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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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突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我知道,何素素,這個我不知道該恨還是該憐的女人,就這樣走了。***“相公,別太過自責了,或許,對何姑娘來説,這未嘗不是一種解。”魏柔摟着幾乎被嚇傻了的何雯何霏,關切地望着我。我沒想到何素素的死竟給我帶來了如此大的衝擊,也許她曾經袒出的情懷讓我覺得她是我親近的人,縱然她最終屈服於唐五經的威之下。
如果倒在我懷中的不是何素素,而是寶亭、無瑕…我不敢再想下去,何素素那張蒼灰的臉又浮現在我腦海裏,直到生命的盡頭,那張臉都沒出痛苦的痕跡,反而安詳從容,甚至嘴角還出一絲笑意,或許真的像魏柔説的那樣,這樣的結局也算是一種解。
“可她原本可以不死的…”我了被何素素攥得發紫的手腕,淤紫的顏分明告訴我,她對生的留戀。
“她殺了雲仙,如何再面對相公?難道讓她一輩子忍受心靈的煎熬嗎?”魏柔輕聲道:“相公現在的樣子,大概何姑娘走得也不放心吧,你可是我們姐妹的主心骨啊…”望着那雙妙目出的海樣深情,我遽然而驚,是啊,逝者已矣,我更該關心愛護的是我的妾兒女才對,為了她們,就算是付出任何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換上一套素白衣衫,我來到書房,管家來催了好幾次,説蔣雲竹要見我。
“大哥方才來過,被我勸回去了,他是個軍人,脾氣不免大了點,賢侄你別見怪。”蔣雲竹一邊餵魚,一邊慢條斯理地道。我斟酌着詞句道:“小侄也是子急了點,心痛姬妾被殺,怕兇手逃逸,故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對清河侯也不免多有得罪。眼下兇手已經伏誅…”
“和太啓那孩子沒關係吧?”蔣雲竹打斷我的話,狡黠一笑,見我點頭,笑道:“都是親戚,你不必擔心,私下裏找機會跟我大哥説清楚就成了,他是個明白人,不會怪你,只會你。”饒是我聰明過人,聽到蔣雲竹這番雲遮霧罩的話,一時也沒清他的用意。不過,很快他自己就將謎底揭開:“皇上待蔣家恩重如山,一門三侯,乃是少有的殊榮,眼紅的人不知有多少。
而蔣家子弟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行事難免驕縱。説起來,多賺幾兩銀子多佔幾畝地沒人説你什麼,可有人要干預政事,這可是外戚之大忌,總要有人不時出來教訓他們一番讓他們清醒清醒才是,否則,尾巴翹上天,最後惹得皇上都厭煩了,那可不是蔣家之福。”
“侯爺的意思,小侄就是這個扮黑臉的?”我恍然大悟,望着出狐狸般笑容的蔣雲竹,心頭慨然…他,和那個追着我問御女術的荒唐侯爺是同一個人嗎?
“當然是自家人好,你和我蔣家的關係,説近不近,可説遠也不遠,正正好好。
像我,就不可能拿着子到我大哥府上逮人吧!”蔣雲竹的話意猶未盡,可我明白,按照他的想法,我大可對蔣家嚴厲行事,只要留着迴旋的餘地即可,只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蔣家的共識,可不管怎樣,蔣家已經對我開始敞開了中門。
蔣雲松説動蔣太后請來了聖旨,曰錦衣衞不得羈留蔣逵,蔣逵也需隨傳隨到,兩下都保住了顏面。
不過,由於老趙、大劉的殉職,我自然少不得捱了張佐一番申斥,只是他看在皇上和桂萼的面子上並沒有深究,甚至連唐五經和何素素的身份都懶得理會,只説將此案全權給我處理,務必儘快結案,想來蔣雲松也讓他不堪其擾。
錦衣的怒火發在任小七的頭上,等我得到消息,他已被活活雞姦而死。蔣逵雖然痛惜,也只能接受現實,畢竟自己的前程重要。當然,他少不得和我大罵一場,方悻悻離開。
不少錦衣見到聖旨,就隱約察覺我可能來頭不小,見我沒了部曲,紛紛要求做我的屬下,都被我用危險二字一一婉拒。老趙、大劉之死,本就是在我的算計之內,空出來的兩個職位,當然要委以心腹了。
可惜秦樓的人一個都用不了,否則高七、白秀都是絕佳的人選。放眼江湖,卻一時想不出合適的人來,只好把此事暫時放在一旁。想起桂萼替我購屋約好了今給我房契鑰匙,只好打起神,前往桂府。
桂萼讓兒子桂靖陪我去看房子。房子坐落在僻靜的馬寧子衚衕,離刑部快走只要一袋煙的功夫,而且從這裏去桂府,正好路過口袋衚衕,對我行事極是方便。
三間兩耳的小四合院就算在平頭百姓居多的馬寧子衚衕裏也是不顯山不顯水的,庭院和擺設更是相當簡樸雅緻,正和我的心意。
桂萼早替我準備好了被褥鋪蓋,搬進來就能住人了。於是我乾脆就從桂府搬了出來,好在東西不多,只是府上的書籍卻被我拿走了大半,反正桂萼眼下沒時間讀書,而桂靖一心進學,也不可能去碰那些閒書了。
買了幾個伶俐的丫頭,除了少了個女主人,這兒也算有點家的味道了,只是丫頭們望着衣飾美的我和接踵而至的幾頂八人大轎,再看看不帶一絲奢華氣息的院子,總有些茫然失措。
剛送走桂方沈三人不久,就聽有人扣門。開門一看,門口一老者面目清舑,白髮飄然,顧盼之間,神采飛揚,竟是我的泰山大人蕭別離。
“您老怎麼來了?”我又驚又喜,忙把他讓進屋裏來,只是顧忌那些丫頭,卻不敢以岳父相稱,待把丫鬟打發下去,我才重新見禮。
“不是瀟兒稀罕你,我才懶得跑這一趟哪!”蕭別離邊説邊遞過來一隻緻的香囊,説是蕭瀟叮囑捎給我的。言罷,環視四周,又瞥了我那鬍子一眼,頗有些驚訝的道:“動兒,你倒轉了子!”
