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古城小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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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並沒有像子龍想像的那樣糟糕。那條紫小龍進入‘通靈寶匣’後，並沒有像他體內的元靈一樣被‘通靈寶匣’收，反而在‘通靈寶匣’內部遊走一遍後，突然間又倒飛出來，重新返回子龍的體內。就在紫小龍衝進體內的一剎那，子龍身體突然一僵，數不盡的殘缺記憶不斷湧現在腦海中。

無盡漆黑的空間，七龍齊浮身前，一副絕美的容顏，諸多似有關聯的畫面不斷在子龍記憶深處閃現。每浮現一幅畫面，他的頭就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那悉而又似陌生的記憶，彷彿在述説着什麼。畫面的內容逐漸串聯在一起，那個漆黑的空間是他曾經的所在，七條神龍臣服在自己身邊，可是，那美麗得足以讓人窒息的面容又會是誰呢，為什麼在想起她時，自己會有一種悲傷的覺。

為什麼這些事情彷彿是自己曾經的過往一般，自己明明是從師傅白青雲的身邊長大，怎麼可能會有這些經歷。子龍很想從凌亂的記憶中找尋答案，想知道事情的源，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怕因回憶而帶來的頭疼，然而，即使他想破了頭，也找不到一點答案，因為，那些記憶本來就不完善。

困擾，給子龍帶來無盡的壓抑，讓他有些難以承受，堅實的拳頭緊緊的攥着，額頭上的青筋繃起，他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圍在他身邊的眾女緊張的看着表情痛苦的子龍，臉上擔憂之盡顯無疑，卻沒有絲毫辦法為他承擔，艾雪與劉益萌甚至已經淚滿面。

“啊…”子龍終於難以忍耐心中的壓抑，雙手成拳對天，昂首大嘯，聲音夾雜着悲慼之情，讓人聞之心痛。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子龍所在的這輛風能車上，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會有人知道子龍受到什麼事情的刺而到如此悲傷，就算在風能車內一直陪着他的眾女也不知道。

泰格在子龍嘯聲傳出之時緊張的向裏面張望着，子龍那驚天動地的喊聲持續的響着，彷彿那心中的悶氣源源不斷的產生一般，讓整個天地間充斥着他無限的悲情。

祥雲大陸一座高山之中，一個身影驟然顯現，在他的肩膀上趴着一隻縮小的窫窳獸，這一人一獸都朝着遠方金光四嘯聲震天的方向望去。

“果然是他，我真的沒有看錯。太好了，他終於要回來了。雖然還沒有完全覺醒，不過，冬天來了，天還會遠嗎？窫窳，我們走，去見見你主人的主人。”

“主人的主人？他是誰？”隨着身影消逝，留下窫窳獸似是自言自語的話音…

此刻，子龍嘯聲漸逝，天地間卻仍有回聲盪漾。不是因為子龍已經發了心中的抑鬱之氣，也不是他累了倦了發不出聲音來，而是他本不能動。不單他如此，整個風能車內的人全部都如他一般，甚至，風能車外整個隊伍包括泰格與猛獁在內，全都一動不動。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刻，即便是蠱雕所發出的攻擊能量，也如同小太陽一般凌空停在風能車之上。

造成這一切的，是此時站在子龍身前那美麗得足已讓眾生傾倒的女人。即使沒有術法的效果，單憑她的容貌，也足以讓時間為之停止。

這一張絕美的臉龐，正是那個讓子龍到悲傷的面孔。雖然他此刻不能動，但是，當他看到那一張面孔時，一股悲慼之情還是湧上心頭，雙眼漸漸模糊，卻不知是為什麼。

那個女人慢慢的伏下身來，緩緩靠近子龍，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子龍的鼻孔，那是一種讓人不自覺的產生留戀的味道，使人對這樣的清香產生一種貪婪取的慾望。雖然絕美的容顏近在咫尺，甚至，那個女子散發出的體香不斷刺着他的嗅覺，但是，子龍卻沒有一絲褻瀆之意，反而本能的在掙扎着，似是不想再與這個女人接觸一般。

