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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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龍藉着路燈的光亮,開始清理院子裏的碎磚爛瓦,垃圾雜物。聽到湯豆豆的家裏,再次傳來動人的鋼琴聲,還是那首名叫《真實》的曲子。潘玉龍一邊幹活一邊傾聽,原本憂傷的旋律,此刻忽然變得温暖安寧。
小院夜鋼琴曲一直延續,夜已深了。潘玉龍坐在桌前燈下,一邊看書一邊做着筆記。優美的樂曲讓他身心安定。
金苑酒店側門黃昏潘玉龍下班後換好衣服,走出金苑酒店。
小院黃昏潘玉龍回到小院。
上樓的時候,他面看見東東帶了一個商人打扮的三十幾歲的男人,指揮着幾個搬運工,抬着湯豆豆家的那架鋼琴,小心翼翼地走下狹窄的樓梯。潘玉龍側身讓過他們,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快步上樓。
湯豆豆家的房門還未關上,潘玉龍走了進去,看到湯豆豆坐在自己的牀上,抱着膝蓋悶聲不響。
潘玉龍站在這間卧房的門口,問:“他們怎麼把鋼琴抬走了?”湯豆豆沒有抬頭,沉默了一會才説:“我把它賣了。”潘玉龍驚訝:“…那不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嗎?為什麼賣了?”湯豆豆抬起頭來,沒有回答。她看着潘玉龍的面孔,反問了一句:“你還想去深紅酒吧打工嗎?我已經和那個老闆説好了。”深紅酒吧晚上潘玉龍已經換上了一套酒吧服務生的衣服,在給客人派送酒水。台上“真實”的踢踏情迸放,台下的喝彩熱烈依然。
潘玉龍穿梭忙碌的空隙,也在欣賞台上的表演。他的目光投向舞台的中央,湯豆豆火熱的紅裙飛舞輕揚。也許只有他能看得出來,那張被華麗的舞步襯托的面容,依然掛着一絲憂傷。
金苑酒店客房白天潘玉龍從一個客房出來,推着工作車走到另一間客房,他發現這間客房房門半開,裏面隱約傳來一個女人的低聲驚叫。
潘玉龍趕快停車進去探看,果然看見一個五十左右的禿頂男人,在衞生間裏抱着一個年輕女子強行親熱。年輕女子並不情願地掙扎躲閃,拉拉扯扯之際打破了衞生間裏的一隻壁燈。
潘玉龍板着臉站在衞生間門口,大聲喝道:“先生,請問要打掃房間嗎?”禿頂男人嚇了一跳,慌張抬頭,看見門口的這位服務生怒目相視,不由鬆開了自己的雙手。
潘玉龍抬高聲音,嚴肅地再問:“小姐,您需要幫忙嗎?”同樣愣住的年輕女子反應過來,紅着臉推開禿頂男人,從潘玉龍身邊奪門而出。禿頂男人既尷尬又惱火地看着潘玉龍,他也繞開潘玉龍的身體,提上屋裏的一隻皮箱,走出了這間客房。
但潘玉龍用聲音把他攔住:“對不起先生,您剛才打碎了一個壁燈,您需要賠償。”禿頂男人愣了一下,只好放下皮箱,滿臉不高興地往外掏錢:“多少錢?”潘玉龍照舊板着臉:“對不起,我不能在這兒收錢,麻煩您跟我去一下結賬處,您得在那兒結賬。”禿頂男人怔了片刻,無可奈何地看着潘玉龍關上房門,然後跟着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金苑酒店員工更衣室下午潘玉龍擠在一堆下班的員工中更換衣服。
潘玉龍走出更衣室,一個匆匆趕來的領班把他叫住。
領班:“潘玉龍,客房部譚經理叫你去一趟。”金苑酒店客房部辦公室下午潘玉龍敲敲客房部半開的屋門,門裏人聲喧嚷,沒人應聲。他索推門走了進去。
