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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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乘大酒店1948房晚上潘玉龍重新坐到了餐桌一側,金至愛臉紅耳熱,已開始話多,開始將自己的身世娓娓敍説:“…我父親結婚以後,不讓我和我的後媽…來往。”金至愛的敍述斷斷續續,竭力尋找恰當的中文。
“他知道我的個,不容易相信別人,不容易和別人…”潘玉龍替她選了一個單詞:“相處。”金至愛點頭:“對,相處。他知道我不喜歡我的後媽,我後媽也不喜歡我…你覺得我脾氣很壞嗎?”潘玉龍默默聽着,沒想到她會忽然詢問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地答道:“啊?哦…還好吧。”金至愛又説:“我爸爸説,我生在一個下雪…下雪的天,所以他説,雪是我的吉祥物。我爸爸帶我去過好多雪山,阿爾卑斯、香格里拉、富士山…我想起來了,我們還去過一個雪山,就叫‘玉龍雪山’,玉龍,是你的名字!”潘玉龍笑笑。
金至愛沒笑,她已經陷入了回憶和哀思之中,她那音調不準的中文,有點像是喃喃自語,像是一個人的無聲哭泣。
金至愛:“我爸爸也喜歡雪山,他一直想找一個雪山,在雪山的腳下隱居起來。我也想隱居。那一天在廟裏,老法師説,我應該遠離城市,城市會傷害到我。我知道,在我的身邊,有很多虛偽,很多欺騙。我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世界,現在我只需要一個人,只要有一個人愛我,對我誠實,讓我有安全,那就夠了,那就夠了。”潘玉龍做出同情理解的表情,點了點頭,問:“那你找到這個人了嗎?”金至愛説:“這個人就是我的父親。”潘玉龍小心地説:“…可你父親現在已經不在了。”金至愛怔了半晌,説:“所以,就沒有了。”潘玉龍問:“你的秘書樸先生,難道對你不誠實嗎?”金至愛説:“樸先生?啊,他很忠誠!他跟我父親很多年了,他是一個最好的人!現在,除了他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周圍的那些人,每個人都在説假話,表面上他們對我微笑,其實,心裏都在詛咒我。”潘玉龍不知該作何表示,語遲片刻,他轉開話題,問道:“你在中國還要住多久?就這樣一直住下去嗎?”金至愛説:“我不知道我還要住多久,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回韓國去。我想好了,如果我回不了國,我就去那邊的山上,去當女和尚去。”潘玉龍糾正她:“是當尼姑。”金至愛笑笑,不知是醉是醒:“對,我去當尼姑…如果,我父親的在天之靈能夠幫我,那我很快就會走的,也許我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潘玉龍看着她,真誠地説了一句:“那我…祝你好運。”金至愛:“謝謝。”停了一下,她突然向潘玉龍問道:“潘,你跟我説説你好不好?”潘玉龍:“我?”金至愛:“説説你的家裏。我想知道,你的家裏,都有什麼人呢?”潘玉龍説:“啊…我有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姐姐,姐姐嫁人了。”金至愛説:“姐姐嫁人了,很幸福嗎?你還沒有嫁人嗎?”潘玉龍糾正:“哦,我不是‘嫁’,我是‘娶’。”金至愛:“娶?”潘玉龍:“男人結婚,要説娶。女人才説嫁。”金至愛:“哦,你還沒有‘娶’嗎?”潘玉龍:“沒有,我還小啊。你不是也沒嫁嗎。”金至愛:“那你的父母,是做什麼的?”潘玉龍:“我母親現在病得很重,我父親在醫院照顧她。”金至愛:“要你去照顧嗎?”潘玉龍:“不,他們不住在這裏,他們住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金至愛想了想,沒再繼續問下去,她拿起酒杯,發現酒杯是空的,她問:“酒,在什麼地方…”潘玉龍:“今天你喝太多了,喝多了會傷身體。”金至愛:“不…”金至愛藉着醉意,站起來自己去拿酒瓶,差點趔趄了一下,潘玉龍想去扶她:“至愛小姐,你喝醉了。”火車上晚上東東、劉迅、王奮鬥、李星等人全都在自己的鋪上睡着了。
