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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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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乘大酒店1948房傍晚金至愛點的菜點,已經被分別裝入美的外賣食盒,那些食盒擺在客廳的大茶几上,讓金至愛親自過目。

潘玉龍:“至愛小姐,你要的菜都準備好了,現在就送的話還是熱的,請問要送到哪裏?”金至愛:“好,現在就送。送到銀海醫院305房間。”潘玉龍在小本上記下地址,説了句:“好的。”忽又愣住,惶然抬頭:“不不不,我爸爸媽媽在醫院訂了飯的,您不用…”但他的話馬上被金至愛打斷:“他們是我的客人。我在請我的客人吃飯。”潘玉龍:“我替我的爸爸媽媽謝謝至愛小姐了,可他們是普通人,他們吃不懂這麼名貴的東西。”金至愛:“他們吃不懂不要緊,只要吃進了他們的肚子,就會對身體有益,這些都是有營養的東西。”潘玉龍:“對不起,我替他們領下這份好意了,這樣貴重的東西他們承受不起…”金至愛:“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而你,你只是我的貼身管家,完成我委託的事情是貼身管家應盡的職責。如果你沒有這個職責,我可以叫其他人送去。”潘玉龍一時語,他結結巴巴地説道:“這…他們吃一點就夠,這些菜的量太大了,他們只有兩個人,可這是三個人的量…”金至愛再次打斷潘玉龍:“不是還有你嗎。”潘玉龍噎住,良久,他説:“謝謝你,至愛小姐。”金至愛:“別叫我小姐!”某桑拿俱樂部晚上佟家彥下班,駕車駛離飯店。他來到一個裝飾豪華的桑拿俱樂部裏,進去更衣沐浴,然後圍了巾走進了一個桑拿間裏。

桑拿間裏已經坐了一個男子,燈光雖暗,但仍可認出那正是林載玄的秘書。這位秘書往爐子上澆了一瓢冷水,他的聲音和石塊上生出的煙氣一樣嘶啞礪。

林載玄秘書:“以五星飯店為職業的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人間萬物,盡收眼底。關於亞東公司,你要告訴我什麼消息?”佟家彥:“亞東公司負責公園項目的人就是盛元銀海公司的前任總裁。我和這位總裁非常悉,他是我們那裏的一個常客…”林載玄秘書:“你要告訴我的就是這些?”佟家彥:“我要告訴你的事情,至少可以讓你省下六千七百萬美元的追加預算。但我也想提前打聽一下,你們時代公司會按什麼樣的比例,為這些信息付費?”六千七百萬這樣確的數字,讓那位秘書不得一怔,他沉默片刻,壓低了聲音:“你開個價吧。”佟家彥沒有馬上回音,他也將一瓢冷水澆在火爐上面,火爐立即升出霹靂般的白煙…

銀海醫院晚上潘玉龍拎着食盒走進母親的病房。

萬乘大酒店1948房晚上金至愛在房間裏看着電視,看得心不在焉。她終於按捺不住,打電話命令秘書為她備車。

萬乘大酒店門口晚上金至愛輕車簡從,離開了飯店。

銀海醫院晚上潘玉龍的父母望着那一桌打開的食盒,面對如此美的菜餚萬般疑惑。

父親:“這是你在酒店買的?這要多少錢呀…”潘玉龍心裏並不輕鬆:“這是至愛小姐送的。”父親:“送的?”母親:“她怎麼對咱們這麼好呀?兒子,咱們這麼住着吃着,沒關係吧?”父親:“上次至愛小姐不是説了嗎,咱們兒子救過她的。”母親:“救人是應當的,見義勇為嘛。咱們憑這個就花人家這麼多錢,總不太好吧。我這個病現在也穩定了,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住這麼好的醫院我總覺得心裏不塌實。”父親:“兒子在這兒,你有什麼不塌實!你這人,一輩子心重,一輩子怕求人。現在是兒子給你掙來的富貴,你就塌塌實實的吧!玉龍,你勸勸你媽。”潘玉龍:“…媽,你…你就,就塌塌實實…好好治病吧。”父親:“你瞧,別胡思亂想了,你就心你自己的病,兒子的事兒子自己有數,用不着你心。”母親對兒子説:“咳,總歸不是你自己掙的錢,我心裏總是定不下。我是説,平白無故的錢,千萬用不得,啊!”潘玉龍迴避了母親的目光,點頭含混地應道:“啊。”銀海醫院外晚上金至愛驅車至此,她在醫院門口下了汽車,不讓秘書跟從,獨自走了進去。

