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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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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鞭是來不及了.也不能回鞭。

當然,蒙不名既能列名當世四大霸王之內,自然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他豈能名列當世四大霸王之內。

突然,他冷哼-聲左手倏出,曲指上下極快各彈了一下。

錚然兩聲,兩柄單刀忽然盪開,直飛出去,兩個黑衣壯漢也被帶得難以穩坐雕鞍,各人身子一擰,一起落下馬去。

與此同時,前兩騎也丟刀掩臉摔落塵埃。

蒙不名這一手漂亮,好漂亮。

師南月臉大變,怒哼一聲,剛要有所行動,忽然,他兩眼奇光閃了一下。

適才後兩騎兩個黑衫鬥士摔在地上,一在車左,一在車右,原都寂然不動,可是這時候那左邊一名突然身軀滾動,使一趟“滾堂刀法”直向套車牲口滾去。

蒙不名一眼瞥見,一驚之下,手起鞭落,那鞭梢兒正落在那黑衫鬥士的眼上,只見他,不動了;可是蒙不名仍嫌遲了一些,那套車牲口的兩條前腿也同時被砍斷,血灑牲口倒,帶得馬車往前一衝。

蒙不名心頭震動,剎時怔住了。

師南月仰天大笑:“蒙老兒,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這車東西你得全留下了!”蒙不名定了定神,站了起來,高高地站在車轅上.道:“姓師的,咱們耗吧,除非我姓蒙的先躺下,要不然你休想碰我這輛車一指頭。”師南月一咧嘴,道:“你有那閒工夫,我沒有,好東西當前,我是一向沒好耐的,孩子們,來八個。”八名黑衫鬥士吆喝着縱馬揮刀,鐵蹄翻飛,風馳電掣般撲了過來。

蒙不名明白,這回絕不能讓他們撲近,他一條鞭絕應付不過來八個。

蒙不名從不動火,可是如今他心裏的火卻直至上臂,他怒哼一聲,就要騰身過去。

馬車裏適時傳出低低一聲:“蒙老,不必了!”蒙不名一聽這話,硬生生鬆氣收勢,就在這一剎那間,八騎已然撲近,突然,前面四騎身軀一晃,-起栽了下來。

人落地,後四騎馳到,後四騎唯恐馬蹄踩了前四個,想收馬一時又收不住,匆忙間一起拉馬仰起,而蒙不名一長鞭已帶着異嘯揮到,四個人各中了一鞭,大叫一聲又全栽了下來。

蒙不名收鞭笑了:“姓師的,怎麼樣,還來麼”師南月沒説話,兩眼凝望馬車好一會兒才道:“蒙老兒,你馬車裏躲得有人?”畢竟不愧四大霸王之一,在這種馬匹馳動的情形下,他仍能看出那前四騎不是傷在蒙不名之手。

蒙不名心頭跳了-跳,腦海裏閃電一轉,笑了:“我不是告訴過你麼,我車裏有三位人間絕大美人兒?”師南月冷冷地瞅着蒙不名道:“我不信前四個是傷在你的手下。”人有時候很奇怪,跟他説假的,他深信不疑,一旦跟他説了真的,他心裏卻動了疑。

蒙不名淡然一笑道:“本來就不是,我並沒説是我傷了他們,是不?告訴你吧,我車裏這三位姑,各有一身子不起的所學…”師南月冷笑一聲道:“要真這樣的話,她們早就出來了。”蒙不名道:“出來?不行,不行,就是她們要出來,我也絕不會讓她們出來,你是個見不得女人的人,尤其見不得漂亮的女人!我怎麼敢讓她們出來…”一擺手,道:“事實上你是看見了,這前四個不是傷在我手下…”師南月兩眼一睜,厲聲喝道:“蒙不名,你究竟是…”蒙不名咧嘴一笑道:“放那些替死的過來吧,再多放幾個過來,不愁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師南月怒哼一聲道:“你當我不敢,孩子們,給我上十個。”蒙不名道:“來啊!”十個黑衫鬥士抖繮便要縱馬。

突然,車篷一掀,祖天香探出了一顆烏雲玉首,她清脆甜美的叫了一聲:“慢點兒。”師南月猛然一怔,連忙抬手喝住十騎,忽地,他笑了,銅髯抖動,全身都在顫動:“噢,原來如此呀,蒙老兒,橫刀奪愛,你未免太不夠意思了。”蒙不名一怔之後正在着急:“姑,你怎麼出來了。”只聽師南月又道:“現在我是全明白了,那天躲在樹林裏打我一悶,搶走我的美人兒的是你,害得我跟祖財神結下天仇地恨的是你,害得祖財神跟‘滿洲’抓破了臉的也是你,蒙老兒,你可真行啊。”蒙不名那裏才待答話,祖天香卻繞出車篷下了馬車,嫋嫋往前走去,蒙不名大吃一驚,連忙躍下車轅道:“妞兒,你要幹什麼?”祖天香淺淺一笑遭:“蒙老彆着急,我只不過想跟師盜王談談。”

