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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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真的沒辦法,但我可以改天再去。”她趕緊道。
“若你還願意招待我的話,我過幾便有空了。”雖然平時她都要去醫館或藥鋪,但她不想讓他失望。
就個空拜訪好了,反正她也不是非得天天跑醫館藥鋪不可。
“那好,你就選蚌有空的子。”他終於再度出笑容,讓她看得呆了,“到時你若找不到路,問問附近人家‘祁風山莊’在哪便知。”
“好,我記住了。”蘇湘梨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那我先告辭了,過幾再來叨擾。”呼,還好沒惹得他不快。她鬆了口氣。
“小梨兒。”見她轉身就要走,他再度喚道。
“怎麼了?”
“你剛才一個勁兒的説你師父醫術高明,可講了半天,你卻沒説你師父的醫館在哪兒呢。”他含笑道。
話雖這麼説,不過他真正有興趣的,並不是那人人都想找的黃姓老頭兒,而是她。
“啊,對,都忘了説。我師父在城西開了家‘益生堂’,他老人家可厲害了呢,往後你若覺得身體不舒服,不妨來讓我師父瞧瞧。”蘇湘梨揚,“當然,我也常在那兒。”
“我知道了。”祁兆禾微微一笑。
很好,這樣他便知道以後該去哪兒找她了。
對他來説,那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穆國的京城主要分為城東、城西與城南三部分。
城東多是達官貴人居住之地,亦是皇宮所在:城西為一般市井小民居住之處;而城南則是各種商市店鋪所在。
原本開國之初這三區是嚴格區分的,平民不得居子城東,商家也止在城西和城東設店,然而穆國都城説大不大,説小卻也不小,每自城西、城東往來城南終究不便,因此時一久,這規定便慢慢放寬了。
如今城東雖説以官員住的宅邸為主,卻也不乏豪華灑樓,以便富商貴族們能夠就近商談要事,不必特地跑到城南,且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規定非得有官職在身才能在城東置產,只要出得起價,任誰都能在城東居住。
像穆國首富範竣希就住在城東的中心,他並了三間相鄰的大宅,建造出全穆國最大的宅邸。
城東都如此了,城西自然也是,各式小店攤販隨處可見,甚至有許多民宅前廳闢為店鋪,後方即是店主一家子住的小宅院,城西幾乎都要比城南還熱鬧。
而益生堂便是個躲在城西小巷裏的藥鋪。
是的,這是間藥鋪,而非醫館。店鋪的主人,是個年逾六十、人稱“黃大夫”的老人。
雖然一個大夫不在醫館看病,反而開了間藥鋪實在有些奇怪,不過更奇怪的是,離益生堂幾步路遠的地方便有間在城西小有名氣的醫館“回堂”裏頭的大夫與這藥鋪主人竟常有往來。
回堂中的大夫們都對益生堂的店主極為恭謹,因為每當遇上疑難雜症時,他們都會來請教黃大夫,且幾乎都能得到滿意的解答。
然而黃大夫的脾氣極為古怪,明明有一身高超醫術,大夥怎麼勸他都只堅持開藥鋪賣藥,從不替人看病,會替蘇湘梨治病,完全是意外,而且儘管回堂的大夫們常來請教醫術,他卻儀讓蘇湘梨喚他一聲師父,從不承認有其他徒弟。
不過久了大家也都習慣了,人家看不看診那是私事,反正回堂診金便宜,大夫們的醫術又不輸城南和城東那些大醫館,真不成,還有那高深莫測的黃大夫能夠請教,因此每天上門來求診的人絡繹不絕,益生堂的生意也連帶的很好。
“蘇大夫,你在正好,替我抓個藥吧l”李家大嬸一腳跨進鋪子,嘴上嚷着,還不忘揚揚手上的藥單。
今天師父不在,蘇湘梨便替他看着藥鋪。
“好啊。”站在櫃枱後的她微笑接過藥單,“不過你可別再喚我大夫,我和師父差得遠了。”
“啊,這什麼話?蘇大夫太謙虛了,老説自己能力不足,所以這些年來替人診病都不肯收錢,但誰不曉得你是黃大夫的嫡傳弟子,回堂裏其他大夫可都及不上你啊。”蘇湘梨只是笑着搖搖頭。
這些人吶,老覺得她義診是多麼偉大的舉動,可她卻是當成在實習。
“前世”那些醫學系的學生都得見習好幾年才能當上正式醫生,她習醫不是五年,多實習個幾年也是應該的。
何況這對她來説是幸運的,她不但能跟到這麼好的老師;又有這麼多病例讓她增加實際經驗。
要知道二十一世紀的中醫式微,學生並沒有足夠的機會可以練習診斷,許多學中醫的學生都只能先硬背下教科書內容,直到成為正式醫生,才有機會慢慢學習。
至少她沒有這個煩惱。
舅媽雖然小氣,但還不至於餓着她,家裏也不缺她掙那點錢,她才能不支薪的在醫館藥鋪兩邊跑,一方面是她自己的興趣,另一方面則是為答謝師父當年的救命之恩。
這兩輩子她都有心房中膈缺損的病。
心房中隔缺損讓她右心的負擔增加、肺部的壓力也增大,若是做了劇烈運動便可能要她的命。
前世時她的病發現得晚,情況更嚴重些,最後幾乎到得心肺移植的地步。相較之下,她這一世沒開刀,還能活蹦亂跳的活到十七歲,除了因病情及早發現治療外,黃大夫功不可沒。
將思緒拉回到正事上,蘇湘梨快速掃視那張藥方,沉了會開口道:“這藥方治子宮虛寒之症,是給您媳婦兒的吧?”
“是啊是啊。”李大嬸猛點頭,“阿蓮都嫁入我們李家五年多了,卻一直沒懷上孩子,給大夫看了,説是子宮虛寒。蘇大夫你瞧瞧這藥方有沒有問題?”蘇湘梨淡淡一笑,沒多説什麼,只是轉身自屜中拿出藥材。
女的不孕症十之八九診斷結果都是子宮虛寒,開出來的藥方也大同小異,不管那大夫醫術如何,都不至於有太大問題。
只是她沒接觸過病患,不好妄不斷語,而且説不定有問題的其實是李大嬸的兒子,而非兒媳。
“哎,蘇大夫你倒是説説話呀!”李大嬸見她不置可否,心底便急了,“其實我是更相信蘇大夫的,只是上次帶我家媳婦兒來時,蘇大夫不在,只好隨便找個大夫瞧瞧了。”
“放心,這藥方不錯,就算治不孕沒有效果,對身體也是好的。
至於孩子的事,我想就隨緣吧。”她安道。
不孕症連二十一世紀都雞治了,更何況是這醫療水中遠遠落後的時代?
只是這話對抱孫心切的李大嬸顯然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