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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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威閉着眼抱劍而立,臉微現蒼白。
十名老者個個退回原處,持兵刃的手臂上紅了一片,而且血還不住地往外涔。
澹台無畏然變,兩眼之中森冷目光大盛,衣袖擺處,陡然一聲冷喝:“讓開!”十名老者一起躬身退後。
澹台無畏欺近丈餘,離李德威三尺餘外停下,森冷説道:你是跟老夫對兵刃還是…”李德威沒睜眼,淡然説道:“隨你!”澹台無畏嘴角掠過一絲獰笑,道:“老夫要憑這雙掌拿你。”李德威沒説話,緩緩把魚腸劍往間去。
就在這當兒,一聲怪笑從不遠處一個屋角傳了過來。
“嘿!嘿!這老小子機靈啁,車輪戰找人家累的時候接手還不敢跟人家對兵刃…”澹台無畏臉轉變,一喝道:“什麼人?”兩名白衣老者立即循聲撲了過去。李德威一怔睜眼,跟着望了過去。
那兩名白衣老者身列花菊島“十大將軍”之中,功力不能謂之不高,身法不能謂之不快,然而他兩個到那兒卻撲了個空,剛才話聲明明從那屋角傳出,如今那兒卻不見人影。
他兩個那裏剛一怔,那聲怪笑聲又響了起來,這回卻換了地方,換了離那處屋角幾丈外的另-處屋角後。
冷哼——聲,又見那兩名白衣老者撲了過去。
奈何.他兩個仍是撲了個空。
接着,怪笑立傳,已易其地,轉眼工夫不到,把十名白衣老者全引開了。
李德威暗驚,他覺得那怪笑、話聲聽來頗為耳,可是就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他暗中凝神聽,他聽出那人已到了他身左幾丈外一座假山之後。
澹台無畏的臉很難看,可是他站在那兒沒動,唯一動的是他的一雙眼珠,就在李德威聽出那人已到了身左幾丈外那處假山後,澹台無畏那雙目光也落在那座假山上。
旋即,他像鬼魅一般地飄起.電一般地向那座假山撲去。假山後怪笑又起:“小子,這兒能人太多了,等你能見着女多嬌的時候,你就快累死了,留着有用之身幹正經大事吧,還不快走!”李德威剎時明白了那人的用心,腦際閃電一轉,那人説的不錯,眼前十將軍已使他耗了不少真力,還有個右相澹台無畏沒碰,還有那左相跟海皇本人沒面,甚至還有那不知道有多少的“滿洲”好手藏在暗中。
單打獨鬥他不怕,倘若對方羣起圍攻.他就沒把握全勝了,人體力是有限的,即或他能見着七格格,到那時他還能救得出七格格麼?
為此,他的確該珍惜這有用之身,可是他又怎麼能任七格格遭難受苦去。
正思量盤算着,耳中又聽到那話聲道:“小子,告訴你吧,那位女多嬌已不在這裏了。”這前前後後不過一剎那間,澹台無畏已經撲進了假山,假山後颳起——陣風,砰然一聲,澹台無畏倒退了回來。
緊接着那人又説了一句:“小子,難道你非等死在這兒不可麼?”李德威馬上做了決定,一抱拳道:“多謝閣下。”騰身掠起,向外去,幾個白衣老者叱喝聲中騰身要追。
假山後怪笑又起:“小子,一下,咱們腳底下抹油吧!”半空裏下一片紫光,向着幾個騰身要追李德威的白衣老者當頭壓下。
金鐵鳴聲中,那幾個老者暴退,一人噴了一口鮮血。
那片紫光本沒落地,忽折而且又向着半空疾而去,一閃不見。
澹台無畏再次撲近假山,這回他學乖了,沒太近假山,離假山還有近丈距離他便揚掌向着假山拍了過去。
砰然一聲,碎石飛四,假山去了半截。澹台無畏的掌力好不驚人。
可是等一切歸於平靜後,假山的那一邊卻不見有絲毫動靜。
靖台無畏剛一怔,一聲輕笑似乎從遙遙的空中傳來,道:“老黑小子,你也只配拿這些死玩意兒出氣。”澹台無畏臉大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軀一晃,往後退了一步。
後院里人影一閃,他身後多了個白衣老者,他伸一隻手扶住了澹台無畏!
