟我和蔣逵合演的一出好戲更容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齊小天等人在路上得到消息的可能又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麼,大江盟自然是在京城有相當通暢的消息管道了,高君侯的話即是明證。
誰傳遞的消息呢?是丁聰在京的同黨,還是另有其人?只是以我的資歷,還暫時談不上什麼“身處樞機”倒是在同一篇繫辭裏,提到了君子之樞機。傳曰:“言行,君子之樞機。樞機之發,榮辱之主也。
言行,君子之所以動天地也,可不慎乎?”説君子言行,足以驚天動地,不可不慎!與他前面一段話,竟是大有矛盾之處。我不想起老泰山蕭別離曾經説過的話,當初鎮江之戰,高君侯似乎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離別山莊加入慕容世家動機不純,莫非他排幫加入大江盟也是心懷鬼胎?高君侯,你究竟使的什麼心機呢?入雲龍,是不是一條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呢?
鎮江一戰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痕跡,傷愈後的他幾乎和去年杭州相見時別無二致,那不經意在眼中閃過的光依舊鋭利無比,只是鬢間多了幾縷白髮,畢竟這一年的江湖實在是多事之秋啊!
“高先生説得不無道理,不過江湖之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瞭解,大江盟十幾年都等了,難道就心急得連幾個月都等不了嗎?”
“寧馨兒,你知道練無雙嗎?”與老丈人蕭別離帶回給慕容的消息一樣,我向齊小天下了京都武令,三個月內,嚴
江湖中人無事來京,否則我不講江湖情面,以陰謀叛逆論處。
來京人員,如有膽敢跟蹤我的,以行刺朝廷命官論處,我當即格殺勿論。中秋重陽幾大節相繼而至,蔣太后的生
也很快就到了,而我扮演雙重身份本就吃力,再來些江湖人整
裏的打擾我,我就更吃不消了。
高齊很知趣,只是簡單解釋了接手霽月齋的事情,表明與宋廷之毫不相干,兩家只是單純的買賣關係之後,並沒有提起將霽月齋蘇州號轉讓給殷家的動議,就和蕭別離一樣,連夜離開了京城。
正因如此,我才能有機會撫着寧馨的香肩,看剛剛出浴的她對着銅鏡梳妝打扮。
“練無雙,我知道呀,她是師傅的侄女,我還見過她哪!”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卻得到了出人意料的回答,便急忙追問起來。寧馨不明就裏,自然滿臉惑,魏柔卻偷偷嗔了我一眼。
“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人家年紀小,同來的幾個人又都穿着道服,戴着道冠,也記不得她的長相了。”寧馨回憶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想起來練無雙的模樣,不過總算記起了她們來代王府的目的:“好像是因為嫂子她喜歡彈琴,而練無雙通琴技,才來指點我嫂子的。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以後就再沒來過了。”説着,她拉住魏柔嬉笑道:“姐姐,那天我在百花樓説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你的琴技當真好得很,我嫂子也只是和你差不多而已。”寧馨心思聰慧不亞於魏柔,人情世故甚有過焉,知道我不喜歡她吃醋,近來就絕不在我眼皮底下爭寵,可卻想盡辦法要壓魏柔一頭,這兩
,竟開始和魏柔學琴了。
她本就有點底子,兩天下來,原來荒廢生疏的手法也漸漸練起來。我心中卻一怔,竟不期然地想起魏柔的琴技師傅孫妙來了。寧馨為了避免爭執,她方才的話反而當不得真,所以她嫂子的琴技定是高於魏柔。
而眼下魏柔的琴技已是大為可觀,那麼練無雙能指導寧馨的嫂子,她就算不是孫妙那種級數的人物,恐怕也相差無幾。這真是出人意料啊!練無雙的琴技自有師承。師傅琴棋書畫樣樣皆工,曾縱論當代著名琴師,印象中北地裏能與孫妙比肩的沒有幾個。
若有必要,這未嘗不是調查練無雙的一條途徑。只是想起練無雙的大家風範,我心中不免微微有些遺憾,她,竟是江湖絕譜上罕有的文武雙全!
齊小天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算有所得了。可…練家怎麼不派她來勾引我呢?是清風過於自負,認為我無足輕重。
還是覺得無法用美拴住我,不願白白搭上一張王牌?