阿鵬也睡着了。只有湯豆豆夜不能寐。她不知何時從牀鋪上爬了下來,坐在窗邊的小座椅上,凝視着窗外隆隆駛過的黑夜。
萬乘大酒店1948房晚上潘玉龍開始收拾餐桌,金至愛在衞生間裏洗漱。晚餐在醉意中結束。
透過卧室敞開的房門,金至愛在鏡子中關注着潘玉龍的舉手投足。忽而,潘玉龍身影逸出鏡子,她正想換個角度重新尋找,潘玉龍突然出現在衞生間的門口。
金至愛嚇了一跳。
潘玉龍問:“至愛小姐,我可以順便把您的夜牀做好嗎?”金至愛掩飾着尷尬,不知自己剛才的目光是否被潘玉龍捉到。她忙亂地説道:“噢,好,謝謝。”潘玉龍離開衞生間門口,為金至愛開夜牀去了。金至愛平靜了一下,走出衞生間,看着潘玉龍認真收拾牀鋪的樣子,她不便停下腳步,只得慢慢從潘玉龍身邊走過,走進了客廳。她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透過玻璃上的反,看着在卧室裏忙碌的這位貼身管家,看着他認真細膩、一絲不苟地掛上牀頭布、切好被角、鋪上腳毯、擺好早餐卡和巧克力。金至愛印在玻璃上的雙眸,在那一刻幾乎凝固。
潘玉龍突然走出卧室,出現在金至愛的身後,金至愛身子沒動,但下意識地移開了玻璃上的目光。她聽到潘玉龍習慣地用英語問她:“至愛小姐,請問您明天幾點用早餐?”金至愛有意用中文回應:“我們不是説好的嗎,我們以後,都講中文。”潘玉龍抱歉地笑了一下,點頭又用中文重複了一遍:“至愛小姐,請問您明天幾點用早餐?”金至愛這才答道:“八點三十分吧。”潘玉龍説:“八點半,ok,我會安排好的。至愛小姐,您的夜牀做好了,祝您晚安。”金至愛轉過身來,用真誠的心情,説了一句:“晚安。”潘玉龍離開了房間。
金至愛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有幾分孤獨。她走進卧室,目光在潘玉龍剛才觸摸過的每一個部位緩緩劃過。她在牀邊坐下,伸出手來,在潘玉龍掛好的牀頭布上慢慢撫摸。
省城火車站早晨天亮了,火車抵達了省城。
“真實”舞蹈組合一行人下了火車,湯豆豆在站台上給潘玉龍打了一個電話,但潘玉龍的電話與往常一樣,置於關機狀態。
出租車上早晨“真實”舞蹈組合乘車前往旅館。
車上,湯豆豆給潘玉龍發着信息,她一邊按鍵一邊在心裏默唸着她寫下的手機短信:“阿龍,我們到了。不知道接下來的比賽將會怎樣,我心裏特別緊張。我想你。”湯豆豆按下發送鍵,手機屏幕上電波盪過,顯示:信息已發出。
萬乘大酒店1948房早晨潘玉龍在工作間裏準備好早餐,然後從走廊推到1948房前,用英文叫了一聲“貼身管家!”金至愛很快為他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潘玉龍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個亮麗奪目的金至愛。在這個讓人意外的早上,金至愛顯然經過刻意的梳妝,容光煥發,光彩照人。潘玉龍驚奇的目光在金至愛濃妝淡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有些口齒遲鈍地説道:“至愛小姐…您,您的早餐來了。”金至愛很親熱地示意潘玉龍進來,看到潘玉龍在桌上只擺了一副刀叉,問道:“只有一副刀叉嗎,你不和我一起吃嗎?”潘玉龍説:“對不起至愛小姐,我已經用過早餐了。”金至愛有些不高興,説:“用過了?那…那明天一起用啊,明天你不可以先用,要陪我一起用!”潘玉龍笑而未答,他説:“今天上午,我幾點可以進來收拾房間?”金至愛説:“幾點都行,你現在就可以收拾。”潘玉龍説:“您先用餐吧,用完我再收拾。”潘玉龍幫她擺好了果汁、麪包和煎蛋,然後為她拉開座椅,待金至愛坐下後又為她搭上餐巾,看着金至愛拿起刀叉,潘玉龍説了一句:“用餐愉快!”省城某小旅館白天阿鵬過來敲湯豆豆的房門,他聽聽門內的動靜,試探着問道:“豆豆,你醒了嗎,要不要吃飯去?”咣噹一聲,房門打開,湯豆豆睡眼惺忪地看看手錶,問:“幾點了,你這是要吃早飯還是吃午飯呀?”萬乘大酒店1948房白天潘玉龍開始清掃1948房的衞生間,金至愛就站在衞生間的門口,默默地看他幹活。
