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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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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聽宅裏傳來一連串的“少爺回來啦,少爺回來啦!”那聲音直傳進了蘭園裏。

“是不是三少要生了?”我心“咯登”一沉,沒等丫頭回話,人已如旋風一般衝進了院子,從大院門口到了內院蘭園的月門,丫鬟僕婦站了一溜,個個伸着脖子側耳傾聽蘭園裏的動靜,裏邊隱約傳來尼姑的頌經聲,肅穆而悠揚。無瑕,你可要堅持住呀!不必再問,我知道定是無瑕要生了,想着她懷着雙生子,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心思一恍惚,差點撞到月門裏的武舞,就聽她飛快地道:“相公別急,無瑕姐姐還沒生,薛夫人説讓柏公洗盥之後,方可進產房!”

“我他媽的了這騷娘們!”我雖然稍稍安心,卻被薛夫人的鬼規矩氣了個半死,只是想到無瑕母子三人的命就掐在她手上,這麼做又是為了安全起見,只好按捺下焦慮的心情,一頭趕往小山齋,為了節省時間,在半路就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碎片。

剛闖進齋裏,還沒看清屋裏的情況,就聽一串揚州土話劈頭蓋?地砸了過來。

“小畜生,儂勿心疼婆娘咿,啥辰光…”只見平素老實巴的老爹滿臉怒容站在我面前,煙袋杆幾乎就點在我的額頭,本來還想罵下去,可看見我身上已無絲縷,臉上一呆,罵聲戛然而止。

早等在那裏的紫煙明珠等幾個大丫鬟見狀想笑卻都不敢笑,倒是紫煙伶俐,偷偷一推,把我推進了浴池,幾女匕手八腳地幫我洗了乾淨,等換上一套潔白的長衫,紫煙這才告訴我,為了討個吉利,產房就設在了我的卧室裏。

她話音未落,我已三步並兩步衝到了樓上,別説用我的卧室,就算要用皇帝老兒的龍椅,只要能保無瑕母子平安,我都會給她偷搶回來。

面正碰上寶亭,她雙眸佈滿血絲,白皙的臉上竟寫滿了倦意,見我上來,她神情一鬆,身子一軟,差點跌到,我忙攙了她一把,她才站穩身形,展顏笑道:“相公回來得正是時候,玉姐姐就要生了。”寶亭怎麼累成了這副模樣?!可不得我細問,玲瓏姐妹已經撲了過來,壓低着聲音啜泣道:“都快五個時辰了,娘她還沒生下來,真急死人了。”再看姐妹倆的雙眼,早巳哭得紅腫起來。五個時辰?!我的心又陡然提到了嗓子眼,記得薛夫人曾經説過,像無瑕這樣的經產婦,兩三個時辰就該把孩子生下來了,怎麼拖了這麼久?莫非是難產不成?

“是…動兒麼?”卧室裏傳來六娘氣吁吁的聲音,隨即就聽到無瑕細弱的哭聲:“柏公、相公,快…來,疼死我了…”我連忙推開玲瓏,一個健步便衝進卧室,卻見無瑕被六娘和蕭瀟一左一右架着立在卧房中央,正痴痴地向房門這邊望來,蒼白的臉上已滿是淚水,見我進來,更是委屈的大哭起來。

“好了,別哭了,你男人不是回來了麼,來,咱們再走一圈,再哭,神仙都幫不了你!”沒等我上前安無瑕,兩人中間突然進了一個討厭的身影,不是旁人,正是那個死要錢的薛夫人。

我頓時惡向膽邊生,伸手就要推開她,眼角餘光裏卻見六娘和蕭瀟一個勁兒地給我使眼:心中狐疑,手一緩,薛夫人已然回頭白了我一眼道:“去,趕快把你那個小媳婦換下來,沒看她都快堅持不住了嗎?!斑,一點眼事兒都不長!”被她這一打岔,相逢的動和喜悦竟被沖淡了不少。我定睛朝蕭瀟看去,她的臉竟比無瑕強下了多少,頭髮已被汗水打濕了,素白的對襟長衫全是大塊的暗,明珠正替她擦拭着脖頸間的汗水,見我目光轉過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道:“相公,你去把乾孃換下來吧!”一旁六娘卻沉聲道:“丫頭,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替下蕭瀟,無瑕身子的重量立刻壓在了我的臂膀上,我立刻就明白了蕭瀟與六孃的辛苦,聽薛夫人話裏的意思,無瑕大概是一直被人架着在房中活動的,眼下已經五個時辰了,難怪蕭瀟吃不消了。

自從我進了房間,無瑕的目光就一直追隨着我,直到我攙着她開始在地上溜踧起來,她才哭訴起薛夫人的“暴行”來。

“相公,我疼,疼得厲害,婆婆她也不管我,還我來回走,我的腳,腳是不是腫了?

”無瑕委屈得如同孩子一般,就連她的話裏似乎都夾雜着一絲童稚。

“哼,敢惹我媳婦生氣,趕明兒叫她給你磕頭賠罪。你的腳,放心,它沒事兒,漂亮着呢,我都想握在手裏玩上一玩哩!”我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她,神情輕鬆自如,可心中卻是一凜。無瑕的聲音與平常回異,聽着彷彿是個二七少女一般,就算疼痛讓她説話的聲音變了調,也不會差的如此離譜。

