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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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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後軍趕到醫院後,才發現酒駕肇事本是一場騙局,是翁斯琪託人打電話試探他,想知道他聽到消息後的反應,事實上,她只是飲酒過量,引發輕微酒中毒才被送進醫院,本沒有生命危險。

替翁斯琪代付所有醫療費用後,言後軍悶不吭聲地坐在急診室裏,並未和躺在病牀上吊點滴的翁斯琪説話。

口袋裏的手機持續震動,他猜想應該是喻福曦找他,但是他怕電話中説不清楚,她真的會決定和他離婚,所以打算回去後再好好安撫她,索暫時忽視急切的來電。

看見言後軍出現,翁斯琪原本委靡的神忽然大好,經過‮物藥‬治療和休息後,症狀也緩和許多。明知道他正在生氣,但是她悉他的脾氣,一點也不以為意,知道怎麼做可以讓他消氣。

“唔…”翁斯琪佯裝嘔吐,企圖讓他心軟。

果然,言後軍起身上前,伸手輕拍她的背,又為她倒來一杯温水,體貼的舉止一如過往。

“還好吧?”

“謝謝,好多了。”翁斯琪眼眶含淚,覺得好動。

“這杯水我放在旁邊,想吐時喝點水,真的不舒服就按鈴請醫生過來看看。醫藥費我已經替你結清,等你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回家,我還有事先走了。”他穿起掛在手臂上的外套便準備離開。

“後軍!”翁斯琪着急地喊住他,把握機會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但是不這麼做,我怕你不肯見我。”她回國後一直打電話聯絡他,但是都沒有結果,這次意外進了醫院,她才臨時想到這個藉口。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她一臉委屈,象是他多麼辜負她。

“我們只是『暫時』分手,難道你當真做得如此徹底?”言後軍避開她的問題,徑自問道:“你不是正在美國為夢想努力,怎麼回來了?”翁斯琪沒有想到,他第一個問題就戳中她內心的痛處。

原本她在美國有很好的發展機會,但是因為貪戀金至範帶來的虛華,她不但荒廢夢想,甚至恃寵而驕,倚仗金至範是她的男人,漸漸變得目中無人,態度更是傲慢,逢高就拜,見低就踩,當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女王。

最後她失算了,從頭到尾,金至範只是個花花公子,他的心從來不為哪一個女人停泊,即使是她,也只是花叢中的一朵小花,當他對她的熱情不再,她便頓失女王優勢。

沒了金至範的威名庇護,她就像只過街老鼠,之前受過她悶氣的人一一以牙還牙,對她喊打,金至範更是無情的漠視她的處境,比陌生人還疏遠的態度,終於讓她深刻了解,原來她只是他的牀伴,他們的關係有賞味期,一旦過了期限,她就被無情的摒棄。

“沒有你,我的生活失去了重心,每天都很想你,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翁斯琪説着美麗的謊言。

“你對待生活重心的方式,就是不聞不問,音訊全無?”言後軍這麼説時,心裏並沒有太多的覺,純粹提出內心的疑惑罷了。

“你、你誤會了,我是因為工作關係才沒辦法和你聯絡!”她慌張地解釋,內心忐忑。

工作、愛情兩失意,翁斯琪幾乎無法招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淪為金至範玩的角,聲譽盡毀,連工作也被迫着放棄。傷心絕的她帶着滿心傷痕回到台灣,雖然無助,但是也狡猾地到一絲慶幸,至少在台灣還有言後軍可以依靠,但是,當她幾度聯絡不到他,心裏徹底慌了,難道是他氣她去美國後音訊全無,所以放棄她了?

這個想法讓翁斯琪很害怕,現在看見言後軍出現,她才稍微到安心。聽到她被送進醫院後立刻趕來的他,還是很在乎她的吧?

“後軍,”她伸手拉住他垂放在身側的手,深情款款地説:“工作對我而言本不重要,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屬。”言後軍看着她,神情淡然,教人看不穿他真正的情緒。

“你和現在的男朋友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她和金至範的事?!翁斯琪倏地刷白了臉,不自覺地縮回手,眼中的神逐漸複雜。

言後軍將她驚恐的眸看得清清楚楚,肯定了記者所拍的照片,她確實另有新戀情。剛接獲消息時,他既震驚又不敢置信,恨不得立刻把她抓到面前質問,甚至為此遷怒喻福曦,但是,當他因此不小心傷害了這個真心愛他的女人後,心中的怒火便因為對喻福曦到愧疚而熄滅。

他被那張愛笑又愛哭的臉引,她用甜言語療愈了他的心,讓他知道愛情原來有那麼多面貌,更有無限驚喜。當愛情來的時候,不需要苦苦抗拒,懂得把握和珍惜才有幸福的可能。

逐漸看淡和翁斯琪走味失調的情,他才學會善待愛情,現在,佔據他心中的人只有喻福曦。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翁斯琪嘴硬不肯承認,卻心虛得很明顯。