客房部的辦公室裏此時非常忙碌。客房部經理剛剛打完一個電話,見潘玉龍進來,劈頭就問:“你怎麼回事啊?718房的客人投訴你索要小費。你才來幾天呀!”潘玉龍意外地:“我索要小費?”經理讓潘玉龍坐下,説道:“客人投訴到總經理那兒去了,説你客人給小費,説只要給小費,打破壁燈的事就可以私了,可以不讓他賠。但客人還是主動賠了,並且把你告了!潘玉龍,你才來幾天,膽子怎麼這麼大!”潘玉龍有些憤,嘴裏亂了方寸:“不是這樣的!那是那個客人…他打了壁燈想溜…”經理伸出了一隻手掌,示意潘玉龍不用再説,也許他早就料到潘玉龍會做出申辯,於是當即打斷:“只要是有客人投訴,沒人會承認的。可我們沒辦法,我們只能相信客人,你説我們應當相信客人還是應當相信你啊?再説客人憑什麼冤枉你啊!”潘玉龍:“他要欺負一個女的讓我看見了,所以所以他那什麼…”經理尚未開口,旁邊一位正忙着發獎金的女主管話打斷潘玉龍:“這就説不清了,人家都投訴到總經理那兒了,現在總經理要咱們客房部提出處理意見,你説我們怎麼提?我看你就別解釋了,趕快回去寫份檢查吧,好好認識認識這事。”經理接下去又説:“你啊,你還是先有個好的態度,只要你有一個好的態度,哪怕是這個事真是…我現在不管你這個事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現在就要你的態度。你把態度擺正,可能最後也就是罰你點錢,我估計你這工作還能保住。你要是硬抗呢,我們也沒法向上代,那就只好把你開除了,何去何從,啊,你自己看着辦吧。”潘玉龍氣得説不出話來。
女主管給幾個員工發放獎金,把一疊表格給經理看。經理翻看了兩頁,發現潘玉龍還站在原處,抬頭揮揮手,説:“你可以走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潘玉龍沒有動彈,氣得身上發抖。
經理又説了一遍:“你可以走了。”潘玉龍扭身就走,挎包帶子不小心掛在桌角,被桌角砰的一聲拉斷,旁邊的一把椅子也隨即仰面摔倒,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潘玉龍抱着揹包愣了一下,覺解釋不了,索就勢轉身出門。在屋門重重關上以後,這間屋裏的所有人才面面相覷,誰也不知説什麼是好。
深紅酒吧晚上深紅酒吧浮光掠影,人頭攢動,火爆嘈雜。
潘玉龍在這片光怪陸離的海洋中來往穿梭,忙得暈頭轉向。台上音樂強烈,震撼人心。
“真實”組合的少男少女們在孤光之下,舞步揚。
潘玉龍艱難地擠到一張小桌旁邊,剛剛為客人遞上酒水,一個領班模樣的人便過來對他指手畫腳,潘玉龍聽罷點頭跑開。
潘玉龍跑到廁所,看到地上一片污穢,一個服務生正扶着酒醉嘔吐的客人離開這裏。潘玉龍被燻得眉頭緊皺,找來拖把打掃清潔。
清潔完畢,一個員工又跑來對着潘玉龍的耳朵喊了一通,潘玉龍馬上點着頭,隨他往後院趕去。
深紅酒吧後院晚上潘玉龍擠出酒吧後門,嘈雜的音樂一下被掐在門內,他像從深海中抬起頭來,暢快地呼了一口清新空氣,他從後院費力地搬來一箱啤酒,兩手提着像個大螃蟹似的跑到庫房門口。他放下啤酒箱剛剛了口氣,目光便落在了牆上的一部ic電話機上。
深紅酒吧內晚上燈光強烈的舞台上,踢踏舞仍在瘋狂中繼續,台下的喧囂和台上的音樂彼此侵,響共鳴出嘈雜的噪音。
後院庫房外晚上後院的庫房外很靜很靜,幾乎聽不見酒吧內的喧鬧聲音。潘玉龍正和父親通着電話,語氣中道出一腔愁悶。
“…爸,姐姐和姐夫的事他們自己會處理的。我媽那病可得抓緊治啊,沒有錢大家都想想辦法吧…我現在晚上又打了一份工,等月底結了賬我就把錢寄回去,我姐那邊能不能也出一點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