“不得不如此啊!”我嘆一聲,偷偷掐了掐香囊,裏面似乎是個同心結,卻不像是絲線繡成,心中狐疑,怕是私密的東西,便隨手把香囊揣進了懷裏,開言問起了竹園的情況。雖説已經接到寶亭寄來的一封平安信,可畢竟信中有許多事情都無法細説。
“竹園、秦樓都平安的很,松江那邊諸事也進展順利,若説有事兒,也就是你那一大堆媳婦兒都好像染上了相思病似的。”蕭別離笑道:“玉氏母女也很好,那兩小丫頭片子,真愛死人了。”説着他瞪了我一眼:“瀟兒跟你七八年了,怎麼連個都沒生出來,你小子是不是偏心呀?”
“我偏心也是偏在蕭瀟身上。”我嬉笑道。重新擺上酒菜,翁婿倆邊吃邊談。我這才知道,蕭別離進京已經兩天了。
“你小子神出鬼沒的,不是盯着桂萼,我還找不到這兒哪!”又説來京的路上,曾經遠遠見到大江盟的高君侯和齊小天,不過蕭別離是夜兼程,便趕在了頭裏,估摸高齊二人再過兩三也該到了。
“他們來京的目的自然和我一樣,你和白瀾突然失蹤了,江湖這才叫熱鬧哪,説什麼的都有!”算算從離開蘇州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我和白瀾同時失蹤,有心人大概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不過,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我在京城枯等了半月有餘,才陰差陽錯地接替了白瀾的職位。
“別他媽管過程如何,關鍵是你得到了這個位子!”聽我講述了來京後發生的事情,蕭別離喜笑顏開:“風水輪轉,我神教終於盼到了揚眉吐氣的一天!”
“我是我,魔門是魔門,可別搞混了!”蕭別離卻不和我分辯,笑道:“乍一看你住這破地兒,我還以為你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哪!”説着,他一皺眉:“這地方太過僻靜,你自己可要小心。想當初白瀾韜光養晦,沒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不像你,得滿城風雨的,小心最後大家把矛頭都指向你!”
“不至於我剛上台,就要我好看吧?否則,齊小天高君侯來京城幹嘛!您老人家這一趟,明着也應該是慕容的主意。”
“就你機靈!”蕭別離沒有否認,把最近江南地面上的情況大致説了一遍。大江盟和慕容都按兵不動,只在商場上鬥得你死我活。霽月齋自然首當其衝,六大檔手中,兩人迴歸殷系寶大祥,積古齋也爭取到了一人,而慕容私下支持唐系寶大祥搶到了江南第一珠寶高手周哲,均衡下來,四方實力相差無及。
殷系寶大祥因為事先搶購儲備了一批原材料,在價格上佔了上風。而周哲投入新東家後,使出渾身解數,品迭出,一舉扭轉了唐系寶大祥的不利局面,揚州應天兩地大半巨賈富商都被其引過去了。
霽月齋當然不肯坐以待斃,一面利用關係封殺了殷家和積古齋在寧波開設分號的計劃,一面卻在湖州和温州連開了兩家分號。更有甚者,在蕭別離離開江南之前,已經有傳言説,霽月齋和殷家秘密接觸,準備出售其蘇州分號給殷家。
“如果高齊二人能夠肯定你已接替白瀾的話,霽月齋蘇州號大概就是送給你的禮物了。”
“我那位岳丈大人還不至於如此貪心。”就算他貪心,我那位星宗師姐也應該能夠勸住他:“倒是慕容託您老人家送來什麼禮物?”
“胡姬兩名。”蕭別離嘿嘿笑了兩聲:“俱是絕,果然大異中原女子,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來的。兩姬眼下正住在客棧,要不要給你送來?”話雖如此,可最後一句聽起來就嗆人的很。
“算啦!”我嘻嘻一笑,道:“您老人家也看到了,眼下我可是要洗心革面了。”心裏卻嘆了一聲可惜,慕容雖然深知我的脾氣,可惜所託非人,就算我再無恥,也不能當着自己的老丈人收下這樣的禮物,當然時機也不大對頭。
“這兒是有點簡陋,不過,李佟那幢宅子價值萬二,想必適合金屋藏嬌吧!”畢竟是老丈人,一眼就看穿了我,我只好實話實説:“竹園的女人夠多了,我不想一晚上睡十張八張牀的還睡不過來。
而李佟的室説白了都是人質,我一羽翼未豐,她們一出不得京城。而我一年在京待不了幾天,多説也就兩三個月而已,李佟的屋裏人自然要能耐得住寂寞。
那胡人朝秦暮楚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興許沒事兒,放在京城,沒準兒就得我頭上花花綠綠的了。”
“你倒老實。”蕭別離笑了起來:“也好,兩方的禮都不收,也算公平。不過,”他收起笑容,正道:“眼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旗下都聚集了大批的江湖人物,兩家都不可能讓一羣雄赳赳的武夫整裏在商場上打拼,只是因為你態度曖昧,兩家才強壓着眾人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