潘玉龍在衞生間的大鏡子上噴了清潔劑,用專用抹布快速地擦着,在他伸手再拿清潔劑的時候,金至愛居然幫他遞了上來。潘玉龍這才發現她就待在自己身後,他接住清潔劑,説了“謝謝”並報以的笑容,轉頭再擦時卻如芒在背,不知為什麼有些不自然了。
萬乘大酒店大堂白天奧迪a8雍容地駛入萬乘大酒店門口的雨搭,林載玄從車上下來,在秘書的陪同下走進大堂。
萬乘大酒店1948房白天潘玉龍還在打掃客廳,金至愛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瀏覽雜誌,她的目光其實仍然留意在潘玉龍的身上,潘玉龍仔細地疊着窗簾,把窗簾的皺褶處理得規矩而又整齊。金至愛似乎此前從未留意過這個細節,不好奇地問道:“窗簾也要這樣整理嗎,有什麼用呢?”潘玉龍:“好看呀。這種套房一定要力求完美,每個細節都要讓客人到賞心悦目。”金至愛:“噢。”她欣賞地看着潘玉龍每個一絲不苟的動作,每個認真負責的表情,不由嘆了一句:“你們…很了不起。我喜歡。”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廳白天林載玄坐在會客廳裏,神焦躁不安。秘書拿着一隻電話聽筒,面有難地向他報告:“董事長房間的電話接不進去,問過酒店的電話總機了,他們説董事長有過代,外面的電話一律不給轉接。”林載玄憤然説道:“去找酒店的公關部,我現在要馬上跟董事長通電話!”秘書:“我已經給酒店公關部打了電話…”林載玄:“他們怎麼答覆?”林載玄話音未落,萬乘大酒店的公關部經理和楊悦匆匆忙忙地趕到這裏,林載玄暴躁地用一大串韓語向公關部經理發憤怒,但他説的什麼公關部經理和楊悦顯然一句沒聽明白。
林載玄的發剛剛停歇片刻,他的秘書連忙用中文做了解釋翻譯:“總代表有緊急事務要見金至愛董事長,但你們的總機始終接不通電話,作為一家知名的五星飯店,我們對這樣的服務非常不滿意。”公關部經理做了解釋:“很抱歉,你們的不滿我非常理解,但1948房的客人有特別吩咐,未經她事先允許的任何電話號碼一律不要接到她的房間。”林載玄沒聽完翻譯就用韓語喝問:“她允許哪些號碼打進她的房間?”公關部經理做出愛莫能助的表情:“對不起,這些號碼客人沒有授權我們公佈。”林載玄馬上發出烈的回應,但仍然是一串嘰裏咕嚕的韓語,仍然要靠秘書一通翻譯:“我不想再跟你説話了,請你去轉告董事長,我有要緊的事向她報告,希望她能夠接聽我的電話。這件事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向她當面報告!”萬乘大酒店工作間19樓晚上潘玉龍推着工作車回到工作間,他剛剛動手清理工作車上的器物,楊悦便乘工作電梯趕了過來。
楊悦:“哎,潘玉龍,1948房的客人在不在?”潘玉龍回答:“在房裏呢。”一些樓層領班湊過來問:“怎麼了?”楊悦説:“他們公司的人要求見她,説有要緊的事情要當面報告。”楊悦對潘玉龍説:“你能不能去問一下,看能不能動員她出來,那位客人在俱樂部已經等了很久,已經發了半天脾氣了。”潘玉龍:“那好,那我去問問她。來的那位客人叫什麼名字?”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廳晚上林載玄還在衝飯店的公關經理大發雷霆:“我有重要的事情,你們必須把電話給我接進房間,你們沒有權利阻攔,你們如果阻攔,將要承擔法律責任…”林載玄聲烈,連秘書也跟着盛氣凌人,韓語的呼喝與中文的傳達上句下句地混合在一起,大有不容分辯的陣勢。佟家彥也來了,幫着公關經理極力勸解:“對不起,不是我們不讓見,我們必須尊重客人的要求。”
“我們正在為您聯繫,請您稍等,請您不要着急。”
…
