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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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向南這麼一説,我準備了半天的話就説不出口了。
於向南沒有看我,還是看着地上,接着説:“我等天亮就走,我打聽過了,有那種跟學生一起合租的房子,價錢很便宜,而且都是學生在一起住,很安靜的。”我心裏一抖,想説的話都説不出來了。於向南也不是故意的啊,水都涼了,可以想象我在浴缸裏泡了多久了,於向南他也是擔心我。
換了我處在於向南的位子,我可能也會做跟於向南一樣的事情。
而且是我讓於向南在這裏住下來的,現在又讓他走,就算媛媛跟於向南不説什麼,我也覺得自己是在耍人。
我説要幫於向南找房子,他會要嗎?讓他在我家住下,都是好不容易才讓他答應的。現在在我家還好,以後他出去租房子住,壓力那麼大,他能真的去專心學習嗎,到時候又非要出來幹活,學習怎麼辦,還要不要上大學了?
我其實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但是我的心卻也不夠硬,我實在是不能看着於向南毀了自己。
我想了想,説:“不是都説好了嗎,怎麼突然又説要搬走?”於向南站直了身子,低着頭,手有點緊張地攥着,看起來像個準備聽訓的學生一樣。他沒有説剛才的事情,只是説:“我是聽別人説有學生合租的地方,去那裏也可以專心學習。”我在心裏嘆了口氣,説:“你在我這裏就不能專心學習了嗎?”於向南連忙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打斷他的話説:“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剛才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太在意。”於向南看了我一眼,不説話。
我接着説:“解酒湯呢?我嚐嚐。”於向南默默地走到廚房,給我端了一碗解酒湯出來,味道還蠻香的,我喝了一口,淡淡的鹹味,不難喝,就接着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等我把一碗解酒湯喝完,於向南默不作聲地空碗接了過去。
我覺得於向南心裏可能還是糾結着,但是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好像説什麼都不太合適。這個只能他自己慢慢去想了。
我轉身回到卧室,卻怎麼也睡不着了,要是這個時候昇爺在我身邊多好。要是昇爺在,所有問題都會刃而解的吧。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就覺心裏特別委屈,我也知道自己該理解昇爺,可是心裏的委屈就是慢慢地溢了出來。
我忍不住拿起手機,點到昇爺的名字,反覆地點開,然後迅速掛斷。
這個時候,要是能聽聽昇爺的聲音該有多好?
不知道撥了幾次,最後一次沒有來得及按掛斷,電話裏傳來一聲嘟的聲音,我愣了愣,有點小貪心地沒有立刻掛斷,而是任這一聲響完。
要是昇爺接了我的電話呢?
可是等到這一聲嘟的聲音響完,電話都沒有被接起來。在第二聲響起之前,我把電話給掛斷了。
掛斷之後,我了幾張紙巾把臉擦乾淨,然後打算睡覺。至於剛剛撥出去的電話,撥都撥了,我也不能怎麼辦了。至少昇爺沒有接,我心裏一邊失望,一邊又是慶幸。
我猶豫了一下,下了牀來到門邊,卧室的門是可以反鎖的,反鎖之後,從外面就打不開了,可是我要是把門給反鎖上了,於向南肯定會聽見聲音。
猶豫了半天,我都沒能下定主意。
就在我還在想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來電號碼,是個陌生的手機號,可是這大半夜的,誰會給我打電話呢?
難不成,是昇爺?
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什麼門立刻就被我拋到腦後去了。我沒有再遲疑,立刻把電話給接了起來。
“喂?”
“鶯鶯,是我。”對面傳來一個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我又開始想要眼淚了,真的是昇爺,他給我回電話了。
我雖然開心,可是一聽見昇爺的聲音,剛才心裏的委屈就冒出來了,還沒開口,眼淚就不斷地往下,我一摸,一臉都是淚水。
“昇爺…”昇爺嗯了一聲,好像聽出來我的聲音有不對了,問我説:“怎麼了?受委屈了?”我説沒有,接着用紙巾把臉給擦乾淨,説:“我想你了。”昇爺笑了笑説:“今天北京特別熱,我看見好多小姑娘都開始穿裙子了,但是她們都沒有你好看。你穿裙子的時候特別好看。”我知道昇爺在安我,忍不住説道:“你怎麼知道人家穿沒穿裙子,你是不是去看人家了?那些小姑娘有沒有勾引你?”
“我沒去看她們,是最近我好像有點幻聽了,有時候以為你在叫我,還有的時候看見你在衝我笑,但是我看過去,你就沒有了。”頓了頓,昇爺説“你讓那個小男生住你家裏了?”我知道昇爺説的是於向南的事情,故意裝傻説:“哪個小男生啊,哪有什麼小男生。”昇爺説:“你跟他住一起,我不放心,我讓任虎給他找個住的地方吧。”我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想到今天的事情,有點心動,但是考慮到於向南的格,我給他找房子他都不一定要,任虎找的房子他就要了嗎。
“…算了,就讓他現在我這住一個月,等他高考完,肯定要去打工的,到時候他就會搬出去了。”昇爺有點不太贊同:“讓他在你那睡兩天還不夠啊,他再小,也是個男人,跟你在一起住像是個什麼樣子?”
“吃醋了?”我心裏甜滋滋的,又有點彆扭地説“要是你在廣州,哪還有他的事情,都是你的錯。”昇爺的聲音沉了沉:“嗯,是我的錯。”看昇爺把我的話當真了,我連忙説:“我是開玩笑的,就是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我剛才給你打的電話會不會出什麼事啊?下次我不打了。”昇爺説:“我也想你了,你不打電話來,我也要給你打過去的。以後你想我了,就用個新號碼,像剛才那樣,打一聲掛斷,我會給你打過去的。”
“好。”看時間,我覺得該掛斷了,但是我又有點不捨得。
一邊輕輕地在手機上滑啊滑的,一邊説:“今天鳳姐帶我去選了一件新的旗袍,特別好看,我拍了照片,等下次見到你的時候給你看。”昇爺沒有説話,我咬了下嘴,説:“昇爺,我説的是不是都是廢話?”
“沒有,我喜歡聽你説這些。”昇爺的聲音莫名的有些沉重“我想,以後有一天,我要每天都聽你説這些。”我覺昇爺的心情好像有點不好,就説:“昇爺想聽,我就説,只要你不嫌煩。不行,你不能嫌棄我,就算煩你也得聽我説。”
“嗯。”昇爺的聲音其實不算温柔,但是我卻最喜歡他這樣的聲音。
他簡簡單單的一個嗯,也能讓我反覆回味。
我接着説了很久,一直説到睡着。這個時候的我完全沒有想到,為了給我打一通電話,昇爺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洗漱之後來到客廳,這個時候我才看見客廳的一小半被一個可以活動的隔板給擋了起來,隔板只能左右滑動,裏面的空間剛好夠放下一張牀的。
這個空間是不是太小了?
於向南沒有出來,但是我想他應該已經起牀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他一聲:“小南,你要不要跟我去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