“對,對,”師南月撫掌笑遭:“美人兒想跟我談話,你着得哪門子急,蒙老兒,你給我往一邊兒站站。”蒙不名沒理他,望着祖天香便要開口。

祖天香卻已含笑説道:“蒙老,您是知道的,眼前的情勢不容我再在車裏呆下去,我只有下車來見見師盜王,您不用擔心,也不用着急.師盜王是個最為憐香惜玉的人,他不會難為我的。”師南月撫掌大笑,道:“對,對,簡直對極了,聽見了麼,蒙老兒,美人兒跟我相處沒幾天都知道我最為憐香惜玉,怎麼你我這麼多年老朋友了,你都不知道。”蒙不名霍地轉過臉去:“放你的狗.你也不撒泡照照。”師南月變,厲聲説道:“蒙不名…”祖天香道:“我知道,師盜王從來不會生氣。”師南月馬上換上一張笑臉,道:“生我者父母,當着你我縱有天大的脾氣也發不起來,美人兒,你要跟我談些什麼?”祖天香道:“我要問問師盜王,是不是跟蒙老有仇?”師南月忙搖頭説道:“沒有,沒有,我跟他有什麼仇?”祖天香道:“有怨麼?”師南月道:“自然也沒怨。”祖天香道:“那麼,師盜王所以率眾攔蒙老,並不是為了尋仇,而是想要車裏的東西,是不?”師南月道:“原是這樣,只是,現在他車裏縱裝有一車價值連城的寶物,我也不要了,美人兒,我這話你懂麼?”祖天香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個木頭人兒,怎麼會不僅…”

“好啊。”師南月輕擊一掌,笑道:“美人兒,不是個木頭人兒,當然,當然,那是當然,美人兒你怎麼會是木頭人兒?”祖天香道:“我要是跟師盜王走,蒙老跟這輛馬車…”師南月道:“我懶得再看一眼,讓他走,走得越快越遠越好。”祖天香笑了笑道:“現在就是蒙老想走也走不了,是不?”師南月道:“為什麼?噢,我想起來了,沒套車的牲口,是不?那還不容易,孩子們,讓匹馬給他。”蒙不名冷冷説道:“你可真大方啊,騎的馬跟套車的馬可不是一回事,你那匹烏騅是千中選一的好馬,拉起車來它未必比得上一匹普通的套車牲口。”師南月道:“我不知道還有這一説呢,孩子們,給他找匹能拉車的馬去。”兩個黑衫鬥士縱騎飛馳而去,沒多大工夫帶着一匹沒上鞍的馬馳了回來,還真有辦法。

師南月道:“蒙老兒,趕快換上這匹馬走路吧,快點兒。”蒙不名冷冷説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不會叫你的賊子賊孫替我換上牲口麼。”師南月現在好説話了,一擺手道:“孩子,給他換上,快點兒,讓我看了心煩。”趁着那兩個黑衫鬥士替他換牲口的當兒,蒙不名低低説道:“妞兒,你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祖天香道:“我要試試我的‘攝魂大法’,靈,咱們就能平安圍,要不靈,那就要另想辦法了。”蒙不名道:“怎麼,‘攝魂大法’還有不靈的麼?”祖天香道:“‘攝魂大法’對三種人不起作用,自然也有它不靈的時候。”蒙不名道:“不起作用?哪三種人?”祖天香道:“懂‘攝魂大法’的人,極具心智、極機警的人,心地淳厚、純潔的像張白紙的人!”蒙不名突然笑了:“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説呢,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放心吧,妞兒。你這‘攝魂大法’對這強盜頭兒準靈。”祖天香道:“但願如此了。”兩個黑衫鬥士換好了套車馬匹,一起向後退去。

師南月道:“蒙老兒,現在可以走了,你快給我滾吧。”蒙不名眼一瞪道:“師南月,你説話嘴裏乾淨點兒。”師南月一擺手道:“我現在沒工夫,也沒那心情跟你爭論長短,我道個歉,你快請吧。”蒙不名冷哼一聲道:“這還差不多。”轉身登上了車轅。

祖天香忽然道:“蒙老,請等一等。”嫋嫋向師南月走了過去。

師南月目閃異彩,立即翻身下馬。

蒙不名可着實替祖天香揪着一顆心,他捏着那把長鞭,兩眼一眨不眨地前望着,只萬一祖天香的“攝魂大法”不靈,師南月有一點異動,他要馬上騰身撲過去,做奮力之一搏。

祖天香只走了幾步便停下了,那地方離馬車不過一丈多遠近.要是到了蒙不名該騰身撲救的時候,這種距離是一定來得及的。

祖天香停步之後,望着師南月笑地道:“師盜王請過來一下好麼?”師南月怔了一怔,旋即説道:“美人兒有什麼事兒麼?”他人卻沒動。

蒙不名心揪緊了一分。

祖天香道:“自然有事兒,沒事兒我也就不會叫你了。”師南月道:“那麼美人兒只管説就是,我聽着了。”他仍沒動。

不對。

蒙不名一顆心又揪緊了一分。

祖天香卻笑容依然,道:“這種話你讓我大聲嚷嚷着説麼?”師南月笑了:“那麼這兒本不是説那種話的地方,美人兒,跟我走,咱們回去之後…”祖天香道:“我不知道你是怕我還是怕蒙老?”師南月略略遲疑了一下道:“我誰都不怕…”祖天香嫣然一笑道:“這才是,我馬上就要跟你走了,今後晨昏相守,朝夕相對,你要是怕我那還行?至於蒙老,我所以捨棄蒙老跟你,是因為你年輕健壯,像個英雄,你要是連這麼一個老頭兒都怕的話,未免讓人失望。”師南月濃眉陡地一軒,手撫帶上那把短刀的刀柄,大步走了過來。