女人注視着子龍那俊逸的面龐，顯然也很動，眼眶不覺間也有些濕潤。她抬起纖細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子龍的臉龐，那動作中出來的珍視彷彿捧着的是一件比生命還重要的事物。她滿含神情的凝視着子龍那雙深藍的雙眸，喃喃道:“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暗師，除了你還會有誰呢？數萬載的月，終於讓我再次見到你了。只是，卻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你還是那麼的恨我吧…”隨着她的話語，清秀的臉龐上下滴滴淚珠，不斷滑落在地上發出陣陣輕響，看着子龍的眼神也有些離，她着淚水的俏臉輕輕一笑，宛若含苞放的花朵猛然綻放，給人一種冰雪初融萬物復甦般的震憾與動。

“真沒有想到，你也、會來到這裏。更沒有想到的是，直到現在，你才融合了一絲記憶，什麼時候你才能覺醒？不如，讓我送你一程吧，希望你能快點找回自我，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會不會還是那麼恨我。”聽着她温柔的話語，子龍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心卻突然像被刺了一下，猛然收縮，那是對眼前的陌生人產生一種憐惜之情。這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説這些話，她與自己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

突然間，子龍想起，這個聲音他曾經聽到過。就是在怙悾城外，這個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響起後，一陣輕風吹過便將泰格蓄積的聖級能量吹得盡散。原來她就是那個神秘的女子，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又為何給自己帶來如此的傷悲，她為什麼會對自己説這些莫明其妙的話。我是誰？難道，我不是子龍了嗎？究竟是怎麼了？仍然處在悲傷之中的子龍，疑問不斷在心中湧現，心緒十分的煩亂。

那個女人有如天籟般的聲音剛落，就見她緩緩抬起右手，但是當她目光不經意的撇過子龍左手的空間戒指時，出一絲幸福的笑容，輕輕抓起子龍的左手，頓時，子龍只覺得一絲温柔從手掌中傳來。

她注視着子龍左手帶着的空間戒指，輕語道:“看起來，我們還是真的有緣呢，不過，能夠得到它的，或許也只有你吧…唉。”女子輕嘆了一口氣，放下子龍的左手，緩緩的站起身來，那飄逸的身形彷彿仙女一般。

“一切順其自然吧。即使將來你要殺了我，我也不會後悔的。我知道，你信守承諾，説過的話是一定要做到的，可我不想再看着你這樣痛苦的輪迴，所以，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幫助你尋找。只希望，這一生你不要再把我忘記。”説着，那個女子輕抬右手，慢慢一揮。空間壁壘被她隨意的一個動作，劃出一道裂口，一股巨大而又不可抗拒的力不斷從裂口中傳來，剎那間就將子龍了進入。

子龍只覺得空間在不斷的扭屈着，四周灰濛濛一片，他知道自己現在正處於穿梭與空間之中。沒想到，那個女人揮手之間，竟然能把自己送入過空間壁壘。很快，他覺身體一沉摔落在地面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件硬硬的物品砸在他身上。

收斂起所有的思緒，子龍習慣的觀察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這裏看上去與祥雲大陸一般無二，不過，子龍敢肯定，這裏絕非祥雲大陸，因為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綠的小草隨風盪漾，有一種‘天蒼蒼，野茫茫’的覺。在祥雲大陸上，是不會出現這樣大片的草原的。

自己是真的到了另一個地方啊。回想起那個絕美的臉龐，子龍有些黯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而所有的一切，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即使是那些本不存在的記憶，也沒有提到半點有關的事情。

還有他的婚禮，準備了一個月之久的婚禮，一個萬眾矚目的婚禮…可是，現在新郎卻跑到了另一個空間，艾雪、劉益萌和思格勒爾會怎麼樣呢？她們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到傷心，或是從此把自己忘掉，那個女人送自己來到這個空間時，所説的尋找真正的自我和覺醒，究竟是指的什麼？難道，自己真的不是子龍嗎？

子龍用力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能在安全的情況下，找到返回祥雲大陸的方法。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子龍頓時哭無淚，體內元靈被‘通靈寶匣’得一乾二淨，不剩分毫，而神力也只剩下一小半而已，紫小龍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不見。若想要全部恢復元靈，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但是，子龍並不想將時間費在修煉上。

憑藉以往的經驗，在每個空間內，都會有一個傳送陣存在，空間之城內有，白度空間有，祥雲大陸也有，那麼這個空間也一定不會例外，子龍相信，只要找到這個空間的傳送陣，他就有可能回到祥雲大陸。