而薛夫人雖説已近四旬,可離婆婆的稱呼還遠得很:偷眼看六娘,她臉上也閃過一絲憂,我心中頓時恍悟,無瑕的心神大概是再度分裂了。

這半年多來,在我的悉心呵護下,人格分裂的無瑕已經漸漸走出了被強暴的陰影,雖然依舊喜歡別人叫她無瑕而不是王夫人,可她早已明白,玉無瑕和玉夫人其實是同一個人。

而在我的支持下,她也漸漸有勇氣面對母女同嫁的尷尬局面,雖然每到這時候,她總是習慣地先把自己當作玉無瑕,可這並不妨礙她與玲瓏一齊和我體會忌的快

只是她的心靈畢竟遭受過重創,創傷即便癒合,心靈也容易被心魔攻破,何況這心魔來自她少女時期的慘痛記憶。

陣痛、雙生子、穩婆,相同的因素很容易就喚醒了無瑕塵封已久的記憶,而她又正處在情緒最盪的產前時刻,這段慘痛的記憶便趁機侵佔她的心靈,只是她愛我已入骨髓,竹園的幸福生活給了她支撐心靈的強大力量,讓她並沒有完全被那負面的記憶所噬,於是兩種記憶錯在一起,讓她既以為現在是二十年前,又沒忘記懷的是我的骨,可產門卻因為生玲瓏的經歷而遲遲未能打開了。

怪不得玲瓏姐妹沒在產房裏,我心中暗忖,清楚無瑕眼下的狀況,我心中已有了計較,輕輕拭去無瑕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好老婆,笑一個,你這模樣,叫寶寶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哪!”

“我害怕。”無瑕笑了一下,卻又皺起了眉頭,可憐兮兮地央求道:“相公,不生了好不好?我真的疼,疼死了…”薛夫人聽無瑕後來説話都哆嗦起來,忙示意我和六娘把無瑕扶到牀上靠着被褥坐好,一面起無瑕寬大衣袍的裙襬,一面笑道:“吵着鬧着説要等你男人回來再生,好麼,人現在是回來了,你倒不想生了,其實看你的身子骨,疼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兒。”無瑕‮腿雙‬大張,私處便一覽無餘,她下面的髮本就稀少,眼下更是被剔得光,只是那花瓣已經血腫得不成樣子,連菊門都膨出老高,看去已絲毫沒有美可言。

我忙把目光移開,卻見薛夫人在她佈滿紫紋的肚皮摸了幾摸,眼中閃過一絲喜,隨即握緊拳頭在無瑕眼前晃了一下,笑道:“其實,你肚子裏的孩子不算大,腦袋也就這般大小,比前兩老魏家媳婦生的那個娃子小多了。”

“就這麼大?”我握着無瑕的手輕鬆一笑:“比起我的獨角龍王來,它也大不了多少,無瑕那你還怕啥?”

“相公…”無瑕羞得滿臉通紅,只是剛瞠了我一句,就“哎呀”一聲驚叫,一股淡黃的體從玉門了出來,旁邊薛夫人已喜動顏:“好了,羊水破了。”***接下來的一切都異常順利,就像薛夫人説的那樣,無瑕本是個易生易養的女子,如果沒有心理障礙,她的生產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當我一句調笑話語解開她的心結,剩下的光是薛夫人自己就可以應付自如了。

饒是如此,當看着兩個女兒從無瑕身子裏一點點地降臨到世間,我還是緊張得兩腿發軟,最後幾乎是靠着六娘暗自輸送過來的內力才沒一股坐在地上,突然多了兩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那種震撼竟是我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周圍的一切才重新回到我的知裏。

“恭喜相公,賀喜相公!”

“同喜,同喜!”

“恭喜少爺,賀喜少爺!”

“同喜,同喜!慢,我都當爹了,你們怎麼還管我叫少爺?以後一律叫老爺!”回首望去,身心俱疲的無瑕已沉沉睡去,她身邊就是我的女兒,即使在夢中,無瑕的姿勢都帶着保護女兒的意味,慘白瞼上那安詳滿足的笑容分明透着母的光輝。

接下來的數,我足不出户,無瑕和女兒幾乎成了我的一切,什麼隱湖,什麼宋廷之,統統被我拋到了腦後。第一次學會抱着嬰孩、第一次給女兒洗澡換布、第一次看無瑕給女兒哺

每一件事情都是那麼新奇,而此時我那學武的超人天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每當看我大氣不敢一口地抱着女兒,看我手忙腳亂地換着布,無瑕莞爾一笑的同時,眼裏都閃動着幸福的淚花。

“相公,你會寵壞我和孩子的。”無瑕每每這麼説,我就每每告訴她,像她這般温柔賢淑而又美麗的女子,天生就該被人寵愛,何況還是我的女人,而每到這時,無瑕臉上就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其實我何嘗不覺得幸福呢?當無瑕依偎在我的懷裏,一面輕聲呼喚着正在她甘甜汁的一雙女兒的名字,一面痴情凝望着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老天爺對我是如此眷顧,彷佛我是天老爺溺愛的孫子一般。

那時,我就暗暗以我女兒的名義發誓,要竭盡全力,把這幸福變得天長地久。不過後來,無瑕還是把我趕了出來,説姐妹們都惦記着我,她那裏有玲瓏和明珠、喜子照顧,讓我不必整整夜地陪在她房裏。

“累壞了相公,好姐妹們要我的命了。”提起玲瓏,無瑕尚有一絲腆。其實在女兒發出第一聲啼哭的時候,她已從夢魘中醒來,面對的第一個心理難關就是這對孿生嬰兒與玲瓏姐妹的關係,好在我事先早把各種利害給玲瓏分析的明明白白,而兩對姐妹的年齡差距也讓玲瓏比較容易接受姨娘的身份,無形中讓無瑕的心理負擔小了許多。

出了小山齋,我才覺得身子已經乏到了極點,勉強進了寶亭的初晴樓,紫煙還在給我靴子,我已經一頭倒在榻上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