蒙不名心裏為之一鬆,他明白,這頭一步算是收效了。

師南月一直走到祖天香跟前才停下,道:“美人兒,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説了吧?”祖天香的話聲突然壓低了很多,低得連車轅上的蒙不名都聽不真切。

雖然他聽不真切祖天香的話聲,但不想可知她是在慢慢施出她那“攝魂大法”沒幾句話工夫,祖天香轉身走了回來,師南月站在那兒一動沒動,兩跟都發了直。

祖天香很快地登上馬車,鑽進了車篷,她臨近車篷的時候説了一句:“要快,蒙老,師南月極為兇惡,‘撮魂大法’恐怕支持不了多久。”蒙不名揮起一鞭趕動了馬車。

師南月仍站在那兒沒動。

他帶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會攔車。

蒙不名道:“早知道早讓你出來了,白耽誤了那麼久。”馬車馳出了近百丈!

車後突然響起一聲霹靂大喝。

蒙不名嚇一跳,忙道:“要糟,妞兒。”只聽車裏祖天香道:“儘量快,老人家,‘攝魂大法’對一個人只能施一次,第二次他有了提防便起不了作用了。”蒙不名猛揮了兩鞭。

車裏響起了楊慧的話聲:“姐姐,我跟蒙老聯手,足可…”祖天香截口説道:“我知道,妹妹,只是你千金之軀,關係重大,這兩天你身子也一直虛得很,萬一你有什麼差池,那就糟了。”楊慧道:“可是要讓他追上不也一樣麼。”祖天香道:“真要讓他追上了…到那時候再説吧,蒙老,近了麼?”蒙不名往後望了望,道:“近了點兒了,他要想追上咱們,恐怕要等過了兩三里之後。”祖天香道:“那麼咱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利用這兩三里路工夫想想對策吧。”楊慧道:“跟李自成一樣該殺的東西,咱們居然被他們追得走投無路。”祖天香道:“妹妹,他們人多勢眾,咱們力單勢薄,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又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楊慧道:“可是在躲不掉的情形下…”祖天香道:“咱們現在還沒到非拼的時候,是不,妹妹?”沒聽楊慧説話。

馬車馳行極速,沒多大工夫便出裏許,蒙不名往後看了看,道:“姑們,他們又近了十來丈了。”楊慧道:“他們居然窮追不捨…”蒙不名道:“姓李的那小子也好,羅漢那小子也好,現在只要有一個在,咱們也用不着受這份氣了。”祖天香道:“這時候咱們只有靠咱們這四個人。”楊慧道:“除了拼我想不出還有第二個法子。”祖天香道:“妹妹,你這一陣子心境太躁了…”

“忽”地一聲,掠空而過。

蒙不名一怔叫道:“留心兔崽子們放箭了。”祖天香道:“看來師南月是想通了,看開了,不然我在車裏他絕不會讓人放箭。”蒙不名道:“妞兒,車裏有幾塊板兒,並起來擋住車後,免得讓箭進車裏傷了人。”他這句話説完後的轉眼工夫,就聽祖天香在車裏説道:“老人家,擋好了。”蒙不名道:“那就行了,你們都坐好,我來趕上一陣,能趕到哪兒算哪兒吧。”猛揮了幾鞭,馬車箭一般地往前去。

後頭的雜亂蹄聲越來越近了,近得讓人心慌。

箭像飛蝗一樣,不住地,有的掠空而過,有的在了車上,算算車上總共了有十幾枝。

蒙不名道:“姑們,看來咱們趕不過半里了,準備準備吧,呆會見咱們最好給他們來個迅雷不及掩耳,殺他個人翻馬仰,片甲不留。”楊慧道:“蒙老,呆會兒您我二人總有一個要護住馬車。”蒙不名道:“這樣吧,姑娘護車,一個別讓他們接近,能不面最好也別面,擒賊擒王,馬,我來個迅雷不及掩耳,先拼那強盜頭兒去。”楊慧道:“也只好這樣了,您請小心,必要的時候我會接應您的!”蒙不名道:“就這麼辦了…”忽聽祖天香道:“趙姑娘,你撕衣裳幹什麼?”隨聽趙曉霓道:“我想剪幾個紙人兒,一時沒剪子沒紙,只好用手撕衣裳將就了。”祖天香驚聲説道:“趙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