想到這裏，子龍撐起身想要站起來，尋找前進的方向，就在伸手碰觸到地面時，他摸到一塊硬硬的東西，這讓他想起自己從空間壁壘中掉落進來時，被什麼東西打到，不由得撿到手裏。低頭一看正是他一直研究的‘通靈寶匣’。

突然間，‘通靈寶匣’內的所有奧秘全部湧上心頭。在紫神龍重新衝回子龍體內時，就帶回了‘通靈寶匣’的所有信息。其實‘通靈寶匣’並非僅僅是個裝衣物的盒子，而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遇到的暗夜族的[暗夜族典]。只是，這部族典的開啓，沒有給子龍帶來任何幫助，反而走了他自身的能量。

憶起[暗夜族典]的事情，一些有關族典的記憶在子龍腦海中湧現。族典共分七部，由上古七龍傳承下來，分於七族保管，同時，每部族典所具功能不同，比如這部[暗夜族典]就是為收藏這‘玄律御衣’的，而集齊七部族典，還能開啓族典另外一種神秘的功能，只是，關於這個功能，[暗夜族典]中沒有記載。

有了[暗夜族典]，子龍知道了暗夜一族的所在地。怙悾城北部幽冥森林後的幽冥亡淵下，就是通往暗夜空間的入口，那裏面的亡魂則是暗夜之門的看守者，而暗夜一族全部都是以亡魂的狀態存在。只是，暗夜空間內的一些具體的情況卻沒有詳細説明。

子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即使現在知道這‘通靈寶匣’的奧秘，瞭解這‘通靈寶匣’就是[暗夜族典]，他也無法產生什麼喜悦的心情。此刻他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體內沒有任何能量，只能靠他本體的力量與‘玄律御衣’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揮動左手，子龍將‘通靈寶匣’收入空間戒指。即然‘通靈寶匣’這部[暗夜族典]的開啓方法已經被子龍知，那以後大可以找時間將其它幾時部族典打開。只是，要開啓族典所需要的能量太過於龐大，每一次幾乎都要付出全部的元靈之力，而且還需要族典附近的神體小龍來完成最後的開啓程序。

龍？子龍猛然記起，那條紫小龍本不是在族典附近找到的，而是一直就存在於自己的身上。那紫長龍騰空飛起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子龍的腦海，難道，自己是被這條紫龍所附身的，子龍全身猛的一顫，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最後它會不會完全佔據自己的身體？

這個想法一閃即逝，子龍自嘲的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二十年來紫神龍以紋身的方式存在自己的身上，都不曾活動過，他在功力提升後，它才化為神體小龍游於靈核之外。況且，現在紫小龍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怎麼能説它會佔據自己的身體呢？

不過，子龍倒是為那些莫明其妙的事情找到了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一切都與這條紫小龍有關。最初，在馭獸族發現的那條神體小龍，就查覺到自己體內有紫小龍的存在，才毫不猶豫的進入自己的身體，而後的幾條小龍大概也是如此。

自己的命運，大概與這條龍有關吧。先後出現在預言之中，很可能是紫神龍所導演的，這樣看來，紫神龍不但沒有害自己，反而對他有着很大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如今的子龍才能成為萬眾矚目的人物。

想到這裏，子龍心中釋然，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有紫神龍有關，那麼，那個絕美的女人，也是因為這條龍才將自己送到這裏，可能，是為了尋找對紫神龍很重要的東西吧。這條神龍一直是自己的福星，那麼幫幫它又何妨。

如此一來，子龍不再急切的想要回去，反而想找找看，這裏到底有什麼東西與紫神龍有關。

看了眼蔚藍的天空，子龍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的怪異。整個空間雖然明亮非常，可是，天空中卻沒有太陽的存在，雖然不知道這裏到底有沒有黑夜，或許連星星和月亮也都沒有，但這些都不足為奇，可是如果低頭時發現連自己的影子都在這個空間消失，就不能説是怪異了，也許詭異這個詞可能更貼切一些。子龍的適應力一向很突出，看着這個奇怪的現象，他很快就接受了這一切，臉上的錯愕一閃即逝。