這個人跟澹台無畏成強烈對比,既矮又胖、更白、四肢奇短,跟個白球似的,只聽他道:“畏老,九王爺受了傷,七格格不見了。”澹台無畏臉慘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人往後便倒。
那矮胖老者一驚,一指點在澹台無畏後心上!
李德威一路快快地往回走!他心裏還惦記着七格格!
聽那位始終沒面的神秘客説,七格格已經不在那座莊院裏了,那麼七格格被移往哪兒去了?
哪神秘客又是誰,為什麼他的話聲聽來頗為耳?
正思忖間,忽聽一個話聲傳了過來:“李大俠!".李德威馬上停了步,循聲一看,只見凌風站在不遠處一片樹林前。
他一怔,隨即掉了過去,道:“兄弟,你一直沒回去?”凌風道:“我回去過又來了,陶堂主幾位都在樹林裏。”李德威雙眉一揚道:“兄弟,你怎麼這麼…‘凌風正説道:“您別見怪,凌風就是拼着受罰也不能不回去報個信兒,陶堂主幾位非來不可,我攔不住,只好也跟來了“樹林里人影閃動、陶一壽、君海天等五個,還有石筆,孫田都出來了,對李德威施了一禮,陶一壽道:“您別怪小凌,是我五個的意思,您要怪就怪我五個好了。”李德威道:“陶堂主言重了,我只是…”陶一壽道:“我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您要知道,總堂派我們幾個到這兒來,並不是派我幾個到這兒來專為您打探消息的。”李德威暗暗一陣動,道:“那麼我只有説聲多謝了。”陶一壽笑了,道:“我就知道您不忍見責,七格格現在在樹林裏是不是現在就送她進城去”李德威猛然一怔,道:“怎麼,七格格現在樹林裏?”陶一壽道:“是啊!不是您讓人先送到這兒來,給我幾個的麼,那人還傳了您的話,不讓我們幾個往近處去,我幾個一看既然七格格都出來了,想必您也不會有什麼事,所以才留在這兒等您的。”李德威剎時明白了,苦笑一聲把莊院裏的經過情形説了一遍。
靜靜聽畢,陶一壽等無不詫異,不約而同地説了一句:“這是誰?”李德威苦笑一聲要説話,但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目光一凝,望着陶一壽問道:“送七格格到這裏來的那人,是怎麼樣一個人?”此言一出,陶一壽臉上也泛起子苦笑,道:“説來您也許不信,我幾個連人影都沒瞧見!”李德威呆了一呆道:“幾位連那人的人彰都役看見?這是怎麼回事?”陶一壽道:“我幾個一路往這裏趕,剛到這片樹林前便聽見樹林裏有人説了話,就是我剛才告訴您的那些話,等到我們進林一看,只見七格格昏卧在草地上,旁的什麼都沒,我們馬上又出林四下搜尋,可就找不着一個人影,四下裏空蕩蕩的,連點風吹草動也沒有。您看,這四下幾十丈內連藏身地兒都沒有,他居然能在這一轉眼工夫中走得無影無蹤。”李德威笑一聲,沒説話,但旋即他又道:那人説話的聲音怎麼樣,是年輕還是…”陶一壽道:“話聲清朗,中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個年輕人!
李德威眉鋒為之一皺,道:“這顯然跟我在莊院裏聽見那話聲不是出自一個人之口,這又會是誰…”陶一壽道:“能暗中幫這個忙的人,應該是友非敵。
李德威道:“可是我的朋友…”兩眼猛地一睜,道:“我想起來了,是他,會是他…”陶一壽忙問道:“少俠,是誰?”’李德威揚了揚眉,道:“窮神‘蒙不名’!"“窮神’蒙不名?”陶一壽叫道:“那怎麼會,他不是來跟‘滿洲’勾搭的麼?”君海天也道:“您不會錯吧,少俠,放眼當今誰不知道蒙不名是個唯利是圖的人?他都快窮瘋了,只知道為自己打算,從來就不管別人的死活,只要有利可圖,讓他把自己賣了,把姓改了他都幹。”李德威搖搖頭,道:“家義父口中的蒙不名不是這個樣兒的,他為人介於正之間,行事憑自己的好惡,他愛財,但取之有道。他狡猾多智,人人對他頭痛,但他卻從不算計一個不該算計的人,而且,在大莊院裏聽見的話聲也確是蒙不名的話聲。”陶-壽道:“可是誰都知道他確是來跟:滿洲’勾搭的啊!