銀海醫院晚上潘玉龍和父母已經用完了晚飯,父親收拾桌上的碗筷,潘玉龍伺候母親洗了手臉,他端着臉盆走出病房,去水房把水倒掉。

潘玉龍從水房出來後,站在走廊裏猶豫了片刻,放下臉盆沿着走廊向另一個病區走了過去。他拐了兩個彎,居然一直走到了湯豆豆的特護病房。他並不知道自己與剛剛來到醫院的金至愛在一個拐彎處幾乎叉走過,金至愛看到了潘玉龍的背影,而潘玉龍的視線卻始終伸向前方。

金至愛沒有叫住潘玉龍,她跟在潘玉龍身後逶迤前行。潘玉龍前面的方向並非他母親的病房,這讓金至愛疑竇頓生。

潘玉龍站在了特護病房的門口,從門縫中他看到阿鵬在幫護士為湯豆豆輸。湯豆豆躺在牀上,仍然昏睡不醒,看得潘玉龍不由眼圈發紅。

阿鵬提了一隻暖壺從病房走了出來,意外看到潘玉龍站在門口,他隨即反手將房門帶上,用自己寬闊的身體將潘玉龍擋住。

阿鵬:“先生找誰呀?”潘玉龍不想與阿鵬衝突,他儘量讓自己和顏悦:“啊,我是,我是來看我媽媽的,她也住在這裏。”阿鵬將他打斷:“那對不起你找錯地方了!請吧。”潘玉龍:“豆豆…好點了嗎,她現在能講話了嗎,頭腦清醒了嗎?”阿鵬:“她的頭腦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她終於可以分辨出什麼是真實,什麼是欺騙!”潘玉龍:“阿鵬,如果你是一個真實的人,那就請你告訴豆豆,我沒有做錯什麼,但我已經沒有機會向她解釋了。對她來説,這件事的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麼能讓她活着。”阿鵬:“你放心吧,豆豆會活下去的。她也不需要你打折她的腿以後送來的那,她已經把你那位韓國小姐的錢退回去了。用你們的錢她寧願去死!現在我們自己找到錢了,老天有眼,不會讓豆豆為了你這種人死掉的!要死你去死吧,跟着你那位韓國女人滾吧,你本來就不是我們這兒的人!別讓豆豆再看見你,別再髒了她的眼睛,滾吧!”阿鵬用舞蹈動作躬身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還沒有直身就被潘玉龍一拳打翻。阿鵬手中的暖壺摔了出去,暖壺的破碎聲猶如一聲哭泣。

潘玉龍出了眼淚,他指着阿鵬,哽咽難言:“你告訴豆豆,我和她…曾經有過約定,每天夜裏,夜裏十二點鐘,我們彼此的心,都會真實地連在一起。你告訴她,我會記住這個約定!”潘玉龍轉身走了,阿鵬還蒙在地上。金至愛站在走廊拐角的陰影裏,目睹了剛才的一切。

萬乘大酒店外晚上佟家彥把車子開回了飯店,從他下車鎖車的動作上,能看出他有點醉態。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晚上電梯鈴響,梯門打開,潘玉龍回到了19樓的工作間,在這裏他碰上了佟家彥。

佟家彥:“你去哪兒了?”潘玉龍:“去醫院了。”佟家彥:“去醫院,去幹什麼?”潘玉龍:“去看我媽媽,她住在醫院。”佟家彥:“哦。1948客人知道嗎?”潘玉龍:“知道,我跟她説了。她要服務了?”佟家彥沉默了一下,説:“她找你。”萬乘大酒店1948房晚上潘玉龍按響門鈴的一刻,金至愛剛剛擦去眼淚,她聽到潘玉龍在門外叫道:“貼身管家!”便打開了房門。

潘玉龍:“至愛小姐,你叫我嗎?”金至愛:“你…去哪裏了?”潘玉龍怔了一下:“去醫院了。”金至愛:“去醫院了…去看你的爸爸媽媽,你是去看你的爸爸媽媽嗎?”潘玉龍聽出金至愛言語古怪,神異樣,他小心答道:“是。”金至愛:“你好像去了很久,你一直和你爸爸媽媽在一起嗎?”潘玉龍:“…是。”金至愛:“你是不是還去了別的地方?”潘玉龍:“不,我只去了醫院。”金至愛自語:“對,你只去了醫院…”她又問潘玉龍:“你説過,你喜歡做一個真實的人,你真的喜歡真實嗎?”潘玉龍:“對。”金至愛:“你做到了嗎,你是一個真實的人嗎?”潘玉龍低頭:“我是真實的人。”金至愛:“那你告訴我,你愛我嗎?”潘玉龍:“我…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金至愛:“不短了。有很多天,我們朝夕相處。你完全可以判斷,你是不是可以愛我。”潘玉龍:“至愛…請你,請你再給我一段時間。”金至愛:“那你愛她嗎?你的那個…妹妹。”潘玉龍沉默,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不敢回答。

