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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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掌喝彩道:“我若真是個賊，齊哥哥第一個放不過我！”我看出她對齊小天的崇拜，順手把齊小天拖了過來。望着自己心中的偶像，李蕖頓時滿臉緋紅，期期艾艾説不出話來。

齊小天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大大方方地打了聲招呼，才轉頭和我向前行去。玉瓏在李蕖耳邊小聲説了兩句，她飛快地瞥了齊小天的背影一眼，又貼在玉瓏耳邊説起了悄悄話。

玉瓏微微一笑，放開她的手。她剛轉身跟上我，我就聽身後那富態女人壓低了聲音埋怨道:“好哇，我管不了這個小祖宗了，回去讓孃管！”

“可人家不是賊嘛！”

“小孩子家的懂什麼？大人告訴他是賊就是賊！”

“們都説他是賊，可為什麼都不告訴我他究竟幹了什麼壞事呢！我和玉姐姐殺的那個孫古道才是真正的賊，他壞了六七個姑娘的名節呢！”兩人説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

“他是賊，那齊哥哥幹嘛不殺了他？”

“好好好，小祖宗，不是想知道麼？好，拼着讓爹孃罵我一回，姨娘告訴！他娶了玲瓏雙玉姐妹並沒有人説三道四的，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自己的丈母孃玉夫人也娶了，説這不是賊是什麼！？哼，説他是賊都抬舉他了，我看他整個一個禽獸、畜生！”

“啊！？”＊＊＊“誰是禽獸！”隨着一種無名的絕望和哀愁湧上心頭的是滿腔的怒火！其實在我心中，玉夫人已經死了，當她投身運河的那一刻她已經化身玉無瑕了。雖然我也常常想起她原來的身份，不過那通常是在翻雲覆雨中，她這身份讓我到一種強烈的忌快樂。

我帶無瑕、玲瓏來江園的目的很單純，隱湖尚未征服，我還要在江湖上行走一段時間，三女都是我心愛的女人，我喜歡把她們帶在身邊，可江湖上的風言風語卻在無止無休地傷害着她們，讓她們尤其是無瑕失去了面對別人的勇氣。

帶她們來，就是想讓大家接受玉無瑕這個新角，讓她們特別是無瑕以後在別人面前能堂堂正正地抬起頭來。我甚至都想像了今天可能發生的一切:“這、這不是玉夫人嗎？”

“大叔，您看仔細點，再看仔細點，她真的是玉夫人嗎？真的是嗎？”

“…不是嗎？好像是年輕許多耶，只是兩人怎麼這麼像，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她是玉夫人的嫡親侄女嘛！當然像嘍！外甥像舅，侄女當然像姑姑了。”

“原來是這樣啊！可、可玉夫人呢？”

“她當然是被十二連環塢害死了，所以我今天才特意請了琴歌雙絕來，好謝謝大江盟幫我報了仇呀！”

“可孝中嫁娶，理所不容…”

“誰讓玉夫人仙去的時候有遺命呢，再説無瑕的肚子也不等人呀！”

“説來説去你還是個賊…”

“不好意思，不過大叔您是過來人，一定能理解小侄吧，無瑕、玲瓏，過來拜見大叔！”於是皆大歡喜。然而那惡毒的詞語把我心中的希望之火幾乎一下子撲滅了，江湖傳言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禽獸、畜生，在這些江湖俠客的心中，我甚至連賊都不如吧！那一瞬間，我竟有種深深的悲哀與絕望。

“誰是禽獸！”我鋭利的目光如同劍一般刺向了那富態的婦人，那目光裏出來的強大戰意讓她一下子捂住了嘴，臉“唰”地就白了。而我眼角餘光裏，無瑕、玲瓏就像霜打過了一般，臉也一樣的煞白！

“當然是説你了。”我身後想起一個渾厚的男中音:“你將玉家母女兼收幷蓄，如此敗壞倫常，不是禽獸又是什麼！”那聲音竟極是堅定。我猛的迴轉身去，在中間的一張桌子旁站着五短身材的中年漢子，他憨厚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在我刀子一般的目光下，他絲毫沒有退縮，只是眼中的目光似乎藴含着某種狂熱的情緒。

我的手已經搭在了劍把上，無瑕從身後把我的手按住，低低喚了聲“相公”我深了一口氣，把那股殺人的衝動壓在心底，開始做最後的努力。

“這位大叔，我王動初出茅廬，許多前輩我都無緣一見。不過，雖然我不認得你，可這麼多人裏只有你敢站出來罵我一聲“禽獸”可見你是個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的血漢子…”我故意頓了一頓，好讓齊小天有機會上一句:“動少，這位就是名滿江湖的“鐵肩先生”鐵平生鐵大俠。”又對鐵平生道:“鐵叔叔…”我攔住了齊小天的話頭:““鐵肩擔道義，快意一平生”鐵先生的大名我久仰了。素聞先生為人最是方正不阿，那麼且問，先生説我把玉家母女兼收幷蓄，可是有確鑿的證據了？”

“這還要什麼證據！”他驀地動起來，一指我身後的無瑕:“她，玉夫人，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據嗎！？”他目光炯炯地望着無瑕:“玉夫人，自從接掌水劍派以來，歷屆的武林茶話會我都見過，加上少林空聞大師和恆山練仙子的掌門即位大典，前前後後共有十三次之多，我怎麼會認錯了！”