李德威道:“也許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再不然就是他生就一腔忠義熱血,表面上裝出一付跟‘滿洲’勾搭姿態,也不惜讓人誤解他,實際上他暗地裏為朝廷效力,事事時時給予‘滿洲’以及那些數典忘祖,賣身投靠的亂世叛賊以打擊。”陶一壽為之動容,道:“要真是如此當世真可以説是誤解了他幾十年,‘窮神’蒙不名在四霸天之中是唯一的正派人物,是唯一的可敬可佩人物,‘窮家幫’上下能有這麼一個沾了‘窮,字的同行而深榮幸,深驕傲!”君海天點了點頭道:“的確,咱們是‘窮家幫’,他是‘窮神’,説起來比咱們還窮,咱們應該向這位窮神致敬致敬。”李德威道:“照這麼看來,那密邀我赴終南看戲,挑起師、祖兩家火併,促使祖姑娘棄暗投明,搞得‘他們’焦頭爛額的那人,也該是他!”凌風一點頭,道:“對,我剛要告訴您,這一定是我們同行裏這位頂尖兒人物的傑作。”李德威神忽轉肅穆,道:“窮神是個有心人,可敬可佩,也令人羞煞愧煞。”陶一壽剛要説話。
李德威已然接着又道:只是那個把七格格送到這裏來的年輕人又是…”忽然目閃奇光,住口不言!
陶一壽忙道:“怎麼了,少俠,您知道是誰了麼?”李德威搖頭,道:“沒什麼,目前我還不敢斷言,咱們進去看看七格格吧!”當先往林中走去。他想起了在那破廟裏碰見蒙不名的事,他懷疑那送七格格來此的年輕人是羅漢,他甚至有八分把握。
可是羅漢傷過“窮家幫”長安分堂的弟子,當着這幾位來自“窮家幫”總堂的堂主,他沒敢輕易出口。
樹林深處,七格格靜靜地躺在草地上。
雲霄在一旁站着。
她烏雲蓬鬆,臉蒼白,沒人折磨她,但她堂堂一個皇族親貴.一個尊貴和碩格格,-旦淪為囚犯被人閉,這種折磨也就夠她受得了。
躺在李德威面前的,是侵犯大明朝江山的生死大敵,但李德威卻忍不住心裏一陣難受。
雲霄道:“少俠,七格格讓人制了道,我沒敢輕易…”李德威點頭道:“我知道,現在不必解開她的道,等到督帥府之後再説吧,只是,此時天已亮了,城門口進出人多,要是這麼把她帶進城去…”陶一壽道:“不要緊,讓小凌找輛車去。”李德威搖搖頭遭:“不妥,恐怕這時候他們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此地離那座大莊院沒多遠,僱車一來一路未免過於扎眼。”陶一壽道:“要不然那就只有等到晚上了。”李德威搖搖頭道:“‘花菊島’跟滿洲好手隨時會找到這兒來,越早離開這地方越好,只有把她送進了督帥府才能算安全。”浚風道:“我有個主意,只是梢嫌瀆冒。”李德威道:“兄弟有什麼主意?”凌風道:“我去找幾張破草蓆,誰也不會動疑,誰也不會想到裏頭是‘尊貴’的:滿洲’七格格。”陶一壽望着李德威道:“妥麼?少俠!”李德威道:“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就麻煩哪位一趟吧凌風道:“主意是我出的,當然我去。”話剛説完,人已像弩之矢似的竄了出去。
要飯化子找破草蓆,那是最拿手不過的,沒多大工夫,凌風就抱着幾張草蓆掠進了樹林。
準都知道七格格跟李德威的關係,誰都不便動手。
李德威也不好讓人動手,他把七格格一個如綿嬌軀抱起來放在幾張鋪好的破草蓆上,捆好、紮好,然後目注凌風道:“一事不煩二主,還得累兄弟一趟,我前頭開道,咱們這就走。”他扭頭出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