金至愛問:“你愛她嗎,你曾經愛過她嗎?”潘玉龍:“我愛她,我曾經…非常非常地愛她。”金至愛:“現在呢,你現在還愛她嗎,還非常非常愛她嗎?”潘玉龍:“…”金至愛:“你現在仍然愛她,所以你不能愛我,對嗎?”潘玉龍搖頭:“我和她…已經結束了。”金至愛:“因為她生病?”潘玉龍:“因為她不愛我了。”金至愛:“她為什麼不愛你了?”潘玉龍:“因為,她認為我欺騙了她,她只需要單純的愛,只需要真相。”金至愛:“你欺騙她了嗎,你向她隱瞞真相了嗎?”潘玉龍輕輕搖了一下頭,他不知怎樣回答。

金至愛:“你欺騙過我嗎?”潘玉龍看她,也沒有回答。

金至愛:“以後,你會欺騙我嗎?”潘玉龍:“我不想欺騙任何人,尤其是我愛的人。”金至愛:“女人都是一樣的,需要真心的愛。我比你的那個妹妹,更需要真愛。我不缺金錢,不缺一切,我只需要忠誠,只需要一個真實的、透明的人,你是這樣的人嗎?”潘玉龍:“…”金至愛:“這句話,我已經問過了。”潘玉龍:“我已經回答了。”金至愛:“我要你再回答一遍,你是一個真實的透明的人嗎?”潘玉龍:“…我是。”金至愛:“我要你再回答一遍…你和她,真的結束了嗎?”潘玉龍:“…結束了。”金至愛:“我要你,再回答一遍,你和我,只是因為時間,只是因為相處的時間太短嗎?”潘玉龍:“這件事,對我太突然了…”金至愛:“好吧,我給你時間。你可以辭去酒店的工作,擔任我的助理,直到你説ok,直到你説:iloveyou!你同意嗎?”潘玉龍:“同意。”金至愛:“好,那我們一言為定?”潘玉龍眼圈忽然濕潤,但他木然地應聲:“…一言為定。”金至愛並未出笑容,她的聲音,果斷大於温情:“好!我們很快就要回韓國去了,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把你的父母也一起帶走。韓國也有一的醫生,可以提供最好治療。”潘玉龍怔住:“我…也要去韓國?”金至愛:“當然,我們需要相處的時間。”潘玉龍:“可我是…可以讓我留在中國嗎?”金至愛:“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你不想增加我們的時間嗎?”潘玉龍無法言説。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夜在工作間的小屋裏,潘玉龍夜不能寐。手錶的時針指在夜裏十二點鐘,他靠在小牀上,打開枕邊的隨身聽,《真實》的旋律在耳際響起,穿過窗户迴盪星空。

銀海醫院夜醫院的特護病房外空無一人,音樂彷彿傳到了這裏,卻被緊閉的房門擋住。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夜潘玉龍沉入《真實》,與音樂一同悲傷,他沒有注意小屋虛掩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佟家彥的身影出現在門旁。音樂結束的那刻潘玉龍被那身影驀然驚住,看了半天才認出那個悉的輪廓。

佟家彥:“還沒睡?”潘玉龍從牀上站起。

佟家彥:“今天我夜班。樓層夜班的服務員呢?”潘玉龍看看外面:“不知道,是不是下去煙了?”佟家彥又問了一句:“你不困嗎?”他非但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反而在潘玉龍的小牀上坐了下來:“這兒冷嗎?”他問。

潘玉龍沒坐,仍舊站着回答:“還好。”佟家彥點頭,又問:“怎麼樣,跟她相處得還行嗎?”潘玉龍:“和誰?”佟家彥:“1948。”潘玉龍沉默了一下,草草答道:“哦,還行吧。”佟家彥:“聽我一句話…”他説到一半停了下來,直到潘玉龍抬眼看他。

佟家彥:“抓住這個機會。”潘玉龍不想談,他冷冷反問:“佟經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佟家彥笑笑:“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罷了。不過這種關係,一般來説是長不了的。好在長不了也不要緊,對你來説,總不會空手而歸。”潘玉龍:“佟經理!”他忍了一下,放平了聲音:“我想睡覺了,可以嗎?”佟家彥又笑笑:“可以。”但他卻沒有從牀上起身,而是又問了一句:“需要我幫你一個忙嗎?”潘玉龍斷然地:“不需要。”佟家彥卻顧自説下去:“可我已經幫了。”潘玉龍並不想聽,他拿了水杯走出小屋,到熱水器的龍頭上接了開水,就地喝了一口,佟家彥這時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