林載玄終於按捺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忽然説了英文:“我自己去!我沒有必要徵得你們的准許!”佟家彥和楊悦都試圖阻攔,跟着林載玄等人向門口走去:“對不起,您不方便到房間去,因為客人已經要求我們不讓任何人進入她的房間。我們必須按照客人的意願行事。”公關部經理毅然對隨佟家彥一道進來的一位主管發出命令:“你通知保安部,馬上派人到19樓去,任何人未經允許不能進入1948房。”主管快步走了,公關部經理又撥通了手機:“接駐店經理辦公室!”佟家彥、楊悦等酒店工作人員看上去並不能阻攔林載玄肥大的身軀,林載玄在他的幾個隨從簇擁下,氣勢洶洶地走向會客廳大門。這時,大門忽然被兩位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從外面推開,會客廳裏的所有人全都驀然怔住,廳裏廳外,一時鴉雀無聲。
他們全都看到,金至愛出現在會客廳的門口,在她的身側,站着她的貼身管家潘玉龍。
最先有所反應的還是林載玄,他在驚怔之後很快恢復了鎮定,臉上馬上堆出恭敬的表情。肥胖的身子微微前傾,用温和的韓語從容地問道:“董事長,我有事情要向您報告,非常抱歉,打攪您了。”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議廳外白天公關經理、楊悦、佟家彥和潘玉龍全都退到了會客廳外,公關部經理和佟家彥低聲嘆一陣,又讓主管通知保安部從19樓撤人。駐店經理辦公室的電話這時才打了進來,公關部經理一通解釋:“啊,孫總,還是時代公司的客人,現在已經沒事了,沒事了…”會議廳外的另一側,楊悦對潘玉龍笑笑説:“真不容易,你怎麼動員她出來的?”(奇書網"qisuu">qisuu)潘玉龍説:“沒有啊,我就説他們有要緊事要報告,就是這樣請她出來的。”楊悦説:“她不是誰的話都不聽嗎,怎麼單聽你的?”潘玉龍淡淡地笑了一下,説:“我是她不需要防備的人,她相信誰就聽誰的話唄。那我先回去了。”潘玉龍説完,轉身向工作電梯的方向走去。
楊悦望着潘玉龍的背影自言自語:“她相信你?她為什麼相信你…”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會客廳白天會客廳內,金至愛並沒有坐下,顯然沒有長談的意思。
林載玄站在她的對面,聲音平靜,緩緩道來:“…今天早上,我們剛剛接到公司總部發來的消息,您的秘書,樸元聖,昨天夜裏在漢城,在他自己的寓所跳樓自殺。目前已經死亡,死因還不清楚。”樸元聖死亡的噩耗讓金至愛咣地一下驚住,一時呆若木雞,她的臉上忽地血盡消,瞳孔瞬間放大起來。
行政俱樂部會客室裏的空氣像被瞬間冰凍,連呼彷彿都在窒息中凝固。樸元聖自殺身亡的消息把金至愛的身體釘在地上,她吃力地張開嘴巴,但極度的恐懼遏制了她的聲音。她雙腳麻木地退了半步,就像摔倒前的一個趔趄。林載玄本來一副沉痛不已的表情,此時卻被金至愛的失形得緊張起來。在金至愛的眼裏,林載玄臉上的表情也許猙獰萬端,也許她在幻覺中已把他當做了殺人同盟。
金至愛的雙腳終於能夠移動了,她後退的步伐有些踉蹌。但她的喃喃自語卻清晰刺耳:“你們殺了他,你們殺了他…”只此兩句便啞然失聲。
林載玄趨前伸手,想要扶住金至愛搖晃的身軀,他的幾位隨從也擁上來出以援手,不料金至愛已如驚弓之鳥,反而尖叫一聲奪路而逃,她衝出會客室後亡命狂奔,撞翻了一個服務生高託在肩上的水果點心。托盤叮咣摔在地上,水果點心則散花般飛向半空,失常的聲響讓周圍茶座裏的客人紛紛驚起張望,他們看到金至愛慌不擇路地穿過茶座,朝電梯廳逃去,整個俱樂部響徹了誰也聽不懂的嘶聲呼叫:“(韓語)他們殺了他!他們殺了他…”剛剛趕到的客務總監和佟家彥正在談着什麼,聽見聲音全都愣住。潘玉龍和楊悦也沒走遠,他們也同樣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景象驚呆。潘玉龍幾乎是出於職責的下意識,才身不由己地追了上去。他追到電梯廳時僅僅來得及叫出一聲:“至愛小姐…”載了金至愛的電梯梯門就已砰地關住。
潘玉龍轉身,快步朝廚房跑去。
萬乘大酒店行政俱樂部廚房白天潘玉龍衝進廚房,與一個端着烤盤的廚師面相撞,廚師被撞得一個趔趄扶住了旁邊的櫥櫃。潘玉龍慌張留下一句“對不起”便繼續奔行,朝工作電梯的方向跑去。