“我的男朋友只有你…”

“其實,”伴隨着輕嘆,言後軍釋懷地笑了。

“我並不想過問你的私事,無論如何,我都是真心希望你得到幸福。既然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情歸屬,請你好好珍惜,只要有心,和對方就可以一輩子相扶持。”

“我真的不懂你在説什麼!”翁斯琪不情緒動,無法接受他置身事外的態度,好像她真的和他不再有任何關係了。

“哪來各自的歸屬?我們只是暫時分手一年!一年後你會離婚,回到我身邊,不是嗎?”她抓住他的手,像在汪洋中攀住一浮木。

“我不會離婚。”言後軍堅定地説:“我愛福曦,既然娶她為,就會用心照顧她一輩子。”

“什、什麼?”翁斯琪傻住了,忽然從病牀上彈坐起來,情緒更為動。

“你怎麼可以愛她!你娶她不是為了報恩嗎?説好只有一年,現在你卻説要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一輩子?你瘋了嗎?”言後軍沉下了臉。出門前,福曦也失控地拉住他,動又難過的哭訴,好不傷心,他雖然心疼,但事出無奈,只希望她能體諒,然而,同樣的情緒出現在翁斯琪身上,他竟然只覺得心煩,甚至為她嚴厲的語氣到極為不悦。

“我想你需要休息,我先走了。”不想和她爭辯,他決定離開。也許他本不該來。

“不!不要走──”翁斯琪哪肯放手,一方面震驚於言後軍的坦白,另一方面開始胡思亂想,所有不好的經歷忽然全部串聯,讓她呼急促。

“呵,我知道了!”她瞪大眼睛,突然領會似的説:“原來這全是那個女人的陰謀!是她一開始就計劃好的!”言後軍不懂她説些什麼,臉上的神情滿是疑惑。

翁斯琪心想,既然橫豎都要失去他,她已經一無所有,把事情説出來也無所謂了,她要在言後軍面前狠狠戳破喻福曦的假面具!

“你一定不知道她曾經來找過我吧?”

“你説福曦?”

“對,就是那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翁斯琪怨恨地道:“她到我走秀的地方和我談條件,只要我願意暫時和你分手,她就替我安排國際伸展台的演出機會,是我太胡塗,才會這麼傻的同意…”言後軍聽得心驚,也很灰心,但教他失望的卻不是喻福曦的手段。

“你竟然可以為了利益犧牲我們的情?”

“我是被威脅的!她爸爸是黑道老大,我怎麼不怕?”翁斯琪為自己辯解。

言後軍搖了搖頭。

“你接受她的條件是事實,也隱瞞了我,不是嗎?離開後甚至立即和我斷了聯絡。別用你害怕這種藉口來包裝一切,難道移情國際名導也是因為害怕?”

“這全是喻福曦計劃好的!她把我送到國外,先給好處讓我信以為真,再教那個混帳東西來欺負我!一定是這樣…沒錯,一定是她早就打算這樣陷害我,我是受害者!快離開那個可怕的女人,回到我身邊吧,以後不管她怎麼威脅,我都不會屈服了。”翁斯琪動得哭了起來。

“翁斯琪,別讓我看不起你。”她抬起淚眼,第一次看見他以這麼冷漠的眼神面對她,讓她不知所措。

“你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推卸、責怪、逃避都是多餘的,無中生有的指控更是沒有意義。”他相信喻福曦,也許她確實曾找翁斯琪談條件,但是她本善良,不可能陰險的暗中使計傷害任何人,翁斯琪聲淚俱下的指控本不足動搖他的心。

“我不在乎過去發生過什麼事,我愛她,現在我只想和她牽手共度人生,至於我和你…”言後軍既認真又肯定地説:“已經完全不可能了。”翁斯琪備受打擊,鬆開抓住他的手,無力的垂落身側。他的直言不諱讓她自慚形穢,不得不接受她的愛情已經被宣判死刑。

“你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我走了。”最後,言後軍仍然體貼,扶她躺下,替她拉好薄毯。

這讓翁斯琪的心更痛了,着實悔不當初。

看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她忍不住道:“你真的很愛喻福曦吧?我知道她也很愛你,呵,其實我好羨慕她,可以愛得這麼堅定,能得到你的愛,她應該死而無憾了。”他猛然回頭看着她,神情非常嚴肅。

“這話什麼意思?”

“她沒告訴你?”翁斯琪出一抹悽惻的笑,道:“喻福曦有嚴重的心臟病,如果來不及動換心手術,必死無疑。”聞言,彷佛天搖地動,言後軍的世界瞬間變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