踏着鬆軟的青草，子龍受了一下這個空間內的靈氣。還算可以，雖然比不上自己的異度空間，但至少要比祥雲大陸的天地靈氣要充沛一些。暗影狂殺功法運起，自行恢復着元靈之力。隨即憑着覺選了可能是東方的方向走去，在這片草原上，尋常的辦法在這裏無法分辨清方向，東西南北其實也就沒什麼不同，無論選擇哪邊，總有走出草原的一天。

然面，草原的廣闊出乎子龍的預料，足足走了三天，他也沒有看到邊際。這個時間的判斷並不是憑覺，而是據天空的明亮程度來區分白天與黑夜。每到夜晚，這個空間的天空就像整個祥雲大陸都被關掉了靈素燈一般，猛的暗了下去，雖説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天空又忽然亮起，本沒有明暗間的過渡。

剛開始的時候，子龍還有些不適應，過了兩天，他也就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三天的時間，他仍然沒有看到草原的邊緣，不過，卻讓他的元靈恢復了一成。這樣一來，疾風步能夠施展來，走出草原也就不再是遙遙無期的事情。

運起疾風步法，子龍如風一般在草原之上飛奔而去，所到之外的草地全部被壓平，在茫茫的草原中留下一條直直的小道。

一天之後，就在子龍體內元靈再一次被消耗殆盡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一座城牆了子龍的目光。

那座城市的城牆屬於在祥雲大陸上最古老的那種，全部是以石塊搭建，復古的風格完全凸顯，甚至，牆上連一塊防禦的靈素石都沒有。整座城市的面積不大，子龍看了一眼，就大概知道，這座城市中的人口不會很多，相當於祥雲大陸漢華帝國四級城市的容量，再多的話就沒辦法生存。

當子龍來到這座城的城門之下時，抬頭望向城門上雕刻的三個大字，赫然寫着，越古城。

目光穿過城門向城內看去，這個城市看上去非常古老，道路兩旁的建築完全是古時代的簡陋小木屋。而就這麼一個小城市，卻顯得很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擺設着各式各樣的小攤，夾雜着各商販的叫賣聲。

這是一個整充滿了活力的城市，站在城門外的子龍對此地評價道。

突然間，似曾相識的悉躍上子龍心頭。這裏的一切一切，他都彷彿在哪裏見到過，只是，一時間又什麼都想不起來。走過城門進入城市，熙熙攘攘的聲音便傳入子龍的耳中，叫賣之聲，討價還價的聲音，男人女人吵架的聲音，甚至不乏小孩兒的哭鬧聲。

一踏入城市，子龍以為自己來到了動物王國。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隻動物的存在，貓、狗、鼠、豬等常見小動物還不算什麼，就連猛獸類的豺、狼、虎、豹也是應有盡有，其中還不乏飛鳥靈禽。若是除去人的存在，這裏簡直就是一個動物世界，不過，這些動物似乎都非常聽話的跟在人類的旁邊，與人類和諧的生活在一起。

再看到城裏麪人類的長相，子龍倒覺得自己有些普通。那些人類多是金髮碧眼，不過像子龍一樣的赤頭髮也不是沒有。正因為如此，他走近城中時，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個‘外來人’的到來。這正合子龍之意，他不想到哪裏都引起一番鬨動，尤其是在他體內的能量所剩無幾的時候。

現在子龍最想知道的，就是他處空間的概況。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也會讓他在這空間內的危險減少一分，而且，知道一些基本的情況，才能瞭解在這個世界中到底有什麼事物會與紫神龍有關，在這同時，説不定還能找到回祥雲大陸的途徑。

基本情況能反映出一個城市的特點與民情。最基本最簡單的，就是靠近街邊林立的店鋪，在買與賣的過程中會無意透很多情報。子龍快步走到離城門最近的雜貨攤前，這個雜貨攤的攤主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她的臉上佈滿了滄桑的皺紋，滿臉慈祥的微笑着，她的左肩上，一隻同樣蒼老的鸚鵡靜靜的站立着，眼睛緊閉着，似是睡着了一般。

老太太見子龍來到攤前，不由得主動招呼説道:“先生，您要點什麼，我這裏什麼都有。”忽然，子龍被攤位上的一個灰線梭所引。這個線梭他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一種極為悉的覺不斷的繚繞在心頭，但卻讓他尋不到任何蹤影。然而，老太太的一句話，卻讓子龍渾身微微一顫。