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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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魏柔的往充滿了權謀的味道,我的每一次接近應該都是為了完成師傅的遺命,達成征服她的目標,雖然我覺得付出的情越來越多,可這目標卻像一座大山始終橫亙在我的心中。
而把魏柔和隱湖聯繫到一起的結果,就是讓魏柔的每一個舉動看起來都像是代表着隱湖的利益,都含着較量的意味…究竟是我征服了她,還是她征服了我?
我幾乎沒有想過,或者我內心深處本就不願意去想,作為一個獨立的存在,魏柔這個二十歲的花樣少女,是不是也付出了一段真情呢?
像愛寶亭、無暇那樣去愛魏柔,難道就一定是違背了師傅的遺願嗎?我默然跟在寧馨的身後,一同進了百花樓,心緒百轉千回。寧馨還記得魏柔的假名,未等我開口,她已對來的龜奴道:“去,把陸昕路姑娘給我請來。”見鬼奴竟然應了一聲就出去了,我心底猛地湧起一陣狂喜,就連臉上都藏不住那喜。寧馨見狀不由輕哼了一生,酸酸地道:“我今兒倒要見識見識,這個陸昕是怎樣一個女子!”可隨着一陣香風進來的卻不是魏柔,而是老鴇,那晚我贖白牡丹蒙着面,她並不認得我,可見了我之後,她一愣神兒,才一甩香帕扭着身子走到我近前道:“公子是李佟李大官人?”見我點頭,她埋怨道:“奴家琢磨着您就該來了,加上今兒,陸姑娘在這兒可等了您三天了!”
“她人哪?”
“大官人別急,先聽我説呀!”老鴇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我,沉道:“陸姑娘出門應酬去了…”見我臉不豫,目光冷厲,她連忙賠笑道:“大官人,百花樓不敢得罪客人,陸姑娘既然在百花樓,總也得守規矩吧!”老鴇講的自然在理,我了口氣,問道:“是誰請她出局?”可不知不覺間,語氣中竟有了醋意。
“就是通達車行的洪老闆。”
“洪七發?怎麼,他很喜歡聽琴嗎?”我頓時一徵,魏柔自從向解雨習得易容術後,此番易容的容貌與在寧波時大不相同,寧波時尚能看出幾分謫仙的底子,而今已是化身成了一個平凡少女。
洪七發自然不太可能是對她的容貌產生了興趣,再加上他與郝伯全過從甚密,不僅讓我心中泛起一絲不安來。
“他一個人哪裏會喜歡這麼文雅的東西!”老鴇笑道:“聽説他做東請客,是客人點名要請陸姑娘出局的。”問清楚洪七發請客的地點就在粉子衚衕隔壁街的一品樓,我一刻也沒停留,就直奔一品樓而去。剛到一品樓門口,卻被幾個壯漢攔住:“兄弟,你換個地方吧,今兒晚上一品樓被我大哥全包下來了!”聽樓上傳來的清幽琴聲中夾雜着男人蕩的笑聲,我心頭稍安的同時卻不住湧起一團怒火,挑釁道:“你們大哥能擺譜的啊,他怎麼不把整個京城都包了?”
“噯,你這小子怎麼説話呀!”那幾個人一就着,其中一個更是認出我來,叫道:“是那天在老蘭家多管閒事的臭小子,哥幾個揍他呀!”邊喊邊當給了我一拳。
“你敢打人!”本來就想生事的我立刻翻臉,右手含忿擊出,自是雷霆萬鈞,同樣的金蛇纏絲手,威力卻與充耀手下有着天壤之別,幾人還沒清楚是怎麼回事,胳膊已俱被我卸了臼,直疼的大聲叫嚷起來:“大哥,不好了!有人砸場子來了。”七八個壯漢聞聲從一品樓裏衝了出來,卻被我和寧馨聯手一口氣打趴在地上,寧馨本來就因為蘭家的事情對洪七發一肚子怨氣,此時得了機會,自然不肯放過,一邊打一邊大呼過癮。
而我望着一地哀號的漢子,怒氣總算髮了大半,只是奇怪樓下打的熱鬧,怎麼卻不見郝伯全出面阻攔。
“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撒潑撒到爺爺頭上來了!”洪七發人未到,聲先到,只是一眼看到我,他突然一怔。
“李老弟?”他詫異的望了望我,又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十幾個手下,又轉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寧馨,臉上愠漸漸消退,突然笑了起來:“洪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李公子竟是文武雙全,只是李公子未搏佳人一笑,也犯不着拿我手下弟兄開刀吧!”
“洪老大,我今兒來不是和你打架了,趙姑娘也沒求我來替她出口惡氣,找你另有其事,可你手下欄着不讓我上樓,我只好先擺平他們。”我注視着洪七發,雙瞳寒光四:“可是你請了陸姑娘出局?”
“陸昕?那個彈琴的妞兒?”洪七發一呆,口道,目光下意識的轉到了寧馨身上,大概在他的腦海裏,我為了貌美如花的寧馨大鬧一場尚算合情合理,可為了相貌平平的陸昕,則未免有點匪夷所思了。
“失言,失言。”洪七發很快回過神來,皮笑不笑地道。明白我的來意,他語氣也強硬起來:“我是請了陸姑娘。不過是百花樓一姑娘,怎麼,請不得嗎?”