“三哥,你見到練無雙了?她…是不是很美?”寧馨畫完最後一筆,尾指指甲已染成了豆蔻顏,愈發顯得纖長手指白
可人,剪水秋瞳送來嬌嗔眼波,説不出的狐媚動人。
“妹妹畫兒一般的人物,吃這乾醋作甚?小心酸死你!”魏柔一旁明着勸寧馨,暗裏卻狠狠掐了我一把,想來方才自己有些遺憾失落的眼神被她捉了個正着。
“嚇,不得了,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啊!”我嬉笑道,順手摟過魏寧二女:“媳婦的話自然是千真萬確,練無雙再美,也比不上你們姐妹!”這絕非誑語。浴後的兩女只披了件紗衣,衣下再無絲縷,雪白體若隱若現,極是誘人。
只是女兒脂香中隱隱藏着一絲奇異的香氣,像是母獸發情的氣息。魏柔還是寧馨?寬大的碧紗廚裏,赤的三人糾纏到了一處。
魏柔跨坐在我上,纖弱的身子似乎被獨角龍王挑了起來,幾乎是靠我扶在她
間的雙手,龍王才沒刺穿她的花房。
清膩的花因為龍王來回的肆
,已經成了狼藉的白濁。寧馨卻像是美人犬一般跪在我的頭頂,雪丘在我臉上蹭來蹭去,更不時把那對誘人的紅莓送進我嘴裏。
雪股間,一朵豐膩粉的牡丹綻放開來,清澈的
珠帶着晶瑩剔透的絲線緩緩從花瓣上滴落下來,一滴,兩滴…第十九集***“好大的雨啊!”從半夜開始就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小雨在清晨終於演變成了京城入夏以來的第二場豪雨,大雨給人們帶來涼快清
的同時,也把人們都變成晚起的懶蟲。
“相公,今兒就別去刑部了。”懷中纖弱的美人兒慵懶道。另一側,一具豐滿嬌軀緊貼着我,巍巍雪丘壓着我的臂膀,似乎也是不想讓我起身。
“我倒真想偷一天懶。”心中暗歎一回,李佟是個落第舉子、惡少無賴,在錦衣衞又沒有具體的差事可做,自然可以賴在牀上和心愛的女人歡好,可我眼下正重塑王動穩重誠實的形象,錦衣衞可以不去,刑部卻一天也少不得。
出藕臂粉腿的胭脂陣,囑咐兩女多睡一會兒,自己順着抄手遊廊來到前院。路過東廂房的時候,屋子正傳來何雯、何霏的讀書聲,姐妹倆畢竟年幼,還不太懂得生離死別的痛苦,對她們來説,母親似乎只是出了一趟遠門,而新拜的義父對她們又是疼愛有加,於是笑容已經重新爬上了她們的小臉。
倒是白牡丹看慣世間冷暖,對這一對身世可憐的姐妹極是憐惜,要求也極為嚴格,這幾每天早早就把姐妹倆叫起教她們讀書寫字。
萬金夫早已備好了飯菜,夫
倆把新購的宅子讓給了兒子,兩人則乾脆住進了外院。萬金圓滑、萬氏謹慎,一裏一外伺候得相當得體。
“老爺您真熱心公事。”聽我要出門,萬金獻媚道,又問我要不要傳轎,我擺了擺手,他馬上叫丫鬟送來了衣、斗笠與油傘。
大雨如幕,割斷了視線,口袋衚衕越發顯得深邃幽長,平常就很少見到人影的巷子裏似乎只有我一個人踽踽獨行,驟然見到一個與我同樣打扮的行人擦肩而過,我不由好奇地回頭望了一眼。
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望着很快消失在雨霧中的強壯背影,我心中隱約升起一絲悉的
覺,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這人是誰?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卻不期然想起了蕭瀟:“要是她在就好了。”幾乎形影不離的七年裏,她那一雙過目不忘的神眼彷佛就像是我自己的眼睛。依賴她慣了,久而久之,雖然自己功力
,六識也
益
鋭,可這記人記事的本事卻不見如何長進了。
回頭跟過去,一直跟到了巷底,見那人敲起了對面唐家的大門,方敲了兩下,老管家就開門來,漢子閃身進了宅子。
“原來是唐家的客人。”我釋然。這麼大的雨,敲門聲很容易湮沒在風雨中,老管家這麼快開門,顯然漢子的來訪是早就約好了的。
反身朝巷口走去,卻突然想起蔣遲在唐家説過的一句話來,心中驀地一動,京城富商多如牛,蔣遲沒聽説過唐勉一點都不奇怪,可現在回想起來,他的神情似乎有點不太自然,可當時自己卻忽略了。
“得到魏柔與寧馨,就算是我,都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啊!”明白了癥結所在,我心底自嘲一笑:“讓蔣遲小看就小看吧,權當是晃點了他一回。”可這個唐勉有什麼病,惹得蔣遲生疑,自己倒要好好查上一查了。刑部冷清得幾乎見不到人影。為了後天的中元節,尚書趙鑑下令配合順天府對京城及其周邊賊盜進行一次拉網式的搜捕,一半人手被臨時
調出去,剩下的見到這等天氣也都各找理由回家去了,倒是蔣遲很意外地出現在了檔案庫房。
“別情,你説今兒這雨能不能再衝毀他一兩條衚衕?”
“就算沖毀了,恐怕地也買不成,東山你信不信,眼下順天府八成已經有人在那兒坐鎮了,買賣契約恐怕沒那麼容易通過哩!”
“你是説…張延齡?”蔣遲小圓眼睛一眯,冷笑道:“這廝倒是真能幹出這等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兒哪!”不知是蔣遲業已發覺我知曉他大智若愚的真面目,還是有心示好於我,他現在很少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一副遲笨的模樣,相反,卻不時讓我領教他的機智與捷。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到了順天府,我才知道,蔣遲遠比我瞭解對手。
我本以為會遇到張延齡的手下,不想竟真是他親自坐鎮。不過,在我心中,他早因為張後的緣故而被皇上私下判了死罪,眼下的風光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雖然我很希望他能堅持上三年五載,好替我分散蔣家的注意力,直到我羽翼豐滿為止,可看他飛揚跋扈渾不知死活的模樣,我心裏清楚,對他抱太大的希望,最終吃虧的可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