廚師惱怒地衝潘玉龍的背影吼了一聲:“嘿,幹嗎呢這是!”潘玉龍從爐灶間衝進加工間,長長案板和水池兩側擠滿了洗菜、剃、宰魚的工作人員,潘玉龍從雜亂的人羣中奔跑着穿過,嘴裏倉促地頻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為他讓開通路的工作人員都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背影在工作電梯的拐角處消失。
在通向工作電梯的走廊裏,幾位端着托盤的服務生説笑着走來,聽到潘玉龍帶出的動靜,紛紛閃開靠牆,讓出道路,然後莫名其妙地看着潘玉龍跑進了電梯。
那部工作電梯的梯門恰巧打開,一個廚師正推着一輛餐車走了出來,潘玉龍沒等車子完全出來就擠了進去,隨即按上了下行的梯門。
推車廚師愣在電梯門前,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萬乘大酒店19樓走廊白天19樓工作間的門被人猛地拉開,潘玉龍疾步走了出來。他順着走廊一路疾行至1948房的門外,息稍定便按響了門鈴。
潘玉龍用英文叫門:“貼身管家!”屋內沒有半點聲音傳出,潘玉龍再次呼喚:“貼身管家。”屋內還是沒有反應,潘玉龍再次呼喚:“至愛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房門緊閉,屋內靜無一聲。潘玉龍改用中文再次重複:“至愛小姐,您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您沒事吧?”萬乘大酒店1948房白天金至愛躲進卧室,畏縮在牀邊,對屋外的呼喚充耳不聞。為了壓抑內心的傷痛和恐懼,她的兩肩不停地抖動起來,控制住了聲音但控制不住眼淚,牀頭櫃上擺着的那張她和父親和樸元聖的合影裏,樸元聖慈祥的面容在淚水中模糊。
金至愛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心懷僥倖地撥了那個一向悉的號碼,聽筒內傳來的英語熱情周到:“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電話從金至愛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恐懼將她緊緊包圍,讓她陷入無助的泣…
萬乘大酒店1948房門口白天客務總監和佟家彥疾步走來。他們看到潘玉龍正要離開1948房的門口。
客務總監輕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他的話音剛落,屋內便傳來砰的一聲震響,緊接着又是一陣噼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客務總監聞聲變,當即命令潘玉龍開門。潘玉龍愣了一下,趕緊掏出鑰匙卡,打開房門衝了進去。佟家彥正要隨後跟進,客務總監伸手攔住了他。
客務總監:“你不要進!”萬乘大酒店1948房白天潘玉龍在客廳裏沒有找到金至愛,他快步走到書房門口,不大的書房一覽無餘。他轉身又向卧室走去,終於看到金至愛縮在牀邊的地上不停顫慄。卧室的枱燈、電話摔了一地,牆上還有水杯、花瓶砸過的痕跡。地毯上又是一片“玉石俱碎”狼藉不堪。
潘玉龍小心翼翼,走近金至愛,他説:“至愛小姐,我可以幫助您嗎?您不要怕,您在這兒很安全。請告訴我我能為您做什麼嗎?”他俯身蹲下,關切地察看着金至愛被淚水打濕的臉龐。他沒有料到,金至愛竟會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伏在他肩頭痛哭失聲。
潘玉龍半張着雙手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應以同樣的擁抱表達安,還是應該這樣兩手張惶着僵在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