“你説對了!”我原本漸趨平靜的心緒卻被洪七發兩句話又撥起來,一股強大的殺氣猝然而發,驚得洪七發登登倒退了兩步,面上驚疑不定。
“洪七發你聽着,他是老子的女人,趕快放她下來,萬事皆休。否則,老子讓你通達車行灰飛煙滅!”我的聲音裏似是挾着北冥極地的玄冰,攪得周遭寒澈無比,饒是暑意正盛,身邊的寧馨都不僅微微打了個冷顫。而話語中不容置疑的絕強氣勢更是壓得洪七發幾乎不過起來,求救似地朝樓上望去。***“好大的口氣!”樓上的琴聲已戛然而止,顯然魏柔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不一會兒,從樓上施施然走下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文士來到洪七發身邊,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掃視了那羣被我下了膀子正哼哼唧唧的漢子一圈,輕蔑地道:“黃口小兒,以為自己會點旁門左道的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也下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那文士冷哼了一聲:“皇城下,藏龍卧虎,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通達灰飛煙滅!”
“那你就滾一邊給我瞧好了!”我森然道,目光直盯着洪七發,心念電轉,光憑洪七發與赫伯權好一事,我就可以整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只是沒抓到赫伯權,倒不宜打草驚蛇。
而眼前這個文士,洪七發見了他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想來他就是洪的妹夫,西城兵馬司指揮廖喜,不過有沈希儀京衞做後盾,區區五城兵馬司,我還沒放在眼裏,心裏想好了主意,我大步上前,就在眾人驚訝的目光裏,一掌將洪七發打倒在地,冷笑道:“通達車行不僅欺行霸市,而且偷逃朝廷税銀,他不灰飛煙滅,天理何在?!”
“大膽!”那文士惱羞成怒,喝道:“誣衊縉紳,罪同謗官,你這小兒叫什麼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佟是也!”心道,既然不想放過洪七發,這廖喜已是得罪定了,便湊到他近前,冷笑道:“廖大人,我勸你回去把一股的屎好好揩乾淨了,不然,後後悔,可別怨我沒告訴你啊!”説罷,哈哈一笑,將一臉錯愕的廖喜推到一旁,昂首踏上了樓梯。甫一登上二樓,我就看到了抱琴索然立在牆角的魏柔,那纖弱的身影雖然還隱約透着一絲卓爾不羣的氣勢,可看上去卻是那麼孤單。
一雙佈滿了血絲、略微有些浮腫的俏目怯怯地望着我,竟是茫然失措的楚楚可憐,昔笑傲江湖的風采已是蹤跡皆無。
“師妹!”我心頭忍不住一酸,就連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這個堅強的女孩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讓她看上去竟似完全失去了鬥志一般!難道説…是因為百花樓那猝然一遇讓她傷心過度了嗎?
似乎被我那一聲深情的呼喚所染,魏柔的眸子陡然蒙上了一層霧,雙臂一鬆,古琴“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消瘦的肩頭止不住地動起來。俄頃,她竟然做出了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發足疾奔,如倦鳥投林般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裏,死命摟住我的身“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師兄,師傅她…不要我了。”
“你師傅…不要…你?”我大腦一時竟沒轉過彎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你師傅不要你了?!”一陣無法遏制的狂喜霎時滿了我的心,我竟然到眩暈般的幸福,鹿靈犀竟然把魏柔開革出門了?那魏柔豈不就不再是隱湖弟子了嗎?!師傅的遺命不也就與她無關了嗎?!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時間,我都有點語無倫次,好在魏柔的情緒比我更加動,似乎本沒有聽到我的囈語,只是伏在我前啜泣不已。
望着懷裏惶然無助的少女,我滿心的歡喜霎時間化成了滿心的憐愛,一隻強壯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纖細身,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另一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背,深情而又堅定地道:“阿柔,你別怕,你師傅不要你,還有我要你!”
“嗯哼!”一聲重重的咳嗽把我從狂喜中驚醒,我這才看清楚了餐廳裏的景物。偌大的餐廳裏只在臨街靠窗處擺了一張大圓桌子,四周圍坐着兩男八女。
那兩個老者年齡相近,都是五十開外,坐在主位上的一個身材高大、面目清癯,神情甚是倨傲,只顧低頭飲茶,卻並不怎麼看我,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只是雙眸開闔之間偶有冷芒閃動,極是鋭利。
陪酒的八個女子都相當美貌,而他身邊兩個尤甚,且都是十三四歲的雛,想到作陪的廖喜已是六品,這老者該是京城頗有地位的大臣才對,我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他下首那個面白無鬚的老者又咳了一聲,一雙略有些浮腫的丹鳳眼陰柔地望着我,顯然方才的咳聲也是他發出來的。
“晚生心憂拙荊,多有得罪,老先生務必見諒!”我心情大好,言辭自然客氣起來。而魏柔聽到“拙荊”二字,身子只是微微一顫,卻不出言反對,只是我腹間傳來的心跳陡然快了幾分。
“她是你媳婦?!”屋子裏幾乎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那兩老者不由對視一眼,就連正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大廳中央的六個美貌舞者都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可眼前的情景不由他們不相信…陸昕,這個着賤業、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少女,正是我這個風倜儻的富貴公子哥的女人!
“你就是陸昕?”寧馨靠近魏柔,一臉匪夷所思。她沒掩飾自己的聲音,魏柔就任由她扳過自己的臉,淚水清涕滿面,自然愈損容顏,寧馨盯着她看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語道:“也就這雙眼睛稱得上勾魂奪魄,再沒一處過人之處,那傢伙眼界奇高,怎麼偏生放你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