“這老小子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傾慕無瑕呀？若是這樣，倒怪不得他這般氣急敗壞的！”鐵平生方正的形像瞬間在我心中坍塌。而此時周圍也有幾個人指着無瑕道:“不錯，她就是玉夫人！就是她！”我知道這是無瑕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近距離地面對自己悉的同道，怕她亂了方寸，忙伸手拉過她。她的手果然已是濕漉漉的冰涼，我心中頓起愛憐，温柔地將她輕擁進懷裏。

或許是眾目睽睽下的親暱讓多數人都不太適應，席間更是一片啐聲，鐵平生的目光也不由得一緊，只有幾個女孩子眼中出豔羨的目光。

“既然鐵先生和我故去的岳母很悉，那太好了，您老人家睜大了眼睛仔細看看，玉夫人她真的有這麼年輕麼？”這是我最後的殺手＠，無瑕在做水劍派掌門的時候，不僅為了生計而費心勞神，就算是穿着打扮也要保持掌門的形像，無形之中讓她看起來老了許多。

而自從嫁給我以後，衣食無憂，加之我雨的滋潤，讓她重新煥發了青，眼下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四五歲的‮婦少‬，與玉夫人的年齡看着足有十歲以上的差距。

“這不過是水心法的駐顏之功。”鐵平生的話竟大出我的意料:“故老相傳，水劍派的開山師祖李水年過五旬，望之猶如三十許，這個江湖典故，恐怕不光是我鐵平生一個人知道吧！”見齊小天點點頭，我心中一涼，水心法我已爛於心，説它有駐顏之功真是打死我都不相信，可我若是説:“人各不相同，總有人生得老，十歲孩童看起來像五十歲老頭似的，也總有人生得少興，就像李水五十歲的人了倒像三十歲一般呢？”那樣無瑕是不是可以歸在特異的那羣人中呢？而若是我絲毫不加解釋，一旦大家把鐵平生的話當了真，今生今世我恐怕再也不會安寧，容顏永駐，這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眼下總算有了點希望，人的慾望能壓制住嗎？我已經發現有人已經出一絲貪婪的目光。

我心裏不一陣咬牙切齒。不過霎那間我還是找到了他話裏的破綻，開始反擊:“鐵先生你最後一次見到我的岳母是什麼時候呢？”鐵平生説當然是上次武林茶話會，就是去年的臘月。

“這麼説，就是九個月以前嘍？那時玉夫人是什麼模樣呢？”鐵平生驀地遲疑了一下，我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道:“鐵大俠想必清楚了，天下或許真的有什麼駐顏之功，可如何能把一個幾近四十的中年婦人變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婦少‬呢！？這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或許只有鐵先生才有吧！”我譏笑道。這確實超出了一般武學的基本原理和大家認知的水準，不遠處就有人小聲道:“是呀，説練練水心法人老得慢倒有可能，可去年武林茶話會的時候，玉夫人看着怎麼也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你想玲瓏都嫁人啦，當媽的也年輕不到哪兒去。

眼前這位王夫人看着就是二十出頭的光景，水心法再好用，也不能一下子就年輕十來歲吧！”聽他的口氣，顯然已是信了我説的話。這人真是善解人意啊！我忍不住投給他一個的眼神，我身後的唐三藏也笑着替鐵平生打圓場道:“鐵大俠，您第一次見到玉夫人是十幾年前吧，或許您老人家總惦記着她年輕時候的模樣，把人混了也説不定…”我以為鐵平生該順着唐三藏給他搭造的台階順勢而下了，可鐵平生卻直地立在那裏，臉愈漲愈紅，旁邊一個白衣漢子提醒他道:“鐵兄，你不是説水劍派遭襲的那天晚上…”

“不錯！”鐵平生似乎撈到了救命稻草，兩眼頓時冒出狂熱的目光:“那天晚上十二連環塢的那幫人渣幹盡了喪盡天良的壞事，可、可也留下了追查玉夫人的線索，那幫混蛋在玉夫人身上留下了多處創傷，找個大嫂去密室驗一驗，一切就清楚了…”

“你才是人渣！”我終於聽明白了鐵平生話裏的意思，那壓抑了很久的怒火猛的迸發出來，身形晃動間斬龍刃已經拔了出來，人如箭似地衝了出去。

齊小天和唐三藏反應極是迅速，或許他們在聽到鐵平生説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留心我的一舉一動，兩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不可！”就分別出掌攔截我，唐三藏在我身後，一抓落了空，而站在我身邊的齊小天那疾如奔馬的一掌也沒能留下我，卻助我的速度又快了一些，鐵平生撤步劍奮力刺向我，正撞上我含憤而出的斬龍刃，只是“當”一聲，鐵平生的劍已然手飛到了半空中，而斬龍刃的刀尖此時已點在了他的喉嚨上！

“老子説你是賊“蛇郎君”楊威，那傢伙被我割了卵蛋，老子現在要剝光了你的衣服驗明正身！”我深了一口氣喝道，齊小天的那一拳還是讓我呼有些不暢，這武林新人榜的頭名狀元果然有真才實學。

內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呆住了，多數人臉上都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知道他們內心在想什麼，鐵平生，那是名列名人錄第七十位的江湖高手，怎麼一個回合就被人制住了呢！

雖然江湖早有傳言，説我曾經在尹觀、高光祖的手裏救下了玉夫人，武功早就邁入一高手的行列了，可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驚心動魄的一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重新評價我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